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作者:喜有匪
程晏生用婚姻做了一场局,为的只是引温年入瓮。
他给她名份,给她荣华富贵。
最后,再折断她的翅膀抛弃她。
第1章 婚变
温年被警察抓了。
一向性格收敛的她,在酒吧为了抢一个男人跟人大打出手,把人打得鼻青脸肿。
在警局待了一夜,程晏生的助理卫宗才来领她。
卫宗待她一如既往的恭敬:“温小姐,程总在开会走不开,他让我先来接您回家。”
程晏生不宠温年,所以他身边的人都统称她温小姐。
即便知道她是他的妻。
“我要见他,有很重要的事说。”
“温小姐……”
温年双目无神,强撑起几分冷意:“是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跟外人透露,我只能单独跟他讲。”
卫宗脸色挣扎下:“程总在车里。”
程晏生的车就停在警局对面,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榕树下,绿茵茵的一片将车尾隐匿。
他不想见她,避她如蝎,那她只能找机会见他。
车窗降下。
温年看到程晏生那张脸。
一张好看的脸冷冷淡淡,薄唇蠕动,他连眼都没挑一下:“上车。”
程晏生以前是海港城盛名的律师,退任接管家族企业还不到两年,西装革履,端庄稳重,他的脸清俊高雅,像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
此时,还有着一种正在上庭的薄凉。
温年坐上车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离婚。”
她在通知,没有半点前奏。
程晏生似没听着般,无动于衷。
“我婚内出轨,跟人睡了。”
而实际上,别说跟人睡,她连男人手都没碰到。
此话一出,男人转过头阴冷的看着她:“温年,这次你妈又打算要多少钱?”
温年家庭门楣不好,父母离异,母亲宋心慈是个赌鬼。
家里输得只剩下母女两了。
大哥温重堇为了让她有个好归宿,想尽办法把温年塞给程晏生。
这一嫁就是三年。
温年数不清这三年她给过宋心慈多少钱。
但她记得,她都做过什么。
第一次跟程晏生要钱,她跪在程家祖祠里,被他无情冷漠的侵占。
程晏生与他完美礼相的外表家世,完全不相符。
他残暴危险,无情极端。
刚结婚的前半年,温年被他从床上弄到医院。
程晏生还不愿束缚,每次都是她事后吃药。
药物总有一疏,结婚第二年她怀了孩子,程晏生母亲执意让她流掉。
说她不配留下程家的子孙后代,哪怕那孩子就是程家亲生生的骨肉。
过往如刀剑穿心,温年说:“我不要钱,只要离婚。”
“什么意思?”
程晏生的表情始终维持在,冷漠与不屑之间。
温年收起那张恹恹半息的脸:“晏生,算我求你了,我们离婚好不好?”
眼角的泪坠落,顺着流畅的侧脸掉进男人衣袖,她伸手抓着他的胳膊,小臂强健有力,能感受到脉搏跳动。
程晏生眼皮跳动:“所以你故意找男人,是为了逼我离婚?”
一语中的。
温年吸了吸鼻尖的酸涩:“我不跟你闹了。”
两人结婚后,她在程家做家庭主妇。
程晏生一个月回家的次数不足一只手,每回到家跟她大战几个回合。
泄完欲,当场就走人,从不在家过夜。
温年因为忍受不了这样的夫妻生活,跟他大闹过很多次。
她逼过他,试过烧炭跳楼自杀。
可男人只是冷眼旁观,甚至骂她:“下次再疯,不要在这,直接去找警察。”
温年说:“真的,这次我不是跟你闹。”
程晏生抽出手,用纸巾嫌弃的擦袖口。
温年爱慕这个男人六年,结婚那日她以为是天公作美,却不想一脚踏入深渊。
她爱不起了。
也不敢爱了。
“我昨天去酒吧前,先去过医院,医生说我再吃避孕药,会终身不孕……”
她颤抖的唇瓣开启:“我也知道,你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我听你的不生就是,但我不想被剥夺做母亲的权利。”
温年情绪激动,一句话说得又急又慌,时快时缓。
情绪一上头,眼泪不尽外涌。
“当初是我大哥糊涂,非要让你娶我,我替他跟你道歉。”
说完,温年侧过身去。
宾利后车厢宽敞,她双手扶着车座,屈膝跪在上边。
压下头沉沉给他磕了三个:“求你了,放过我吧!”
