穿到古代把绣坊盘活了——暴躁喵【完结】
时间:2024-04-05 23:15:22

  搬完一块,他又去搬下一块,在这一挪一搬的情况下,封云初老远就看见晏时牧身上半身盔甲的司服被灼烂,灼烧的衣裳连着手臂,皮肤被撕扯着带起来,鲜血淋漓,一滴一滴撒在灰黑地上。
  她想去帮他,可她过不去,她怕一松手,以蝶会掉下来。
  晏时牧挥着手让她靠边,血水溅出来,她才看到,他手臂上被火灼烧烫伤,皮肤紧紧贴在司服上,司服破了好大一个洞。
  他大喊:“别,你别动,周老板,你去搬那一头。”晏时牧指着中年男人说。
  熊熊烈火在眼前烧起,中年男人怕死,不敢去冒险,往后缩了点,封云初在后面踹了他一脚,“周老板,你想死在这里吗?”
  中年男人直摇头,忙伏低身体去搬木头。
  里面的人忙着救人,外面晏竖带着望火楼的人来救火了。
  一听晏世子在这里,望火楼的人不敢怠慢,全部出动,都提着大桶小桶的水过来救援。
  “世子呢?”晏竖找了一圈,没看到晏时牧。
  旁边的司兵提着水桶过来,指着楼里面,“在里面。”
  闻此,晏竖二话不说,将司兵手上的水桶抢过来,浇了自己满身,然后往里面钻进去。
  司兵被吓呆,他们这些人都是晏时牧带出来的人,晏横晏竖也是,晏竖能往里钻,他们怎么就不能。
  一司兵也提桶浇了自己全身,刚想钻进去,就被落下来的木头吓到,堪堪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提桶继续救火去了。
  望火楼的人全都在忙着救火,晏竖用袖子捂住口鼻,慢慢往火里挪去。
  封云初面前的木柱全被清理干净,晏时牧跑过去,上下打量了她,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
  除了腿被砸伤,没什么大碍,她摇摇头,被晏时牧扶了起来。
  刚完成一项壮举的周老板被自己感动,直接流泪哭起来,“世子,世子,真的不是我……”
  没这么多时间在这里啰嗦,晏时牧将自己身上的湿衣脱下来,披到封云初的身上——湿衣早已被大火烘干,现在也就求个心安。
  半身盔甲司服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轻轻一脱,扯下一块皮,鲜血从里面流出来。
  封云初看不得血,从方才看到晏时牧满身狼藉时就半昏不昏,如今一看这一片血,她心惊地一下就倒了下去。
  临倒下前,她还扶起晏时牧的手,捂着他的伤口道:“世子别脱了……”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咔嚓——”
  晏时牧还是忍着痛将衣裳脱了下来,给她披上,一下抱起来就往外走。
  以蝶还躺在地上,他没有那么多手去救以蝶,回头喊周老板:“想我别杀你,救那个姑娘。”
  周老板不敢怠慢,忙瘸着腿去扶以蝶。
  这时候晏竖也进了来,身后的周老板被烟火呛得睁不开眼,根本扶不起以蝶。
  晏竖只好跑过去,抱起以蝶。
  “世子,没事吧。”
  得到晏时牧轻轻点头的肯定,晏竖也安心不少,周老板尽量跟在他们身后,俯身躲过大火往外走。
  几人终于在火势再加大之前,救了出来。
  外面的火已经被扑灭了,望火楼的人还在救里面的火。
  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一晚,之前修建的所有都已灰飞烟灭,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秦有财看着烈火过后的残垣,恨不得杀了纵火之人。
  封云初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晏时牧喊她的声音,眼前晃过晏时牧在火中架着她出去,差点被梁上落下来的木头砸中的一幕——
  一声惊叫,她从梦中惊醒过来,“世子……世子怎么样了?”
