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栀不满抱怨,“在你家堪比宫斗。”
陈最哼笑,走过来,顺手弹了弹她身上的花粉,“不舒服?”
向栀点头,“厚脸皮没三观的人见多了累得慌,会让人自我怀疑。”
陈最逗她,“我看你怼人怼的挺厉害的。”
向栀瞪他一眼,看起来又不是很凶,“那你不应该感谢我?”
陈最双手插兜,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哦。”
向栀冷哼一声,她其实怼完方莉痛快淋漓。
不远处,传来小石头的笑声。
而他们二人并排走在石子小路上,向栀撞了一下陈最的胳膊,陈最停下来低头看她。
“我们要不要做盟友,我帮你怼后妈,在你爸面前护着你,你帮我防着我爸,他应该怕你们。”向栀说完,见陈最只是盯着她,不搭腔,她又说,“这买卖你不吃亏,我不用你帮我对付叶氏母女,只要帮我对付我爸就行,很划算的。”
陈最看她,抬手戳着她的额头,将人推远,“不行。”
“为什么啊?”向栀揉了揉额头,追问着,“别人跟我提,我都不一定答应。”
“我不喜欢。”陈最沉着脸,快步往前走。
向栀跟在身后追,“做盟友,又不是要你干什么,1+1大于二啊。”
陈最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向栀站住脚,抬头看他。
他弯腰,人压过来,凑近对上她的视线。
莫名地向栀心脏紧了一下。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我可以帮你搞定你爸,但做盟友,你想都不要想。”
向栀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可在他的眼神威压下,她竟然不知道该问什么。
陈最最后收回视线,揉了揉额头,往前抬了一下下巴,“走吧,回家了。”
第29章 28
“你说, 他这是什么意思?做盟友想都不用想?他是有多讨厌我?”向栀抱着双臂,搭在吧台上,人趴着, 小脸红彤彤地,因为生气, 眉毛拧着。
冯佳佳杵着脸,点头,“是有点奇怪, 不过,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向栀喝了一口酒,“生气啊。”
冯佳佳勾唇轻笑, 凑过来, “其实也可以换一种思路,他是不是喜欢你?你想啊,他答应你帮你反抗向叔, 但他又不做你盟友,这不是很奇怪嘛,他做了你提的做盟友的要求,又拒绝做你盟友。
我觉得他喜欢你,一旦给你们关系定义成盟友, 那表面的夫妻都不是。
而且, 一个男人真的很讨厌一个女人, 他是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的,怎么还会跟你嗯嗯……结婚呢。”
向栀狐疑地看着她, 起初, 她还觉得冯佳佳说的有点道理,后面怎么越来越离谱。
“离谱!他喜欢我?你说出来不觉得吓人嘛?”向栀抖了抖身体, 鸡皮疙瘩都快要出来了,她抬手一挡,“打住,别洗脑我。”
冯佳佳笑着摇头,也没再继续说,“复试结果出来了没有?”
向栀摇头,手指摩挲着杯沿,“应该是过几天才出。”
“怎么觉得你这么担心呢?”
“能不担心嘛,考研的事情被传出去,考不上丢人。”
向栀好面子,也不知道谁把她考研的事情传出去了,复试一结束,周围的人都知道她要考研究生了。
向立国还过来说她不务正业,想一出是一出。
“别那么悲观啊,考上了呢?考上你不兴奋?”
向栀摊手,“没感觉,考上了就考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次我有好事兴奋过。”
冯佳佳叹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们从小一起玩到大,向妈妈去世后,向栀的生活啥样她都清楚,向立国忙于工作,对向栀不管不顾,加上叶秋从中挑拨,扮做绿茶示弱,向栀又是强势一方,向立国和向栀之间的关系很僵硬。
向栀很多重要的场合,没有父母陪伴,也没有父母帮忙庆祝。
向栀看她,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啊,都多少年过去了,考上就上学呗,反正日子都一样过。”
“我给你庆祝。”冯佳佳拍着胸脯。
“不用。”向栀有些紧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碰了碰冯佳佳的胳膊,“你那个黑皮狼狗呢?”