女人跪在跟前,仰脖俯胸。
一大片悦人的风景线,映入眼帘,瞬间勾起了程晏生一丝气焰。
温年死死盯着他的脸:“你是不是想?我帮你。”
离上次两人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
她清楚得很他眼中的神情,意味着什么。
身上的衣服其实很单薄。
温年手指抖得厉害,眼睛绯红,足足花了半分多钟才卸掉。
在女人圈里,她算是生得很好的那一挂,明眸皓齿,细长的桃花眼特别撩拨人,尤其是泪眼汪汪时,人见犹怜。
皮肤白皙,脸蛋小巧精致。
前凸后翘,娇媚柔软的身段。
她身俯着挪到男人身边。
不敢过于放肆,温年只能跪在他腿旁:“晏生。”
声音特别的柔软舒适。
程晏生却不动声色,眼睛幽深无底的盯着她。
紧接着他感觉到女人的往他肩上撑,她一只腿横跨到了他脚上,沉沉压着,好似怕压疼了他,又自己用脚尖垫地。
第2章 算账
以至于两人姿态特别的怪异。
软香的呼吸在他脖颈喉结处来回绕动。
他不作声即是默许,温年一只手顺到他领带处,轻轻拉开,手段说不上的娴熟。
下一步是衬衫。
程晏生的衬衣都是从国外定制的,料子极好,她贴着掌心拉开。
男人肩宽腰窄,他睁眼无动,视线盯住她一切动作举止。
目光灼烈直勾,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深切厌恶。
好似看一件破烂的衣裳。
温年忍了忍喉咙的堵塞:“不用拿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比起程晏生,她更厌恶自己。
他看着女人那张顾盼姿势的灵动脸庞。
不恼不怒:“那就继续。”
接下来,温年做了什么,程晏生清楚,这些年来她被他教得很好。
她甚至还同时仰起唇,在亲吻他喉结。
双目闭合,他陷入一片凝神之中。
许久后,耳畔响起靡靡之音:“这一次我算过是安全期,大概率不会出现意外。”
理智回归,不过三秒的时间。
程晏生睁眼,他眉头一蹙。
温年知道他有洁癖,穿好衣服,
车厢内,浓烈翻滚着那阵暧昧的气息。
她身体的敏感,令程晏生清晰搜索到一个信息,清白的。
“离婚不行,要钱我可以给你。”
温年如坠冰窟:“程晏生,你提上裤子不认人。”
她那凶狠的面目,像是要咬他一口。
程晏生自然是不会怕她的,言语淡薄:“在此之前,我有说过同意离婚吗?是你先扑上来的,事也是你做的。”
与此之间,他没承诺过任何。
温年太过急躁,只想着让他答应,一时间很是懵。
缓了缓神,她身子后靠,懒懒贴在车门上:“你又不爱我,离婚不应该是你最想的事吗?”
男人闻声轻笑。
依旧用那种淡而疏离的口吻道:“温年,我这是避难所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的话,仿佛上天落下的惩罚,让温年喘不过气。
从车座上爬起来,她顿了片刻,去拉车门。
“我自己回去。”
程晏生的冷血无情,再次让她认识到:这场婚姻是个牢笼。
她被圈养其间,插翅难飞。
程晏生给她名份,给她荣华富贵,却把她的翅膀折断了。
温年被抓的事,动静闹得不大。
起码程家那边不知情,至于是不是程晏生封锁了消息,不得知。
可当天晚上温年从婚房搬出去的消息,却不胫而走,闹到了程家人耳里。
酒吧打人一事也彻底瞒不住。
凌晨一点。
程晏生赶来万海酒店抓她,一脸风霜没消。
四月初的海港城,冷如冰窖,沾上点风能刺痛脸骨。
她被他一路打酒店拽进车。
温年又冷又痛,身上那套单薄的织针衫,起不到半点御寒之力,小腿到腹部冻得发僵。
“放开我。”
她奋力挣扎。
程晏生是个男人,一米八七往上的身高,站在面前如一道沉沉阴影,将她大半个身子笼罩。
他俯身,鹰眼直勾勾看她:“你想干什么?”
温年双手摁着车门,誓死不肯上车:“我要离婚。”
“你拿什么跟我离婚?”
她彻底哑然。
程晏生仰起脸,沉声质问:“你知道这三年,你妈从我这前前后后,明里暗里拿走多少钱吗?”
