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风吹小白菜【完结外】
时间:2024-06-18 14:43:31

  白元璟看着她。
  她的手凝白娇嫩,腕骨微微凸起,瘦出一种伶仃的姿态。蓋
  他视线上移。
  少女的鼻翼生了一粒小小的朱砂痣,点缀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使她透出一种白瓷似的娇滴滴的味道,在傅家这样的大宅子里,她总是低着头,像被遗忘在暗处的一朵透明的花。
  他看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这样盯着人家并不礼貌。
  于是他收回视线,转向雨幕。
  可身边女人搽的香水,又顺着夜风浮现在他的鼻尖。
  他向来不在意女人用的是何种香水,可今夜却清晰地嗅闻到,沈绣婉身上搽的是玫瑰花香水。
  他可以想象出少女梳妆打扮过后,小心翼翼往手腕和脖颈间喷香水的画面,她的手腕那样凝白细嫩,带有玫瑰花香的香水浮在她的肌肤上,又缓慢渗透进毛孔之中,令他想起少年晨读时,看见露珠滑进白芍药花瓣里的景致。蓋
  正彼此无言,一对男女的调笑声忽然从远处传来。
  恰逢走马楼刮起风雨,白元璟手里的灯笼被吹熄,两人瞬间被昏暗笼罩,沈绣婉发出一声“诶呀”。
  黑暗中那对男女提着灯笼由远而近,搂抱着穿过回廊,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一间房。
  “二爷真是讨厌,这样的日子,您也敢在家里乱来!给二少奶奶知道,不得闹翻天去?”
  “那母夜叉正在女人堆里出风头呢,哪有空管我?我的心肝,快给我亲亲!”
  “讨厌,别扒人家衣裳!二少奶奶今儿还拿钱羞辱我,拍着我的脸叫我去地上捡那些钱。难道我们当戏子的,就活该被你们这些权贵糟践吗?”
  “她哪是糟践你,她那是故意给我弟妹难堪呢!”蓋
  “哦?那你们家三少奶奶也是可怜。”
  “别提她们了……”
  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随之响起,哼哼唧唧的,时而短促时而绵长,在清冷寂寥的走马楼里,肆无忌惮的往人耳朵里面钻。
  沈绣婉在黑暗中红透了脸。
  这对男女,可不就是二哥傅锡楼和扮演杜丽娘的那位花旦。
  二嫂平时看得那么紧,二哥竟然还敢在家里偷吃……
  偏偏她身边还有个白元璟,跟他一起撞见这样的家丑,沈绣婉羞的恨不能钻进地底下去。蓋
  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白元璟倒是早已对这些大户人家的龌龊司空见惯:“咱们从回廊那端绕出去。”
  幸而雨势渐小,沈绣婉跟着白元璟悄悄回了宴会厅。
  白元璟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今夜,白某算是跟三夫人相识为友了。”
  “元璟,”薛棋舒找了过来,意外地看了眼沈绣婉,“咱们该回去了。”
  白元璟走出几步,忍不住回眸。
  沈绣婉正在看他的名片,她的身后是模糊的t灯红酒绿鬓影衣香,唯独她披着一层珍珠似的洁白光晕,与那样的浮华声色格格不入。蓋
  白元璟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像是在寒夜里跋涉,终于在茫茫大雪之中看见一户人家,昏黄的电灯光透过窗玻璃照出来,隐约能闻到他们正在围炉煮肉。
  而那样的温暖,并不属于他这个过客。
  沈绣婉收起白元璟的名片,转身的时候意外撞见了刘曼玲。
  她头发蓬乱,哭得妆都花了。
  她眼神凶狠,声音尖锐:“沈绣婉,你赢了!你高兴了吧?!”
  沈绣婉不明所以。蓋
  刘曼玲一手按住手包,一手胡乱揩去脸上的泪。
  两刻钟前。
  她找到三爷,高兴地告诉了他姨太太的事:“三爷,既然咱们的事情已经过了明路,不如我明天就辞了电影公司的差事,搬去您那里。至于酒席,倒也不必铺张奢侈,在燕京大饭店摆个几十桌也就够了。”
  傅金城看着手里的牌。
  夹在指间的香烟因为一直没抽的缘故,烟灰燃了很长一截,橘色的火光映照出男人晦暗深沉的眼。
  他周身的气压冷了几度:“姨太太?”
  “是呀,”刘曼玲沉浸在喜悦里,声音甜沙沙的,“太太亲自盖章,往后,人家可就是三爷的人了……”蓋
  她以为三爷会和她一样高兴,因为她觉得三爷是喜欢她的,否则又怎么会出那么多钱捧她,又怎么会带着她高调地出入各种场合,又怎么会送她昂贵的珠宝首饰?