  晏时牧是为了救她才会进去,若出了什么事,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守在床榻边的以蝶忙站起来扶她,“姑娘,世子没事……”
  封云初听出以蝶还有话没说完,急切地抓着她的手,“世子真的没事吗?”
  以蝶摇摇头。
  以蝶和周老板都是被烟灰呛了鼻,晕了半日,封云初被木头砸中腿,腿上有伤,也晕了两日,晏时牧伤得最重。
  “他怎么了?”封云初瞪大双眼,抓住以蝶双臂,问道。
  以蝶支吾半天,才说:“大夫说晏世子伤了手臂,又被烧红的木头砸中背部,全身是伤,已经晕了一日,还不见醒。”
  “怎么会?”她不敢置信,原来被木头砸到不是梦,她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我去看看她。”
  她的腿上伤不重,但经这么用力,还是被拉扯到,她生疼地“嘶”了一声。
  “姑娘小心,你腿伤还没好。”以蝶架住她,扶着她重新躺回去。
  她心里担心晏时牧,但自己没好,不能过去添乱,便道:“以蝶,你让晏捺回去侯府看看什么情况,然后跟我说。”
  “好。”
  晏侯府。
  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来,晏徽廉和叶潇玉带着晏时禧来的时候,差点撞到端盆子出来的丫鬟。
  叶潇玉一把将晏时禧护在怀里,不让她去看那些血水。
  小丫头抱着叶潇玉的腿,担心地问:“大娘,哥哥怎么了?伤的重不重?”晏时禧边说边哭。
  晏徽廉皱着眉伸长脖子瞧着,被身旁的女儿哭得头昏,大声制止道:“别嚎了,你哥还没死。”
  晏时禧被父亲吼声吓到,哭得更大声了。
  叶潇玉赶紧将她抱在怀里,冲着晏徽廉喊了一嗓子,“你凶什么凶,平时一点不关心你的儿女,现在儿子伤了,冲你女儿吼什么。”
  晏徽廉没时间与人吵架,忙叫了屋子外一身狼狈的晏竖来问。
  了解到晏时牧是怎么伤的,他大怒,忙喊人去把周老板抓来。
  跪在晏侯府堂上,上面的人像审公堂一样一拍桌子,“说,是不是你去烧封家绣庄?”
  晏时牧和封家绣坊合作的事,晏徽廉一直知道,只要他能好好做他的巡抚司,不像他一样上战场,他从来不管这个儿子。
  他一直都知道,晏时牧还记着他娘亲的刺绣,就是见着和叶清玉一样爱刺绣的人,才会一心一意扑在那里。
  封家那个姑娘他也叫人去查了,是个清清白白的人,两人循规蹈矩,并无越矩。
  封家的绣花阁在上京颇有名气,听说她家刺绣一绝,封家姑娘心善人好,为了帮助城隍庙那些人,修建这户庄子。
  这次绣庄的事,他查了,也是按章程走的。
  只是没想到,会在修建过程出现这种事。
  秦有财也被找了来,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喊道:“侯爷,不管小的的事,小的也不知庄子怎么着火了。”
  旁边的周老板跟着大喊:“侯爷,小的也不知道,小的还是世子和封姑娘救出来的,若不是他们,小的还被困在火里。”
  堂上的人思忖片刻,指着底下跪着的人,叱声道:“你怎么在城西外的绣庄,听说你是这次落选的绣坊老板吧。”
  秦有财听闻这个关系,忙抓着周老板的衣裳,恨不得吃了他,怒骂:“是你……是你放的火……”
  “小的冤枉……小的没有……”底下的人连连磕头,脑袋撞在地上嘭嘭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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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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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板和秦有财的事,晏徽廉现在还没时间去管,叫人暂时将两人送去官府,先去关心晏时牧的伤势。
  府里的张大夫留在封家治疗封云初,这边是晏徽廉从宫里请来的御医。
  昨夜的火燃烧了一晚,京里负责百姓防火安全的望火楼火速赶到现场,在他们的抢救下,大火终于被扑灭,但是这么大一座绣楼,也在一夜之间化成了灰烬。
  大火连连烧了一晚,将整个京都照得火亮,就连隔得很远的皇宫都能瞧见。
  昨晚晏徽廉刚巧在圣上御书房禀报事情,听闻外头有人来报城西外绣庄失火,他便知定是晏时牧合股的那座绣庄。
  听到晏侯府世子受伤,圣上忙请了御医随晏徽廉回府治疗。
  如今忙活了大半日,御医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舒坦地站在晏徽廉身边,禀告诊治情况。
  “侯爷,世子已然度过危险期,肺里感染的烟灰已被老臣扎针点脉逼了出来,现下就是身上的外伤了。”
  御医说完,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茶已经凉了,喝下去打了个冷颤。
  “外伤怎么样?严不严重?”
