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自然是淑妃宫里。她原想说出口,可又觉着如此说像是吃味了般,实在不妥,于是又将话咽了回去。
  外室守着的木灵被动静一惊,困意顿消,猛地立起了身。却发现她所警惕之人是新帝,张了张口,只能眼睁睁看阮玉仪被带走。
  她立了片刻,转身去将此事知会木香。
  外面较之室内稍冷些,阮玉仪本就穿得单薄,空空荡荡的,凉风钻入她的衣襟,戏弄似得抚过她的肌肤。
  她能感受到到细滑的衣料在她身子上摩挲,男人的小臂有力地托举着她,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旁的,她面上不点胭脂,却是绯红。
  他瞥了眼怀中的小娘子,外衫下伸出两条细带,被打成结系在颈后,许是睡下时压蹭过,颈后落下了一道微红的长痕,一片雪腻上尤为打眼。
  他眸色微沉,可脚下还是走得稳当。
  他方才埋首于政事,无暇顾及旁的事。可他去了重华宫的消息不胫而走,虽是故意有人传播,可也有他放任的意思在。
  他便是想看看,她得知了此事后,会作何反应。
  虽宫里灯火还未落尽,可到底比白日里昏暗些,温雉垂首提着宫灯,随在他身后。那一点灯火晃晃悠悠一直到了养心殿。
  她察觉到几道视线,于是将脑袋埋到他的肩颈处,他这处一直被寒风吹拂,倒还不及她额上来得温热。
  她耳边传来殿门被打开的动静。
  阮玉仪微微侧过脸,不自觉打量四周。偌大的殿中,物什一应俱全,衣架上所挂是朝服玉带,几案上还摊着几本奏折,明黄的软帘隔着内室。
  俱是天子生活的痕迹,是她所陌生的。这一切初次如此真切地摆在她眼前,使她忽而意识到清晰地意识到他的身份。
  从前,他以世子的身份与她相处,她尚可亲近。而今抱着她的是君王,他身上担负的是天下,怎会纠结于儿女情长。
  能将风流一词冠在他身上,还因着第一印象深信不疑,她忽地月余前的有些可笑。
  如此想着,她心下蓦地有些空落落的,攥着他衣襟的手也松了下来。
  那纱衣外边,她只着了身外衫,因此动静间,轻易勾勒出她袅娜的身形。
  “很乖,有好生穿着,”姜怀央探向她的腰肢,故意提起这茬,“泠泠,这身衣裳很衬你。”他的气息灼热,盈在她的耳际。
  她心中泛起耻意,不消多时,便是一副泪眼涟涟的模样。
第128章 刁难
  不过天色方蒙蒙亮时,殿外便传来温雉高声叫起的声音。
  姜怀央在这个点起惯了,倒也片刻便清醒了。他瞥了眼睡在身侧的小娘子,按照礼制,原应在昨晚将她送回去的,只是他谅她来回折腾,并未提及此事。
  她小半张脸都埋在锦衾中,与圣河寺那会儿所见的习惯一点未变。可两人心境皆是有所变化。
  纱幔掀开,又飘飘然落下。
  尽管如此,还是难免有凉气侵入,阮玉仪眼睫轻颤,睁开了眸眼,透过帘帐,见那身长玉立的身影正背对她立着,由一宫婢侍候他穿衣。
  她缓了会儿,觉着清明些后,下了榻,对那宫婢道,“我来罢。”
  那宫婢欠了欠身,应声退下。
  她取了玉带,环过他的腰处。习武的郎君腰身劲瘦,与斯文温润的面皮截然不同,极具欺骗性。不过无意间的触碰,也叫她耳尖泛红。
  姜怀央垂眸凝视着她的乌发,嗓音清冷,全然没有昨夜的温存,“还以为泠泠会忘了这是你的事呢。”
  她为他整理衣襟的指尖一顿,回道,“陛下恕罪,是臣妾怠懒惯了,往后定然会注意着的。”
  两人的称呼,一个亲昵,一个疏离。他却不见愠色,由着她一一为自己挂上环佩。
  忽见她手中那绣着桂花的香囊,他晨起还算是清爽的心绪沉了下去。
  阮玉仪也有些讶异,他真的会将这用布头制的香囊好生用着,思及他头疼之症,随口关切了句,“陛下近来睡得可还安稳?”
