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
夏安安:“……”
夏安安:“……”
您特么是凡尔赛本赛么?
陆灼慢条斯理将腰牌放回怀里,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恐惧,问:“你知道什么叫锦衣卫?”
夏安安脑海里顿时蹦出各种酷刑的画面。
烙铁,老虎凳,血淋淋,反派残忍大笑……
夏安安:“……我……我不知道。我……我失忆了。”
陆灼突然冲她笑:“所以,你到底是要跟我回去,还是要去白蓁蓁那里?”
夏安安:“……其实,只要您别让我做通房,奴婢还是愿意呆在和光园的!魏妈妈对我们挺好的!什么都愿意教我们。”
陆灼沉默片刻,突然迈进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就这么不想跟我?”
他的气息突然侵袭,夏安安吓得后退一步:“不是不想跟您!您……您很好!长得俊,武功好,学问高,是天底下所有女孩子梦想中的郎君!只是奴婢自知,就算能找回家里,也定然无法跟定国公府匹配,跟了您,只能做您的妾室!但是,奴婢心里有个信念,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所以……所以……”
“你都失忆了,你的‘信念’,又从何而来?”陆灼问她。
夏安安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这种想法!”
陆灼看了她一阵,说:“你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想法。”
夏安安张了张嘴:“……,......,......”
陆灼没再跟她多说,转身走了。
留下一股淡淡的熏衣香气。
夏安安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混账玩意儿”,提着裙摆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
陆灼住的院子,叫和光园。
还没进园门,就见魏妈妈鬼头鬼脑地往外张望。
突然一眼看到陆灼,她急忙闪身躲了起来。
第10章 只要别让她暖床,她干啥都行
“魏妈妈。”陆灼喊了一声。
魏妈妈三步并作两步出来,应道:“哥儿,您回来了?”
陆灼:“把人给你带回来了,领回去吧。”
魏妈妈的眼珠子很传神地往夏安安身上瞟了瞟,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她……您……”
陆灼:“给她安排个差事吧。”
“安排什么差事啊?”魏妈妈的神态跟哈巴狗似的,满脸堆笑,眼神充满着对主人的崇拜和忠诚,就差摇尾巴了,说:“老奴蠢!请哥儿明示!”
陆灼便给了她明示:“既然她不愿意做房里人,你随便安排就是,不用问我。”
说完,他便径直走了。
魏妈妈躬身行礼,目送他走远了,蓦然转头看向夏安安。
那眼神儿,瞬间从哈巴狗变成了狼狗,咆哮道:“夏!安!安!”
夏安安缩了缩脖子:“魏妈妈,原来是您叫他去夫人那里的啊?”
魏妈妈指着她自己的鼻子:“我‘叫’他去?我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能‘叫’他去?我以为是他跟夫人说了昨晚的事要赶走你,所以去求他!我跟他说你身无分文无处可去脑子还进水了!好话说了一箩筐!他才走了这一趟!”
夏安安:“啊?原来是您求他了啊……但是,我听他跟夫人对话,好像并不是他跟夫人说的啊!”
魏妈妈:“所以啊!你看哥儿对你多好啊!我一求他,他就去夫人那里把你带回来了!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夏安安心里有些感动,抱着魏妈妈的胳膊,撒娇卖萌地说:“不是他对我好,是您对我好!魏妈妈你真好!我喜欢魏妈妈!”
魏妈妈很嫌弃地一指头点到她额头上,把她推开:“他一个主子爷,为了你特地去夫人那里,这还不叫对你好?你得好生感谢他才是!”
夏安安:“这事,他本是始作俑者!他想把我好好一个人,变成他的一件……不可描述的物件儿!我为什么还得感谢他?顶多证明他这个人,还是有点道德底线的!”
“你——”魏妈妈捂着胸口,“气死我了!”
夏安安帮她顺着胸口,低声问:“魏妈妈,不是他跟夫人说的,那是谁跟夫人告的黑状?”
魏妈妈想了想,说:“八成是李妈妈。”
夏安安:“李妈妈啊……”
李妈妈是陆灼的奶娘,也是这和光园女使婆子们的大管事,魏妈妈也要听她的令做事。
“不过,今儿是哥儿亲自把你接回来的,想来李妈妈也不会为难你。”魏妈妈说,“走,我带你去李妈妈那里,就跟她说,安排你负责给五哥儿传膳用饭!”
夏安安点头:“好!”
