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阮玉仪诧异地看向他。
  柳南君点点头,散漫地走进偏门,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木头匣子出来了。
  “你查验下。”他将匣子打开,呈给她看。
  这手串上的玉珠颗颗圆润饱满,成色极佳,果真是名不虚传,难怪姨母紧着让她来取了。
  不过阮玉仪不知道的是,这间首饰铺子之所以做得如此大,以至达到了名满京城的盛况,乃是因为背后是新帝在暗中扶持,以首饰铺子的外皮作掩,实则用于搜罗各方情报。
  而这些首饰,也是宫里豢养的匠人所制,只不过为了便于售卖,并不刻上皇宫的标记罢了。
  阮玉仪收好东西,轻笑道,“不想你便是这铺子的掌柜。”许是商人的缘故,柳南君的脸上总挂着笑,让她与之说话时,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他又替她解决了个麻烦,如不是他恰巧赶到,今日怕是取不到姨母的耳坠子,回去她又不知该怎么说。
  “我也没想到姑娘会来我这儿。”柳南君睁眼说瞎话,他哪里是没想到,他就是跟了她一路,将闭店玩乐的心思也歇了,就好奇这美人是哪家的姑娘。
  他思忖着,目光在展柜上陈列的首饰上来回徘徊,接着取出了一对金缕嵌东珠耳坠,向她递了递,“这饰物与你正相配。”
  玲珑阁出手哪有不是上品的道理,这东珠本就难得,偏还如此圆润莹白,似乎笼着一层柔白的光。
  阮玉仪瞧着它确实中意,不过也没起卖下的心思,毕竟她依附着程府生活,每月的银子都是姨母给的,实在是有限得很。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足够的银钱,只好摇摇头。
  柳南君知道她是误会,添了一句,“是我见与姑娘有缘,想着赠予你的。”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送她一人情,日后也好有理由相见。
  “这怎收得,”阮玉仪不知他所想,仍是推却,“何况我也未曾穿耳孔,叫我往何处戴去。”
  照常理来说,女子幼时就会扎好耳孔,一般就是拿寻常绣花针,在用火烤过后,直接上手。不带耳饰时,就用茶叶梗子堵着,免得溃烂或是闭合。
  她的母亲本也要给她穿的,只不过那时她尚且年幼,不知从谁口中听说,这针是要在耳朵上来回戳弄的,被吓得哭闹不止,无论如何也不肯乖乖听话。
  最后是阮家兄长心疼妹妹,给母亲拦了下来,这才作罢。
  柳南君原是不信的,他就没见过不打耳孔的女子,于是凑上前一瞧。
  还真没有。
  见她实在不愿收,也不再勉强。
  阮玉仪则因为还要带程睿去药铺,不敢多耽搁,于是就告了辞。
  凝视她娉娉婷婷离去后,姜怀央才从偏门屋子里踱步而出,他捏起没能送出去的那对东珠耳坠,在手中摆弄,倏忽一笑,眸光沉沉。
  柳南君不知他是否在算计着什么,却总觉得那姑娘要不妙。
  “陛……”柳南君猛地记起他的吩咐,改口道,“公子,您识得方才那女子?”
