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去将衣裳换上。”他一出声,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微略发哑。于是又端起茶水,半盏茶下肚,才觉得喉中润了些。
  如何换?
  她思忖半晌,也没明白他的意思。脑中忽地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她抓着大氅的手紧了紧。
  她带着衣物去了隔壁的厢房,再回来时,手中抱着换下的湿衣。在她离开这段时间,姜怀央自是也换了干爽衣物,他面色如常,衣冠楚楚,却是与来时并无太大差别。
  仿佛两人同时浸了水,但狼狈的只有她一般。
  温雉见这情状,自觉地悄悄退了出去。
  注意到来人,姜怀央抬眼望去。
  她的身形比他小上不少,穿着他的衣物自是撑不起来,显得空空荡荡的。瞥到她领口处的白皙,他方才蓦地意识到,若是她的湿掉的衣裳都换了下来,那么――
  他将人扯过,摁在床榻上,又往上盖了一层被褥。
  “好生呆着。”他冷声命令道。
  她身上触及的,尽是他这大氅丝滑的触感,红晕一直从她的耳尖蔓延到肩颈处。听他这么说,只乖巧地拉过被褥,低低嗯了声。
  此时,木香端着一个承盘,垂首进来。盘上置两只杯盏,却不知装了什么。
  阮玉仪紧盯着那两只瓷杯,面上一热。她伸了手,接过木香递上来的那只杯盏,低垂着眉眼,往里边吹气,白烟便顺着杯壁飘上来。
  她抿了一小口,便皱起眉来。
  里边装的是热酒,入口辛辣。这木香也真是的,用热茶不也行吗?她暗自腹诽,还是为了做样子又喝了点。
  木香将余下的酒往姜怀央那边递了递,“殿下,这酒已是温过了,您可以喝一些暖暖身子。”
  姜怀央并未说什么,颔首接了。
  木香这才松下一口气,退了下去,且掩上了门。
  身边下人来来往往时,还不觉着有什么,眼下只余他们两人,厢房内的空气便似是忽地燥热起来。阮玉仪不安地扯了扯衣领。
  姜怀央垂眸看那杯中之物,稍尝了些,发现果真是酒。难怪方才小娘子喝下的时候,神色看起来那么艰难了。
  在那梦里时,她也素来是沾不得太多酒的,连几口果酒都能吃醉,何况是眼下这烈酒。他撇了她手中的杯盏一眼,却是发现并没动多少。
  他指尖微动,使得那杯中的酒液晃着。这酒液似是要晃出杯壁的,却被他控制着力道,滴酒未洒。
  “里边装的是什么?”他望进她的眸眼,唇间噙了冷笑。
  他这般的眸光,简直要将她一眼看穿似的。阮玉仪心中一跳,怔了下,牵起一个笑,“木香不是说了吗,只是温过的酒。殿下还是喝上一些的好,去去寒气。”
  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如绕过硬石汩汩流着的泉水,温柔且带着恰到好处的媚意。
  若是寻常人,叫她这么一劝,哪里有不喝的道理。便是剩了一滴,都要怕这小娘子难过的。
第81章 娇声
  可姜怀央哪里是在寻常处生存的人。
  有无数人想要算计他,也有不知凡几的人想要讨好他,他们往他这里送过利刃,也送过美人。这倒使他长了不少见识,因此,他只消碰一点,便知道这杯里装的是什么。
  有酒不错,可也不乏过量的“娇声颤”。
  此物药性烈,也不知这小娘子叫丫鬟往里边放了多少,连酒的色泽都与她手中那杯稍显出不同来。
  不过此事她倒真是冤枉,之所以颜色都变了,是因着木香没干过这事,心下紧张,手一抖,便放得多了。她也对这些没什么数,于是就如此送来了。
  姜怀央凝视着手中杯酒,垂眸敛尽所有情绪。
  他不是没想过驱逐那荒唐的梦境,可发现最好的安神药就是梦里那唤作泠泠的小娘子。
  他也试图避开她,想着利用她治了这怪梦,就将人赶走,大不了送一些金银首饰将人打发了,可他又发觉,这小娘子真正需要的,根本不是荣华富贵。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那榕树下见到她的第一眼――或许还要更早些――便对她有欲,驱不散,也晾不凉。
  他鬼使神差地任由她一次次接近自己,任由这欲如梦中那不可控的大火一般,愈烧愈烈,结果就是他们两人,谁也逃不掉。
  他孤身一人自地狱般的地方杀出来,双手沾的尽是鲜血。可偏生就有这么一个美娇娘入他梦来,她的手是拿脂粉金钗的,是闲时用来侍弄花草的。
  她自以为勾人的手段了得,却每次稍接近他一点,就忍不住红了耳尖。她看上去是那般纯良美好,似是与他完全不是一路人,这却更使得他几次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将其蹂躏,叫她娇声哭泣的心情。
  如果真的压抑不了――
  姜怀央将她手中碍事的杯盏拿过,随手放在一边的几案上,就如梦里做的那般。
  如果真的压抑不了,索性就放纵罢。
  反正这也是她一直希冀的不是吗?左右不过给她一个位份。如此,他也不必每次要见她,都掐着时辰,到这庙里来了。
  他的眸中幽暗得像一眼深泉,几乎要将她也摄进去似的,“不是喊冷吗?将这酒喝了。”
  阮玉仪的身子一颤,心知他这是发现了,她却犹疑着不敢接那酒。
  她思忖着,姜怀央也不催她,像是很有耐心地一直伸着手。半晌,她才拿过那盏酒,手心传来酒液的温度,一直钻入她的全身各处,一下便觉浑身暖融融的。
  她微抬起下巴,酒液流入她口中。那辛辣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口腔,喉间一动,酒液便咽了下去,似是要将她的喉咙都划破的。