只要别让她暖床,她干啥都行。
说来也巧,路上,两人正好碰到李妈妈跟厨房的周婆子一起往这边来。
魏妈妈就过去跟李妈妈说了想安排夏安安去伺候陆灼膳食的事情。
李妈妈没甚表情地说:“哥儿贴身的事情,包括膳食,向来是东篱负责。”
被一口否决,魏妈妈脸面有些挂不住,笑容顿时有些尬:“现在,珊瑚她们三个都已经派活了,就夏安安还没有具体的活,那您看,给她安排个什么活比较合适?”
第11章 种菜
李妈妈看向夏安安:“其实,夫人安排你们过来,就是让哥儿选了收房的,以绝了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如今哥儿选了你,你却不愿意?”
夏安安果断摇头。
“你可真是……”李妈妈笑了笑,一脸为难之色,“我们和光园,人手本来就是够的!如今来了你们四个,我是好容易才把珊瑚她们三个安置了。到现在,屋里屋外都满了,实在没有空缺。”
“李妈妈!”魏妈妈一脸巴结,“您随便安排安排,还能塞不下个夏安安?要不让她打扫院子也行!”
夏安安忙点头。
李妈妈却不软不硬地说:“扫院子也有人了啊!”
魏妈妈:“那……您看……”
“要不这样,负责菜园子的老张前些日子得了病,回家治病去了!我本来让厨房那边的人照管着,那些偷懒耍滑的东西,嘴上应得好好的,结果根本没人去管!刚刚周妈妈跟我说,想去拔点葱,结果全是草!”李妈妈问夏安安,“要不,你就先去那边,照管着菜园子?”
魏妈妈正要说话,夏安安已经欢快地应了:“好好好!种菜我可以的!谢谢李妈妈!谢谢魏妈妈!我一定会好好照管菜园子的!”
“那,周妈妈,你就带她过去吧!”李妈妈对跟在她身后的周妈妈说。
周妈妈应了,带着夏安安走了。
魏妈妈欲言又止,最终讪讪地什么都没说。
……
和光园西北角。
因着从庄子上送来的新鲜蔬菜,有些容易坏的,放上一阵就不新鲜了,所以这边种着一些小葱之类的新鲜时蔬,用于和光园的小厨房自给自足。
“就是这里了!”周婆子对夏安安说,“我们厨房需求量最多的就是小葱,你先把这块小葱拔拔草,施施肥。”
夏安安眉开眼笑地说:“好的周妈妈!”
周婆子看她喜笑颜开的模样,从鼻子里嗤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主子跟前伺候,谁见了不给你几分面子,尊称一声姑娘?被发配到这里,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主子面儿了!你还乐?到底在乐个什么劲儿?”
一辈子都见不到主子面儿?
夏安安更高兴了,笑道:“周妈妈,我喜欢种菜呢!”
“呵!”周婆子看她的眼神儿像看神经病,指着围墙边临时搭成的一个小屋,说:“那边屋里有工具!自己看着使吧!”
夏安安:“诶!好的周妈妈!有劳周妈妈了!劳烦您回去转告李妈妈和魏妈妈,我一定会把这些菜照料好的!”
周婆子懒得再搭理她,转身离开了。
夏安安隐约听到她的声音:“果然脑子进水……”
夏安安也不在意,高高兴兴地去了小屋子那边。
夏安安家住独栋小洋楼,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在周围空地和阳台上种了各种蔬菜。
葱、小白菜、西红柿、黄瓜、丝瓜等。
她经常帮着爷爷照管菜园,这对她来说不陌生。
靠围墙那边,有个木头和谷草搭成的工具屋,里面有锄头、镰刀、木桶之类的。
几块菜地中间,挖了个粪坑,盖着竹褡子。
她瞧那些小葱里长满了草,瘦瘦巴巴的,先去拔了草,然后施肥……
书房二楼,陆灼站在窗边,抱着胳膊看着远处,突然叫道:“东篱。”
第12章 夏安安,去找个水坑照照自己
门口走廊里值守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忙进屋来,回道:“诶!公子!咦?这什么味儿啊?这么臭?”
陆灼阴着脸,扬了扬下巴。
东篱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二楼位置高,视野开阔,正好可以看到远处西北角那一片。
一个忙碌的身影,正在上蹿下跳地……浇粪。
“啊!知道了!”东篱醒悟过来,说:“应该是那个……夏安安姑娘。刚刚我遇到魏妈妈,她让我跟您说一声,说李妈妈安排她去照管菜园子了!”
“原来照管菜园子的人呢?”陆灼问,“她一个女孩子,会照管什么菜园子?弄得到处都臭烘烘的!”
东篱说:“之前照管菜园子的张伯回家治病去了。”
陆灼没说话,就死死盯着夏安安。
那个小身影,走路带蹦,活活泼泼的,隔了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她的欢快。
让她跟了他,她就哭鼻子。
被发配去浇粪种菜,倒是这么开心?
