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后,疯批暴君索取无度——玉笼烟【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02 14:39:27

  谢蘅芜又觉好气又觉好笑,想他怎么在这种事上这么小心眼,偏就不想哄他。
  于是晚膳就沉浸在一种诡异的僵硬气氛中。
  两人都用得心不在焉,心思全在对方身上。
  晚膳后,宫人来禀,长安宫递了帖子来。
  是崔露秾敲定的往后要进岫书苑的贵女人选。
  萧言舟简单看过,就将帖子给了谢蘅芜。
  上头的名字谢蘅芜并不大熟悉,也不过一两个眼熟的。她很快就看完,向萧言舟投去求助的目光。
  她自认为这般已是递了台阶,偏萧言舟目不斜视,淡着脸并不看她。
  他在等她更加主动些。
  然而没等来谢蘅芜的示好,却是听她起身,往外走了。
  萧言舟豁然转头,目中不可置信。
  她就这么……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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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蘅芜想着既然他不愿帮自己看看,那就只好让衡书瞧一瞧了。
  当然这事儿也不急,她选择现在走,自然还是有些在与萧言舟赌气的意思。
  越靠近殿门口,谢蘅芜的步子便越慢,她留神着身后,在心中默念。
  三…二…
  手腕被人拉住,一股霸道的力道将她拽了回去。
  萧言舟面沉如水,深邃眼眸中覆着一层阴翳,薄唇紧抿着,处处都透露出一种算你厉害的不情愿感。
  谢蘅芜调转面庞,唇角带起得逞的笑意:“陛下愿意告诉妾身了?”
  萧言舟看她这般神色,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偏偏他就是明知如此,却又忍不住往她设下的陷阱中跳,
  萧言舟淡着脸,没什么感情地“哦”了一声。
  谢蘅芜垂眼笑了一下,任由他拉着自己回去,将帖子上的贵女一一介绍来。
  “……总之,这人选没什么问题,不过得删减一些。”
  谢蘅芜应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萧言舟说完事便不再讲话,沉默着起身,去了内间沐浴。
  谢蘅芜收起帖子,与一旁的赵全对视一眼。
  嗯……陛下还没消气吗?
  谢蘅芜以眼神无声询问,得到赵全一个茫然的回应。
  ……奴也不知道啊。
  他甚至不知道萧言舟是为何而怒。
  谢蘅芜收回视线,默想道,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还挺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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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言舟沐浴完回来时,谢蘅芜已穿着寝衣在榻上坐着了。
  他倾身入内,带着潮湿温暖的水汽,微微敞开的领口下,未擦净的水珠蜿蜒滑下,留下一道道暧昧水痕。
  谢蘅芜没忍住盯着多看了一会儿,瞧着瞧着,视线中就出现一只手,将敞开的领口拢起。
  那点美景消失,谢蘅芜有些幽怨地抬眼,试图无声控诉一番。
  但萧言舟垂下眼睫,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想她那样嘲笑作弄自己,还想看?门儿都没有。
  萧言舟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他默默将领口拢好,随后侧身熄去了榻边灯烛,拉起锦被躺下。
  留了一旁的谢蘅芜一头雾水。
  往常他与她同榻……总是要温存一下,哪怕不亲,抱一抱总是有的。
  他就这样过不去那坎儿了不成?
  黑暗中,谢蘅芜静坐了一会儿。光线不足,她只能看见萧言舟大致的轮廓,她凝神瞧着,伸手碰了碰。
  所及之处,大概是他的颈窝。
  她意识到,原来他是翻身过来朝着自己的。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睁眼瞧着。
  心念一动,她便凭着记忆摸向他面庞,结果被啪地一声打掉了手。
  算了,管他是不是看着自己呢。
  谢蘅芜躺下去,将锦被拉起,盖过头顶。
  萧言舟看着锦被鼓起一个小包来,他伸手去揽,却没有触到她的腰身。
  下一瞬,他整个脊背绷直,手掌不自觉蜷起。苍白的指尖将身下床褥抓出了深褶,指尖泛着白色,他压抑着声,闷哼了一声。
  窗外淅淅沥沥的,又下起雨来。
  雨珠敲打在檐下窗上,很快,雨点便大起来,沙沙连绵,似天倾覆。
  他迷迷糊糊想,
  天……还能这样?
  但很快,急雨骤停。
  萧言舟的心跳似乎都停顿了一下。
  他调整气息时,对上谢蘅芜的眼,后者双眸弯起如月,尽管知她看不清自己,萧言舟却觉得自己茫然的模样都被她瞧见了。
  谢蘅芜的面颊贴着他滚热的胸膛,笑盈盈问道:“陛下还与妾身置气吗?”