“分了。”冯佳佳抽出根烟,指尖夹着,立刻有人过来递火,“要我说,你别浪费那么大好的时光年华,和陈最都住一屋了,不睡也可惜。”
向栀抬手,“停,他那个风流鬼,我才不要呢,我去洗手间,你去不去?”
冯佳佳摇头。
向栀起身去了洗手间。
路上喝多的男女,调情的不少,有的更是大胆,直接吻了起来,互相啃着对方,像是要把人吃了似得。
向栀从旁边经过,差点被撞到。
从洗手间出来,向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往回走。
“路哥,不是说好的只有喝酒嘛?”
“那人选角导演看上你了,喝酒人家就把这个大ip让你演,你入行多少年了,这点事不懂,你去不去?”
女生贴着墙站,姣好的容颜挂着泪珠,更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女生瘦弱,脸色苍白,倒是有种柔弱美,抬眼间的娇媚,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向栀觉得女生眼熟,多看了几眼。
那男人又问了一句,“你去不去?”
女生摇头,已经哭了。
“现在人家看上你,你不识好歹是吧,先进去再聊聊。”
男人要拉女生,女生躲着,一抬头看到向栀,她大喊了一声,“向小姐。”
向栀疑惑地看向她,“你认识我?”
女生点头,看向拽着她的男人,微微抬头,“这是向家的千金,今她给我作证,你要强拉我进去,我就报警。”
被叫路哥的男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才清醒,向家的,那不就是向上地产,盛华集团的人。
路哥立刻换了一个脸色,谄媚道:“尤怜,你认识这样的朋友,怎么也不和哥说,哥现在就找那个选角导演,给你要个说法。”
说完,路哥看向向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向小姐别见怪。”
向栀看了看尤怜,她正低着头,搅动着手指,因为害怕手指颤抖着。
向栀收回视线,嗯了一声,这事算是了了。
“路哥走了。”
向栀提醒。
尤怜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谢谢向小姐。”
向栀垂眸盯着她,她这才想起面前的女孩在哪见过,上次她算是救了她一次,不过这次……
向栀拧眉看着尤怜,“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这次还来?”
尤怜忙摆手,咬唇道:“不是,路哥说过来陪他们喝酒,那个选角导演就把我推荐给导演和制片。”
“你就那么喜欢演戏?还是喜欢当明星?”
“我喜欢演戏!”尤怜激动起来,细长的桃花眼闪着光,她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低头有些害羞,“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天赋,我从大山里出来的救命稻草。可是在圈子里没人脉,没运气,太难出头了。”
向栀看着她,这让她想到了自己,高中时很多人准备艺考,向栀也没打算参加艺考,但在高二那年,她喜欢上摄影,向立国要她读医学,她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知道将来做什么,她要理转文,向立国不同意,两人为此还大吵一架。
她知道热爱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当看到提起演戏,尤怜眼里的光,让她心里一震。
“没人脉,没靠山,这种画大饼的酒局,不过只是这帮臭男人眼里的一盘菜而已。”向栀看了一眼尤怜,小姑娘很漂亮,长相也是一眼就能记住的类型,在娱乐圈这种美女如云的地方,长相独特有记忆点才是最重要的。
尤怜看着她,点点头,“谢谢你,向小姐。”
“不用谢,我没帮你什么,回去吧。”向栀往路哥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去喝一杯,事成了就撤。”
尤怜感激地躬身道谢,她有些激动,想握住向栀的手,又不敢。
向栀不傻,知道尤怜故意提她的身份,不光是为了逃脱路哥纠缠,更多是为了角色。
向栀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怎么这么爱管闲事了。
向栀回到吧台,要了一杯柠檬水,冯佳佳又重新抽了一根烟,向栀看她,“少抽点吧。”
“你怎么去这么久?”冯佳佳问,抖了抖烟灰。
向栀耸肩,“见义勇为。”
冯佳佳笑,“你是真变了,以前也不见你爱管闲事。”
向栀抿了一口柠檬水,“可能闲得慌吧。”
“刚刚你回来晚,你猜我看见谁了?”
