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拥有长生,有妖法,所以不会主动去攻击伤害人类,更不可以主动对人类使用法术。
这是上古时期她们妖界与人界制定的和平准则。
像景湛说的诅,其它妖她不知道,但是在狐山没听说过有此法。
景湛琢磨了会,还想再问有关景家古堡的事,房顶突然冒出利刃划东西的声音。
房檐外……
小红狐两只爪子吊在黄金屋顶拼命抓,两只短小后蹄悬在半空打提溜。
“银狐大人,金子做的屋顶太滑,我失脚啦……!!
银狐大人……你能听见的话求你快来帮帮我,我上不去啦。”她小声呼唤。
银狐并不在这,他们刚才遇到一波巡查兵,还有个蒙面的黑块头,
两人在打斗的期间,银狐让她先跑,小红狐逃得手忙脚乱方向大失……
静谧的桃梨花大院陡然飘过阵阴嗖的风,携卷男人冷厉沉稳的声音,“哪来的狐狸精,敢夜闯皇宫。”
“什什么,啊!!!银狐大人救我!!”小红狐被这狠冽震慑的声音吓到,
利爪在屋顶划出长长的“刺啦”声,高高摔了下来。
顾清越本被景湛安置在屋不许出门,听见有人喊银狐,
她顿时惊喜万分,被子往床上一丢,光着脚跑出门。
“银狐哥哥!!”激越的声落,看见外头只有冷然威凛的景湛,笑容卡在了脸上。
“刚刚是谁在叫银狐哥……”
“圣女姐姐!!”她的话被小红狐喜出望外的声音打断。
红狐四腿从地上爬起,一个飞奔跳跃直冲她怀里,“圣女姐姐我找到你了,这次又是我先找到的你!”
顾清越被小红狐冲撞地趔趄,站稳后,眼下骤然伸出一双有力大掌,扥起红狐的后颈肉直接弧线抛远。
景湛嫌恶的用衣袖擦了擦手,然后拍灰尘般轻拍顾清越的衣襟。
“哪来的野狐狸,你认识它?”景湛看也没看摔得晕头转向的小狐妖,占有式揽着顾清越。
顾清越见自己同族被景湛无情对待,扒开他的手,
快步蹲到小红狐身边将它抱起,“小红,你没事吧?”
“圣女姐姐……我,呕……”小红狐脑袋一偏,将胃里倒出的酸水吐在了顾清越身上。
景湛看的反胃,深深紧着眉,五步并半步冲过来,五指拧住红狐不大的小脑袋“啪叽”又丢了出去……
红狐小脑袋顶撞到了梨花树根,弱弱求救,“银银银狐…大人,救……”话未完,陷入昏迷。
“一只野狐狸,不准抱它!多少年没洗过澡了都不知道。”景湛迅速拽住还想过去捡红狐的顾清越。
顾清越挣动受他钳制的手,平时软柔的声音此刻夹着愤怨:
“小红知道我是圣女族,她是狐山的人,你快把她给摔死了!”
“它是狐山的妖又怎么样,你想跟它走,还是预备跟那个叫银狐的男人走?!”
景湛攥着顾清越双腕置于两人胸膛之间,眉目绕着散不去的黑雾,阴鸷地厉吼,低沉而凶狠。
淡洁的月光投映进桃梨花院儿,晚风扬起二人铺泻的发丝和白色亵衣裤脚。
顾清越被他吼得浑身一震,挣动稍停,随后更大力的挣脱他桎梏,
“我本来就是要回狐山的,是你非要强迫我留在这。
就算银狐哥哥不来找我,我迟早也会想办法逃离皇宫。”
景湛擒制的紧,她喊声愈发激动,“我讨厌你,你比景湛还惹人讨厌!
专横霸道,还总是吓我威胁我,你这么暴力,我不喜欢!无论你是哪个景湛,我都不会喜欢!!”
第146章 相见,银狐营救小狸
少女的哀怨仿若可以穿透桃梨大院响彻整个皇宫。
银狐刚摆脱掉黑衣影卫的缠斗,闻声,耳尖向上提动。
一声“银狐哥哥”令他辨清了少女的方位。
银狐立即跳窜于各房檐顶寻人……而大批红衣银甲士兵追捕赶来。
景湛胸腔憋着股无法向顾清越发泄的气,心口一起一伏听着顾清越愤慨的厌烦。
末了,他终难抑制,弯身扛起挣扎不休的女孩,唇齿吐着阴厉的调,气得连胜道:
“好好好,你不喜欢,你不喜欢,好个你不喜欢!
你的喜欢在皇权面前能有多了不起,你不喜欢,好啊!
想跑,还想跟别的男人跑,那我今天就打折你的腿。
我看你怎么跑,没有这双不安分的腿,我看你能往哪跑!”
顾清越深知景家人有这方面变态因子,她握紧拳头使着劲捶景湛坚实的背脊,“松开,残恶的暴君,你快给我松开!
你就是彻头彻尾的变态暴君,你不是好人!!你不配坐这么至高无上的位置!!!”