“今儿吹西北风,把味儿都吹过来了!”东篱又说:“要不小的过去提醒她一下,让她以后注意一下风向?”
陆灼没说话。
……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今日天气格外舒爽,夏安安感觉很惬意,一边哼着歌,一边给小葱淋粪肥。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你挺开心?”
夏安安浇粪的动作一僵,回头看去,居然看到了……陆灼?!
黑沉着脸,满脸不爽。
周妈妈不是说,来了这里,一辈子也见不到主子面儿了吗?
这“一辈子”也太短了些!
还不到一个时辰!
“五哥儿!您怎么来了这里?”夏安安奇怪地问。
陆灼反问:“你说呢?”
这边位于最偏僻的角落,平时鲜少有人路过,所以,他肯定是专程来找她的啊!
夏安安防备起来:“我……我说过!我不愿做通房!您就放过我吧!珊瑚、宝钏她们肯定是愿意的,您要不问问她们?”
陆灼充满嘲讽意味地笑了一下:“夏安安,去那边井口照照自己。”
夏安安:“啊?”
“你以为你是天仙?本公子大老远追到这里来求你?”
夏安安:“那……难不成你来……拔葱?”
陆灼气出个笑容来:“你的臭味,飘到了书房,熏到本公子了!”
“我的臭味……您是说这些粪肥吧?”夏安安送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哥儿,您看这些葱,都瘦成什么样了,所以我就给它们施了肥。对不起啊!可能今天的风往那边吹的缘故!等不吹风了,应该就闻不到了!”
陆灼:“我不想听理由。”
夏安安:“那您想干什么呢?”
陆灼:“马上解决这个问题。这味道熏得人作呕,让人无法忍受!”
“解决?”夏安安看看地里的粪,又看看陆灼,“这个……要怎么解决?”
陆灼:“你问我?”
夏安安:“那我也没法把浇出去的粪收回来呀!”
陆灼抱着胳膊:“那是你的事。”
此刻,夏安安感受到了浓浓的找茬的味道。
第13章 怕不怕?
夏安安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五公子,这粪坑周围的痕迹表明,以前也是经常浇粪的,不知道以前您如是如何忍受的?”
陆灼回答:“以前,我从未在书房闻到过粪、便的味道!”
“……”夏安安深呼吸:“这些粪肥经过发酵,其实没那么臭了。若是不刮风,书房那边应该是闻不到的。要不您再稍微等一等?等不刮风了,应该就好了。”
陆灼却油盐不进:“等?我有紧急公务要办。夏安安,现在,马上,解决。”
毫无疑问,他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夏安安瞪着他。
陆灼挑起一只眉,跟她对视着。
“现在、马上让您不再闻到粪便的味道是吗?”夏安安问。
陆灼:“没错。”
“行!”夏安安突然跑过去,一把拉起陆灼的胳膊,往工具屋那边走去。
工具屋所在的地方稍有些坡度,加之是上风向,就一点臭味都闻不到了。
“这里是上风向,一点没味儿吧?”夏安安呕着一肚子气说,“您不妨搬个桌子板凳到这里来办‘紧急公务’,不就‘立刻’解决了?”
陆灼看向她抓着他胳膊的手。
夏安安也是气坏了,一时忘了规矩。
看到他的眼神,她后知后觉醒悟过来,一把松开了他。
“你居然敢用浇过粪的手,拉扯本公子?”陆灼黑着脸说,“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
夏安安浑身一抖,使劲把手往身后藏,人也往墙边躲去。
像只又炸毛又怂的小猫。
陆灼本是个喜静不喜动的,平时鲜少与人玩闹,但看夏安安这模样,却又起了捉弄之心,手按在腰间的胯刀上,向她走过去。
尼玛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霸道军阀文男主啊啊啊啊!
可能是陆灼的外貌太有冲击力,都要被砍手了,夏安安居然又一次被荷尔蒙支配,呆呆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将她困在墙与他之间。
“怕不怕?”陆灼低头问她,语气充满威胁。
“五哥儿!五爷!那边树下有口井,我刚刚拔完草洗手了,我还把浇粪的瓢、还有锄头那些柄都洗干净了的!我的手是干净的!不信你看!”
她伸出手来给他看。
小手很白净,手指细葱一般。
陆灼正要作势拔刀,突然,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二哥!”
陆灼神色就变了变,眼神从夏安安手上,转向旁边的围墙。
这是府里的内墙,大约两米高,上部有砖砌的镂空花墙,可以直看过去。
但是,只限陆灼那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