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再嫁——芋孚【完结】
时间:2024-07-02 14:41:01

  温嫽这才肯看一看。
  “可真?”掀了盖探来,将信将疑。
  “确为真。”
  温嫽这才肯喝。
  两手端平碗,正待喝,又微微顿了。视线中看到了谢屹支。
  温嫽坐正了身子,放了碗唤:“郎君。”
  谢屹支不紧不慢走来。
  温嫽对他笑着。
  以为他会再晚几日才过来呢。
  再度捧起碗,问:“郎君可也要一碗?”
  谢屹支瞥了瞥,负手拒了。温嫽于是顺势让仆妇把她的汤也撤了。
  她其实不喜欢喝老鸭汤,说它油腻才不爱喝,只是不想仆妇再叫人去炖。
  可这些人从她住进来的第二天起就已经帮她考虑好子嗣的事,为了让她怀的容易些,日日都会给她一盅食补的老汤。
  今日一个轮回,又轮到了上回才拒绝过的老鸭汤。
  仆妇见她不喝,望了望主公。倒是没在主公跟前明目张胆提出子嗣的事,按要求撤了。
  谢屹支却问:“为何不喝?”
  仆妇收碗的手顿了。
  温嫽向她看一眼,扫过她的动作后,亲自把碗放回食盒里。盖上,道:“你先出去,我和郎君说说话。”
  仆妇垂眸,拎起食盒一步步后退。
  嘎吱一下,她还体贴的关好了门。
  温嫽面向谢屹支。
  谢屹支依旧是望着她的模样,不过此时,倒也是头一回在她跟前露出与其他时候不大一样的坐姿。
  他往后一倚,不动。
  温嫽:“小时候我阿母便不爱喝老鸭汤,我像她,也不爱喝老鸭汤。”
  “怕喝了根本吞不下去,在您跟前露了不雅之像,便还是……不饮为好。”
  谢屹支点点下巴。
  只是,忽问:“那上回呢?”
  仆妇刚刚的意思,不是第一回 给她送老鸭汤。
  温嫽看向他,他没听到仆妇最先说得那一句?
  “推脱太油,事后叫她撤了。”
  一口也没碰。
  谢屹支:“……”
  温嫽觉得这个话题非常不好,笑笑道:“见郎君是趁夕阳而来,想必是在外面舟车劳顿,我唤仆妇去打水来,可好?”
  谢屹支半晌未说好还是不好。
  温嫽维持着无可挑剔的笑。
  不然怎么办,话是她提的,也不能由她来装聋作哑。
  谢屹支颔首嗯了一声。
  “然。”
  温嫽应声去办。
  她不知道,她起身背了他后,谢屹支瞥了瞥她的背影。她好像非常适应来琵林苑的日子。
  望着望着,见她立于大开的门中,背影在居中的光线下落下一道剪影。
  谢屹支继续全程望着她喊人来,又听她细致嘱咐仆婢诸多事宜。
  忽觉眼熟。
  眼神微妙动了动,记起来了。是在别人府中曾望过如此场景,那些人早已成了家,不似他。
  如今,他的内府倒是也复现了这一场面。
  谢屹支不知不觉看温嫽看的有点久。
  ……
  谢屹支沐洗后离开琵林苑时,当夜得知了仆妇每日给温嫽送汤的原因。
  原来是为了他的子嗣之事。
  她们以为他收了温嫽,接下来便是急于要一个孩子。
  “……”
  主父刻:“是她们瞎猜了,已叫她们停了。”
  谢屹支:“嗯。”
  “下去。”
  主父刻下去后,谢屹支倒是就着子嗣这事好好想了想。
  他其实还没想过,要不要让温嫽为他诞下一个子嗣。
  他的孩子,绝对是要精心养的,他孩子的生母,也该是要再三去做考虑的。
  所以温嫽,他府中这个唯一一个夫人,他临时起意竟要了的人……
  谢屹支沉下眸,想法未表现在脸上。
  ……
  琵林苑的仆妇见主公踏入院中,纷纷站定来迎。
  谢屹支很淡的颔了下下巴,往前走,说:“夫人呢?”
  “温夫人不在屋中,在净房。”
  谢屹支转身向净房去。
  凑巧,温嫽才沐洗完出来。再见他,温嫽意外。他傍晚连饭都没留,沐洗完就走了,怎么这时还会过来?
  “郎君。”温嫽走上前一步,唤道。谢屹支的动作出乎她意料,不疾不徐朝她才走两步,搂住她,便打横抱了起来。
  腰身横空,温嫽猛然看他。谢屹支淡淡冲仆妇道一声下去,便看也不看她的面色,径自抱了她开门回屋。
  仆妇们面面相觑。
  不约而同,纷纷备水的再去备水,收拾净房的赶紧去净房把一切收拾干净。
  今晚看架势,肯定是会再叫水的。
  屋内。
  门就在身后关上,胸口下砰砰的跳,温嫽连小腿都紧绷了起来,惊诧,“您?”
