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木香拉过阮玉仪掩着脸的手,查看伤处。她与木灵两人一左一右将阮玉仪护在中间,脸色也不好看。
  出了这般的事,早有人悄悄出去找了主事的老鸨进来。
  老鸨见此情景也是一惊,连声赔罪,道这是她们看管不利,竟是叫会伤人的猫儿狗儿都溜了进来。
  她搓着手,心下突突地,也摸不清这金枝玉叶的世子会不会发作。
  姜祺问了玉仪几句,确认她并无大碍,才重新展开折扇,对老鸨道,“这婢子犯了错事,不若妈妈收留一二?”
  闻言,老鸨松了口气。她捏起月砂的脸,左右细看,这容色倒是过关的,只是这疯劲儿,若是伤着了客人,也还是她们风月楼的事。
  见她犹疑,姜祺牵唇一笑,“妈妈好生调教便是。”
  世子爷都如此说了,老鸨也不推拒,点头应下,反正玩得花的大有人在。
  月砂被架了出去,像是忽地醒过神来,口中胡乱言语。
  “叫玉仪受惊了,”姜祺含笑道。
  她收回了目光,却还是心有余悸,“殿下严重。”她思忖着之前被打断的话,要如何再与他提起。
  “我已去知会了小皇叔的人,”他温声道,“大约过会儿也就到了。你若是与小皇叔有何争执的,也就是服个软,他不会真对你如何的。再者,我也会寻个时机,替你向他求情。”
  后半句却只是安慰话了,他要真给她求情求到小皇叔那去,不是更惹人误会么。
  她心下发凉,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再说他不动,颔首应下。她面色如常,脑中却一片混乱,她恍惚意识到,眼下若真回了,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门外传来叩门的动静,来者是温雉携两个侍卫。
  他先是与姜祺见了礼,转而对她道,“才人,陛下吩咐,道是您若玩够了,也便该回去了。”他瞥见她脸侧的红痕,虽不明所以,也是心下一跳。
  她心中一沉,不作声,
  温雉耐心地重复道,“才人,该回了。”
  她方才与姜祺辞别,往清芙堂外走去,也不顾后边的人是否跟上了。
  夜色昏暗,街市上却是车马喧闹,那灯火辉煌,她却冷得厉害,坐于马车内,不断去拢披肩。
  她有些昏沉沉地想,她早该知道,要逃出来不是那么轻易的。连外边侍卫的松懈,也是因着有了他的授意。
  他一直给她以一种高深莫测之感,这次,她也依旧猜不出他打的什么算盘。他分明可以做到一直将她软禁于此,却放她出去几个时辰,予她希望。
  披风里边织进了薄绒,可她还是浑身发寒,那寒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叫她苍白的指尖微颤不已。
  窗外景色闪过,不消多时,便回到了那方院子。
  原来她并未走出多远,她望着院中山石树木,忽地有些退却。
  缓步进了院子,便见正房不曾点了灯,她知道他并不在,这才定了些心神。沐浴更衣后,有宫婢端来一被温过的牛乳,用以给她去去寒。
  她自觉陷入了困囿,心中郁结,醇厚的牛乳入口,也尝出涩口的苦味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陈设,虽是室宇精美,铺陈华丽,可到底是是个走不出去的樊笼。
第121章 捉回
  半杯牛乳下肚,她难抵力乏,欲去床榻上,可不过行出几步,却腿上一软,跌坐在地。
  她撑着地想要起身,那股乏力感却如洪水般,汹涌地席卷上来。她只得勾住面前椅子的扶手,才不至于摊倒。
  她欲唤木香进来,可连发出声音的气力也失去了。
  她无助地微微喘息。
  木香端着一碟果子,手正按在门上,忽见姜怀央踱步而来。她微微攥紧了果盘,退至一边,欠身行礼。
  姜怀央淡淡瞥了那果盘一眼,提步进去。
