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后,房门被强行踹开,八个手持冲锋枪的男人陆续进门。
邦邦邦——
莎拉在门被破开的瞬间扣动扳机,精准击中率先冒头的三个男人的胸膛。
可还没来得及开第四枪,其余男人手里的冲锋枪已经对准她开始了扫射。
突突突——
突突突——
莎拉收枪翻身,滚动到距离床榻不到两米的木桌旁。长腿一扫,直接将桌子推倒,随即躲在了桌板后方。
她的动作很快,冲锋枪的子弹几乎全部打在桌面上,没有伤到她半分,却吓坏了躲在衣柜里的许诺诺。
许诺诺心跳太快,下意识地捂住嘴巴,这才忍住情绪没有惊叫出来。
“cnm谁TM开的枪,我要抓活的!”
而后又有一个男人咒骂着进门,长得虎背熊腰,光着膀子,身上全都是纹身。
嘴里说的是比亚语,许诺诺听不懂,但能猜出这个人应该是这群人的头儿。
特努赤话音一落,枪声便停了下来。
六个男人举着枪,往木桌的方向缓步靠近,许诺诺看不到桌板后面的情况,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们每往前走一步,许诺诺的呼吸就困难一分,细细密密的冷汗从她的额角渗出。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她害怕紧张得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
许诺诺屏住呼吸,颤抖着点开手机,再一次偷偷地给牧宁池打了电话。
关机。
她不死心,又打了一遍。
结果还是一样。
泪水在刹那间溢满眼瞳,失控般地往下掉,许诺诺奋力地努力地擦拭,却还是在下一秒重新模糊成斑驳的光晕。
然后一声尖叫把许诺诺拉回了现实,她将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小挎包,透过缝隙再次往房间里看。
莎拉已经被其中一个男人抓住,扯着她的头发从桌子后面拖了出来,一直拖曳至领头的脚下。
疼得她痛苦地蹬着脚,不停地惨叫。
特努赤挥手,示意抓头发的男人松开莎拉,而后弯蹲下身,狠劲掐住莎拉的下颌迫她抬头,开口时改为了美利语。
“你,是血狼的女人?”
莎拉淡着眸色和特努赤对视,“是。”
特努赤笑了笑,“你的男人入侵了这片本属于我们的土地,他的到来,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吗?”
莎拉不语,特努赤继续道:“不过没关系,生意场上嘛,公平竞技,弱肉强食本就这个社会的准则,我能接受。”
莎拉“呸”了一声,“你口中的公平竞技,就是去为难对手的女人。”
“一向孤冷的血狼先生,身边多了个女人,这不叫为难,这叫……天助我也。”
话至此处,衣柜里的许诺诺才终于反应过来特努赤口中的血狼不是斯贝利,而是牧宁池,他们真的是冲着她来的。
Amy在……替她受罪。
许诺诺胆小怕死,可一个人若是因为她而死,却是一件更令她害怕的事情。
她不知道一个蛋挞的佣金为什么可以换来Amy的以命相救,她只知道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Amy代替她死在她面前。
既然对方要的人是她……
许诺诺颤抖不止地小手扶住衣柜门,正要推开,莎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她说的是夏语,整个房间只有许诺诺听得懂——
“不要出来。”
对莎拉而言,许诺诺出不出来结果都是一样的,特努赤不可能因为许诺诺才是他要找的人就对她网开一面。
门外那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连家里的菲佣都没有放过。
相反,许诺诺不出来,她仗着血狼女人的身份,还有一点点机会反杀了特努赤。
而后特努赤一巴掌甩在莎拉脸上,“你TM的刚刚在说什么?”
莎拉略略靠近特努赤,淡淡道:“我在说——反派,死于话多。”
“哈哈……有趣。”特努赤不气反笑。
“我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把你男人放在眼里,他现在正和我的兄弟图巴周旋,没空来救你。别说和你聊聊天,就是上个床也是来得及的。”
“嗬……”
莎拉轻蔑地笑了声,撇开视线后没有再继续言语,似是无比坚定地相信血狼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并救下她。
这一笑,成功地激怒了特努赤,对他而言,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TM的别不信!”
莎拉不语,气氛尴尬了几秒,特努赤平复好心绪后,不怀好意的视线在莎拉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这女人长得是真带劲!
在他们这种气候恶劣的国家,生不出这种娇嫩可人又不乏性感的女人。
特努赤冲身后的几个男人摆了摆手。
“都给我出去。”
第91章 放开她!
“都给我出去!”
