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回了暖,她这才思及要去寻太妃,心下迫切,几乎是要将那门上悬的软帘给望穿的。
  她也无甚心思沐浴了,想唤木香进来。
  可今日的炉内的香似是分外浓郁些,充盈着整间盥室,使她觉着昏沉。她随手往自己颈处掬水,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倚着木桶睡去。
  直至木香进来添水,方才察觉,她正犯难如何将小姐抱出来时,后边有男子道:
  “退下罢。”
  她见是姜怀央,不知怎的,心下倒松口气,垂手应了。
  门被轻轻掩上。
  姜怀央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处,一手环住她的腰,将人抱起,随手扯了长巾将她裹住,缓步走向床榻。
  她身上尚未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她一双玉似的足往下滴落,一面走,一面滴,沿路绽开一地深色的花儿。
  那香不过是安眠作用,阮玉仪轻易便被这动静闹醒了。环顾四周,錾铜钩,金销帐,不是床榻上又是何处。
  她困意未消,乏力得很,忽觉脑后簪子硌得她生疼,伸手要摘。
  姜怀央见状,便代她取下。她发上用的皂角,是极幽淡的香,墨发散开,便一下飘散开来。
  “姜祺托太妃替你求情来了,”他顺手将发簪搁至一边的几案上,望着她的眼眸色深深,“我们泠泠果真是讨人欢喜的。”
  她觉察到他带有侵略性的气息,心下一紧,清明了大半,却是抿唇不作声。
  他挑起她的鬓发,替她别至耳后,露出整张灼灼的容色来,“朕同意了。”他指尖触过的地方,阵阵酥麻沁入她的骨中。
  她微微睁大眼。
  一开始虽分外抗拒入宫,但经此一事,倒是有些漠然了。她讶异的是,他会忽然改变主意,允她入住宫闱。
  她别过脸去,轻声道,“陛下接下来可是要讲条件了?”
  “倒是聪明,”他轻嗤,“朕要只你好好呆着,不生旁的心思,能做到罢?”
  他的低声说话时,嗓音显得分外温和,但他掐着她的手腕的力道可是一点也没收着,仿佛要将那纤细的腕子一下折了,使她失去拿箸抚琴的能力,好一辈子拖着伤残的身子,守着一方宫室似的。
  她吃痛蹙眉,只得微微点头,希望他得了答复,能松开自己。
  他打量着她的神色,终是放开了她的腕子,咬着她的耳朵道,“若是叫我察觉了何异样,朕就将泠泠尚未和离,便主动与陌生男子苟合之事昭告天下。”
  他满意地看着她眸中惊惧,接着道,“届时,让天下人都好生瞧瞧,朕的泠泠是如何一个浪荡的女子。”
  至于勾结外敌之事,宫中日子漫长,他不缺时候一点一点跟她讨回来。
  她捉住他的衣襟。耻意将绯红从她的双颊烧上项背,雪腻的肌肤上像是铺了胭脂,透出诱人的血色。
  翌日,木香推开窗,沁人心脾的凉气裹挟着木质香被送进来。她打起床幔,止住幔子如水波般的飘动。
  “小姐,”她轻声道,“该起了,宫中的人已是候在外边了。”
  阮玉仪无意识嘤咛了声,这才睁了眼,缓缓起身。她倚在床榻上,听外边传来开门的动静,旋即内室涌入一水儿宫婢嬷嬷,皆是垂首敛目,恭肃严整。
  领头的那嬷嬷行了礼后,对她道,“才人,今儿由奴婢来为您梳洗。”侍立在她身后的几个宫婢,手上皆是托举着嵌金承盘,上置宫裙簪钗等物。
  她知晓现下自己怠懒着还未起身,脸上有些发热,也便不敢再拖,下了榻。
  而后更衣妆饰,皆有人照应。
  那嬷嬷打量了她的腰身一眼,奉承话张口便来,“小主的身形真是极好的,也难怪讨陛下欢喜。”