  她也不确定里边的药粉对这症状是否也有效。
  小娘子的手指纤细白嫩,是极为赏心悦目的,可这也无济于事,因为里边装的东西,与千万将士的鲜血有关。
  他恨自己对她食髓知味,因着如此,总是轻易就对她心软几分,这才将香囊时时刻刻挂在自己身上,以作警醒。
  虽一直说的是千万将士,可他也承认,他就是更念私情,他怜惜千万将士不错,却更可惜元副将之死。
  他心中有愧,她亦有错,他们谁也别想逃脱这谴责。
  “自是好上不少了。”他是被她影子魇住的,如今人在身边,倒真的缓解了不少,说起来,也有一段时候没再梦见了。
  她没发觉他语气的变化,清浅一笑,“那便好。”这表明此药确有其效。
  整理妥当,就差不多是早朝的时候了。
  “陛下稍等。”她忽地看见他领口处还有些褶皱,于是叫住他,一手放在他的肩上,另一只去整理,动作间十分自然。
  他依言顿住脚步,项上有一只温软的手蜻蜓点水般触过,却激起他心中波涛暗涌。
  “您后领处还有些没整理好,”她声音也是一如那双柔夷一般的温软,“如今好了,您上朝去罢,莫要耽搁了。”
  他攥了下手,又松开,终是抵不住,转过身。他一把将人揽入怀中,不由分说覆了上去。
  殿外传来温雉的叩门声,像是在催促。
  骤雨般的吻使她有些猝不及防,她眸中失神片刻,蓦地记起什么,勉力推拒,才获得一丝喘息的空隙,“陛下,您得走了。”
  她可不是什么蛊惑君心的妖妃。她抬眼,撞入一双幽深的眸。
  他一手便拢过她的双腕,低声道,“让他等着。”
  她一惊,再想说什么,却被呜呜咽咽堵了回去,也只得捉住他的衣襟,才不至于软了身子。
  因着还要早朝,姜怀央并未耽搁太久,便放过了她。
  半日之间,阮才人留宿养心殿的消息便传遍的阖宫上下,一如姜怀央所料,有人嫉恨上了这位如此出风头的阮才人。而此时的她,正在被侍候着梳洗完毕,缓步往回走。
  待她回了落梅轩,阴沉的天似是攒满了水,忽而下起雨来。
  许是因为雨天,旁的宫里的妃嫔们只是送来了礼,而人却没来,她乐得清闲,品茶习舞,也无人搅扰。
  不知何时,外边的雨稍歇了点,有宫婢来报,说是淑妃娘娘请各宫姊妹前往相聚闲谈。
  送走了重华宫的人,阮玉仪对镜卸下几只簪钗。
  “小主这是在做什么?”木灵疑道。
  镜中的小娘子裙衫素淡,却难掩面容丽,尤新承雨露之后,更是容色灼灼,眸中似氤氲着水汽。
  她轻声道,“免得太打眼罢了。”昨儿种种已是那般大张旗鼓,她并不想做那株秀于林的木。
  她并未耽搁太久,待她到时,重华宫大殿中所布的椅子,却只余下一张空着了。
  宫中嫔妃委实不多,上下加起来,也不过四五人而已。可人人都妆饰华美,装点得这大殿中更是朱户琼窗,画栋雕檐。
  其中一湖绿织金裙衫的女子掩嘴笑道,“瞧瞧,这不给盼来了么。才人面子倒是大,叫姐妹几个都干等着,怕不是承了宠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唇上口脂艳丽,出口的话却刻薄。
  另外一个年岁稍长了女子假意附和,“安妹妹怎么说的,好不容易来个新人,别是给陛下将人吓跑了去。”
  那湖绿衣衫的安婕妤咯咯掩嘴发笑起来。
  上首处的淑妃冷声道,“好了,都少说两句。”
  淑妃一位,并非规制中位份最高者,可宫中暂无正室,太后又因着放任三皇子宫变之事,不可能握权,因此,这凤印自是暂落了淑妃手中。
  这位淑妃背靠容府,其余嫔妃也皆是忌惮她几分,皆以她为大。
  眼下听她这么一说,两人也都收了声,可面上仍是笑着,一副瞧热闹的模样。
  阮玉仪知是不妙,与上首处的华服女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因着身子酸软得厉害,踉跄了下,“娘娘恕罪,臣妾并无意怠慢。”
  淑妃安然摆弄着护甲,她身边的宫婢替她质问道,“才人的意思是一听了传话,便动身来了?”
