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在我心里,不管你肯不肯嫁给我儿子,我都要当你的妈妈,你若不肯叫,我就不手术了。”
此时,多多靠在门外,红着眼眶听着。
只听姜枳默了好久,终于拗不过李少芝,轻轻叫了声“妈妈”。
李少芝显然是激动的。
因为她的嗓音带着如释重负的苦涩,“乖枳枳,我真的好怕,怕手术后再也不能见到你和之牧。”
“别怕,家里的事就交给我们,放心吧!”
多多听完抹了抹眼泪。
李少芝不喜欢她,她能感觉得到,就像陆之牧一样,眼里只有姜枳。
多多拐过弯离开。
刚好见到陆之牧做完检查回来。
见到她,陆之牧疑惑,“你怎么还没回去?这黑眼圈大的像熊猫一样。”
多多挤出个灿烂的笑,“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哪有那么快……”
陆之牧说着忽然一愣,“你拖到现在不下班,不会是在等我的检查结果吧?”
“没,没有,你想多了。”
多多被戳破了心事,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陆之牧看着她像鸵鸟一样低着脑袋,忍不住轻笑,“直起腰来,自信点!万一我有绝症,将来还等你到我坟头蹦迪呢!”
多多猛地回头瞪他,眼眶泛着血丝,话也粘针,“别开这种玩笑!”
陆之牧被她的眼神吓到。
等人走了,才耸耸肩,“还挺凶!”
进了病房见到姜枳,陆之牧边洗手边问,“见过金太太了?”
“嗯,她想带我去参加慈善晚宴。”姜枳笑着看向李少芝,“这是您的主意吧?”
李少芝眨巴着眼睛。
陆之牧痞笑,“这是好事,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姜枳摇头,“不用,有念念陪我。”
陆之牧靠在白墙上,笑得像一幅漂亮又浪荡的画,“真无情啊,当着我妈的面拒绝我!”
姜枳狠狠瞪他一眼。
此时,她的手机也叮咚响起来。
糖糖:【图片】
糖糖:【枳枳,这个女人一早从沈知聿的房间出来,会不会有问题?】
姜枳收紧指腹,点开照片放大看。
显然是糖糖抓拍的,照片有点糊,照片中的女人看起来知性温柔,心情颇好的样子。
姜枳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手上却回复糖糖:【不认识,不关心。】
午后,姜枳回御江城照顾两只猫咪。
李嫂见她情绪不高,以为她不舒服,“你老往医院跑,那地方病菌多,你得戴口罩。”
姜枳仿若未闻。
看着微信里的那个好友请求,脑子里乱糟糟的,心口盛满了酸酸涩涩的胀痛。
她犹豫了好久,还是点了通过。
对方正是莫娜。
她发了张沈知聿在实验室认真工作的照片,然后问姜枳:【他是你男朋友?】
姜枳眯了眯眼:【阁下何意?】
莫娜也很直接,开门见山:【你爱他吗?】
姜枳抿着唇:【爱,你给什么价?不爱,你又给什么价?】
莫娜:【哈哈哈,我真是太欣赏你啦~只要你离开他,我这儿有的是钱,够你下半辈子尽情挥霍!】
莫娜:【我保证,我给你的价,一定比他高!】
姜枳咬牙半晌:【我只爱他的钱!】
尼玛,有钱真好!
抢男人都能用极速版!
她发誓,以后一定要赚很多钱!
莫娜:【今天最后一个问题,沈知聿什么时候最吸引你?】
姜枳:【发骚的时候!】
回完,姜枳站起来拎起包包就出门。
“砰!”
门关得有点重,李嫂被吓了一跳,马上给周心艺打电话。
姜枳下了楼,闷闷地低头走着,连时念念迎面而来她都没看见。
气得她退回去,重新路过一遍。
结果姜枳还是没发现。
时念念:“……”
第91章 “我想嫁就嫁,不想嫁就走!”
时念念这下真急了,平时走三步都喘的人,刹那间健步如飞从她面前狂奔而去!
姜枳只感觉一道黑影从面前飘过,瞬间警惕起来!
有杀气!
抬头一看,时念念背着她侧过头45度,小皮裙,大波浪,一扭一晃地走着猫步,修长白皙的手指霸气的摁下了手中的车钥匙。
这架势……
是换了豪车了?
下一秒,不远处的五菱宏光mini发出了‘滴滴’的声响。
姜枳:“……”
她翻了个白眼,“造了半天的势,不还是原来那辆车吗?”
时念念华丽的转身,目光冷艳,谁知……
靓不过三秒。
一脚踩空,她差点扑街了!
