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许进应声,窜回屋顶。
李公公待黄金屋里看守顾清越,两人相觑了整整一下午。
李公公这双老腿站得硬巴巴,连弯都不能打了。
顾清越见他年岁大,又想起李伯大多时候对她还不错,
便让李公公坐下休息休息,他屁股刚挨椅子景湛正巧入门。
阴鸷威慑的声音随他脚步一起落进了屋:
“朕不在,你这屁股和胆子一样大了,朕与圣后的座椅岂是你能碰的。”
第154章 恋爱?什么恋爱?你是在寻开心跟我开玩笑?
李公公屁股弹跳,老腿跪地,细嗓慌道:“陛陛陛下,奴该死,奴该死。”
橘黄的烛火衬映景湛冷情的面容,自身威严的气势更为泻逸凸露在外。
“你别说李公公。”顾清越半倚床榻望向他们,见男人冷着脸想训话,赶紧讲明:“是我让他坐的。”
女孩独有的软嗓飘来,景湛这两三个时辰分别的思念顷刻滔滔如洪地奔涌……
他疾步往里走着,冽声叫李公公,“滚出去。”
李公公撒丫子就跑,堪比山林的野兔儿快……
临关门的时候他心里忙忙嘀咕着,陛下今日早膳不用,午饭不食……晚饭也不吃了????
景湛急火火来到榻边,一个强力的冲劲扑向顾清越。
“叮叮哗哗”的声,由她脚踝金链和手腕小铃铛组合发出美妙铃铃的歌唱——
饭,老景湛今天的确没心思吃……
他此时此刻只想品用身下迷人香软的小狐狸。
“小阿狸,你好香。”景湛埋她肩窝深嗅散出的桃子馨香。
男人话落刹那,顾清越颈部那片肌肤开始有湿润的软触。
她眉反感的拧着,耳畔涌入景湛渐重的吸气声,顾清越霎时偏躲开那抹令人心情欠佳的触感。
“景湛,你再多给我点时间接受你行吗?”顾清越抬手抵了抵男人沉重厚实的肩膀,
音调软滴滴仿佛怯弱的小花儿:“我现在还不能完全适应你更进一步接触,
你再多给我些时间,让我心里也好有个缓冲的准备。”
女孩的推力对景湛不起作用,他迷恋的啃噬。
已到脱控那步的可观物,慢慢也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变化……
在他不断连续地重吮,顾清越哭了出来:“我害怕,景湛我还不想这样。
求你了,你给我点时间适应,这种事直奔主题是不对的。
在这种事之前,都应该先从谈恋爱开始才对。”
“恋爱?”景湛掀起漆黑的头颅,桃花眼底还染着浅丝丝绯色的玫瑰红:“什么谈恋爱?”
稀奇的名称引了他的注意,顾清越顿感有望!
她又用了力推开景湛,自己缩到床角坐直。
然后提起黄色蚕丝被遮蔽自己身体,在里面整理散乱的衣物。
景湛对此举动感到非常不爽,严峻的眉毛皱了皱,大长臂扯过她连人带被箍进自己怀里。
暗哑低沉的嗓子仿佛凝蓄了厚重的冷霜:“你是我的人,别忘了你今天在狐山是如何答应我的。”
正兴头上忽然说谈什么恋爱,依他看,小狐狸就是想找个借口推脱房事。
紧梆梆的两条类似大铁叉一样的胳膊双双卡着她,
顾清越费力深提一口呼吸,摒了摒作呕的厌恶,随即,紫毛毛的脑袋温顺靠去景湛肩头。
她头上仰,将自己粉泽的唇送到景湛凸出的喉结边亲了亲。
嗓音甜润绵绵软调道:“我是你的人没错,可是我毕竟在异世界待了十年。
我接受过那边的教育,适应了那边的生活方式。
你突然这样直爽表达自己的热情,我一时间不太能接受。”
女孩开口,吐气如蜜,景湛喉咙泛起酥丝丝的干痒。
他吞吞喉水,双臂缠顾清越又紧了紧力道。
骨头被勒的愈发疼痛,顾清越拼力让自己头脑冷静,飞转的速度加快。
她翘睫扇动,赤瞳孔波漾过一缕光,纤柔的指抚上景湛起伏有力的胸膛轻轻摸动。
“那照你的意思,你想怎么做?要怎么样才能接受?”
景湛黑眸深暗,攥住女孩预备使障眼法迷惑他的手,问。
顾清越挣了挣手,柔柔圈住他的颈,歪歪头,发丝泻向一侧,赤眸微闪,面上嬉笑盈溢地说:
“当然是谈恋爱呀~在那个世界,成婚前是要经历恋爱,约会,彼此了解喜好,增加好感度,然后才到接吻。
如果相处的和谐顺利,发展到双方相悦一致的程度就会结婚。
只有等到结完婚那晚,才能去做更深入更亲密的事。”
顾清越说这话内心十分忐忑。
老景湛是君王,前有后宫嫔妃八千,谈恋爱这种事在他的观念当中,可能压根就不存在。
他跟现代景湛在性格方面有很多不相像的地方。
他的强势不容拒绝不容反驳违背。
而现代景湛,每当她示弱服软,凭空掰造几个哪怕是说不过去的理由也能糊弄过去。
顾清越的话令景湛垂眸凝盯了会她。
幽深的眼神聚在她的脸、白巧的鼻翼、甜美唇瓣。
景湛忽而轻如浮动的云雾般笑了笑,嗓音泄溢着极其口干的沙哑:“小狐狸,你是在自找乐子寻开心,跟我开玩笑?”