  萧言舟垂眼不语,只有手揉着她的后颈,像是逼迫又像是讨好。
  谢蘅芜偏不让他遂愿,与他犟着不愿低头。
  毕竟被惹火的又不是她,她可忍得起,至于他吗……
  萧言舟抿了抿唇,艰难张口,声音带着燥意:“阿蘅……”
  黑暗中,她笑得促狭如狐,娇艳可爱,带着天然的媚态:“陛下说什么呢,妾身听不清。”
  萧言舟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气息,哄道:“阿蘅乖……”
  听得出来,他忍得很辛苦。
  但谢蘅芜并不想听这个。
  她用面颊轻轻蹭着他的胸口,柔软的身子贴来,萧言舟紧绷得仿佛石头一般,半点不敢动了。
  萧言舟彻底败下来,低声道:“阿蘅……孤不怪你了……”
  谢蘅芜这才轻笑一声,遂了他的愿。
  ……
  常言春雨润物细无声,今夜却甚是反常。
  骤停之后,又唰啦一声落了下来。值夜打盹的梨落被雨声惊醒,连忙揉了揉眼,让自己清醒些。
  廊下宫灯微弱的光照出雨水的形状,她眯着眼,望着雨水丝线似的从廊上落下,宫灯后是一片黑暗。
  仿佛这雨将熄去所有光亮似的。
  梨落不由嘀咕一声:
  “怎么这样大的雨呀……”
  沙沙雨声充斥耳间,这场雨遮天蔽日似的,像是将天地笼罩,所闻只有雨声。
  于是也将此夜其余的响动尽数掩盖。
  方才沐浴过的萧言舟不得不又去洗了一回。
  回来后,他面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幸亏殿中昏暗,没让谢蘅芜瞧见。
  他十分迅速地将人搂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禁锢,生怕她再做什么。
  谢蘅芜靠在他怀里,无声偷笑了一下。
  听多了他平时浑说,如今一试,发觉他似乎也不过如此。
第一百章 不合礼法
  两人都不曾入睡,萧言舟是尚未完全平复,没了困意,谢蘅芜则是等着他说话。
  可等了半晌,都不听他有什么话,她不禁疑心,莫非他已然睡了?
  思及此,她便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下。
  刚一挪动,揽在腰间的手臂就收紧了一下。
  谢蘅芜了然,轻声问:“陛下还没睡?”
  许是因为方才逼着萧言舟与自己低头的缘故,她言语柔和了许多,听着还有几分心虚。
  萧言舟不轻不重嗯了一声,搭在她腰际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摩挲着。
  他半阖着眼,面上带着餍足的懒怠。他不说话,是在想事儿。
  想她为何会懂这样多,不是有人指点,便是亲自实践。
  但霍珩调查过,她的从前,几乎不曾与任何郎君接触过。
  那就只有……前者。
  高门贵族的确会让有经验的嬷嬷教自家的女郎一些相关的事情,可却都是在寻常范围内,不至于在成亲时抓瞎就可。
  断不会……到谢蘅芜这样的程度。
  若真有什么高门这样教习,传出去,只会被人戳脊梁骨。
  一想到南梁的人是如此折辱她,又想到她在学这些东西时,该忍受多大的屈辱,萧言舟的心便一阵隐痛。
  隐痛后,又泛起杀意来。
  迟早要把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全部剁碎了喂狗。
  谢蘅芜感受到他身上散出的冷意,颇为不解。
  怎么……难道又不开心了?
  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她兀自心中嘟哝着,靠在他身上,柔声道:“陛下不开心吗?”
  萧言舟默默不言,正当谢蘅芜以为等不到他开口时,他低声问道:
  “是谁教你那些的?”