“小心!”
姜枳无奈地扶住她摇头,“你总是莫名其妙的骚,小心扭到自己的腰!”
“吆西。”
时念念笑得吊儿郎当地勾住她肩膀,“我毕业前不开豪车,免得招同学眼红,也不想被家里人当提款机!”
姜枳一双空灵明净的双眸认真看了她几秒。
“不是说厉斯寒克妻吗?怎么你最近开着买菜车也能在贵圈混得风生水起?确定不是厉斯寒开着劳斯莱斯在前方为你开路?”
“害,我又不是为了混成厉太太,我们学建筑设计的不混圈不行,就和你办画展一样,得先拓展高级的圈子,对吧?”
时念念说着,优雅地替她打开车门。
而后……粗鲁地将她的头按下去,塞进车里。
姜枳:“……”
与此同时,沈知聿揉着眉心走出实验室。
扫了莫娜一眼,收回目光,淡漠道,“莫总,请你以后不要让助理直接来我房间找我,有事可以让她找宁远。”
莫娜笑得很甜,眸光窥探,“沈总这是……妻管严?”
沈知聿慵懒地走着,没有多余表情,“对,请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来实验室,有事尽量电话联系。”
“……”
沈知聿一进更衣室,就给姜枳发信息:【宝宝,哥哥很想你,可以视频吗?】
信息发出去,如石沉大海。
他连发了几条,都等不到回复,正想打电话。
姜枳终于回了一个字:【忙。】
沈知聿盯着这个字,眼神里灼热的期盼转为幽深的失落。
心口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浓浓的思念无处安放,一颗心空荡荡的倍受煎熬。
原来主动给对方发信息被冷落后是这么的难过。
那三年,他都没回过她一条信息。
她得多难过?
-
慈善晚宴在城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办。
这地方时念念常来,加上有控场高手金太太在周璇,一切游刃有余。
两人应酬累了,时念念带着姜枳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晚宴的二楼。
“这里有专门为客人准备的休息区。”
姜枳刚坐下,厉斯寒便过来找时念念,“走,带你去见一见巴黎来的设计大师。”
时念念不放心姜枳,“可是……”
厉斯寒冷冷看姜枳一眼,问道,“你来参加晚宴,沈知聿知道吗?”
姜枳本就因为被莫娜挑剔心情不爽,怼道 ,“怎么?厉总什么时候升级了大内总管?专门打理沈知聿的后宫?”
“你……”
时念念:“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相处?不然我只能二选一了!”
“啊?”厉斯寒忙搂住时念念的腰,边下楼边吐槽,“也就你才受得了姜枳那臭脾气!”
“敢再说一遍?”
“好,我不说。”
姜枳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又是第一次穿超过七厘米的高跟鞋。
坐在沙发上调整了下姿态,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长腿微微蜷了蜷。
这个姿势,裙摆被蹭到膝盖上,白得发光的两截小腿交叠着。
她漂亮的手指轻轻揉着纤细白皙的脚踝。
不远处有两个男人正在交谈着,目光时不时往她这边飘,一边小声的议论。
“啧,不愧是北城第一狐狸精,随意懒懒散散地坐着,那股子娇媚劲儿就从骨子里透出来,真带劲!”
“这样的女人,要是能按在床上玩一回,不知道得爽出多少浪花来!”
“你可别碰她!色字头上一把刀!她会给你带来厄运的!”
“真的假的?讲得那么邪乎?”
“沈知聿就是因为碰了她,听了她的枕边风,不但把亲三婶送进监狱、亲奶奶送去尼姑庵,还把亲爹的权力一并架空!啧,终于知道什么叫妲己,红颜祸水啊!”
“对哦~想想沈知聿以前是多规矩、多正派的一个人?天啊!竟然会变成这样……这女人,有毒!”
男人要是八卦起来,女人都得靠后排。
走近的沈京肆顿足听着,漆黑的眸子泛起一抹寒意,浑身上下都着充斥着戾气。
见到他,两个八卦的男人立即停下来,笑着迎上去讨好道,“沈先生。”
沈京肆放下酒杯,扣了扣西装,气场十足。
被直接无视的两个八卦男只好识趣地下楼。
沈京肆走到姜枳面前,声音又冷又硬,“姜枳,我们开门见山的谈一次吧!”
姜枳忙站起来,怯生生地跟随他脚步来到僻静处的露台。
沈京肆态度疏离,淡漠从骨子里往外渗,“知聿他到底把老太太弄哪去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做到与世隔绝?”