  她眼睫轻颤,知道是躲不过这责难了,微扬了声音,“自是。”
  她哪里知晓并非是她来得晚了,而是淑妃刻意着人晚知会落梅轩,使得她最晚至。而聚了其他嫔妃来,不过假借谈天之名,专看她笑话来的。
  淑妃既存敲打她之意,怎会让这事就此揭过,她轻飘飘道,“晚了就是晚了,何必寻借口。阮才人且去外边跪着罢,小惩大诫。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起来。”
第129章 冷待
  大殿前,青石板上,阮玉仪跪于青石板上,随行的木香则跪于她身后,为她打着伞。
  许是天都在怜惜小娘子,将雨势收了些,可到底是深秋,森森寒气透过衣料,钻进她的骨子。即便只一会儿,便被这寒气刺得生疼。
  宫中高一位份,便能压人一头,淑妃有意要敲打她,她躲过一次,也不一定躲得过下次。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凉风裹挟而来土中微腥的气息。
  她脸色愈渐苍白,只觉腹痛难忍,有下坠的钝痛感。她稍按上腹部,心知是月事来了。她难忍疼痛,额角已是沁出冷汗,难耐地动了动身子。
  一清越的女声由远及近,“妹妹不是成了宫妃吗?这是犯了何事,怎的跪于此处。”昭容语带嘲讽,在她眼前站定。
  她方去了新帝处求旨,可他仍是态度冷淡,并不松口。她正憋了一肚子气,适逢经过此处,瞧见阮玉仪的模样,自然没有不上来冷嘲之理。
  她睨着阮玉仪,神色是惯常的倨傲。
  之前阮玉仪被安置在宫外的消息,也传入了她的耳朵。虽不知为何又将人接入了宫,可昭容以为,小皇兄不过是看上了她这身皮囊,而非真心相待,不然为何如此冷待于她?
  昭容心下快意。
  红颜易老,以色侍君难长久,若将她扔在宫中磋磨怕是会比在程府当那痴子的嫡妻还不好过。
  阮玉仪被腹痛搅得神思恍惚,只知眼前的是长公主,可连她口中一张一合说些什么,也是听不分明的。
  木香膝行上前,搀住她,满眼担忧。
  她家小姐上回在圣河寺落水后,月信原就不准,眼下模样,定是来势汹汹。
  阮玉仪垂着头,昭容看不见她的神情,不见她回话,只当是自己压了她一头,更是压低声音道,“妹妹莫看这皇城琼楼玉宇,你可知这底下,埋葬了多少枯骨?”
