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入口咸甜,手艺还算是到位,至少程府中膳房的厨子是比不得的。她便向姜祺夸了几句。
  不想他真听了进去,待上了下一道菜的时候,他给了一个鼓胀的荷包给伙计,叫他拿给掌勺的师傅。另给了几块碎银,伙计欢喜地收下,连声应了。
  姜祺随口道,“此处有个姑娘极擅唱曲儿,闲来一听,倒也是极新鲜的。若玉仪感兴趣,我便唤她过来。”
  闻言,她住了箸,四下看去,见空地还算大,便道,“多叫人来,却是显得不自在了。若是公子不嫌弃,玉仪可献上一舞,聊以解闷。”
  正巧昨儿对梅姨娘所编那音律稍加整合,粗粗成了一小段舞。听他言语间,似是对丝竹之声,曼舞之姿见闻不少,她便有些起了兴致。
  他眸中一亮,“却没想到你还修习了这些。”他稍打量她一眼,见她身形纤细,倒真相是擅舞之人,遂侧过身子,表明自己的期待。
  木香接过她递过来的披风,阮玉仪则退至空地上,浅施一礼,便翩然起舞。
  此舞所依之曲调子和缓,因此她的动作也是缓慢地舒展开的。衣袖翻飞间,好似一只山涧中的蝶,几乎水面贴着掠过,却丝毫不湿身。她身子柔软,又为这一舞平添娇媚。
  姜祺的眸光跟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忽地觉着手中玉骨折扇也碍事起来,便随手搁在了几案上。
  他看得入神,连外边有伙计来报也毫不知晓。
  那伙计只好走入内间来,轻声唤道,“殿下,外边一位公子正找您。”
  阮玉仪听得他还有事,便暂且停了下来,与伙计一道看向他。
  姜祺这才回了神,虽心下略有不快,还是缓声对她道,“不知是哪个多事的。你且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她只知有人寻他,却不晓得来者为谁,因而柔声道,“公子不必在意,尽管去便是。”刚动作了一会儿,她额角沁出了些薄汗,双颊不施脂粉而红,莫名便容易叫人想到了别处去。
  他应付姑娘向来有一手,眼下却不禁短了言语,只得别过头,低低嗯了声。
  如此,便愈发觉着外边那烦扰他的人惹人生厌了。心中正愠怒,绕过屏风,满以为那人是在门外候着,不想在外间便见着了一玄衣男子,且浑身透着清冷之气。
  这份冷是缠在骨子上的,像是生而带来一般。
  姜祺心下一跳,愠色自是瞬间消泯,“皇、那个……兄长――”他却是一时忘了皇叔的规矩,差点又惹到他。
  见姜怀央也不应他,只兀自喝着手边的茶水,虽知道他并未对自己怎般,也有些不寒而栗。
  家中着人来捉他回去,也并非一次两次了,只是他这小皇叔日理万机,鲜少这么亲自管束他的。
  姜祺敛声屏气,不敢言语。
  他这会儿只希望小皇叔不要向屏风后探去。家中父母虽是纵着他,可姜怀央却是一直厌烦见到他身边这些莺莺燕燕的。
  “兄长……”他试探地问,“您可用过午膳了?不然我叫人再拿些来?”
  若他应下,则表明了他不过单纯来用个膳,便没什么好怵的,若是――
  姜怀央并未理会他的示好,而是淡声道,“你若如此愿意往外跑,那便是斋戒的日子太短,我会叫住持再留你些时日。想来寺中也不会缺你一双箸。”
  其实,他心知肚明郁王放任姜w这般行径的缘故,可明眼人都能见姜w无意政事,他忧虑的也从不是这个。反之,他虽不指望姜w能有多大功绩,起码希望他不要做那浪荡闲客,肆意挥霍了岁月。
  闻言,姜w连声叫苦,“又是母亲托您来的?”