  她不慎呛了一下,侧首咳嗽起来,咳得泪眼涟涟。
  可尽管如此,那杯中还是剩了一个底。姜怀央眸色沉沉,将她手中的瓷杯拿过,含入口中,捏过她的下巴,将酒液渡进去。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不过下意识推拒了一下,又像是想起什么,失了气力,任由他动作。
  片刻后,姜怀央放开了她,轻笑一声,“既然答应了要喝,怎么能剩呢。”
  她这会儿有些微喘,唇瓣稍张了点,唇上濡湿嫣红,像是一颗烂熟的果子,邀请着见者采颉。
  不知是酒还是方才那一吻的缘故,她忽地觉得身上燥热难安,彻底踢开了被褥,连身上的氅衣也觉着碍事。
  阮玉仪的手轻轻搭在系扣上。姜怀央习惯着深色的衣裳,现下与她的手一比对,却是将她的手衬得更加莹白,连指尖也泛着惹人怜惜的淡粉。
  她抓着氅衣的手逐渐收紧,脑中似是也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可以求助的。她在床榻上膝行了几步,攀上他宽厚的肩,“殿下――”她的尾音被拖得极长,微微颤着。
  再要她往下说,却是唇几次张合,也说不出口的了。
  他虽没饮下多少酒,却也微略感受到了药性,便可知小娘子此时难受得厉害了。尽管那药性几近于无,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听她这般求着自己,他自认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何况也并非打算白要她的身子。如此想着,便揽过她的腰肢。
  寺中的厢房未设帷幔,可他知晓小娘子的婢子不会让旁人进来。
  木香确是守在门边了,可听里边的动静也是有些犯愁。她知晓事成之后,世子便会帮衬小姐一把。
  可小姐向来娇气,吃不得辣碰不了苦,稍微哪里碰一下身上也会青一块,小姐初经人事,殿下便如此不知怜惜,以后还不知会怎般呢。
  她不断回头看那掩紧的门,一眼又一眼。
  不知多久,里边才渐渐歇下了动静,阮玉仪的哭声也细弱下去。
  同样守在厢房外的温雉看向木香,眼中含着歉意,“这儿也没有旁的人,眼下只姑娘一个女子,不若麻烦姑娘去打些温水来?”
  木香这才恍然,忙去备了温水,绞干了巾帕挂在盆沿,低眉垂首推了门进去。
  她并不敢抬头看,只将温水搁在了一边的几案上。忽地头顶传来姜怀央的声音,“照顾好你家小姐。”
  她忙欠身应了下来,稍抬了点眼皮,发现世子已是穿好了靴,想来已是穿戴齐全了。
  待姜怀央出了房门后,木香这才拾起巾帕为阮玉仪擦拭身子。
  她浑身酸痛难忍,也辨不清药效是否消去,原是累得昏昏欲睡了,身上触到冰凉的巾帕还是清醒了些。
  因着她的发还是湿的,被衾上也沾湿了一片。这么湿着头发,往后是要头疼的,木香于是拿了干燥的巾帕来,先将她的长发绞干些。
  另一边来时的衣物也差不多烤干了,便侍候着她换上。阮玉仪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当,更衣挽发,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木香掀开了被衾,见上边一片狼藉,更是愁上心头,不知该如何处理。
  不过其实也无需她烦心了,温雉去向太妃那边借了婢子,吩咐那婢子将被衾之类洗了去。
  待阮玉仪简略地梳洗完,搭着木香的手出了厢房时,却发现姜怀央正坐在不远处的石桌边,见她出来,也抬起了眼。
第82章 未解
  他们离得并不算近,阮玉仪在此处,要看见他的神情都是勉强。
  但她仍旧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她的双颊不施胭脂而红,唇上并无口脂却艳,恍惚间又忆起方才的情景。
  他似是极偏爱她带着链子的那只足腕,他喜欢将这铃铛弄得不断作响。多响一下,他手上的力道似乎就加重一分,直将她的足腕掐得青紫。
  他掐着她的脚腕将她的腿往上折,因着她自幼习舞,身子比寻常人软上不少,很轻易地就能摆弄好身子。有时她一瞥眼,自己几乎都能瞟见一抹金色。
  阮玉仪见他注视着自己,便上前去,盈盈一礼,“殿下。”她浑身并无太多力气,微晃了下,才重新站稳。
  姜怀央低低应了声。眼前的小娘子面容灿若桃花,叫他喉间一紧,恍若中了药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并未多为难她,而是将人好生送回了府,见她慢吞吞地往里走,程府的东角门在自己眼前掩上,这才沉声吩咐车夫将马车驶离。
  阮玉仪一回了厢房,便倚在榻上不想动弹了。
  木香在盥室中烧好了水,这才过来唤她,见她一副恹恹的模样,心下难免怪世子。她好声哄道,“小姐,水已是放好了。”
  她也知道不能一直这么呆着,便随木香去了盥室。直到将整个儿身子浸入温度合宜的水中时,她才觉得活过来了些,不由轻声喟叹。
  木香取了皂角,往小姐身上抹,一边看她颈侧的红痕,和足腕的青紫,有些不忍看,敛回了目光。
  她虽心疼小姐,可她哪里知道,阮玉仪几乎要失了理智时,又对姜怀央抓啊咬啊的,他竟也半点没生气。
  阮玉仪掬起一捧水,随手往自己身上浇去,她下意识忽略身上残余的燥热,轻声道,“木香,往后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必提心吊胆的了?”