  可是三爷脸上瞧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就在她渐渐不知所措的时候,对方轻轻笑了一声。
第十六章 咱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傅金城问道:“你跟了我多久?”覼
  刘曼玲不解他是何意,老实回答:“三爷,我跟了您得有半年了。”
  这半年来,是她当舞女的这三年里最风光的一段日子。
  当初一起坐火车来燕京打工的同乡小姐妹,还有一大半仍然在舞厅跳舞,惨兮兮地拿青春去陪那些脑满肠肥的秃顶老男人。
  可她却因为遇见三爷的缘故,不仅舒舒服服的单独租了一套洋房,还雇佣了几个老妈子伺候,进出都是电影明星的风光架势,人人瞧见她都要客客气气地喊一声刘小姐。
  她再也不用为了争几个客人,和其他舞女大打出手。
  就连她那个跑黄包车的哥哥都跟着沾光,成了电影公司的老板。
  刘曼玲联想从前,不禁拿手绢抹眼泪:“三爷是我们兄妹的贵人,曼玲一辈子都记着三爷的好。曼玲愿意报答三爷,如果能给三爷生个一儿半女,曼玲这辈子也就值了!”覼
  傅金城把手里的牌扔进牌堆,又把面前的筹码推给白家二少。
  他道:“今晚手气不好。”
  白家的几位少爷会意,相继离开牌桌给他腾场子。
  刘曼玲连忙坐到傅金城身边,软若无骨地靠在他的肩头,一把嗓子揉了蜜似的甜:“三爷……”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吗?”
  刘曼玲攀上他的脖颈,坏笑道:“三爷最讨厌三少奶奶那种不解风情的女人。”
  傅金城看着她。覼
  宴会厅灯光很暗,女人不知何时脱掉了那身豹纹皮草坎肩,黑色无袖挖心旗袍勾勒出细腰丰臀,一举一动像极了魅惑人的水蛇。
  她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里是对沈绣婉不加掩饰的轻贱。
  她是个舞女出身的交际女郎。
  可就连她,也瞧不起沈绣婉。
  如果爷爷知道沈绣婉的处境,会不会后悔替她安排这桩婚事?
  傅金城的眸色深了些,缓慢吸了一口烟:“她是我的夫人。”
  “人家还是您的姨太太呢,”刘曼玲越发撒起娇来,“三爷,您可不能只疼三少奶奶,不疼曼玲——”覼
  话音未落,腿上突然传来灼烧的疼痛感。
  刘曼玲“嘶”了一声,连忙低头望去,不知男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大截燃烧着的香烟烟灰落在了她的腿上,当即将那件昂贵的真丝旗袍烫出一个焦黄的大洞。
  她身子猛地一抽,脸色扭曲惨白。
  傅金城倾身,将香烟揿灭在烟灰缸里:“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
  刘曼玲鬓角的冷汗打湿了发丝,捂住被烫伤的大腿,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声音。
  她恐惧地望向傅金城。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那副金丝眼镜,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丝帕擦拭,没有了镜片的遮掩,男人平日里的矜贵斯文骤然褪去,那张英俊的脸充满侵略性和压迫感,一身的戾气和野性像是上了膛的枪。覼
  “刘小姐,”傅金城不紧不慢地戴上眼镜,“我想,咱们的关系该到此为止了。”
  刘曼玲傻愣愣地看着他。
  远处,白家的几个少爷对视一眼,各自心里都有了数。
  毕竟,三哥做这种事并不是头一回。
  那些缠上来的女人,三哥若有看中的,要么为她们一掷千金,要么为她们捧红前程,若是腻了也会好聚好散,给她们一笔数额客观的分手费。
  然而她们一旦越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三哥便会毫不留情地抛弃她们。
  刘曼玲算是跟着三哥时间比较长的女人了。覼
  归根结底,今天这事是她不懂事。
  这样的寿宴,她不请自来也就罢了,偏偏还自作聪明去讨好傅太太,可是三哥根本就没有让她做姨太太的打算,她先斩后奏,做的既不地道,也丢三哥的脸。
  何况她还帮着薛琴贞欺负沈绣婉,笑话沈绣婉和戏子长得像,可沈绣婉到底是三哥的夫人,她帮着薛琴贞打沈绣婉的脸算几个意思?
  最后白家二少评价道:“刘曼玲野心太大,也不够聪明。要不是她的声音和周姐姐有几分像,三哥不会容忍她半年时间之久。”
  沙发上,刘曼玲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惶恐地揪住傅金城的衣袖:“三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当姨太太了,求您别抛弃我!这偌大的燕京,我能倚仗的只有您了!求您怜惜曼玲!”
  这半年来,她仗着有了靠山,把圈子里的姐妹全都得罪了个遍,连舞厅里那些个揽客的妈妈也被她笑称是人老花黄的老鸨,要是她们知道自己被三爷抛弃了,还不得趁机活撕了她?!覼
  然而无论她怎么哭求,傅金城皆都无动于衷。
  刘曼玲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心可以如此冷硬!
  前两日还送她昂贵的钻石项链,转眼就能狠心抛弃她!
  起因不过就是,她想当他的姨太太……
  傅金城不顾她撕心裂肺的哭求,还是走了。
  刘曼玲的天都要塌了!