  人是认不得,可这细碎铃音频繁入梦来,他想试探清楚,她与梦中女子,究竟有何关联,他又为何会陷入真切得仿佛发生过的梦境。
  姜怀央收回视线,答非所问,“被李安闹得烦了,来你这讨个清静。”
  柳南君心知这是差遣他来了,引他到侧边的屋子,给人安顿好,暗自感叹,李丞相这官儿也不好做啊。
  等瞧了病,抓了药,再去寺庙时已是下午,阳光驱散了晨间的凉意,硕大的灯盏似的,将哪儿哪儿都照得亮堂。
  虽然这会儿的太阳不算是毒,木香还是为阮玉仪打了伞,一并拎着一双层的食盒,里边装的是些精巧的糕点。
  不过却非阮玉仪亲手制作,而是出自木香之手,是江南的风味。
  木香劝过,让阮玉仪亲手做,也好让世子知道她的用心。
  她则觉得没必要费这份心力,都是糕点,大差不差的,世子不熟悉她,又哪里尝得出来是心不心意的,让木香去程府膳房取点来就是。
  木香见拗不过她,还是自个儿动手了。
  在院落里见着一身着华贵的老妇人,从佛堂走出来的时候,阮玉仪还一度以为来错了地方,后来转念一想,这应该就是世子的祖母。
  她上前,乖乖巧巧行了一礼,“见过太妃娘娘。”
  簪钗的珠穗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垂着眸眼,明亮的光线下,她的肌肤白得像是透明。
  太妃打量了她一眼,明白了什么般,温和地笑了,抬手示意让她起身。
  新帝明面上雨露均沾,也只是哄骗朝臣的手段,可真正有没有与那些女子接触,她却是比太后还清楚。
  他那生母是个做宫女的,早先死在了产床上,留这小皇子孤身一人,自小就在白眼中长大,因此养了个沉郁的性子。
  数月前,他则亲手将发动宫变的二哥,斩杀于寒剑之下。
  鲜血喷溅,沾染上他的脸颊、锦袍,这浴血的模样,至今回想起来还是心惊。
  二皇子在宫宴上动了手脚,致使数名皇子,包括老皇帝在内,皆身中烈毒,因无解药而毙。
  由于皇族死伤严重,这也就成了芜国历代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宫变。
  而除远在封地的郁王,和推辞养身子留在府里的靖王幸免外,另有一人活下来的,就是翌日奇迹般痊愈,现身宫中的姜怀央。
  打他接手皇位之后,就着手暗中整顿朝野,剔除异己。太后因纵子宫变,被他下令禁足一月,其他在混乱中幸存前朝妃子也处境不佳。
  许是这孩子还记着小时候她给的一些吃食,一份善意,因此对她还算尊敬,平日里也照应不少。
  太妃哪里知道阮玉仪是躲开守卫溜进来的,见眼前女子不受阻拦,自然以为她是新帝的欢好,也总算安下了心,觉着这事儿总算不必她操心了。
  她越看阮玉仪越觉得满意,连连点头,“好好,乖孩子。”她拉起阮玉仪细嫩的双手。
  阮玉仪被太妃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双手被抓着,抽也不是,回握也不是。
  这时,太妃注意到了木香手中的食盒,“这是你带来给那孩子的吗,真是有心了。”
  她侧目一看,见对方说的是那些糕点,就从木香手中接过,打开呈给太妃,“您尝尝,这是我故乡的手艺,您或许没尝过。”
  太妃拈起一块,这绿豆糕做得小巧,正好一个是一口,“瞧着像是江南那边的样式。”她做女儿时,就是江南人氏,自打入宫,就再没回去过。
  阮玉仪轻笑,点头称是。
  太妃心中怀念,于是多用了些。
  “太妃娘娘,我能问问殿下最近在这个佛堂都是为何人上的香吗?”
  她看向身后的屋子,里边仍旧是点着一盏灯,外边光线只能延伸至供桌跟前。
  “是我大芜的一位英灵,”太妃神色平和悠远,“几年前为抵御外敌战死。”
  因着他与姜怀央的关系亲近,她也知道一些。若此人还在世,想来那场宫变,就可以少几个剑下的亡魂,少几声哀哭。
  阮玉仪心中一动,想起自己的兄长的性命,也是在几年前的那场血战中被迫终止。
  她鼻尖一酸,浓重的思念涌上心头。
  要是她也能为这位英灵作些什么就好了。
  “孩子,你唤作何名?”