  方才抬回来的时候,晏时牧全身如烧焦一般,浑身是伤,特别是手臂与背部,伤势严重,简直不堪入目。
  “我已经用活血霜进行擦拭,圣上也赏来许多膏药,接下来就让世子好好休养即可。”
  听了御医的话,知道晏时牧已经度过危险期,晏徽廉才安心下来。
  那头晏时牧伤情的消息稳定,就传到了封云初的耳朵里,她坐在屋里,听着以蝶从晏捺那里得来的消息,赶忙握住以蝶的手,急切道:“你确定,晏世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晏捺听得清清楚楚,是宫里的御医来看的,听说圣上赐了最好的药来,世子已经度过最艰难的时候了。”以蝶说。
  封云初还是担心,他毕竟是救自己受伤的,她怎么样都应该去看一眼,如果不亲眼瞧瞧他,她始终不得心安。
  以蝶明白她的想法,便道:“姑娘,你也别着急了,既然宫里太医都来看过了,就相信世子吧,你先好好养伤,等腿上的伤好些了,我们请晏捺去侯府问问,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亲自去瞧瞧世子。”
  脑中一直浮现出晏时牧为了救她被木柱砸中鲜血淋漓的场景,不亲眼见到他好,她于心不安。
  但以蝶也说的对,现在主要是要自己的伤养好,再去看看晏时牧。
  封云初的伤还好,只是腿上被砸到,有一点烫伤,烫到的地方不多,她和以蝶肺里吸的烟灰被张大夫用药清理干净了,如今也没什么大碍。
  曾氏听闻她被大火的消息,带着绣花阁所有人来看望,封云初瘸着腿走出来,站在院子里,以蝶忙把圈椅端出来,让她坐下。
  绣花阁的人都很担心这件事,绣庄被烧毁,绣花阁没有被波及,还是和以前一样开门刺绣制衣,只是有了这件事,其他人都在猜测封家惹到什么人,来铺子里买刺绣的人都变少了。
  曾氏捧着账册指出来的时候,封云初捂着脸满头思绪。
  她定了定神,站起来倚圈椅旁,以蝶过去扶着她,让她站得稳当些。
  封云初说:“各位不要担心,绣庄被烧的事我们已经报官了,官府还在查这件事,绣花阁你们好好经营着,千万不要被这件事给影响了,放心,罪魁祸首我一定会抓到,绣庄我还是会盖,你们就做好现在的事。”
  绣庄被火烧一事已经报官,听闻晏侯爷已经逮到和他们一起困在火里的周老板,只等官府查明火源,查清事件原委即可。
  得到封云初的肯定,大家也都不担心这个,关心问起她的伤来,不想让他们担心,封云初就随便糊弄糊弄,让大家认真工作。
  这几日张大夫都住在封家,有了张大夫亲自照料,封云初和以蝶都好得很快。
  幸好她伤的都是皮外伤,擦了药,好得快,过了几天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封云初派晏捺回侯府打听情况,下午晏捺就回来了。
  “侯府如今暗兵重重,侯爷在府里加了几道兵卫,都是为了世子的安全着想。”晏捺说。
  “那世子怎么样了?”封云初急切问道。
  晏捺跑得呼呼喘气,以蝶忙递过去一盏茶,待他喝下,晏捺说:“放心吧姑娘,听说世子的伤已经好多了,侯爷这几日都没有去上朝,留在家里看着,太医也在府里,忙活了几日,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她又想问什么,那边晏捺把气喘匀了,说:“如果姑娘想去侯府看望世子,我劝还是别想了,侯爷肯定不会让。”