  姜怀央撇了他一眼,“适逢途径此处,听闻你携了一女子来。”这才来敲打他一二,免得好不容易收敛了些,稍不注意,又厮混去了。
  姜怀央注意到那屏风上映出的一道身影。
  隔着屏风,只影影绰绰可见她的身形。舍了妆钿丽服,见形不见容,像是虽随意勾勒的水墨丹青,竟也显出浑然天成的娇美来。
  却是瞧着略有些熟悉。
  屏风之后,阮玉仪听见了姜怀央的声音,僵在了原处。她似是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将这半透屏风烧出一个眼儿来,而后将她也烧着似的。
  虽是知道她只要不作声,他大约是认不出自己的。可她还是下意识往角落藏了藏,紧盯着屏风上所绘的雀儿。
  木香原是没听出来的,见小姐的反应,也隐约猜到外边的是谁了。
  阮玉仪将手轻压在胸口,手下似能感觉到剧烈的心跳。她脑中晃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她像是在外玩乐的娘子,被夫君逮了个正着。
  思绪正乱着,蓦地,却听一个清朗的嗓音传来,“玉仪,不知你可还有兴致将后半支舞跳完?”
  是那“郡王”的声音。
  她直听得心下一跳。
第74章 相比
  阮玉仪暗自思忖着,并不言语,而外边姜祺也在等她回话,一时间雅座内寂然无声。
  恐外边的人不耐,她不及想太久,也顾不得外边是否看得到,只微微颔首作了回应,而后便在屏风后起舞。因着方才紧张,一下忘却了自己跳到哪段,于是只好从头开始。
  姜怀央其实无意探知这女子为谁,对她能歌还是善舞更是不感兴趣。却不想因提了一句见姜祺带了名姑娘,叫他误会了意思。
  他紧盯着那屏风上映出的影子,甩袖旋身间,皆叫他想起那总来圣河寺寻他的小娘子。
  他捏紧了手边的白瓷杯盏。
  只是昨儿却不见她在。她还算是乖觉的,并不会时刻烦扰自己,更多的时候则是安静地在他旁边坐了。
  因而他并不会将太多的注意力落在她身上。原都是有人相伴左右,不想忽地只余下自己一人,独坐院落中时,反倒是觉着冷清了些。未至傍晚,他便再待不住,照例上了香,便起驾回宫。
  他知道她的心思,以为她不会突然放弃。遂着人去查,发现她确实是被家中事宜绊住了手脚。看来上回昭容确是被激到了,这才逼了程行秋点头。
  可转念一想,签个和离书又需多少时候?
  她和离之前,难道还需与程修撰温存,以做了结?还是她本意并不愿如此,进而哭伤了身子,这才不便出府。
  一思及她有可能还念着那背叛了她的男子,姜怀央便觉得心下隔应。
  愈想,他眉间愈是凝上冷意,只觉得她未免三心二意了些。
  他却全然不知,他这是将自己往牛角尖里带了。连朝中诸事,都能牢牢掌握于手中的新帝,眼下一点子空想,竟将自己弄得烦闷。
  心中藏了事,这般思虑着,他也并未在意姜祺对里边女子的称呼,只当是音同。一舞未了,他便冷声道,“不必跳了。”
  阮玉仪闻言,停了下来,也没有被打断的不快,盈盈行了一礼。她不作声,甚至希望自己是个偶人,是要隐入屏风,叫姜怀央认不出她才好的。
  她细细听着外间的动静。
  只听那郡王疑道,“怎么了,兄长可是不喜?”但惜玉仪似是不愿出来拜见,不然那等容色,定能为这一舞再添上几分颜色。
  姜怀央面上不显,心中却莫名认为,如此舞姿,不过勉强入眼,若叫那小娘子来,便能轻易显出此人的拙劣来了。
  因此并无再看下去的意思。
  他将手中杯盏推远了些,便有小厮来添上。“你这舞是在何处习得?”他随口问了句。
