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
姜研很客气,笑起来两边的酒窝特别好看。
不深不浅的,刚刚好。
敬完谢青竹和姜阔,就到了她们这里。
秦让抬眸时,温年捕捉到他眼底一抹淡淡的欣慰闪过去,她主动去端酒,站在程晏生身侧:“新婚快乐,替你高兴。”
她跟在坐的每位祝福语都大差不差,没什么特别之意。
温年是故意,她并不是那种喜欢搞特殊的人。
在这种场合,跟着大众走准是没错。
秦让端着的酒杯与她碰了下,紧接着是姜研:“谢谢程太太。”
姜研眼里看她的神色,蓦然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打量,不过没有丝毫令人觉得不适。
她或许只是想看出温年跟秦让的关系。
参加完婚礼,两人往酒店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晚上程晏生喝了酒,没法直接开车回海港。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秦家那边特意送来备好的喜糖,几乎是挨个送。
几个男人在隔壁打麻将。
温年,谢青竹,宁书媛三人在这边聊扯八卦,先是宁书媛说了句:“我瞧着姜研看你那表情,真的就像是你把她老公抢走一样。”
不光是宁书媛观察到。
谢青竹何尝不是。
想必她们都这么轻易的看出,那隔壁打麻将的几个男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不可能看不出来。
大家也都保持着沉默,没开口罢了。
温年说:“她想多了吧!”
“你说她不会当晚找你谈……”
第367章 婆媳关系
跟秦让再见时,是在三个月后。
楦医院妇产科。
他陪着姜研来做检查,温年正好来这边看望一个客户,两人在门口迎面目光相对,彼此短暂对视后,各自咧唇一笑,满目的欣慰。
她说:“还真是巧。”
秦让:“阿研怀孕一个多月了。”
“恭喜啊!”
“是啊,眨眼间我都要当爸爸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温年在科室外边,跟他细说了一些孕后需要注意的细节。
秦让每句都认真的听着,有时还会刻意记一下笔记。
他的认真真诚,就像是抚平所有人心里那块伤疤的良药。
看到他好,比她自己好更来得开心。
温年说:“秦让,你成熟了很多。”
秦让笑得很温和:“都要当父亲的人了,是该更加成熟一些。”
两人的谈话,从未触及到彼此过往,不是还惦记在心,而是换了一种方式释怀放下。
姜研出来时,温年刚起身。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轻浅的交流了一瞬。
“程太太。”
姜研先做声说话。
温年脸上都是生动的微笑,她顺着她的腹部看过去:“近来妊娠反应很大吧?”
看姜研那张脸就能看得出,估计是没少吐,肯定也没什么胃口吃饭。
听到她这话,姜研明显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过来人嘛,有点不算多的经验之谈。”
三人一块出医院,姜研很热情的跟她探讨一些孕期注意的事项,还有些能让妊娠反应减轻的办法,温年也都细心认真的跟她讲解。
几乎是把自己经历过的,全都告诉了她一遍。
……
差不多入秋,秦芮欢生了个女儿。
这可把一家子人宝贝得紧。
听说她婆家那边,还特意去杭南,大老远的修建一座寺庙供了尊求子观音,算是报答老天的恩赐。
在程家,每个出生的孩子,都有以自己名义修建的善堂。
这是打程晏生太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
一是为了名声好听,二也是图个保佑。
往后的一些日子里,温年跟程晏生打紧的瞅了好几处位置。
最终再三思考,定夺在城西的盘越山,那边的位置极佳,算是整个海港用来修缮寺庙最好的地段了,期间他还花了不少重金。
谢青竹笑话她说:程晏生可真濠。
抬手伸出去,就是上千万的项目工程。
包括动土跟设计,全都是他自己亲自请人揽的活。
就这程晏生也不是很放心,找人全程监督工程,时刻盯着,避免偷工减料。
他对程商砚有多重视,就有多重视这事。
开春后,寺庙才逐渐修成。
程晏生去佛堂求取了个名:香禅寺。
不用组织什么特殊的仪式,挂在程商砚名下。
得知此事,沈轻舟也领着闺女来凑热闹,说什么也要跟程商砚分一份,程晏生懒懒瞅他一眼那殷勤模样:“你又不缺这点钱。”
自己修一个呗!
沈轻舟眼球蠕动下:“这可不一样,我得沾沾你家祖上的光不是。”
程晏生朝宁书媛怀里的女婴看一眼,心思有了点异样:“可以啊,你愿意把你闺女给我儿子当媳妇?”