姜枳心里一颤,怔怔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沈京肆长眸微眯,语气透着痛恨,“姜枳,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是真想嫁给知聿,就安分守己点,你能走进他心里已属不易,别动不动就峰火戏诸侯,瞎闹腾!”
“姜枳,说句心里话,你根本配不上我儿子!就算没有白瑶,你不是他的良配!”
姜枳被他一番劈头盖脑地羞辱,感到可笑又难过。
话未出,她喉咙已尝到一丝苦涩。
“董事长,既然您这么瞧不上我,又何必为我这种低等的小人物动怒?我想嫁就嫁,不想嫁就走,天底下又不止沈知聿一个男人!”
“你……”
“我就玩他又怎么样?他活该!”
“姜枳!”
沈京肆气得发抖,浑厚的气息压着人喘不过气来。
“你知不知道他的眼睛差点就因为你瞎了?而你呢?不但不心疼他,还和陆之牧暧昧不清的刺激他,你有心吗?”
“我没有!”
姜枳眼红了,鼻子也红了,声音嘶哑,“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心,您说得对,我不配!是他自己非要送上门来被我玩!”
沈京肆看着她,举起录音中的手机,眼神中的失望与厌恶丝毫没有掩饰。
“好,你真狠!让知聿听听你有多绝情!让他看看,不听父母话要付出的是什么代价!”
姜枳看着他高高举起的手机,此刻气势的落差更宛若凌迟,让人如鲠在喉。
还能说什么呢?
她就像被定了罪的囚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与沈家的人平等。
她永远都是错的那个。
姜枳垂下头,咬着嘴唇,直到对方的脚步声慢慢消失。
她木然地盯着屏幕上的来电,心里像被掏空了似的,眼眶红得像兔子。
刚想接起来,面前就出现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紧接着,一杯红酒毫无征兆地自她头顶淋了下去──
第92章 愿望清单
“啊──”
姜枳毕竟毫无心理准备,被吓得惊呼。
漂亮的小黑裙和精致的妆容全被毁了,发丝滴也着酒液,狼狈不堪。
淋完酒还不解气的白母居高临下,阴戾地与她对视,“你和沈应星都该死!等他断了气,就该送你上路了!”
姜枳的眼睛被浸入了酒液,烧起来的刺痛,还没来得及处理,她下巴就被扼住,抬起──
“姜枳,别以为你上位了,沈知聿就是你的了,你算什么东西?我女儿在的时候,连莫家大小姐都不是她的对手,凭你这样的货色也敢抢我女儿的未婚夫?”
姜枳眯着发红的双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们把沈应星怎样了?”
“把他杀了,你害怕吗?哈哈哈!”
白母凶神恶煞地抬手,正要把痛失爱女的恨加注在姜枳身上!
“住手!”
周心艺端庄优雅地出现,目光冷厉,“白太太,你太过分!”
白母撩起眼角,无限嘲讽,“哟?沈夫人这是护上了?啧,我女儿尸骨未寒啊,大家都来看看,沈家是如何引狼入室,小三上位的!”
“这么一个从小就爬哥哥床的小骚货,还想在北城开画展?笑死!出来卖之前也不先照照镜子!”
姜枳长长的睫毛难堪地颤动了下,眼泪一颗颗滚落了下来。
想冲上去撕碎她!
可她不能,她不能让作为主办方的金太太为难。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几分钟,已经惊动了一楼的来宾。
白母今晚显然是有备而来。
如今白家已经破产,颜面也早已扫地,凭什么沈家的人能置之度外独善其身?
她就想把风头正劲的姜枳拉下深渊,让她也尝尝被全世界抛弃、看不起的滋味!
周心艺连忙取下肩膀上的披风,披在姜枳身上。
又取出手帕,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泪和酒渍,颤声安抚,“别怕,先去更衣室。”
小姑娘脸色苍白,红肿的眸子里瞳仁依旧漆黑干净,看上去委屈得不行,惹人心疼。
下一秒,她漆黑的眸忽然裹上乖戾与冷漠!
她猛地推开周心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周心艺被推得一个踉跄,愣在原地,“枳枳!”
“枳枳!”时念念见状,焦急地追出去。
姜枳虽然平常伶牙俐齿的,但那都是小打小闹。
今晚在场的嘉宾都是各个领域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小姑娘毕竟初露锋芒,碰到这种情况难免惊慌失措。
这些,周心艺又何尝不知。
今天若不帮小姑娘撑腰,怎么对得起三叔和她的父母?
想着,周心艺直接上去就将依旧口出狂言的白母推倒!
“啊!”
白母猝不及防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桌子上的各种酒水尽数倒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