  知道没有这个可能,封云初还是肖想一下,“我去找佳悦郡主问问,跟着她总可以吧。”
  这个晏捺倒是没想过,思忖片刻答道:“姑娘可以试一试。”
  说试就试,第二日,封云初便让以蝶带着近来绣花阁出的新春衣,收拾一些小刺绣玩意儿,就往宁王府去。
  到了宁王府,不等晏捺把踏脚凳取下来,她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吓得后面的以蝶心一惊:“姑娘小心。”
  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腿上也没有大碍,就说张大夫不愧是晏侯府的府医,妙手回春,治得她腿上一点疤痕都没有留,而下蹦蹦跳跳也没事。
  沈佳悦早就听说这件事,本也想择个日子去侯府,一直没有时间,听到封云初有意过去,自己也收拾收拾跟着去。
  “放心吧封姐姐,你是跟着我进侯府的,晏伯伯不会不让我们进去。”在马车上,佳悦握着封云初的手,她发现她的手正在发抖。
  知道封云初也在这次大火中受了伤,肯定害怕极了,沈佳悦把准备好的补品拿出来,拍了拍:“都是一些补品药品,拿回去,好好养伤。”
  “嗯。”封云初应了声,没有拒绝。
  自从沈兰薰跟着宁王妃宁王爷去了边关,沈佳悦一人在上京,偶尔往晏侯府去看望晏时禧,平常时候就留在家里。
  宁王妃给她请了教养老师,她被桎梏在府里,跟着学习规矩。
  若不是晏时牧受伤的消息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她还不知道绣庄被火烧一事。
  来到晏侯府,本来按照晏徽廉交代,不许接待人进府来看晏时牧的情况,只是沈佳悦拿出郡主的款,侯府的府兵不敢怠慢,问过侯爷之后,将人放了进去。
  两人一进府,就径直往时安涧的院子过去,路上遇到叶潇玉带着晏时禧,她们才从时安涧出来。
  看到沈佳悦,晏时禧撒开叶潇玉的手跑过来,边跑边喊:“佳悦姐姐。”
  沈佳悦只比晏时禧高半个头,两人相差不过五岁,都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子,沈佳悦经不起这么一冲,差点被撞到地上,幸好后面有封云初跟着,忙扶着两人,才没有摔倒。
  叶潇玉赶忙过来,沈佳悦朝她行了礼,“叶夫人好。”叶潇玉回礼,“郡主安好。”
  封云初跟在后面行了个万福礼。
  几人寒暄完毕,叶潇玉让人伺候茶水,引着几人进了屋。
  早春清冷,时安涧院外的山泉从假山往下流,发出哗哗声响,林间似有鸟儿鸣叫,翠脆青清,悦耳动听。
  喝了茶水,封云初先开口问道:“叶伯母,今日云初跟随郡主来此,就是想看望世子一番,请问世子伤势如何,身体可还有什么碍处。”
  她说时给沈佳悦使了个眼色,让沈佳悦帮忙说说来意。
  就怕她被人赶出去。
  沈佳悦明白她的意思,忙在旁边打边鼓,“是这样的,封姐姐是这次火烧绣庄的受害者,时牧哥哥为了救她不顾一切扑进火里,将封姐姐救了出来,封姐姐也是担心时牧哥哥,我怕她不知道时牧哥哥的情况,今日随便带她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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