  是了,这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场交易,用一副清白的身子,换取一份相对的自由。若不是她这么一说,木香都要忘却了,她已是不自觉开始思虑小姐的以后。
  与世子两人夫妻和睦,不思其反。小姐能风光地做她的世子妃,从今往后,若药苦了,会有人送上蜜饯,若叫人欺负了去,也有人给撑腰。
  她又可以看见像幼时那般,还能肆意撒娇耍赖的小姐。
  可阮玉仪这一问,却像是一盆冰凉彻骨的水,生生将木香浇回了现实。她心里忽地涌上一股酸楚,若是大公子未曾另寻佳人,小姐也无需这么做。
  她压下眼中泪意,温声道,“自然。郁王府是大公子的主人家,世子发话,他一个小小门客,定然只能听从。小姐不会再叫他欺负了去了,殿下会护着您的。”
  木灵拎来了刚烧好的水,斟酌着又往里添了些,好使水不会凉下去。
  阮玉仪不知在想什么,手上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浴桶中的水,低低应了声。她感觉水温差不多了,才喊停木灵。
  直至这般反反复复添了数次水,她才算沐浴完毕。
  她垂首任由木香为她擦干身子,又侍候她更衣。而后她便去床榻上歇着去了。
  原以为睡一觉就会好受上一些,可失了温水的包裹,寒意拂上来时,她却愈发觉得不对劲。她身上的燥热并未削减半分,反是一直潜藏在她的身子里,一阵阵地袭来。
  她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手中死死攥着被褥,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一些。
  可她还是不受控地发着颤,一种酥麻从覆上她的脊骨,叫她软了身子,也不敢动作。
  待木香发现她的异样时,她已是将头埋在锦衾中沉沉昏睡过去,面色潮红,额角覆着一层薄汗,帘帐中氤氲的俱是香膏的气息。
  木香见她在梦中还蹙着眉,紧抿着唇,恐她被梦魇了住,便轻轻去推她的肩,唤道,“小姐,小姐――”
  阮玉仪嘤咛了一声,才悠悠转醒,睁开眼,便恍惚觉着那股热意又袭上来,要将她整个儿都侵蚀殆尽般的。
  “小姐,”木香探了下她的额头,不放心地问道,“不若奴婢去将府医请来罢。”
  她深知这并非是发热,哪里是府医一些药便解决得了的,便费力道,“不必,去帮我倒杯凉水来就是。”
  “可是您看起来――”木香犹疑着。小姐看起来并不好受,可别是落了水,受凉后发起了热。这可拖不得,是要烧坏身子的。
  阮玉仪仍旧不松口,只说是要一杯水来就好。
  木香拗不过她,只好无奈地去了。几乎倒满了的一杯白水,她很快便喝尽了,凉意滑入喉咙,她才顿感身上的热意有所消散。
  而后她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醒来几次。其中一次被木香叫起来逼着用了些晚膳下去,又在院落里随意走动了会儿,这才被允许回床榻上。
  红罗帐罩着整张床榻,透过这帘帐,看外边什么都是一片红。她盯着这红,不知什么时候又失了意识,因着无人搅扰,直至次日清晨方才醒来。
  晨间去程朱氏处的请安,便也推脱了身子不适,并没有去。
  程朱氏被长子的亲事缠住了手脚,没工夫理会她。可昭容却起了疑心,明明上次见着还好好的,怎的忽地就病了去,莫不是一纸和离书,击垮了她的身子。
  昭容揣着胜利者的心态,遣了府医去给她瞧身子。
  虽是专为了去膈应她一番,却还美其名曰,过些日便是他们的良辰吉日,妹妹可莫要在这节骨眼儿上病了去,平白招惹晦气。
  那府医已是候在了门口,阮玉仪也不好回绝,便回了床榻,放下帘帐,叫木香将人请了进来。
  红罗帐里,她隐约能瞧见那府医见了礼,道,“见过表小姐。”
  她低低嗯了声,算是回应。
  不知这帘帐委实太艳,红得似火,才将她的身子又烧得灼热,她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锦衾,死死抵住牙关,抑住喉间的低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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