当即,沈轻舟脸色都变了。
满脸都是防备警惕,瞪着双眼道:“你可别打加加的主意,那姜阔他闺女跟你儿子不年纪正好,你何必近水不取,非要舀我这瓢远的。”
程晏生见他在自家蹦Q个没完。
心里又恨又气,又带着几分恼:“那你就别想着占我这便宜。”
沈轻舟看着他:“你就让加加待一会,就一会。”
程晏生眯动下眼:“随你。”
说要让沈加给程商砚当媳妇,他也只是试探下沈轻舟,没想到他反应这般大。
妥妥一女儿奴。
其实真要是说起来,程晏生跟温年都比较喜欢沈加,她性格一点也没遗传到父母,不如父亲的吊儿郎当,也不如母亲的强干。
反而是打小就温温柔柔的,那么小的眉眼儿都能看出温和性格来。
相反的,姜允是有些让他头疼。
不过程晏生比较放心的是,程商砚一直也不是很喜欢姜允。
沈轻舟去跟孩子闹着,他出去抽根烟。
温年跟出来,见他一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模样,盯了他两眼:“这是怎么了?跟沈轻舟又闹嘴了?”
“没有的事,他那嘴能想说也说不过我。”
程晏生说着话,把嘴里的烟拿下来。
他忽然冷不防的问了温年一句:“你觉得沈加怎么样,用你们女人看女人的角度。”
“什么?”
“反正就是……”
温年笑看他:“不是,程晏生你儿子才多大点儿,就愁着给他找老婆了?”
沈轻舟不跟他斗嘴,他还好,也没想过这岔。
今儿个跟他这么一聊,程晏生还真就有点儿想法。
他的儿子不说全天下最好,起码也绝对日后是精英中的精英。
程商砚小小年纪,已经突显得头脑很聪明了。
更别说等他成年以后的才能。
程晏生眼底有些不太认同:“这不是提前思考嘛!这事总得要想的。”
温年拿过他手里的烟,掐灭丢进垃圾桶里。
“以后的事看他自己,尤其是婚姻。”
看他有些不服,温年现身说法:“你看看你自己,你有真正听过爸妈的话吗?”
程晏生更不服了:“我要是听他们的,就不会有咱们了。”
“我就是给你举个例子。”
他靠过来,依着她胳膊,低沉着声音撒娇道:“这个例子一点也不好。”
温年狠狠白他一眼:“这不是重点。”
程晏生生生叹口气:“我这不是怕你日后跟媳妇关系不和嘛!”
婆媳关系,在温年这几乎是不存在的。
她说:“别说处理婆媳关系,等他成家立业,我就自己拿着钱出去全世界旅游。”
“加我一个。”
一个女声探出来,谢青竹笑着说道。
程晏生刚想说姜允来着,一看是她,连忙噤声不语了,连面目都恢复到如常。
“行。”
温年懒懒的应她一声,看的人却是程晏生。
她没想过这个男人这么小心眼,几岁的孩子都计较。
谢青竹悄悄看两人各自一眼:“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第368章 情分
温年挑眉。
程晏生领会到,背脊挺直,说:“没聊什么。”
谢青竹狐疑的盯着两人,仔细端详他跟温年的眼神跟神情。
大家都护短的虎,谁又愿意自己孩子给人说事。
温年示意拿胳膊肘捅了下程晏生:“赶紧下去,待会商砚又急着要爸爸。”
待人离开,谢青竹问她:“年年,你两该不会躲着我们,商量要二胎吧?我可告诉你,这事寻思好了,女人生孩子是大工程。”
“没。”
谢青竹将信将疑:“真没?”
在当代女性社会,谢青竹属于那种典型的女权思维。
当然,不是说她打女拳,而是她总比一般女人要清醒得多。
这辈子唯一犯过的浑,估计也就是一个姜阔了。
她能清晰自己的定位,也会为自己身体做保障:“反正男人只管养,他们又没受生娃的罪,我跟姜阔说了,不打算生二胎。”
温年有些诧异:“那他父母那边怎么说?”
“他爸妈肯定是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呗,还能怎么说?”