  阮玉仪以为他性子冷淡,不会与自己攀谈。因而愣了一瞬,才猛地意识到他这是在与自己说话。缓了口气,她拿着嗓音道,“回殿下,因着家慈略通此道,故为其亲授。”
  她立在屏后,下意识绞着衣袖,将其揉得皱巴也不曾意识到。
  虽然姜怀央未认出她来,可她心知他们是相识的。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他们虽隔着一扇屏风,但她的心似乎一直在往外跳,直要将她拉到屏风另一端似的。
  尤其是还有一个生疏的“郡王”在,两相衬托之下,叫她恍惚觉得他们从未有过的接近。
  也不知他是否听见了自己的回话,只听他下一句便是说与姜w了,大约都是一些零碎的闲话,无非是问问对方课业、近况之类。
  阮玉仪心中这才松快些下来,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
  这时,里间这桌上了最后一样菜品――梅子汤。不过托着承盘的,却不是之前那位小厮,而是个浓妆艳抹的姑娘。
  她一双细白的手托着承盘,走动间,那盛在琉璃小壶中的玫红汤汁也晃荡着,里边的杨梅渣被细心地滤去了,白日里显得有些半透,不知哪儿的琼浆玉液似的。
  不过这个时节的梅子确实是难得,是有专人在温室中种了,再引来供达官贵人们享用的。一般会在膳后呈上来,用作解腻。
  只是今儿这梅子汤却是上得早了。
  那姑娘一进来,眼眸便不老实地四下里瞧,见了姜祺,展颜一礼,“见过殿下。”
  一边的姜怀央出宫素喜便服,也习惯隐藏身份,因着有人就是见过他,也不会知道,这年轻公子竟是今上。那姑娘也是如此,因而犹疑了会,想着是世子的友人,便也欠身一礼。
  “殿下,这梅子汤――”她望着姜祺,巴巴地往他跟前走了几步。
  其实这道汤确是上得早了。是她专买通了那上菜的小厮,替他端了过来,只盼着这位世子能多瞧自己一眼,从此她金钿华衣,鬟婢环绕,不必晓世上愁苦。
  只是雅座内竟是有旁的人,倒是碍着她行事了,她端着承盘的手紧了紧,指尖泛出些白来。
  若是寻常,姜祺也许会与之搭一两句话,只是今日小皇叔在一旁,他若真这么做,可就真要出不来了。于是他轻咳了声,退了一步,“送去里边罢。”
  他习惯地拿折扇去指,却发现手中空空,这才想起东西被他放在里边的案上了,只好又伸出了指尖。
  手上空落落地实在难受得紧,姜祺行至屏风边,低声问,“玉仪可否将几案上那柄折扇递一下?”
  这没什么,阮玉仪自是应下。取了玉骨折扇,将扇的下板朝他递了过去。
  他接过,轻笑谢了。
  姜祺这边动静,姜怀央难免下意识地看过来。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瞧见一角裙摆,和一小节雪腻白皙的小臂。
  他敛了眸光,还是兀自呷着茶水。
  却说姜祺取了折扇,在外间落了座后,那姑娘便端着东西往里走,正与他擦肩而过,惹得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还不断侧首去看。
  她见那挺鼻白面,唇上噙笑,一时间看得痴了。再往前走时,便不慎拌到了阮玉仪的腿,两人双双摔了。
  那梅子汤一半洒落在地上,另一部分倾倒在了那姑娘的手上,沾得满手黏腻,连裙裳上也溅了些许。
  阮玉仪撑了一把桌沿,只是膝上磕到了,还不算是好的。只是那姑娘却扑到了地上,发髻散乱,珠钗微倾,好不狼狈。
  “小姐!”木香失声,忙上前来搀。
第75章 扰眠
  屏风后的动静惊动了外边的两人。
  尚且还不见人,就听见姜祺的声音,“发生何事了?”