特努赤话音落下,其中四个男人应声后转身就走,只剩下一个还算理智的,大着胆子想要劝劝他。
“赤哥,时间紧迫,还是趁血狼回来之前把人带回去交给鬣狗老大吧。”
带回去,落在鬣狗手里,这么漂亮的女人哪里还有他的份?
特努赤不以为意。
“图巴已经成功入侵血狼的军事基地写字楼,他再厉害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杀回来。就算回来了也不怕,他的女人在我手里,不会有事的,再不出去我毙了你!”
“这,是。”
男人应声退下,房门被关上。
特努赤用手里的冲锋枪抵住莎拉下颌,不怀好意的视线循着莎拉姣好的身线轻缓移动,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莎拉轻哼了声,“你想清楚,碰了我,会是什么下场?”
“你该担心的,是你男人的下场。”
特努赤不欲和莎拉废话,粗犷的左手抚过莎拉脖颈间的红痕和咬痕。
生了老茧的指腹滑过肌肤,莎拉心底泛起了阵阵恶心。
特努赤却恰恰相反,莎拉滑嫩柔软的肌肤摸上去实在舒服,而这些暧昧的痕迹看起来是那么的香艳旖旎,好一个尤物。
“血狼玩得挺狠啊!又掐又咬,也不怕把你给弄坏了。跟着他一定很辛苦……别怕,我比他温柔。”
言语的同时,特努赤单手就开始解莎拉上半身的衣服,碰到莎拉胸前的位置,唇角笑意更甚。
“连内衣都不穿,这么骚吗?”
莎拉无意识地噎了下,不是她不穿,是唯一的一件还被斯贝利给扯烂了,没得穿。
这么一想,莎拉对斯贝利的讨厌又多了几分。
她仰眸望着特努赤。
这世间不公平的事太多,比如男女体格。明明她平日里都有加大训练量,可面对这种虎背熊腰的男人,胜算却依旧不高。
好在她最大的弱点也是她最强的优势,那就是——她是个女人。
男人常常自诩上位者,可到了床上,也不过是女人的裙下臣。
在目标的欲念达到阈值,对她失去所有防备,醉生梦死的时候动手。
单手锁喉,掐紧,一招毙命。
她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莎拉没有挣扎,像是认命般地低敛下浓密卷翘的羽睫,任由着特努赤去解她的上衣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再往下……
光是看一眼,特努赤的眼神里都会充满欲壑难填的贪欲。
他不敢想象这女人一捏就仿佛会碎掉的细腰,摸上去会是多么极致的体验!
不愧是血狼看上的女人。
手刚触碰到莎拉的胸线,莎拉娇软的身姿便极其配合的开始微微颤栗起来。
像是彻底沦丧成性感却无助的美人,然后更大程度地激发了特努赤的兽性。
太TM爽了!
特努赤在心里暗叫一声,眸间欲色愈发浓烈,喉间干涩难忍,燥热难当。
他再也克制不住,手里的冲锋枪循着莎拉绝美的颈线缓缓移动。
正要俯身将人压在身下。
忽然,一冷冰冰的东西抵在他后脑勺。
耳边响起一软软糯糯,嗓音甜美又夹杂着颤音的女声——
“放开她!”
许诺诺握枪的手止不住地发抖,确切地说,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几分钟前,特努赤的手下出门后,这个男人始终背对着衣柜,距离许诺诺只有七米。
即便许诺诺将衣柜打开一条细窄的缝隙,他也没有发现。
而后许诺诺举起了莎拉事先给她的那把手枪,枪口正对着特努赤。
可她没杀过人,她害怕。
害怕的手心都是薄汗,黏腻的触感使得她差点握不住枪滑掉下去。
而后她想到以她的能力即便鼓足勇气扣下扳机,也不敢保证可以一枪将对方打死。
万一打偏了,惹怒了特努赤,那非但救不了Amy,甚至还可能会把Amy害死。
许诺诺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她蓦然想起早餐时和牧宁池聊天,他们一起讨论过的一个词语——
伺机而动。
于是她脱下了鞋子,放下了挎包,并解除了身上所有可能发出声音的物件,然后继续躲在衣柜里,静静地等待着。
只是这几分钟的时间对她而言,是无比痛苦与漫长的折磨。
她眼睁睁看着特努赤一点点解开莎拉身上的衣服,看他肮脏粗糙的大手抚过莎拉柔软细嫩的肌肤。
看他神色惬意并逐渐沉溺其中,许诺诺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衣柜门。
屏住呼吸,赤着脚,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向特努赤靠近。
然后将手枪的枪口抵上他的脑门。
“放开她!”