  阮玉仪欠身,答,“小女姓阮,取‘冰华玉仪’的‘玉仪’二字。”
  太妃笑得慈祥,“你可要与他好生相处。”说罢,就称有事离去了。
  阮玉仪站在院落中,有些恍惚。
  好生相处?她只不过耍些不入眼的小伎俩,欲借世子的名头避一避风浪,又哪里担得起这样郑重的嘱托。
第14章 试探
  等太妃走后,良久才见姜怀央来。
  若是寻常时候,这会儿阮玉仪正小憩,她趴在石桌上等得犯困,眼皮沉重,脑袋一点一点地,几乎要磕到桌上。
  意识到世子来了,她才支起身子。
  她睡眼惺忪地给人行礼,刚清醒也使不上什么劲儿,整个儿软绵绵的。
  看在姜怀央眼里就是另一幅景象了。她垂着头,鬓发微略散乱,一段白皙纤细的脖颈尽数展露出来,毫不设防的模样。
  他一边被这白晃得心思旖旎,一边目光上移,落在她空荡荡,不饰一物的耳垂上。
  确实是缺了些什么。
  “要是困倦,上这儿来做什么,”他撇开眼,冷声道,“你见过太妃了?”
  “是,”阮玉仪展颜一笑,“娘娘还夸我的绿豆糕好吃来着,殿下要不要尝尝?”
  姜怀央随意分了那食盒一眼,看来她还是不知道自己找错了人。心思这般不堪,却不知打听仔细了。
  见他不答话,阮玉仪权当他是默认了,自顾自打开食盒。
  姜怀央见里边的糕点一半缺了,一半整齐码着,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太妃一向喜咸,因此甚少动绿豆糕之类的甜食。
  她一手拢袖,一手拈起一块糕点,递到他的唇边。走动间,引得足腕铃铛叮当作响。
  唇上抵着糕点,嗅见豆类的清香,饶是姜怀央,也被勾起了食欲。
  他撇了眼跟前女子领口处细嫩的肌肤,往上,是小巧红润的唇瓣,一双清润的眼直直望着他,满满当当都写着期待。
  姜怀央稳住紊乱的呼吸,扣住她的手腕往外推了推,“不必,我不喜甜食。”他向来不太用这些,不是真的厌恶,而是旁人见他甚少碰,自然以为他是不喜。
  木香的手艺向来没话说,她拈着糕点思虑了片刻,想到程家那边的境况,她没多犹豫,抿住糕点,就凑上了上去。
  她的耳尖很快就泛起了红,不一会儿,双颊也烧着了似的。
  “殿下,”她忘进对方淡漠的眸眼,“可还合口?”
  他眸色深邃得像是能将眼前人生吞了。
  比之梦中女子稍加挑逗就羞红了脸,分明应是深居红楼闺阁,但她像是对这些事知之甚多,究竟又是从何处习得?
  眼前人一副娇媚之态,他承认自己从不是什么君子,梦境在前,也做不到全然无动于衷。
  姜怀央低低地哼笑了声,“自是合口。”
  他又道,“说起来,我们是否曾在哪里见过?”这话一出,他自己也觉着不对,他常年居于宫中,若是见过,怎会对这张脸半点印象也无。
  阮玉仪也是近月来才有这心思,哪里是爱慕许久才来接近,因此记忆中也没有见过他的印象。她从擦拭指尖的动作中抬眼,十分茫然,“殿下您说什么?”