姜阔父母一直劝说过谢青竹。
但她态度无比坚定,没人能动摇。
谢青竹眼底埋着三分忧郁:“再者说,我其实也没想过一辈子倚靠姜家,咱们婚姻幸福,也得随时保持警惕危机感。”
男人靠不住的例子太多了。
“我知道。”温年温温的应了声。
但她跟谢青竹的情况不一样。
经历这么多,程晏生还是对她坚持不懈,其实考虑一个人的人品耐性跟靠不靠得住,也没那么难,起码她是做到了。
谢青竹揣出支烟,递到温年手边。
温年摸了一支衔着点燃。
打怀上程商砚,她几乎是把抽烟这习惯彻底改掉了。
差点都忘记该怎么抽。
深吸一口,烟雾快速呛到口鼻间,她捂了下嘴角,谢青竹笑她:“你跟程晏生是好,我跟姜阔不同,保不齐他日后出轨。”
一般情况,谢青竹不会无缘无故讲这种话。
除非是近来真发生过什么事情。
或者说,她看到了姜阔身边有什么不正经的女人。
温年把烟从嘴边挪开,温声问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姜阔那个初恋回来了,你认识的,徐娣睁。”
说完,谢青竹狠吸口烟,烟雾之中的面庞,显得几分憔悴薄凉。
温年算是瞬间看懂了,都说男人抵不住年少的白月光,那是致命的。
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在姜阔身上发生。
“你跟她见过面了?”
谢青竹回答得有气无力:“见过,一起吃了顿饭,年年……我觉得徐娣睁是回来抢姜阔,女人看女人直觉最准,她看姜阔的眼神就不对。”
“那姜阔怎么说?”
“没说什么。”
温年定睛看她:“你没跟他谈过这事吗?”
“暂时还没,就算谈也不是现在,我一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二没看见什么,靠着自己一腔怀疑,怎么跟他谈?”
这话也是。
温年长出口气:“你说得也没问题,但我觉得你还是最好问问姜阔,别一个胡思乱想。”
现实生活中,多少夫妻就是因为一个在胡思乱想,一个不解释,导致的离婚。
她不想谢青竹走上这样的路。
毕竟两人有个女儿,姜允年轻还小,叫她跟谁都是个大问题。
况且温年不觉得徐娣睁是个好后妈。
女人那点心思,同为女人她最懂。
谢青竹只是开不出那个口,她向来要强。
一个劲的抽闷烟,温年将她手里的烟掐走,抬手间才发现谢青竹眼底那一抹湿润,不知是何时晕染开的雾气,很是浓烈。
“好了,别哭,这点事有什么好哭的。”
“年年,我不是怕离婚,也不是怕被小三插足婚姻,是担心……”谢青竹感觉情绪要破防了,她强行忍着。
深吸口气:“我是怕小允日后在姜家过得不好,万一徐娣睁虐待她,可怎么办?”
其实这时候,谢青竹已经能想到。
如果她跟姜阔离婚的话,大概率姜家会极力争取姜允的抚养权。
她能拿到权利的几乎极小。
她也没有资本可以去跟姜家斗争。
温年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什么话去安抚她。
谢青竹情绪阴郁了许久,才缓和过去。
晚上姜阔领着谢青竹跟姜允回去。
温年还特意观察了几分,按理说她觉得姜阔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徐娣睁那个女人,是要比普通女人花样多,心眼多。
瞧她一直在门口目送人离开。
程晏生跟出来:“怎么了?舍不得?”
“没,你有没有觉得姜阔有点不对劲?”
“还好啊!”
温年一般不会莫名有这种提问,除非是真的观察到什么。
程晏生回过神:“刚才你跟谢青竹在那,聊了什么?”
谢青竹自己开不下去这个口子。
那也只能找别的办法,温年觉得程晏生就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他经常跟姜阔待在一块,生意上也有很多往来,肯定知道点事。
温年盯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程晏生被问得狠狠倒吸口气:“我有那个胆子吗?”
“我说的是姜阔的事。”
这回,他细致寻思了会:“他最近好像是比平时忙了一些,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忙着找他的白月光呢吧?”
温年忽然就变得气性很大,面红耳赤的。
程晏生再傻,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
他说了一个字,话都没怎么张得开口,温年低声打断他:“青竹怀疑姜阔跟徐娣睁旧情复燃,当然她现在是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污蔑人啊!”
温年抬起脸来,定定的盯着他:“所以我才想让你帮忙瞅瞅。”
程晏生不太乐意:“上次是沈轻舟,这次还找咱们,人家是枕边人,咱们中间掺和,搞得好是恩情,搞不好那就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