  “嬷嬷哪里的话,”她垂了垂眸,尽量不叫这些宫人发觉她怠慢的心思,“宫中的娘娘们那个不是生得婀娜纤巧,香培玉琢的。我又算得什么。”
  那嬷嬷笑了,“倒也不是这么个理,宫中暗里的规矩便是,得宠为大,若是皇上不喜,即便是贵为皇妃也要受了欺负去。”
  许是顾忌着规矩,她说完这些,便不再作声了。
  待一切整理妥当,阮玉仪缓步至镜前。
  镜中的小娘子正如嬷嬷所言一般身子袅娜,容色灼灼,不似凡间人物。她一身暗花云锦宫装,肩上是云丝披帛,腰系四合如意绦,掐出她纤细的腰肢。
  她神色微有怔松。若叫从前的她来想,绝料不到她竟是会进了宫。
  那嬷嬷微蹙着眉,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心下奇怪,照着陛下所的言的尺寸所制宫装,确是合才人的身,只是这服制――似是有些逾矩。
  按说一个小小才人是没那脸面穿这种纹饰的衣裳的,也不知陛下究竟是宠极了这位,还是藏了旁的心思。
第126章 入宫
  临行前,金嬷嬷与反复与阮玉仪确认,之前所学,是否已牢记心间。
  见她乖顺地颔首,金嬷嬷又与她讲了些宫里的规矩,提点了几句。
  “才人您入宫后,尽量仔细着些淑妃,莫要招惹她。”她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
  她口中淑妃是兵部尚书之女,容尚书表了要效忠新帝之后,便将家中受尽宠爱的嫡女送去了深宫之中。新帝也许也存了稳住人心之意,便将人留了下来。
  容府钟鼎之家,支庶甚盛,后院亦是深如阔海。在如此环境中长大的淑妃,哪里会是什么心思简明之人。
  金嬷嬷本知不该与她说这些,传出去了,就能轻易给她冠上一个编排主子的罪责。可有些规矩是暗中通行的,一些不得志的宫人们,便专爱编排造谣宫中的主子。
  她这般说得隐晦,倒显得没什么了。
  况这些日子与这位阮才人相处下来,完全打破了一开始对她骄矜风尘的印象。小娘子心思通透,却秉性纯良,是谁见了难免欢喜的,因此她才多嘴悄摸提点一句。
  阮玉仪对宫中情形一无所知,自是嬷嬷说什么,都一一应下,至于信几分,如何掂量,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她侧首,见之前那连个宫婢一如往常扫洒庭院,疑道,“她们无需回宫吗?”
  金嬷嬷瞥了她们一眼,冷嗤一声,“原是可以回的,待到了年纪,便可以放出宫嫁人去了。
  “可谁叫她们贪下了主子的财物,宫中可容不下手脚不干净的婢子,因而陛下下令,命她们往后只准守在此处。”
  宫里做事的,谁没些小算盘,可像她们这般将算盘敲得噼啪响,珠子都崩主子面上了,不受些责罚,才是奇怪。
  阮才人足不出户,并不知晓。可不代表陛下在院里没有耳目,才人毕竟还是主子,将轻视摆在明面上了,就算才人不与她们计较,也难保陛下不会动怒。
  大红的轿辇一路向皇城行进,街市上的人们都纷纷避让开来,也引得街边妇孺好奇探头来看,还有的孩童跟了小半路,被随行的宫人遣了回去。
  周遭人声嘈杂,阮玉仪垂首,攥紧裙摆,抑住心下不安。
  她总觉得,如此声势却是过大了些。
  除皇城门前,有侍卫例行检查盘查外,她的轿辇算得一路畅行无阻。不知过了多久,轿辇微微晃动,低了一截。
  纱帘被掀开,露出木香的面庞,她道,“小主,到了。”
  阮玉仪搭了下她的手,提着裙摆下了轿辇。
  眼前的是一方红墙黛瓦的宫室,正门边守着两尊石狮,门上匾书“落梅轩”三字。而墙头之上,果有细长枝条伸出,只是未至冬日,俱是枯败着。
  宫室前,早有一名着藕合色小褂的宫婢候着,这会儿忙迎上来,见了礼,“见过阮才人。”