  容颜是最不禁糟践的东西,宫中风云变换,谁知道前一日粉光艳脂的嫔妃,后一日是否会以最骇人的模样,投缳于房梁之上。
  木香反应不及,被昭容夺过手中的伞,随手递给一边的白荷,“既被罚了,就要有受罚的样子,怎的还撑着伞,受这份舒坦呢。”
  白荷会意,将油纸伞往地上砸去。没几下子,那伞骨便被弄折了,捅破了绘这红梅的伞面。
  破败的伞被随手扔在远处。
  雨珠掺着深秋的凉意,直接打在阮玉仪身上。不消多时,她便乌发与衣衫尽湿,几绺鬓发贴在她脸侧,衬得她像是水墨迦镜娜硕,一碰就要随风散了。
  昭容盯了会儿,低笑几声,踩着锻鞋走远。
  这会儿她已是分不清是膝上寒气冻得疼些,还是小腹更疼了,她混沌道,“木香,你去寻陛下来。”她微张着唇,喘出灼人的气息。
  她委实是无处可倚,只能求助于他。
  恍惚间,她还以为那人是假借世子之名的风流公子,会为她披上大氅,会携她去放孔明灯。却忘记了那温润的皮囊下,不近人情、冰冷狠戾的才是真正的他。
  木香得了吩咐,连忙想去,又顿住了脚步,“小主,您真的没事吗?”她不太放心将小姐一个人扔在此处。
  她微微摇头,攥紧了小腹上的衣裙,指尖泛白。
  他会来的。她如此以为着。
  木香不再犹疑,转身朝养心殿的方向奔走去。
  其实眼下也无其他法子了,幸而当时淑妃点名道姓要罚的是阮玉仪,木香还能钻个空子抽身离去。
  重华宫的几个嫔妃看完了热闹,自是话过几轮,便觉无趣,各回各宫了。她们经过时,还不多有掩嘴嘲笑的。
  只是此时她疼得厉害,她们的笑声落入她的耳朵,其实与雨声无异。
  宫内,淑妃拈起瓷碟中的果子,放在唇边,咬下一口,汁水迸出,和着她的口脂落入口中。
  被遣出去查看阮玉仪的情状的宫人匆匆入内,禀道,“娘娘,那阮才人的宫婢不知去了何处,才人她正兀自淋着雨。”
  淑妃眉间一蹙,要再咬下的动作也凝住,默了会儿,她淡声道,“你去送了伞去,若才人不便撑伞,便在她身边立会儿。估摸着满了半个时辰,便将人送回去罢。”
  “是。”那宫婢应声退下。
  淑妃取过帕子,将那枚咬了一口的果子包了,搁在几案上,又拈了新的一颗。
  却说木香行至养心殿,身上衣裳也湿了大半,走入檐下干爽处,却是顾不及缓口气。见门边守着的温雉,上前三言两语说明了事情,并提出小姐要见皇帝。
  温雉远远见是阮玉仪身边的婢子,不敢怠慢,忙道,“容咱家进去通传一声。”
  木香颔首,看着殿门掩上,不由上前一步。
  不消多时,那门边又开了,木香迎上去问,“陛下如何说?”
  温雉避开她焦急的目光,不作声,只摇了两下头。
  他将木香的话与新帝复述了一遍,可他也只是笔下一顿,淡声让温雉后宫杂事不要随意拿去烦扰他。
  她心下一沉,扯住温雉的衣袖,“能否让我进去与陛下说?”可是小姐还等在那重华宫前的冷雨中,怎容她耽搁。
  他面露难色,“木香姑娘,不是咱家不帮你,主要陛下的心思,咱家也左右不了。你不是说阮才人是叫淑妃罚了去吗?不若直接跟娘娘求求情去。”
  木香瞥了那紧闭的殿门一眼,咬咬牙,又转身走了。
  温雉望着那抹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怪只怪才人糊涂,怎就与胡人扯上了关系,又恰好撞上陛下的心结所在。
  若非如此,这位阮才人许会是个宠冠后宫的角色。
  殿内,姜怀央目光落在奏折之上,上边只叙了些可急可缓的小事,他越看越不顺眼,心中燥郁难安,提笔批下几个朱字。
  外边的雨似是忽而下得大了起来,雨点砸在檐上击出闷响嘈杂得很,惹得他的眉蹙得愈发深了,额角突突地跳。他屈指去揉。
  他捏紧了手中的笔,迫使自己静下心来。
第130章 带回
  养心殿的门蓦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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