  厢房内,小娘子蜷在椅子脚边,柔弱无骨地攀着扶手,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面容。只见月光如水,倾倒了一地,隐约映出她裙衫上的暗纹。
  月白的裙衫像是一池凉水,在她身边散开,恍若要将她融入落在地上的光影里。
  阮玉仪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心中微动,却无法支使自己的身子回过头。
  他眸中微暗,上前去在她身边蹲下身,掐过她的下巴,“听说泠泠今日出门了?玩得可尽兴?”她眼中俱是惊惧。
  他素来长于权谋,熟知如何掌控人心。
  也知笼中的雀儿一直关着,迟早会失了逃走的心思,只有偶尔允她展翅,让她知晓自己原不属于这里,日子过得才不会那么舒坦。
  可她自知并非如此,心头泛起耻意。
  她无力回答,半阖着眸,在软骨散的作用下,似是只余下了由人任意摆弄的份。
  他丝毫不在意她是否能回自己的话,自顾自继续道,“听说你去寻了姜祺,还是在那等烟柳之地。”他抚过她脸上的伤处,嗓音低沉。
  提及烟柳地,他几乎都能代入,小娘子着一身轻薄衣裳,肩头半露,在宴席之间穿行。不知凡几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她边捧着酒盏莲步前行,边含笑应答。
  走动间,不知是无意还是旁的什么,暗红的酒液洒向她,浸染了她的衣襟,里边的肌肤莹莹如玉,招人注目。
  他喷洒在她颈侧的呼吸愈发灼热起来。
  即使有预料他迟早会知晓,她却还是细细颤了下。
  “就那么欢喜他?”
  她欲摇头,却只可做到眼眸微动。他能知晓她去寻了世子,便不会不知她是缘何而去的,这话难说没有含了恶劣心思,故意质问于她。
  他掐住她下巴的力道并未收住,弄得她生疼。
  他不知从何处回来,身上还带着寒气,衣裳冷得似铁。他将小娘子抱至榻上,背后还顺手垫了鸳枕,看起来是想使她靠得舒坦些的举动,却叫她遍体生寒。
  她欲瞪他一眼,却因着无力,而显得似含秋水。
  见他的手落下来,她一惊,下意识闭上眼去。却觉颊边微凉,睁眼一看,他指上还沾着药膏,另一手捏着瓷瓶。这勾画精巧的瓷瓶,在他的手上显得分外小些,似是他稍一用力,便就将之捏碎。
  姜怀央暗着眸光,细致地为她上舒痕膏。
  他虽对她心有芥蒂,却从未生了要伤她的念头。那婢子着实是疯了些,手脚粗笨不说,心思却不少,怪不得姜祺也不存留她的意思了。
  但他手上的动作虽是温柔,阮玉仪却莫名能感受到他愠怒。
  颊上冰凉的触感,却像是被巨兽舔舐,是进食前对猎物的玩弄,一下,一下,使人不寒而栗,她却无可反抗。
  他细致过了头,沾着膏药的手滑下,抚过纤细的脖颈,勾起她的肩带。
  他与她咬着耳朵道,“是不是非得如此,你才知道乖一些。”他委实是恶劣极了,给她早早下了陷阱,如今却坦然指责她的错处。
  翌日,她悠悠转醒,垂首一看,身上已是换了干净衣裳。昨儿的药性也消泯得差不多了,但身子行动间还是有些无力,她扶着床柱,下了榻。
  木香听见动静,端着早备好的用以盥洗的水推了门,将其放在盆架上,又过来搀她。
  她走得一步一晃,几乎将全身大半的重量托在木香身上。
  “小姐――”木香满眼担忧,想编排几句又碍于对方身份,辗转在唇舌见不敢脱口。
  阮玉仪没太大反应,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甚大碍。
  她轻吁出一口气。目光落在窗外,似看向了什么极渺远的地方。
  雕花的窗榄只能透进院落的一隅景致,枝上鸟雀啾鸣,下边就卡着晾衣的竹竿,宫婢往上挂浣好的衣物,鸟雀被惊动,扑灵着飞起。
  她许是看得痴了,盯着那窗子,往外走去,想瞧瞧那鸟儿是否飞出了院子。
  守在厢房门口的宫婢拦下她,恭敬道,“才人,陛下有吩咐,暂且不允许您出这屋子。”