  她微微颔首,由这名宫婢引着进去了。原按礼制,在她宫里应是分配五名宫婢,四名宦官,由于她自带来了两人,宫婢也就缩减为了三名。但终究要比程府时身边人要多上不少。
  她依着诗词给几人赐了名,也就遣他们下去各做各事了。虽在她入主落梅轩前,早有专人扫洒整理,可她人一到,自有新的物件要归置。
  她随手摆正了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听身后的木香道,“这地方虽是不大,离养心殿也算是近了。”
  “我倒宁愿远些。”她神色微有怔松,叹道。也不知陛下将殊待摆在明面上,是好是坏。
  她并无意与人争,也不愿陷入残酷的争斗中,于她来说,这是最好的自保方法。新帝此举,却是将她推向了高处,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几人方歇下没多久,便有宫人来报,道是陛下的赏赐下来了。
  这些日子他委实没少往她处送东西,多是一些女儿家的物件,许是后宫人丁稀落,这才多有富余。
  她并未太在意,叫他放下便是。
  那宦官悄悄瞥了她一眼,犹疑了下,道,“陛下道,您要亲自打开看了才是。”
  这位阮才人倒与他想像中大有不同。
  她面容迤逦娇媚,一身桃红暗花宫装,发上琉璃头面晶莹,似是盛了白日里的流光。她舒展眉眼,是个和善好欺的模样。
  陛下鲜少纳妻妾,因而这才人一封,便举宫皆惊,可这么些日子来,各处侍奉的宫人也无一真正见着过这位才人。
  有传言说,陛下甚喜此女,因直接将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寝宫。更有甚者道这位乃是林间妖物,自有法术不叫寻常人瞧见。总之是愈传愈离奇。
  但一切谣传都在轿辇进宫时戛然而止,多少人皆是松下一口气,得了个好眠,原是陛下将人养在外边,这才不见人影。
  宦官敛下了眸,只觉她容色灼然,使人不敢久视。
  阮玉仪心下生疑,委实想不到有何物要让她先打开了看,便招手让他将东西呈了上来。那是个梨木金锁的匣子,不过两掌大小。
  她将盖子掀开,里面是浅粉的薄纱,似是巾帕,却并非巾帕的材料。
  她抖开了看,见那物之状,脸色忽地烧起来。遂忙将东西塞了回去,合上盖子。
  此衣说是小衣一类,刺绣装饰又繁杂了些,要是外穿,也并无蔽体之用。他哪里是嘱她查看东西是否损坏,分明就是故意让旁人也瞧见这些。
  木香木灵侍立在一侧,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也羞得满面绯红,别过脸去,只当是没见着了。
  待那宦官抬眼,将木匣往前递了递,试探道,“小主,可是东西有何不妥?”木香才反应过来,将匣子接过。
  阮玉仪摸了下耳垂,只觉得那处热得厉害,牵唇扯出一个笑,“并无不妥,劳烦公公了。”
  小宦官接过木灵递过来的荷包,眉开眼笑地退下了。
  木香抿了抿唇,“小姐,这木匣――”
  “放内室罢。”她轻声道。
  她知此物总不会是送来与她收藏,他的意思是要她上身的。她不愿多想,只盼着夜里他不要召见她便是。
  外边的鸟雀还在热烈啾鸣。
  她给自己寻了些事来做,意欲能使自己稍将衣物的事抛却在脑后。
第127章 承恩
  天色渐暗,皇城中却是灯火辉煌,宫人往来,一派繁盛之景。
  淑妃宫中,宫婢方禀完了落梅轩的事,抬头望她,“娘娘,那位怕不是个省事的,这可如何是好?”她眉宇间皆是担忧。
  她们娘娘虽有母族助力,荣华傍身,一来便得了妃位,拿了管辖六宫之大权,这般荣光,无人可及。但入宫月余,却连皇帝的影子也难见得。
  如今新来了个才人,陛下随手就将落梅轩给赐了下去。