“叶子兰。”
冯佳佳惊讶,“你怎么知道?”
“除了她也没别人能让我猜。”向栀往舞池里看了一眼,手指握着杯子,“结婚倒是有一点好处,看不到她作妖,眼睛清净。”
“还真是。”
酒吧里越来越热闹,冯佳佳站起来,“下去玩玩?”
向栀摇头,“你去吧,时间不早了,喝完我回去了。”
等冯佳佳走了,向栀喝了手中的柠檬水,站起来时被人撞了一下。
她皱眉,刚要骂人,一抬头,愣住了,“二姐夫,我二姐回来了?”
向栀眼眸清亮,几乎是一瞬间兴奋起来。
季霖愣了一下,搔了搔鼻子,“她没回来。”
“那你怎么回来了?”向栀雀跃的声音低了下来。
“我回来办点事情。”季霖眼神躲闪。
向栀看着他,“二姐回来一定要找我的。”
“是啊,她最疼你,肯定会找你。”
向栀切了一声,“我看最疼你吧。”
季霖呵呵一笑,揉了揉后脑勺,“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还跟我争风吃醋呢?”
向栀冷哼,没做声。
向栀从小和外公家的二姐关系好,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姐对她特别好。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贪玩,跑出去,是二姐一直找她,还把二姐吓坏了,愣是好几天没搭理她。
母亲去世后,一直是二姐陪在她身边。
只不过,二姐谈恋爱后,和她一起出去玩的时间就少了。
季霖是二姐的高中同学,两人在高中的时候就是同学羡慕的对象。
季霖高调追的二姐,两人高考后就在一起,还一起去西班牙留学,一毕业就结婚。
有了季霖,向栀和二姐交流时间就少了,那时候向栀没少在舅母面前,说季霖的“坏话”。
季霖知道这个小姨子的厉害之处,他是轻易不敢招惹,况且他现在做的事情要是让向栀知道,非扒了他身上的皮。
“没什么事,我走了,晚上还有事。”
向栀点头,“哎,等等。下次少来这种地方,要是让我看见你沾花惹草,你就完蛋了。”
季霖后背发凉,摸了一下鼻子,“你不也来了。”
向栀睨着他,“我来是为了喝酒,你们男的来就不知道因为什么了。总之,你要是敢惹我二姐,背叛我二姐,你就死定了。”
季霖扯出一抹笑,“不能。”
这姑奶奶全京北都是有名号的泼辣,他不敢惹,只能干巴巴附和。
和季霖一聊天,回家的时间就晚了。季霖带了司机,顺道载她回去。
季霖有些日子没回国,一路上絮絮叨叨聊着这几天的见解。
等车停在香林公馆,季霖打开车窗,“当初我也想在这买一栋,还没下手就被抢空了,妹夫这些年也是挺厉害的。”
向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不太清楚商场上的事情,至于陈最如何厉害,她也不清楚,只听说过,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成绩斐然。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
车停在门口,向栀下车。
“妹夫没在家?”季霖问。
向栀脸不红,心不跳地摆摆手,“没在。”
等季霖走后,她仰头看了一眼楼上,小石头屋子里的灯暗着,估计在西园没回来。至于主卧,灯倒是亮着,窗帘拉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心想,陈最回来这么早。
她以为今晚小石头不在,陈最会出去放松放松。
她输入密码,推门进去。
玄关处的灯开着,她放下包,脱了大衣挂起来,再一转身,陈最站在她旁边,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