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了下眉心:“蓝色不太适合,我上楼换一条吧!”
程晏生手指一勾,将她揽进怀中。
“没事,就一个酒局而已,都是男人。”
“那也行。”
温年唇角始终挂着笑,眼神却是很冷的。
程晏生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难得你休息一天,好好在家等我,晚上想吃什么,我帮你打包回来。”
今非昔比。
如果换成以前,她肯定感激到心都软了。
眼下,温年内心有一瞬浓浓的不屑。
她站在阳台,目送着楼下那辆黑色的轿车,稳稳从车库口开出去。
温年回身,很是干脆利落。
手机在掌心摩挲了几下,按到谢青竹的号码。
“年年,找我有事吗?”
温年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吐声清晰:“青竹,我今晚上准备去见程邵庭,待会发位置给你,你帮我盯着。”
也怕万一,万一有个什么事。
谢青竹在隔壁,能第一时间报警。
对付这样的男人,她不得不防一手。
“行,待会我们汇合。”
唯一知道她身份的秦让,今晚不在那边,温年可以放心大胆的过去。
她特意挑了件很难脱的裙子。
裙身是紧身款式,拉链在侧面,很隐私的设计,若不是仔细去掰,外人很难找到,温年选这一条裙子的原因就是它难脱。
跟程邵庭耗的时间越久,她越有胜算。
穿戴整齐后,温年小心翼翼的别好针孔摄像头。
为了防止途中暴露或者抖落,她做了好几个剧烈运动,确保一切到位,才提包出门。
许津南生日的会场,在海港寸土寸金的金叶岛。
轮船上的氛围一度闹到鼎沸。
负责人不断的往里推送模特,一个个身高体柔,看得男人心痒嘴馋。
“咦,你不是我们这的人吧?”
负责经理拉住温年。
从头到脚的打量她一番,确定她身上的服装不是成套统一的:“小姐,我们这不能随便进的。”
“我是许先生的朋友,他邀请我来参加生日宴。”
温年回得不慌不忙。
经理仔细端详着又看她两眼:“你等一下,我进去问问。”
身边的人往里挤,她让到一边去。
手指紧紧扣住手提包,江边的风比较凉,渗得她皮肤泛起一层薄薄的鸡皮。
不多时,经理从船上下来,俨然变换了一张脸。
第69章 反炸?
同时,跟在身后的还有许津南。
从表面上看去,两人有说有笑。
经理见温年,也不再是那副趾高气扬,声音显然软下去几个度:“怪我有眼无珠,不知小姐是许先生的朋友。”
“以前她没来过,面生正常。”
许津南说,他笑起来很好看,不同于程晏生的阴冷。
也不同于秦让的和煦。
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受,你觉得他好像很热情,但是又隔着一些疏离。
给人若即若离的错觉。
“温老师,先上船。”
温年勾起嘴角,笑了笑跟上去。
许津南的性格跟秦让又有不同,他性子直爽,不爱那套拐弯抹角:“今天这套裙子很漂亮,也很衬今晚的夜景。”
“谢谢。”
两人说着往里走。
其间,她时不时四处环顾,收眼收得极快。
许津南给她介绍着:“一楼呢是餐厅,二楼是包间,里边有很多好玩的,你进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玩的项目。”
温年也不算没见过世面。
可她还真是第一次见有钱人,把生日宴过到如此奢靡程度的。
整个一楼餐厅,成排摆放的鱼子酱。
还有不少国外进口名贵食材。
有些她甚至只在电视上见到过,能称得上是琳琅满目。
连装食材的餐盘,也都是用美玉打造而成,可想这等繁华富贵的程度。
温年在一楼待了会。
就听到门口传来人声,七八个黑衣男子,拥簇着一人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今晚要找的程邵庭。
年已四十二的程邵庭,依旧意气风发。
面目不是那种特别精致的。
虽普通,气场却显贵气。
走在人群里,也算是抢眼的那个。
这时,许津南忙从船里出去迎接,他待程邵庭历来好:“大哥,你来得正好,生日宴就等着你了……”
顿了下。
许津南挨在程邵庭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程邵庭眼眸忽然亮起,唇角挂着抹得意的笑。
温年坐在一旁角落,船里人多眼杂的,没人能去注意到她。
她看到程邵庭那红润发光的脸,了然于心。
许津南指定是给他安排不少女人,正等着他上楼去宠幸,如此一来,温年的立场便有些失利了。
她要以何种身份挤进去呢?