  她正彷徨无助,瞧见白家的几位少爷,连忙走过去,想请他们念在往日的交情上,向傅金城说说情。覼
  白家二少喝着香槟,打量她两眼,客客气气地笑道:“密斯刘还是先请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这是委婉的拒绝。
  刘曼玲双膝发软,险些又跪倒在地。
  她心知肚明,失去了三爷撑腰,白家的几位少爷自然是瞧不上她的,又怎么可能帮她说情。
  她握着手包,失魂落魄往外走的时候,正巧撞见了沈绣婉。
  她用那双红到快要滴血的眼睛,死死瞪着沈绣婉,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三爷那样的人物,竟然偏偏娶了这么个古板守旧小门小户的女人!
  沈绣婉她怎么配!覼
  输给这样的女人,她一万个不服气!
  她抚了抚卷发,勉强维持风度,皮笑肉不笑道:“我不知道三少奶奶对三爷使了什么手段,让他不肯接纳我做姨太太。但是我想告诉三少奶奶,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人在做天在看,正因为你的嫉妒心如此之强,所以你才怀不上孩子。恐怕你这辈子,都与孩子无缘了。做女人做到你这个份上,真是可悲。”
  她撞开沈绣婉,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傅公馆。
  沈绣婉捂住撞疼的肩膀,片刻的茫然过后,渐渐回过味来。
  金城不肯接纳刘曼玲当姨太太?
  是了,他那样新派的人物,怎么可能养姨太太?
第十七章 我们离婚吧
  沈绣婉郁积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宴会厅里的音乐变的悦耳动听,傅公馆里金碧辉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爱。鬇
  她脚步雀跃地上了楼。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想吃一碗长寿面。
  她在房间里面按了很久的电铃,小翠才不耐烦地进来:“三少奶奶有什么事?”
  沈绣婉笑道:“劳烦你去厨房,叫王妈给我煮一碗阳春面。”
  “大半夜的,三少奶奶吃什么阳春面?”小翠嫌麻烦,不肯去,“我妈她们准备今天的寿宴就已经够累了,三少奶奶半夜还要添乱。您想吃面,明儿早上给您煮一碗就是了,您现在还是忍忍吧!”
  说完就走了。
  沈绣婉失落。鬇
  从前大嫂和二嫂突然半夜加餐,就算要吃鲍鱼海参粥,王妈她们也会屁颠颠儿地做好了给她们送去t,可她想吃一碗面,就被小翠数落了一顿。
  她知道,是因为她给的赏钱少,所以下人们不愿意服侍她。
  她自己去了一趟厨房。
  厨房里有现成的食材。
  沈绣婉给自己煮了一碗面,见桌上还有半个吃剩的奶油蛋糕,于是切了一块,一并带去了楼上。
  嫁到傅家之前,她没吃过奶油蛋糕,从前她在娘家过生日的时候,妈妈只给她买过那种没有奶油的鸡蛋糕。
  后来嫁给了金城,大家过生日的时候都会买奶油蛋糕,但因为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所以她还不曾真正拥有过一块属于自己的奶油生日蛋糕。鬇
  她今夜很走运,切下来的这一块蛋糕上,恰巧用奶油裱了一朵完整的粉红色玫瑰花,她很喜欢。
  她找了根彩色蜡烛插在蛋糕上,坐下来许愿。
  吃蛋糕是要许愿的,她看见大嫂二嫂她们都是这么做的。
  楼下宴会厅的笑闹声间歇传来。
  沈绣婉闭上眼,双掌合十。
  她希望金城和她的婚姻能够天长地久,她希望金城能够喜欢上她,就像她喜欢他那样!
  她默想着,脑海中浮现出金城的身影,情不自禁笑了起来。鬇
  她睁开眼,烛光映照着少女稚嫩饱满的面庞,她眉眼间藏着对爱情和婚姻的羞怯和期许,轻轻吹熄了那根蜡烛。
  她吃完面条和蛋糕,才去盥洗室洗澡更衣。
  在床上躺了两刻钟,正辗转难眠时,傅金城推门而入。
  今夜宴会厅的那场热闹终于结束,男人喝了不少酒,脱下西装外套的时候,沈绣婉闻到了浓烈的烟味和酒味。
  她一贯不喜欢那样刺激的味道,可是金城身上天然有一股冷冽清郁的雪松香,它中和了烟酒的气味,在空气中挥发出另一种矛盾的香,暧昧又刺激,内敛又野性,克制又张狂……
  像极了他这个人。
  沈绣婉下床,从热水瓶里倒出提前准备好的热水,绞了一条毛巾递给他擦脸,温柔道:“金城,你喝了好多酒。”鬇
  傅金城接过毛巾:“你还没睡?”
  沈绣婉弯着眉眼:“我在等你。”
  傅金城注意到她特意在房里给他留了一盏粉花瓣玻璃台灯,台灯朦胧的光照在她年轻的脸上,她散着柔顺的黑发,白净的小脸圆润而又秀气,水杏眼里,充满缱绻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沈绣婉见他不说话,不禁试探:“金城,你喝醉了吗?”
  “没有。”
  傅金城解开领带,又松开几粒衬衣衣扣。
  他沉默地倾身而来。鬇
  他揽住沈绣婉的腰肢,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高高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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