男人声音虽哑,但是那股子强大的压迫力非但没有消少还增了些许。
景湛抓着她手按自己的隐晦,想让顾清越好好感受感受,他如何忍得了。
炙热仿佛能通过真丝衣裤,将顾清越烧出一片烫伤来。
她心头紧张,不小心扯动,引来景湛由腔内哼声沉闷的重音。
顾清越急忙撤走,慌乱退离,与景湛的身体拉开空间。
她撩起蚕丝被窝了进去,声音闷小道:“我没自找乐子,也没跟你开玩笑。
在异世界每个人都是这样谈恋爱的。
你是君王蛮力又大,你想用强的我没办法,做不到有效反抗。
如果你还想继续啃不甜脆的生瓜,那你请便吧。”
看着丝被里面拱凸凸的一小团,景湛既恼怒气愤又对她有些无可奈何。
细数历代君王有哪个像他一样,想跟自己妻子亲热亲热,还要被三番五次拒绝推阻的?
两人相识三月,他们共睡一张床的次数,少到用五根手指头数都嫌多。
谁还能有他憋屈?常人都没他活的憋屈。
景湛压着热血乱窜的躁动,抬手按了按涨跳的太阳穴。
待他缓稳心绪遏住奔腾的欲动之后,才去扒顾清越的被子。
上方薅被子的力极大,她以为景湛真想来强硬手段。
顾清越嘴上说着你请便,当老男人真来掀时,深藏于心厌恶老景湛的那根线乍然断裂。
“我恨你我讨厌你我恨你!!”顾清越四肢紧缠被褥将自己裹严,情绪尤为激愤地喊:
“你们逼死我姐姐,现在又用同样的手段囚禁逼迫我!!
为什么死的人是我姐姐,是我们狐族的人,而不是你们,不是你?!!
我跟姐姐为什么要遭受你们这群神经病不正常的对待??!!”
突如其来的诅骂吼得景湛神情有些微愣怔。
骂完,顾清越霍地踢开被子,露出一张浸满泪痕的脸。
赤色的瞳填满了对景湛没有加以掩饰的憎恶与厌恨。
景湛眉头顿时拢紧,脸色也凌厉了不少,逐字道:“立刻,收起你这种令我不喜的目光。”
他大掌一张捏住顾清越挂泪的脸,倾身凑近,态度阴凝冷冽:
“前些时日我是不是告诫过你,这样充满恨恶情绪的眼神,别再让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
第155章 是不是因为异世界的景湛
“我就是要用这种眼神看你!我眼睛生来赤色看讨厌的人就是如此。
你不喜欢看就不要赖在这间屋子里,你可以滚出去!”
李公公坐在大院子都听见了女孩大胆的唾骂和哭喊。
他马上抬屁股离开实木墩子,扒着耳朵贴门板儿窥听。
黄金屋内传出不少摔砸的动静,李公公脑瓜仁子都被震麻了。
景湛满面阴鹜立于榻下。
卧房的灯烛、佩剑、茶盏、花瓶扔碎了一地。
有一只翠绿茶盏掼掷到了未雕刻完的白玉狐石上,小狐狸的前爪磕破了一角。
顾清越在现代早见惯了小景湛发脾气,喜欢乱摔东西的场景,而今的老景湛摔摔砸砸她倒并不觉得有多可怕。
使用暴力暴打她揍她,对她破口大骂,她都能受着。
床笫之事,宁可不要这条小命,她也不要跟老景湛做。
“你跟我回来仅因我带兵围剿狐山是吗。”
平静过后,男人沉着深厚的声音落下。
顾清越不答,双目低垂,指尖搅缠身底压的床罩。
这么明显不过的事任谁都看得出,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有必要吗?
没必要,至少这句话她没必要非跟景湛挑明了说。
他都三十岁的人了,三十岁的人还会拎不清一个人到底是打心骨儿喜欢你,还是讨厌你?