  站在此处便能看见那枝头了,只是鸟儿早不见了踪影。
  她垂了垂眸,转身往回走。
  院中的下人们许是得了吩咐,待她都还算恭敬,却都口风一致,道是陛下不允许她出了这厢房。
  大概是昨日那软骨散的效用,她怠懒得厉害,午间又靠着榻上引枕,小憩了会儿。
  她是被庭院里一个女子尖利的哭喊惊醒的。
  身边的玄衣男子淡声道,“泠泠睡足了?朕今晨走时你未醒,这会儿来时你仍睡着,看来确是累得厉害。”
  “陛下。”
  姜怀央也不拦着她行礼,冷眼看她起身时险些摔去,抓了下榻边,才算站稳。
  他微微往后靠了靠,语气悠然,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早叫他们堵好那人的嘴,如此费劲,不若直接将舌去了来得省事。”
  她抓着榻边的手收紧,“外面的――是谁?”尽管她心里已经有了些数,可还是问道。
  像是为了回她的话,姜怀央示意侍卫将人带进来。
  侍卫压着月砂,毫不怜惜地将人往地上一扔。她被缚住了手,被这么一摔,狠狠跌落在地,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直起身。
  她发上簪着的她那宝贝的半枚金钗,已是摇摇欲坠。她未施粉黛,面色苍白如纸,许是近日的磋磨,失了几分从前颜色。
  到了阮玉仪跟前,她止了哭喊,只紧紧盯着玉仪。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直觉不妙,回头望向他的眸眼。
第122章 奴籍
  厢房的门又被打开,冷风一股脑儿灌进来,拍打着窗棂,发出阵阵尖啸。
  随侍的侍卫端进来一盆烧红的炭火,观那烟气,应是上乘的银骨炭,那铜盆而已似是平日放在内室取暖之用,镂刻精巧,上覆一铜罩。
  只是那铜罩并未严丝合缝,而是斜插了一长柄物什抵住。
  “小姐,小姐,”那月砂跪行着要接近阮玉仪,口中喃喃,“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背主,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保证不会再犯,求您不要再将奴婢送回那老鸨手中――”
  冰硬的秸秆垫身,耳边是虫鼠啃噬的O@声,她昨儿一夜未眠,脑中紧紧绷着一根弦。如若不然,那硕鼠怕是要咬到她身上来的。
  风月楼倒是鲜有这般腌H之地,而是专为了磨这些初来乍到的姑娘们的心性,往里放了虫鼠。
  不过一夜,她便被折腾得崩溃。
  她睁大眸子,眼中猩红,死死盯着阮玉仪。这会儿她咬字清晰,倒是个清明模样。
  她一副即将槁木死灰模样,哪里像是求人来的,倒更像是讨债的了。阮玉仪心口发紧,缩了缩绣鞋。
  她仰头望向姜怀央,见他冲自己微微颔首,她才转过头去,缓了口气,道,“月砂,我早饶过你一次了,你可还记得?”
  她沉下嗓音来,可惜柔媚细软的音色也难有威信。
  昨日见过月砂染上疯病的样子,她也受惊不小,在榻上辗转反侧地想,忽地忆起,之前那回给木香熬的粥,唤月砂取来时,她怕是也故意盛了最烫的。
  要折腾她一回,月砂却是费心不少。她心底凉到了底。她自认从一开始,便未曾亏待过月砂。
  泪糊了月砂满脸,她连连点头,像是要将泪珠也抖落下来,“奴婢记得,那会儿奴婢使计让阿蕊被发落出府,是奴婢不对……”
  见阮玉仪蹙起眉,她忽地止住了话头。表小姐似是不知她挑唆了阿蕊。
  她神色哀哀,唇瓣张合,却不知作何言语。
  闻言,阮玉仪轻叹口气,虽则阿蕊是否出了这事,都要出府,可请示归家和发落终究是不一样的,“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用了。月砂,哪家还会留你这般心思多的?”