  谢蘅芜一怔,以为他是嫌自己过分了,指尖下意识蜷了蜷,随口扯谎道:“妾身就是……就是看话本看的。”
  “阿蘅别想着骗孤,孤都是看过的,内容……自然记得。”
  萧言舟慢条斯理说着,语气还算温和,谢蘅芜却觉得那字句似乎带着刃,直戳向心里。
  她想萧言舟会不会是因她对床事太过通晓大胆……而怀疑嫌弃她。
  那些难堪的往事,又浮现于脑海中。
  谢蘅芜瑟缩了一下,不说话了。
  萧言舟听她沉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将人抱紧了,有些着急解释道:“孤没有别的意思……”
  “孤只是想知道……可有人折辱过你不成?若有,你尽管告诉孤。”
  然后替你杀了他们。
  谢蘅芜呼吸一滞,紧绷的肩头渐渐放松下来。
  原来不是嫌她……
  “都已经是过去了,妾身不想为了那些人费神。”她温声说着,在他怀里闭起眼,“若有一日再见,到时再清算,也不迟。”
  萧言舟想也是,怎能为了那种杂碎耗费阿蘅的精力。
  算他们走运。
  于是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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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之外,南梁昌平侯府中灯火通明。
  因送了谢蘅芜和亲的缘故,原本式微的侯府得了一点帝王恩惠,险之又险地在京中再次站稳了脚跟。
  若谢蘅芜能听他们的话弑君,侯府的富贵,自然会更上一层楼。
  可送出去的人,似乎不再听话了。
  得知棋子全军覆没,彻底失去对谢蘅芜的掌控之后,昌平侯在府中大骂了三日,还不能舒缓一点怒气。
  幸而南梁皇帝依旧沉湎于长生炼丹,对此没有过多关注。
  烦心之余,昌平侯被夫人一提醒,记起了那一个多年前曾与自己来往过的贵人。
  贵人不知何许人,昌平侯对其一无所知,但对方的确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谢蘅芜,便是昌平侯在其指点下带回来的。
  彼时他正为侯府前途忧虑,若要巩固地位,要么送女儿入宫,要么送儿子去边关。但哪一个,侯爷与侯夫人都舍不得。
  谢蘅芜的到来,无异于雪中送炭。
  那事之后,他便与贵人断了联系,只有前不久时,他再一次收到贵人传书。
  对方要自己帮一个小忙,侯爷欣然应允。
  此夜,侯府再一次收到传书。
  询问的,却是关于谢蘅芜的消息。
  昌平侯疑惑至极,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对方并不知自己身份……所以才会不知道,谢蘅芜正是被他带走的。
  思及此,昌平侯的心思便转了起来。
  既然对方不知他身份,那么他是否……可以与对方,索要一些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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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流水一般过去,转眼,便要到先蚕礼的时候了。
  萧言舟与谢蘅芜需提前出宫,到祭坛所在的高山上。
  仪仗浩浩荡荡,在紫宸宫前排列,一眼望不到头。
  崔鹤还不曾回边,此次出行护卫的工作,便交给了他。
  少年将军身披甲胄,腰间佩剑,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好生意气风发。
  谢蘅芜随萧言舟到仪仗前时,一下子就被崔鹤吸引了注意。
  见他们二人出来,崔鹤立刻翻身下马,躬身行了一礼。
  萧言舟睨一眼身边的谢蘅芜,淡声道:“不必多礼。”
  崔鹤谢过,朗声禀报了一番护卫队的情况。
  萧言舟颔首,令他退下。
  崔鹤应声,准备回身走时,却见谢蘅芜冲他笑了一下。
  美人婉约似水,笑时又明明如月,如分拂云雾,绽出清辉来。
  崔鹤被晃了一下,在原地怔了怔,耳根不自觉红起,颇有些狼狈地拧过头上马。
  萧言舟看在眼底,十分不善地瞥一眼崔鹤,又瞥一眼谢蘅芜。
  她报之以无辜的神情。
  他冷哼,拉着谢蘅芜上了前头的御辇。
  赵全在后头欲言又止。
  陛下……贵妃娘娘该坐另一顶……这不合礼法……
  但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反正陛下做不合礼法的事儿,也不是第一回 了。
  于是为谢蘅芜准备的马车便空置下来,再隔着一顶后,是崔露秾所乘。
  一切收拾停当,队伍总算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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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内,萧言舟漠着脸,与谢蘅芜相对而坐,中间那小小的案几,因他的臭脸,像极了楚河汉界。
  谢蘅芜抿唇偷笑,揶揄他:“陛下,妾身见到崔小将军,总不能冷着个脸吧,这不好。”
  萧言舟抬抬眼,嗤声:“有何不妥?你看他敢对孤有不满吗?”
  她无奈,只得转开那案几,倾身去拉萧言舟的手。
  “陛下……”她软着声,像是撒娇。
  萧言舟面色稍缓,道:“……罢了,孤看肯定是崔鹤那小子有问题。”
  还是尽快把他弄走为好。
  气氛又缓和下,谢蘅芜便掀开帘子,望向车外。
  御驾出行,闲人退避。街上早已被肃清,队伍行进通畅,谢蘅芜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向后退去,直到了城门处。
  料峭春风吹入,她一阵恍惚。
  没想到她还能出京。
第一百零一章 踏雪
  上一次出京是偷摸着,这一回却是光明正大。
  既然光明正大,谢蘅芜便有些耐不住。
  萧言舟看出她的蠢蠢欲动,他抬眉,问道:“想不想出去骑马?”
  谢蘅芜闻言眸子一亮,又犹豫:“这会不会…太张扬了?”
  萧言舟嗤笑,眉眼间几分恣意,扫去了不少阴郁之气:“怕什么,有孤在,谁敢多嘴?”
  “霍珩!”
  霍珩应声靠近,低声问:“陛下有何旨意?”
  萧言舟懒懒道:“去牵匹马来。”
  霍珩一怔,随即应是。
  找马并不是难事,本来出发时,就已经为萧言舟特地另外备了几匹。
  除去他常骑的以外,还带了一匹更加温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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