小景湛看得清,老景湛看得更清,但是他们都一样,全都是那种不想承认的人。
他是一国之主,自生下来便顺风顺水,这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头。
打从遇见小狐狸,他从未体会过的情爱之苦便来了。
对她好,她全然当做视而不见。
对她凶,她会用盈满厌烦的眼神望着你,就好像你是什么罪无可赦的大歹人。
顾清越不说景湛心里也有数,他觉得是自己被狐山那一吻冲昏了头脑。
从狐山那刻到回皇宫,他以为小狐狸这次给的瓜是真的,甜也是真的。
反而恰恰不是那样,真实的是,她的抗拒恐惧反感才是最真的。
这一问话结束又是沉静了片霎,景湛拢了拢身上散敞的龙袍,转身走至角落,默声将白玉狐抱出了黄金屋……
门“嘎吱”打开的时候,窃听争吵的李公公脚趔趄着往门里冲,脑袋“嘎嘣”撞在了景湛抱的玉石上。
他抬头看见景湛阴着的面,骇人惊魂的脸,旋即结巴道:
“陛下,奴奴奴不是偷听,奴是想来问问您今天还用不用晚膳。”
“刻刀。”男人没心情理他,丢下俩字径直走出门。
他感觉自己再不出这间屋子,今晚铁定能被小狐狸的言辞行为给活活气死。
李公公拿好工具离开,规矩的将房门关上。
顾清越听见关门声虚力地躺倒在床,热辣的眼泪顺着两眼往下滴淌。
她最近总在极为短暂的一刻,有短短的一个瞬间,开始怀念现代的小景湛……
相比身边的暴君,小景湛看起来顺眼多了。
而此时的小景湛也在想着她…搂她的衣服抱酒瓶子,抹眼泪。
李公公陪景湛在院中刻了一整晚玉雕,临上早朝白狐刚好雕完。
他轻手轻脚托着白狐玉回屋摆放床边,是顾清越一睁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他看女孩细眉紧蹙不算安定的睡颜,在榻上坐了下来,指腹蹭了蹭沾染她下颌的一珠泪。
“景湛……”
女孩启唇小小嘤咛他的名字,老景湛猝然喜上眉梢。
还未等他嘴翘起,顾清越锁眉呓语道:“讨厌老景湛让他去死……姐姐,银狐哥哥,羡安哥哥救我……”
“你讨厌谁,想让哪个景湛去死。”梦中有道冰寒震耳的声音质问她,呼进的气也有股令她反感的松木味。
顾清越霍然张开赤眸,霎时盈上一温恐慌!
她拉紧被子嗖地坐直,大脑各感官仍处在朦胧。
可身体自然而然抗拒着做出了,一系列带有强烈抵抗情绪的动作。
她的惊慌害怕景湛一瞬不落看进眼里,涩酸的苦在他咽喉滋生发酵,慢慢融化开来。
“瑞国女子人人都想成为我的妻,对你,我真的很想不明白,
我到底有哪里不招你喜欢?是不是因为异世界那个人?”
景湛觉得顾清越对他的讨厌,有一多半跟那个小景湛有关。
他现在非常痛恨那个素未谋面的小景湛。
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在一起十年,让顾清越对他生不出半点好感,甚至厌恶至深,还连带牵累了他。
顾清越大脑刚开机不久需要缓冲,等她反应片刻,
下颚轻点了下,点完皱皱眉毛,淡淡地又晃着毛躁的脑袋摇了摇。
“你是在学狐山的那个哑巴来气我吗,张嘴说话!”
景湛气得一宿未睡,本想雕完狐狸当是哄她。
她这又是讨厌又是不讲话,弄得他心里的火更大了。
男人眼底一圈的肌肤晕着青黑,他这样发怒,眉毛都带了愠色,仿佛电影里面演的喷火龙似的狰狞吓人。
顾清越小小幅度地抖了抖削弱的肩,掀唇开口嗓音糅着刚睡醒的软哑:“一开始有他的原因,后来没了。”
起初因为相同的脸让她喜欢不起来。
相处后,小景湛那些惹人厌的行为,还不够老景湛的一句话更让人厌烦。
他强硬的态度,用狐耳和族人的性命来要挟恐吓她。
只单凭这两方面,老景湛惹人厌的指数可以直超小景湛。
“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的性格?年纪?还是……”
“陛下…在不去早朝今儿又该误时辰了。”
李公公颤栗,截断了景湛的话,撅着屁股躬背站在门口,带着黑帽的头放的极低。
景湛大手抓起床头红木柜旁,昨夜未摔完的茶盏丢在他头上——
“乓当”一声碎裂在地,李公公脑门顷刻流出线条状的红血。
“请陛下饶恕。”他软瘫跌跪,求饶道:“奴是怕大臣们又拿此事做文章,辱了圣后名声。陛下,奴不敢了,奴再也不敢了。”
惊恐的不止李公公,还有顾清越。
她指甲抠陷被褥,粉润的甲盖摁的白了色。
老景湛就是个暴君,李公公这么大年岁了他说砸就砸。
小景湛从没打过李伯。
有时候李伯许进话密了,他才会冷着声吓他们几句也就止步于此了,还未动过真格的。
景湛在李公公的求饶声中站了起来,昨夜凌乱的发丝还没束,
他没管李公公,直接伸手拽顾清越下床,由口中冷声抛出:“为我束发更衣。”
这里没有宫女,景湛搬入这样隐秘的地方就是想感受平常夫妻生活。
束发、穿衣、帮相公洗漱,这些,他曾见母亲为他父皇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