  “罢了。”
  姜怀央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匣子,然后打开,“既然你费心做了糕点,我自然也得回礼。”
  她收起帕子,定睛一看,是上午在玲珑阁的那对金缕嵌东珠耳坠,他也不知为何这么巧,刚好拿出了这副。
  糕点和耳坠自不是等价之物,她隐隐觉得,这名贵的坠子换的不是几口点心,而是别的什么。
  她不想接受。这与她的目的本质不同,她本来就不是讨要荣华来的。
  于她,只会是一种折辱。
  “多谢殿下,不过我不能要,”阮玉仪想了想,还是用了之前那个说辞,“我没有耳孔。您还是请收回吧。”
  她跟前之人短促地笑了声,听起来像是嘲讽她装清高、不自量力,“送出去的礼从古至今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既如此,我就顺手再赏你样东西便是。”
  阮玉仪一时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强行拽了过去,她跌入一个梆硬的怀抱。
  他用小臂卡住她的下颚和脖颈,将她牢牢桎梏,并捏住她小巧的耳垂,将耳坠上的针尖,抵了上去。
  她一激灵,下意识挣扎起来,可无论如何也推不开姜怀央的手,她像是一只徒劳挣扎的蝶。
  直到她的耳边传来一句冷淡的威胁,温热的气喷洒在她的耳侧。
  “你要是再乱动,我可不能保证这东西,会不会扎偏。”他低沉地说着,一字一句,宛若毒蛇吐信,“耳骨,脸蛋,眼睛……”
  阮玉仪动作弱下来,双手无力地抵着他的小臂。被光线映衬得晶亮的耳坠,便是长钉,若是执意挣脱,后果只会是让蝶翼撕裂。
  沉默中,耳坠的针就直直落了下来,狠戾准确地扎在了合适的位置。
  她感到耳垂一痛,失声哼了一下,短促且隐忍。
  姜怀央拨起耳坠子,东珠圆润莹白,挂在微略泛红的耳朵上,相互映衬,显得眼前人分外娇气,一点痛也受不得般。
  果然合适。
  他没给阮玉仪长久的喘息机会,扳过她的下巴,很快将另一边也穿好了。
  感到他终于松了力道,她从姜怀央怀里挣脱出来。再转脸瞧他时,泪光点点,受了极大的欺负般,好不委屈。
  她疼得连着耳侧都在发麻,隐隐意识到谪仙气韵只是遮掩用的表皮,底下包裹着的,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黑暗。
  现下她顾不得世子不世子的了,恨恨地瞪了一眼姜怀央。
  可惜挂着泪珠,实在是没什么威胁力,更像是嗔了一眼。
  “回去自行再处理下,别让它愈合了。”他抚上她的耳垂,低声道,“没我的允许,不得摘下。”
  虽然总看不清梦中人的脸,他却有种感觉――觉得眼前人这般神态,与之何其相似。
  那之后姜怀央没再太为难她,只让她在一边坐着,自己则翻看着书卷,不要她做什么,也不理会她。
  阮玉仪则以一种从未设想过的情状待在他旁边,书页翻动间,周遭唯有偶尔略过的鸟叫响在耳侧,其余一片静谧。
  她不时悄悄打量一眼姜怀央,回想前几日,发觉他丝毫没有想像中的风流不羁,反倒是透着一种沉稳,或者说是沉郁。
  见他看得认真,她也会小心翼翼地问他,在看些什么。
  姜怀央就和之前给人戳上耳坠时不容置疑是不同两个人,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他似乎也不恼她待在旁边,甚至偶尔心情好了,对她的问题也会回答一二。
  只是世子说的书名她未曾听闻,也不似闲书。
  在她移开目光望着偶然经过的小生灵发愣时,姜怀央也会不时瞟一眼她,以至于翻看的速度也比平常慢了下来。
  之后,见天稍暗下来,他也便放她回去了。
  程府东厢。
  回了院子,阮玉仪才得以处理耳孔。
  木灵听了木香陈述经过后,小声惊呼,“那得多疼啊!记得幼时,奴婢的娘是拿了豆子,将奴婢耳朵搓弄得发麻后,才穿了针的。世子殿下也太胡来了。”
  东西是贵重东西,可这赠予方式――
  阮玉仪这会儿疼得厉害,恹恹地不说话。
  木香备好了烈酒和一小戳茶叶,“奴婢家那边,姑娘们穿了耳孔,都是不时拿烈酒擦拭,如此便好得极快。”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