许巧云的老师?
还是秦让的朋友?
不管这哪一种,估计程邵庭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温年心思有些复杂,紧随其后,她跟着几人上到二楼。
二楼是独立的包间。
从头数过去,起码能有十几间。
温年站着没动,靠太近容易被发现,眼中的算计已经很浓,她又强压制住,咽了咽唾沫。
一直跟到包间门口。
许津南打发走身边的人,请着程邵庭进去:“大哥,阿让手头有点事,估计得晚上才能来,要不我先陪你吃?”
况且屋里有得是女人。
谁陪吃饭不是一样?
“没事,他忙他的,最近秦家那边也不太安定,我就过来凑凑热闹。”
许津南又去斟酒,斟到一半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说:“今天温老师也在,大哥你先前见过的。”
温年长得很好。
是那种清新脱俗的好,不管是浓妆艳抹,还是素颜都不失份。
五官精致出挑得,没有半点毛病。
程邵庭很记得她。
男人记好看的女人,总是记忆力格外好。
几乎是下一秒接话:“津南,你去请温老师上来喝一杯吧!”
许津南自然是乐意的,算起来温年也算是他的人。
只是性质不同。
是他雇佣的老师。
许津南转身出门,就看到温年站在栏杆边,她目光一闪而逝的惊诧,两人视线相交了瞬,她开口:“我找洗手间。”
这才令男人的防备彻底卸下去。
许津南不是那种只爱玩,没头脑的富家公子。
“洗手间在第三个包间左拐。”
闻声,温年微不可闻的深吸口气,心里不是不后怕的。
刚才许津南那表情,显然是觉得她可疑。
她也是真不巧,刚跟上来就撞到人。
“谢谢你,许先生。”
许津南叫住她:“温老师,待会你过来包间一趟。”
温年眸子转动下,在脑中快速的盘了一圈后,正中下怀,她还发愁怎么接近程邵庭,连声笑说:“好。”
借由着去洗手间的由头,调整好针孔摄像头。
怕太过明显,她捋下几缕碎发,遮挡住。
凡事能看到的位置,温年都细致的检查一番,确保无误了才提步出门。
包间里氛围鼎盛。
程邵庭腿上坐着一个女人,模样妖娆艳丽得很,她乍眼一瞧,竟然是乔嘤,真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
在这都能遇上。
“温老师,过来坐。”
许津南已经看到她了,温年不得不进去。
横竖都是个死,硬着头皮往里走。
乔嘤那女人的眼睛有多尖锐,几乎是一眼就看到她,玩味的打量一圈之后,她也没开口主动暴露温年身份。
而是佯装不熟。
但有这么个定时炸弹,她心里根本无法安稳。
“程先生。”温年简单打个招呼。
程邵庭把乔嘤从腿上抱下去:“你先坐到那边,去给温老师倒杯酒。”
乔嘤很听话,显得特别的乖顺柔软,走到这边,替她斟酒。
眼睛都没撇开一下,去看温年。
程邵庭端着酒,跟她碰杯:“温老师,咱们也算是第四次见面了吧?”
“我敬您一杯。”
温年主动敬酒。
她弯着身子,凑近时,脸上还带着一些红晕。
许津南在一旁看得特别欣慰,自己的人在大哥面前博得面子,是个极好的事,对他有利啊!
轻浅的碰下杯,程邵庭眼睁睁看着温年端酒喝下去。
她脖颈皙白修长,吞咽动作时,喉咙翻动划出性感的弧度。
乔嘤看程邵庭的眼睛,就懂他是什么意思了。
反正她对这个男人也无多兴致,今晚是被许津南叫来的。
“程总,我去趟洗手间。”
她起身。
程邵庭点了下头。
温年还没坐热凳子,许津南这边又敬过来:“温老师,你都跟大哥喝了,总得跟我也碰一个吧?”
要说程邵庭辈分大,那他可是今天的正主寿星。
温年根本没法不敬。
“好。”她端着酒瓶倒了半杯。
第70章 人多不仗势
许津南瞧着酒杯,颇有几分玩味:“半杯可不行啊!”