“好好好,对对,我不配,我不配。”
景湛扛着她进屋仍在床榻上,又是连着声冷笑:“我确实不配,银狐还有那个羡安就够配是吧!”
他压下身躯,顾清越紫发凌乱,赤瞳满是惊悚,手肘紧杵床单后挪。
景湛挟制她胳膊狠狠扯向自己,抛却了帝王该有的风度,态度恶劣道:
“可是怎么办呢,老天偏就独爱我,不仅让我做了君王,还让我遇见你。”
他死死捏顾清越纤细的手臂,指尖描摹她因惊惧而颤的唇,
“我告诉你,不论是哪一个,银狐、羡安、亦或异世界的景湛。
谁胆敢不要命与我抢你夺你,我会让他们死的面目全非,连块骨头渣子都不剩。”
摄人的声音犹如凛冬深雪下凝冻的冰,顾清越红润的眼压着厚厚的泪。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跟景湛有这样纠缠不休的孽债。
仅凭一眼被他看上便一生都无法摆脱。
这样令人窒息的孽缘由古代延续到现代,又从现代续接到了古代。
她和景湛之间就像是有无法切断的根脉连着。
穿越异时空逃逃躲躲,赌上性命走了一遭,结果跨绕了几个世纪的时空却回到最初的原点。
景湛桃花眼洇漫着乌沉的气,摩挲她唇的力度加重,
“腿都要断了还敢在我面前走神,分散注意力想其他的事?”
“你越这样暴力粗鲁的对待我,我就越是不会喜欢你。”顾清越牙尖垫着唇肉使劲咬弄。
血味儿即出,痛感使她多了些抵抗的力量,同时鼓足劲头提高抖涩不稳的嗓音谩骂:
“我看你们景家根本没有什么诅咒,是你们自己有病才对!
你每天就知道恐吓我,想让我服软,被你驯化,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我也告诉你,我够了,受够了!这十年我早受够你们景家了!
如果一生只能活在你们景家建造的窒息牢笼里苟存,我宁可自由的去死!”
泄口而出的话落,黄金屋寂静无声……
烛火映出的暗光打照在墙上幽幽恍动。
雕刻一半的白玉狐摆在角落边泛着冷光。
“说完了?够了?”过半晌,景湛面部平和,语调不扬不抑,轻而缓,如若窗外淡淡的风。
随后他手微松,放开,顾清越直接脱力跌进床铺。
她窝在床榻保持跌躺的姿势,蜷起双腿抱住自己,闭上酸泪蒙蒙的眼,声音闷小:
“说完了,说够了,你想怎么样如何处置,我都悉听尊便。”
她此刻才明白一心想逃的行为有多可笑。
费了拉牛推车的劲跑回来,家,明明近在眼前,可是她回不去……
景湛敛压的黑目蕴着让人琢不透的情绪,身子挺拔萧肃立于榻边,
静静看着她合起的眼,还有女孩睫翼下染着的莹亮水泽。
“倘若我不那样对待你,不威胁不暴力,你能不能……”
“小狸!”
景湛殷红的唇才启,话还没说几声,银狐提着剑冲入黄金屋。
紧随后方是“蹬蹬瞪”有序沉重追赶的脚步声。
顾清越旋即睁眼与景湛几乎是同一时间望向门边。
伴着声欣悦激动的“银狐哥哥!!”她猛然坐直,移腿奔下床。
景湛见她要跑,伸手便要去捞。
女孩狂奔出一道余残的影,他手仅擦过顾清越上臂的亵衣边角,眼睁睁看着她扑进银发狐耳的少年怀中。
“银狐哥哥,你没死,你还活着,念安没有骗我,你真的还活着。”
银狐紧紧搂住失而复得的女孩,想温柔地哄哄她,让她别哭别难过。
可是自己的双眼也在落泪,一开口便哽的无法说话。
“好一个一往情深,情深义重。”一道阴恻字音掷地极重,不合时的男声搅入沉浸重逢之喜的二人当中。
景湛由床边红木桌案抽出自己的佩剑。
“哗哗”一声,银白色剑身威慑出同景湛一样冷冽的光。
就在这时,众多脚步踢踢踏渐近。
一身黑衣蒙面的许进为首而入,“陛下,奴救驾来迟。”
声落,值守银甲三千余人围住桃梨大院将门口死死堵住。
顾清越在银狐怀里发着战栗,手指牢牢攥紧银狐所穿的黑袍。
“哥哥在,小狸别怕。”银狐感受到她发抖,遏着外涌的泪,单臂圈揽女孩瑟缩的肩,一手执剑高举于前,正面对峙景湛。
少男少女毫不避讳外露情深意切的一幕,扎扎实实刺着景湛的心。
他压眉敛目黑眸深眯,手握长剑,周身散冽的寒气即可冻人三尺。
景湛长臂微抬,喝令众士兵,“都出去。”
“陛下……”
景湛浓沉的眸凛过,许进无胆继续劝言,带着屋内的士兵移步室外。
此时的黄金屋只剩他们三人。