  可月砂这回知晓,玉仪这主子做得委实算宽和了,“小姐莫要唤奴婢月砂,您分明赐名了奴婢青黛的……”
  青黛原为草药名,性寒,有清热解毒之功效,对热症引起的口舌生疮、痄腮、喉痹均有治疗效用。
  名儿是好名。
  可她却没能压下心火,终是因口舌踏错了路。
  月砂的眼眶浅极了,丁点儿泪也兜不住,扑簌簌往下落。不够重量的,便坠在下巴上,她也顾不得擦。
  透过眼前的人,阮玉仪似乎能瞧见她旧日光鲜倨傲的模样,她垂下眸去。
  “我收回了。”
  她甚至不再愿意多分月砂一眼,转脸问姜怀央,“陛下,她不是被留在了风月楼吗,您将她带来是做什么?”
  他安排了这些,却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瞥了她一眼,“朕觉着,泠泠还是太心软了些,若是这般的婢子出在宫中,是要杖责至死的。”他一副要放任她亲自处理此事的样子。
  他语调轻快,环着她的腰肢,附在她耳边,低吟般道,“你想,风月楼是做生意的地界,用几年容色换锦绣膏粱,她亏不了。况且一个本身就满眼金银富贵的,这却是全了她。”
  她悄悄攥紧了手边的衣裙,听见他如是道:
  “朕要你亲自为她打上烙印,发卖去牙行。“
  如此做,相当于是将罪责烙在了她的身上,是除取了性命外,最重的一种做法。牙行的主事者仿佛与其主达成某种共识,往后也不会让她有轻省日子过。
  算是彻底阻了月砂的姬妾梦了。
  他像是诱哄,却含了不容拒绝的意味在里边。
  那伸出铜炉的原是烙铁。
  她眸光微颤,推开他,“不若直接发落了去,免得多此一举。”
  她倒不是怜惜青黛,而是她自小抚琴弄墨长大,所习也是雅乐之舞,指尖捎带的,皆是风雅之气,委实做不来这些事。
  姜怀央眸色幽深,命侍卫将东西拿上前来。他覆上她的手,带着她去取那烙铁。
  他知她心软,才偏生要迫她做下此举。她既然有胆子勾结胡医,怎的没这个胆子发落一个婢子?
  取出时,那柄烙铁与铜炉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暗色的长柄另一头已被烧得通红,泛着刺目的炙红。
  她往后瑟缩了下,却被他的指尖挤入指缝里,牢牢捉住。
  他们的手一同覆握上那长柄,那铜柄细长,膈得她手生疼,她侧过脸去,央道,“算了罢,陛下。“
  她以为,此事过于残忍。
  月砂吓得不住哭叫,被一边的侍卫拿巾帕堵住了嘴。要使人发不出声来,就得压住舌后,月砂俊秀的面容被撑得变形,绝望地哼着。
  她被侍卫制住,只得兀自挣扎。
  眼瞧着炙热的烙铁就要按上她肩颈处的肌肤。
  阮玉仪心弦紧绷,手勉力张开,那长柄脱手,啪嗒掉落,正巧架在月砂的足腕上。
  她疼得厉害,想要痛呼,却尽数被闷在喉间。那烙铁处发出皮肉烧焦的细响。
  阮玉仪心下一惊,合上眼,身子微不可查地颤着。
  她不喜月砂是不错,可见她落得如此下场,却无快意,唯有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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