她紧而倒满。
这回,许津南心满意足,不含糊了:“温老师虽然是女人,但这气质是我见过中,少有气魄的。”
整个酒局,乔嘤来来回回进出三次。
温年一直在被灌酒,她强行压制体内的酒精翻滚。
脸已经逐渐爬上了醉意,头昏脑涨的,感觉起码在六分醉以上。
有人在开门,她以为是乔嘤。
嘴里嘟囔两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种极致的难受,又逼迫理智清醒的茫然感,令她很痛苦。
此时,一只手爬到她后背处,轻轻揽住,耳畔响起男人的声音:“温老师,是不是喝多了?我扶你去包间吧?”
喝酒后跟清醒时,思想状态都是截然不同的。
温年努力睁眼,甩开对方的手:“不要碰我。”
“怎么了这是?”
许津南迷迷糊糊,喊了声。
在场四人中,只有程邵庭跟乔嘤是醒着的,女人看女人如针芒对针芒。
那都是硬茬,互看不爽。
乔嘤眼底蓦然闪过一道狠厉,她冷笑着说:“温小姐,装什么装,程总愿意扶你,那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程邵庭看看温年,面上不动声色。
“温老师,你能自己走吗?”
耳边咋咋呼呼的,温年又困又醉。
感觉身体像是一个升满水的气球,在海面上浮浮沉沉,那股酒劲翻江倒海,惹得她很不舒服。
“程总,我帮你。”
乔嘤见程邵庭去抱温年,她连跟上去。
心里不是没私心的,要是能录到她与程邵庭的床照,再去程晏生面前施展一手,怕温年这程太太的位置不保。
乔嘤始终惦记着那天兴海湾的仇。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眼下就是机会。
所以,她一开始并未直接拆穿温年的身份。
温年醉得深,迷迷瞪瞪的,感觉被人抬起又放下。
有人在说话,但她听不清楚。
程邵庭爱美人,尤其是温年这样的,一看上去不沾染尘世的干净,素雅清淡得,只剩下一张皮囊的绝艳。
“温老师?”
他唤了声。
温年想反抗,也无能,因为先前的酒里有迷醉物。
是乔嘤放下去的,连许津南都不知道。
把人带进门后,乔嘤折返回包间去找许津南,把他搬到包间的沙发上躺好。
她笑意不达眼底:“温年,别怪我,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打上船后,谢青竹就一直在找人。
翻遍整栋一层,不见人影,心里顿感不妙。
她没多想,径直给秦让先去电话。
程晏生那边,只能等事后再说,温年交代过她,此事必定不能让程晏生先知道,否则计划全盘皆输。
秦让处理完公司的事。
准备开车赶往今叶岛给许津南庆生。
接到谢青竹的电话,他颇为意外:“谢小姐?”
要论交情,他们顶多算是在合作上,有过那么一丝一缕的情面,要说私下关系,谢青竹曾经给他介绍过温年这个私教。
“秦先生,温年在船上,我找不到她。”
秦让怔了瞬:“她去那干什么?”
“是许先生请她来的。”
秦让那根敏感的神经在挑动,他默了默,心也跟着狂跳,启动车,交代一句:“我马上过来。”
谢青竹在船上等得心急如焚。
看到人堪堪进来,她脸色瞬间慌乱:“秦先生,肯定是出事了。”
看到她笃定的眼神。
秦让似明白过来什么,他绷着唇瓣,没开口说话。
谢青竹:“我问服务员,说是她进了程先生的包间。”
还是如他所料,温年一直在找机会对程邵庭下手。
这背后有没有程晏生的压迫,或者引诱,他目前无从得知,秦让脸色压得很沉,声音更沉:“你在楼下等我。”
他快步上楼。
一间一间的找。
直到最为隐秘的那一间,秦让神经绷紧,他犹豫了片刻钟,终究是叩响。
叩声传去四五秒的样子。
打里边一道声音发出:“哪位?”
秦让百分确切的听清楚,是程邵庭的声音。
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他喉咙哽住。
好久才艰难的吐声:“大哥,是我,有点事想找你谈一下,你现在方便出来见我吗?”
……而与此同时。
乔嘤不知打哪弄来程晏生的电话。
她开门见山:“程总,你老婆在金叶岛,正背着你跟大程总勾搭,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把详细地址发给你。”
电话啪地一声断了。
乔嘤还盯着屏幕,脸色愣怔的看了几秒。
灯光大亮的酒桌上。
程氏跟远洋的合作眼看及收。
程晏生却在打完电话后,脸色彻底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