  谢屹支未给她回应,大步继续往前走。
  温嫽耳后烧灼,目光往前,看着前路。只要往那里再走一走,便是床榻。
  上回他仅仅只是开始吓了吓她,那今天呢?他是要故技重施,还是……
  视线中她睡过的榻已经越来越近,忽而,被抱着的她猛地被松了……明明还没到榻上。
  温嫽趔趄的双腿不稳站地,条件反射勾着谢屹支扶住,也是此刻,诧异仰面对了他时,下颌被他略带薄茧的手一抬。
  肩头被他用另一只手探入肩上,也压住,眼前有他加重的力道。
第22章 22
  温嫽脸色爆红。
  脖子也不受控制变得粉粉的。
  这短短几息,谢屹支的手在往下移,碰上了她的衣领……温嫽下意识非常快的握住了他的手,眼睛看着他,“郎君,你……”
  他这次,好像不是简简单单要故技重施而已。
  谢屹支一言不发,眼睛很黑的望她一下,将她的手一举,越过了头顶。一瞬,温嫽才下意识瞥向自己被举了的手臂时,恰,侧脸落下男人一吻。
  因她的举动,正好错过了。
  她的背正靠着一处能让她抵靠的地方。
  温嫽连耳朵也红了,谢屹支分了另一只手不偏不倚,把她侧了的脸又正回来,两人四目相凝。
  眼睛互相看着对方时,温嫽的身上是若有若无说不出的气息,谢屹支身上则是他此前研了的墨香。温嫽下意识又屏了息。
  她已经忘记她是第几次下意识屏息,明明她也不是没有与人同过房,此刻,却无端格外紧张。
  忍不住,目视着眼前能目视的一切。
  便是谢屹支的鼻梁,以及他薄薄的唇。
  他薄唇的弧度不似他的眼睛一样瓷沉的让人紧张,不过,他嘴角抿着时,依然似睥睨,又似沉重。
  猛地,看他的唇抵近。
  这回,她被他板着下颌,未能侧脸。
  温嫽扇动了下眼睫。
  鼻端的呼吸不得不重新回来,轻轻洒在男人鼻梁。
  她的眼睛半阖,不大清晰的望着跟前的男人。忽地,见谢屹支靠近了眼睛,眼睛一下定住她的视线,温嫽的目光一抖。比他亲她时抖的还要厉害,手都莫名握了一下。
  又蜷了一下。
  下巴被板的更紧了。
  可与之相反的是,他举着她右臂的手,不知为何反而松了。
  手臂下垂之时,差点以为他是要到此为止。
  或许她刚刚不知哪个举动,扫了这个大司马的兴。
  温嫽缓慢眨眨眼睛。
  但忽而,她又快快的再次双脚离了地,谢屹支将手臂一伸,横抱了她,大步又往里走。
  目标正是她之前以为的榻上。
  他今晚是必要碰她的。
  胸口之下忍不住快速跳动。
  几大步中,到了榻边,被他一把置于榻上时,躺平的温嫽握紧了五指。实在是,很难不紧张。
  温嫽盯着谢屹支的一举一动,下意识又抓了身后的被子。
  其实若是她还记得的话,应当能回忆起与王懈籍洞房当日,她也是如此紧张。
  到底,就算已经破了身,可她和男人同房的次数也不过就那几次而已。
  温嫽的掌心下意识抓紧被中棉花。
  谢屹支解开外裳,露出在内的里衣。里衣一贯是白色的,着于他身上,微有宽松。
  温嫽往后挪了挪。
  正好,谢屹支瞥来,温嫽无声被定住。
  谢屹支眯眸看着她。
  对谢屹支来说,今夜对他来说也略有不同。扫了眼她白中透红的肤色,又眯了眯眼,谢屹支坐下。
  手微伸,“过来。”
  她不会以为,这次依然是像上次那样,他只是在这歇一夜便作罢?成为了他的夫人,怎么可能就只是上次那些事情而已。谢屹支瞧着温嫽,目光不动。温嫽压了压心跳,手心非常烫的,许久之后,才对他的动作有了回应。
  手指缓慢朝他递去。
  搭上他掌心的那刻,觉得他的手掌比她要凉太多。
  所以,他比她镇定。
  温嫽莫名放空,倒是,只有她一人在紧张?