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温年听到他说:“温年,真要跟我算账,你这辈子都还不完。”
她直视着半米不到的男人,他面目冷峻,高挺的鼻尖冒着汗丝。
男人的好看,是透着狠辣危险的。
“多少钱?”温年挤了挤干涩喉咙。
“一千三百万。”
这个数额太大。
话音落下,温年一直紧绷的情绪,仿佛瞬间被点燃了。
她沉声道:“我找你拿钱最多不过五次,每次也就一百万顶天,张口就来,我怎么信你?”
程晏生惯会面不改色。
矜贵的脸上,纠察不出半分蛛丝马迹。
他薄唇轻启,呛着一缕嘲讽:“你以为她不会私下找我拿吗?恐怕你不知道,三天前我刚给了两百万。”
宋心慈确实是这种人,她也能干得出这种事情。
温年牙齿寒磕了下:“空口无凭,我要账目本。”
三年婚姻,母女两从他这拿走的每一笔钱,程晏生都有详细记录,为的就是她翻账这一天。
“我会让卫宗整理好交给你。”
第3章 逼他
温年狼狈的跟着程晏生回程家,谢罪背责。
程家在海港是少见的名门望族,祖辈当官政大,生意鸿隆。
用谢南竹的话说就是:“海港可不是海港人的,是程家的。”
在海港城不说后辈,连往上推两辈人,都会在政商两界忌惮程家三分。
而程晏生是程青最看好的接班人。
他气质出挑,清贵精干。
关乎大局时,更懂得权衡轻重,割舍自身利益,接管程氏不到两年,创造了程家鼎盛辉煌,让程家地位更上一层楼。
全海港人对他都有着极重的期盼依仗。
而她温年卑微如尘埃,仰头都望尘莫及。
一片榕叶下的程宅,宽宏阔绰,灯火通明。
在这繁华富丽,熠熠生辉的耀眼下,温年却觉得心寒如冰。
程母董暖向来不待见她。
原因无二,温年不管从哪看,都配不上优质的程晏生。
一进门。
程晏生同胞的姐姐程如仪,视她如眼中钉:“真是门楣不幸,闹出这么大的丑闻来。”
董暖则是直接下了旨意:“晏生,带她去祠堂跪着。”
温年的事,程家定是要从重定夺。
她忽然挺直腰板。
手打程晏生掌心挣脱开,一副毅然赴死的决心:“妈,我要跟晏生离婚。”
她没去看程晏生,不知此刻他脸上何种表情。
“走。”
程晏生一把拽住她,力气强势。
温年不肯走,感觉手腕都要被捏断了。
她通红着一双眼:“程太太这个位置本就不该属于我,坐了三年了,我一走你们可以让更好的人继位,这不是皆大欢喜?”
温年站在那,眼圈绯红,像个疯子说疯话。
“温年。”
程晏生发火不多,眼前是一片阴冷极端。
深色的瞳孔有些骇人。
董暖跟程如仪都没料到,她是来提离婚的。
印象中的温年,矫柔内敛,别说是倔着程晏生,连大声说话都怯场三分。
而且程如仪一直认为,温年绝不会离婚。
“我跟了程晏生三年,我腻了。”
温年嘲讽的笑声,斩钉截铁的语气,刺破在场人的耳膜。
董暖楞了楞,招手:“晏生,赶紧把人带走。”
程晏生拉不动人,直接用拖的。
温年被她拖进程家租祠堂。
强压下上涌的酸涩,委屈,以及前所未有的愤怒,她冲他冷笑:“我妈拿的钱我来还,我只要离婚。”
“那就等你还清了再说。”
只要他肯松口,就是对她莫大的恩赐。
温年恍然间,像是得到赦免的罪子,扑通跪在程家列祖列宗前。
她砸向地板的膝盖骨,浑然不觉痛。
“程先生,夫人找你。”
程家的老管家,来把程晏生叫走了。
董暖在二楼沏好茶水,等着他上去。
“我听轻舟说,她跟人在酒吧,是为了抢一个男人,这事你不清楚?”
程家这种事情,是会被挂在宗族耻辱柱上的,尤其对方还是他程晏生的妻子,罪上加罪。
程晏生端茶抿了口,醇香入喉,嗓子却是发干发紧的。
董暖说:“你们夫妻关系很紧张?”
“没有。”
“那她……”董暖顿了秒,扬声:“为什么还要出去找别的男人?”
程晏生眼睫微颤:“为了逼我离婚。”
第4章 各退一步
董暖抬眸,知子莫过母。
虽然她打心眼里瞧不上温年,但大局考虑,她不得不承认这层关系。
“晏生,现在程氏跟楦盛大合作,紧要关头最忌婚变丑闻,在外人面前你要多迎合她,能配合就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