特努赤做梦都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声音听上去像个小女孩。
他能感受到许诺诺的害怕,这个女孩大概从来都没有摸过枪。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乱动,因为越是生手越容易擦枪走火。
“你也是血狼的女人?”
许诺诺没有回答,而是忍着奔涌的泪意重复了一遍。
“放开她!”
特努赤冷嗤了声,“放开她……那下一秒你扣动扳机,我不就死了?”
许诺诺:……
莎拉仰眸看着许诺诺,小姑娘整张脸都是红的,眼眶潮湿,不知道哭了多久,大概从她躲进柜子的时候就一直在哭了。
明明那么害怕,还敢跑出来?
莎拉突然有点喜欢这个呆萌呆萌的小可爱了,她淡笑着望向许诺诺。
“许诺诺,别怕,他要是敢喊人或者敢动一下,你就直接开枪。”
许诺诺抿唇敛住情绪,尽管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但还是听话且郑重地“嗯”了声。
场面陷入僵局,房间安静下来。
莎拉抬手将衣服的扣子系好,余光瞥见一道身影自落地窗外的阳台潜入。
动作迅捷,身影颀长,藏在面罩下的碧蓝色眼睛,一看就是斯贝利。
莎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别墅外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祁醉早已架狙做好准备,枪口瞄准特努赤脑门。
唯一的问题是——
别墅落地窗采用的全都是防弹玻璃,不能完全抵挡狙击枪发射出的子弹,依旧可以穿透,但也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
祁醉不是开罗,这一枪,他没办法给出百分之百击毙目标的保证。
那斯贝利就绝对不会允许他冒险。
第92章 他会被你害死。
最后商定的计划是——
牧宁池带领着其他队员从正面突击,斯贝利孤身一人潜入阳台,配合祁醉狙击。
落地窗的窗帘没拉,插削也没有锁。
这完全得益于斯贝利早上抱着Amy在窗边做事,一时兴起想去阳台,拉开窗帘的同时,一脚把插销踢烂了。
斯贝利深看了房内局势一眼,Amy正在系扣子,刚刚如果不是小侄女,这女人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换特努赤的命。
连半点挣扎反抗的打算都没有……
就这么不相信她的男人!
斯贝利紧咬了咬唇,睨向特努赤时眼神全都是杀意,他干净利落地将落地窗推开。
“嘭”
祁醉同时扣动扳机,子弹在瞬间射出,微微擦过许诺诺白皙的脸颊,直击特努赤脑门,要了他的命。
特努赤手里的冲锋枪掉落在地,飞溅出的血液洒在许诺诺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许诺诺始料不及,加之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扣动扳机。
“邦”一声响。
特努赤倒地之前又被许诺诺补了一枪。
子弹发射的后坐力震得许诺诺虎口处阵痛发麻,她脑袋一懵,跟个木偶一样瞬间僵停住,呆愣在原地。
耳膜里充斥着一阵阵尖锐的刺鸣,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看不见斯贝利从阳台冲进来,抱起了地上的莎拉。也听不见房门被牧宁池踹开,快步向她靠近的脚步。
“许诺诺……”
“许诺诺……”
“许诺诺,松手!!”
许诺诺掉进一宽实温暖的怀抱里,男人结实的胸膛和她紧紧相贴,然后一只大手从后往前,企图拿走她手里的手枪。
牧宁池……
许诺诺握枪的手一松,手枪落入牧宁池手心。她转过身,躲进牧宁池怀里,死死抱住男人强劲的腰身,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崩溃出声。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池叔叔,我杀人了……”
她不知所措地一遍遍低低重复着,身体颤抖不止,像只受惊后慌不择路的小鹿,努力支撑了她许久的一根根神经逐渐崩裂开。
牧宁池见状,安抚般的覆上许诺诺的小脑袋,并轻柔地拍了拍。
“不是你,许诺诺,你开枪之前他已经死了。你知道的,你没有杀人。”
可许诺诺听到了却没有回应,呢喃的声线骤歇,身体也软了下来。
“许诺诺!”
牧宁池腰身一弯,将许诺诺抱在怀里,小猫一张小脸憔悴可怜的不行,脸上全都是泪痕和血渍,眼睛紧紧闭着。
她晕倒了。
牧宁池眉心微拧,冲门外喊了声。
“蜂鸟!”
—
时至傍晚,许诺诺才从床榻上睁眼。
别墅已经恢复晨前的模样,楼上楼下的尸体、血渍全部清理完毕,就连墙上的弹孔也一个不落的粉饰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