“原来,你就是银狐。”景湛掀起阴薄的唇,“当初放你几次,如今竟敢跑回来抢我的人。”
银狐持握剑柄,力道不敢松懈半分,清润的琥珀眸子夹着凝重的霜雪之色。
“今日我便要带小狸走。”他环紧顾清越转护到身后,温润的声音裹着丝清寒,“你若拦,血仇新债一并清算。”
顾清越抓着银狐腰间的衣襟,露出双通红的狐狸眼,
“景湛,我为刚刚对你出言不逊的行为向你道歉。”
她呜哽的嗓子溢着些乱颤的音节:“你是人界圣上,世间绝色貌美的女子只多不少。
我就是一只没用蠢笨的狐妖,你留我在身边除了自寻烦恼,徒增不快,不会再有别的了。
你就当行行善,不要与我计较说过你的坏话,也别把我当回事挂于心怀,求你放我们回桃梨馥吧。”
第147章 机会来了,小狐狸,走,亦或是不走
她害过银狐一次,不能再害银狐第二次。
这里是皇宫,院里院外围堵他们的都是景湛的部下。
假若景湛能心软,听听劝放弃她,想通两人之间根本没可能。
去看看外面的漂亮女子,那自然是最好的。
然而,女孩句句如冰凌刀子戳心骨,寒烈的怒宛若锥骨刺肺般涌进景湛的全身每处。
凝着站在他前方一前一后,年纪相近,肢体亲密,
样貌极为相配的两只半狐,狂烈滔腾的醋意滚在筋血中乱搅。
这个瞬间,愤怒直冲冲抵进了脑海,压抑着的猎兽撞碎了他早已所剩不多的冷静和理智。
银狐看眼球逐渐洇染血丝变得异样嗜红,神情状态愈发不对不正常的男人,他展臂护着顾清越后退。
“是我的宽容仁慈,让你生出了敢反抗、忤逆我的想法。”景湛抬剑逼近。
直到顾清越银狐退出了内室,腰际顶到了中厅的红木餐桌边缘。
银狐回眸对顾清越温声道:“先去角落躲起来。”
“银狐哥哥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顾清越抓着他摇头,不打算独自留他一人作战。
被晾晒在旁的景湛猝然脱控,拔声厉吼:
“都死到临头了,你也不愿服一次软,回过头对我瞧上一瞧?!”
持在他手中的剑柄“崩”然裂缝。
室内室外的人均被他的吼声所震住。
“小狸本就是桃梨馥的人,她不属于皇宫。”银狐举剑向前几步,“今日谁生谁死,你,说了不算。”
顾清越拽着银狐的衣角,眸色坚定,
“银狐哥哥如果因我丧命皇宫,我也绝不会独自苟存于世。
要生一起生,若死,我就随银狐哥哥共赴黄泉!”
昏黄的烛火打照着,伫立于灯火中的三人,你言,他语。
放置红墙角落边雕刻至一半的白玉狐,宛同景湛一样孤独的立着。
他红着眼睛歪了歪头,眉间痣映着烛光闪波波几瞬,铺散在后的黑发被窗外的风扬起几丝。
看着生死相扶,至死不弃的二人,手上的剑忽地松动了力。
利剑置落在地,景湛身姿挺立,瓷白的下颌微抬,肌肉紧紧绷直,
浓沉泛红的桃花眼缭漫着冷漠,仿佛用高拔的鼻尖以对,傲然俯视他们:“好,你想走,朕,今日便放你们走。”
顾清越苍白的面稍显错愕,随即被突如其来的喜顶替。
以为景湛是想通了,打算放弃她,找个情投意合的人做伴侣。
她正要站出来开口致谢,银狐却蹙眉伸臂挡在她身前。
目光投向景湛,谨慎提防地询问:“你有何要求?”
他们皇族向来不要脸,心机也颇为深重,面前的狗皇帝不可能无缘故放他们走。
“呵。”景湛薄红似梅的唇淡淡挑起,嗤出声冰凝的冷笑。
黑幽的眸光穿射过银狐肩头,看向缩他身后的女孩。
寒风砭肌的视线裹挟凛然威震的气势,“小狐狸,朕此刻倒是想通了,觉得你说的歪理有几分趣味。”
男人嗓音沉冽,不在与顾清越用‘我’自称,而是用了‘朕’。
由身外溢出的冷木松味儿愈发浓烈,纵然与他相处有段时日,
顾清越仍觉这股令人有压制胁迫感的味道还是会让她产生严重不适。
银狐同她一时间紧缩了眉头,景湛的修眉却向上轻扬,
态度忽然散漫,“生瓜确实不够甘甜,朕,吃腻了。”
继而,眸子浅浅眯起注视银狐,“十年前,朕亲睹你为护她险成骑兵剑下亡魂。
朕言出必行,无条件放你们离去。
让朕瞧瞧,小狐狸昔日的旧情人,是不是还一如既往勇猛,果敢。”
“你这样讲是什么意思?”顾清越用了力气压下银狐庇护她的胳膊,
站到银狐前方,反护他,拧着眉道:“你话中藏了话,我们离开后,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