  阮玉仪被安置在楠木圆凳上,她恐姜怀央也来探查情况,便轻轻推了下木香。
  木香会了意,几步上前,便挡住了他的视线,“公子且住,小姐与那端汤的姑娘不慎摔了,这会儿那姑娘衣冠不甚整洁,公子进去,怕是不便。”
  姜祺闻言,果然后退一步,关切了一句,“你们小姐可还安好?”
  “并无大碍。”阮玉仪接道。她急着圆过话来,免得叫姜怀央进来,一时疏忽,以自己原来的嗓音回了话。
  姜怀央原安坐于案边,嫌她扰了自己清静,微蹙着眉。忽地一听她声音,眉蹙得更深,只觉着有些耳熟,却又记不起在何处听过。
  他也不曾多想,只当是个常随在姜祺身边的女子。心下暗嗤那侍女的心思过于明显,半点不知道藏,才演变作这一出来。
  若换做圣河寺那小娘子,定是做不出一直盯着男子看,还将自个儿摔了这样的蠢事来。她娴静又热烈,不得不说,她倒真是将勾人一事拿捏得度了。
  如此想着,他有些烦闷起来,也不耐烦看这些企图攀权富贵的嘴脸,便与姜祺道,“眼下不便用膳,不若回寺中与太妃一道吃。”
  姜祺没太注意听,还以为他是要先行离开,于是转过脸来,眨了两眨,“那……兄长回见?”
  他叹口气,“我是要你与我一齐走。”他这个皇侄,说聪颖也算得聪颖,只是心思不在正道上,难以规约。眼下见他这么道,也不知是真听不明白,还是只装作不懂,好继续留在此处。
  说来奇怪,郁王世子打小行事乖张,谁也不惧,偏生就怕他这个没大他多少年岁的小皇叔。遂只好应了,有扬声与屏风后的阮玉仪告了辞。
  出了雅座后,自是交代伙计今日用度,且先记在他的帐上。
  伙计认得他,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那摔了的姑娘而后便被一老嬷嬷模样的人带走了,并与阮玉仪表明了歉意,殷勤地给新上了梅子汤来。
  她也不是爱计较的主儿,便态度温和地回了。而后顺势坐在此处用膳,其实方才因着要跳一曲,也没敢用太多,这会儿自是有些肚饥了。
  正看了一圈上边的珍馐美味,忽地想起木灵还在那溪边,便遣木香去寻。不想木香刚打开了门,便见木灵由姜祺身边的人引来了。
  那女子与木香见了礼,便翩然离去。
  木灵见着了阮玉仪,装作一副伤心样,“小姐,你们怎的上这儿来了?”她将手中纸鸢放在一边。
  那纸鸢挂在枝上,她的当时取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等摘到了手,再想去寻时,却见一丁香色裙裳的女子径直向她走来,道,你们小姐与我家公子一道去了,恐你寻她不见,平白着了急,便要我在此等着。
  木灵原还伤心着,一听这话,反是怕小姐要不知被谁拐了去。于是问了她所言的那公子为谁。
  那姑娘答道,乃是郁王世子。
  木灵一颗心方才落回了肚子。小姐与世子这么些天,向来早已熟稔,甚者暗生了情愫,却是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这么思忖着,方跟着这女子过来。
  阮玉仪示意她们也落座,“这些吃食尚未动几口,就这么弃了也不好。既只余下我们几个了,便坐下吃了罢。”
  木灵本想问问她与世子相处得如何,听她这么说,也就都抛却至后头了,欢欢喜喜地一同坐了。
  木香虽与阮玉仪相处的时候更长,可到底是阮家教养出来的鬟婢,也着过锦衣丽服,食过膏梁,因而更念着礼数,先是为小姐安箸进羹,待她又邀了一回,方才落了座。
  许是旁的伙计受了交代,见几人还在里边,也不曾来打扰。
  阮玉仪吃得细致,一个碗底的够她用上好一会,因而只用了八分饱,便住了箸。
  木香两人自是不能叫她久候,草草扒了几口,便道也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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