  温嫽微微抿了一点唇角,谢屹支望望她的小表情,手上用力,一拥,温嫽不受控制朝他扑来。一同拽过来的还有被子,谁让温嫽之前抓了它呢。
  谢屹支瞥瞥,把被子掀开。同时,也压着温嫽眸光往下一垂。
  两人正是上回他第一夜歇在这间房时的架势。
  只是那日温嫽身上和谢屹支一样,只有一层里衣,现在,她却是穿的严严实实。
  且相比她,谢屹支的里衣已经越发宽松,露出了一小片胸膛。
  温嫽似乎都听到了谢屹支胸膛之下的跳动声,她也终于感觉到了点谢屹支掌心里的温度。之前她把手探入他的掌心,都不觉他有什么波动,此时,终觉抓在她腕上的手掌热的似乎烫人。温嫽不自觉深呼了一口气。
  谢屹支不紧不慢,解下她腰上所束。每一下,都像极了慢动作。胸口下悄悄跳动,温嫽垂眸看向他掌心里的一举一动。
  看到她腰束上的结越解越松,也看到,他一扯,把这东西从她腰上扯离了。
  身上的衣物顿时垮了一下,不似方才严丝合缝。无意识又想抓些什么,好转移现在绷紧的注意力。
  再看他一步一步靠近她,她会忍不住闭上眼。
  抓了抓,又想去扯被子,可被角被谢屹支扔的太远,已经够不到,她徒然只抓到了褥子。
  谢屹支把衣角从她腰上挑开。
  挑开之后,入目见到的却不是里衣,而是又一层衣裳。
  谢屹支:“……”
  微微顿了。
  望向温嫽,此时仅剩的几分耐心下沉,“穿了几层?”
  “……三层。”
  一层里衣垫底,一层御寒,再加一层外袍。
  若是尚在冬日,她穿的还会更多。
  凭指尖感受了下房中的凉意,心想,还好这时已是开春。
  不至于衣裳一少,冷的什么兴头也没有了。
  才这么忖了一下,便觉腰上一凉。抬眼望去,是谢屹支已然扯开她腹部的衣裳,她肚脐眼上的里衣也被他拔上一层,小腹肚脐处的皮肤完完全全无了掩盖。
  小腹不知不觉缩了缩。
  很快,这里变得一烫,是覆了谢屹支的手掌。他的手掌干脆利落,搂着她又往上抱,顿时,脑袋一个后仰,她再度接触到他的薄唇。
  一切毫不意外的不会戛然而止。
  温嫽无意识一瞥,瞥见谢屹支望她,已远比平时要不同。
  不似动情,但眼中的情欲,肯定是有的。
  ……
  起身,温嫽望了望谢屹支去沐浴的身影。过后,她披了衣,也叫何媪去叫水。
  幸好琵林苑大,她还可以去别处沐洗。
  何媪满面笑容的应一声,不一会儿,便又回来叫温嫽,“温夫人,热水备好了。”
  温嫽点头,往外走。
  但忽然,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也不知道谢屹支有没有在这没轻没重留下痕迹,但难以启齿的原地驻足片刻,忍不住翻出一件兜帽披风,把脸以下全遮住了,才快速迈步走出卧房。
  仆妇目送她离去,留在屋中开窗,并换一床新的被褥。
  温嫽回来时也是仍遮兜帽。
  不过不如去时披的紧了。
  踏进屋中,她见谢屹支已然先于她回来。莫名的,随着她才踏入房门,感觉谢屹支扫了两眼她身上的披风。
  温嫽默默不作关注。
  她为何得披成这样,他又不是不知道。
  谢屹支不知道心里是否知道,但他自认是懂得适可而止的,他也没有把痕迹留在她脖子上特地让别人去看的爱好。
  即使,她平常面对的,大多数都是院中仆妇。
  谢屹支微微正了身体,疏朗的气势无形发出,他看了她,“歇罢。”
  温嫽也挺想歇,可其实刚刚沐浴时,肚子叫了一回……
  见谢屹支说完就转身上榻,上前一步,匆匆问一句,“是才唤了一仆从去厨房拿吃食。”
  “郎君可要同食?”
第23章 23
  谢屹支忽而看向她的肚子。
  温嫽愣了一下,怎么看她的肚子?但神情一转,微微变了,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不过同房一次,她倒是才用了晚膳就饿了……
  哑然。
  他哪知,因那碗老鸭汤她傍晚食欲不振,根本就没用什么,只用了一小碗的饭。谁道……今夜会是他要与她同房的日子。
  温嫽犹记得刚刚的场面……不禁交握了下停于腹部的手,眼神没法自然的对上他,低低瞥了别处。
  “然。”
  恰是她快以额顶面对他时,听到了这一声意外的然字。
  又答应了?温嫽抬头。
  ……
  厨房那边来的很快,送来了两碗素面,以及一只烤鸡。
  ……
  前脚琵林苑的人才捧着食盒毕恭毕敬把碟子一一奉在相对而坐的温嫽和谢屹支跟前,后脚,代适来到内府东厨。
  代适在内城的住处有点远,所以隔三差五,因为忙碌会在司马府夜歇。
  傍晚时他是猎了一只野鸡的,那时回内府便交与仆从,让送来东厨烤了,晚些他来取。
  代适问:“傍晚那只山鸡,可好了?”
  被他问的人讷讷不言,扭捏未能语。
  看不惯他的支支吾吾。
  “嗯?”代适道,“难不成你们忘了?”
  他今晚特地说了晚些会来拿,怎么还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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