  这落梅轩虽小,却是前朝宠妃曾经的居所,那满宫的梅花,也是先帝为了讨美人欢心才命人载下。全宫上下谁人不知这位曾经的宠妃颇受陛下尊敬,隐隐有越过太后之势。
  烛火跳跃,映照得淑妃脸上光影明灭。点翠簪,嵌珠护甲,狭长妩媚的双眸,皆是瞧得那宫婢心惊。淑妃淡然瞥了她一眼,她一颤,忙垂了头下去。
  淑妃端起茶水,缓缓呷了一口,将茶盏搁下,淡声道,“今日这茶泡的浓了,味苦。”
  一边侍立的宫婢额角渗了虚汗,忙接过茶盏,躬身退下。
  她以护甲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一下、一下清脆的响声,“不过是个才人,待她升了嫔位,再忌惮不迟。”
  她如何没去主动寻过陛下,可陛下哪次分她一眼了。
  陛下是个随性的,若真在意那人,怎会让她一来就如此占风头,这不是给她招来嫉恨么。家里送她入宫的意思她也明白。可陛下不正眼瞧她,就不能怪她不尽心了不是?
  “可这落梅轩――”宫婢瞄了眼上首处的淑妃,犹疑地拖长了尾音。
  淑妃也知这落梅轩的来头,却依旧神色疏淡,却不怒自威,“你的意思是落梅轩能比得上主宫?”
  轻飘飘一句,却重如千斤,将宫婢压得伏下身去,“奴婢不敢。”
  淑妃的目光落到半掩的门扉上。那上面花鸟鱼虫的浮雕,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极为生动,像是送一口气,便能活过来一般。
  落梅轩。
  阮玉仪踏出木桶,桶中水波晃动,带动得里边花瓣摇晃。她一双足莹白如玉,捎了些水珠,在站立处留下一小滩水迹。
  木香未她擦身更衣,只给她发上散挽了?儿。
  因着猜测今夜陛下会来知会她过去,因此及早准备,不敢怠慢。
  小娘子向来是畏寒的,绯红着脸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换上那纱衣,又在外边披了寻常的裙衫,这才走出盥室。
  盥室内雾气蒸腾,再出来时,一时间还觉着外边的烛光晃眼。
  她就倚在榻上等候有宦官传来口谕,因着不好轻易睡去,便借浓茶抵住倦意。可烛影摇晃,烛身燃去了一小截,也迟迟等不到。
  “小姐,”木香不愿她受了委屈,轻声道,“不若先歇下罢,时候也不早了。”
  她望了那窗外一眼,外边的天色确已黑沉沉的。
  这时,门被人推了开,木灵满脸气愤走了进来,“小姐,奴婢听闻那位去了重华宫,倒是免了小姐劳累了。”
  阮玉仪缓缓垂眸,长睫在她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重华宫所居的便是淑妃,是金嬷嬷叮咛她要小心的那位。
  都道淑妃正承盛宠,他先紧着那边也是正常。
  她未置喙什么,立起身子,神色平静,“那便早些歇下罢,今日委实是折腾了。”许是有些怵他,闻言,她知晓不用面对他了,反而松下一口气,并不觉着被冷落了。
  木灵见小姐并未放在心上,气也消去大半,帮着挑了灯,放下床幔。
  屋子里一下暗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渐渐笼上她的脑中,她坠入混沌。半梦半醒间,却觉身子忽地悬空,她猛然清醒。
  鼻息间是熟悉的幽香,她一怔,心安了些,伸手去推他,“陛下怎会在这里?”她嗓音绵软无力,似娇似嗔,落在姜怀央耳里却有几分抱怨的意味在。
  可他哪里会放她下来,径自往外走去,“泠泠觉得朕应该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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