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男主后我反向渡劫——温子蕴【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15 14:32:53

  这是他二人解开心结之后, 她第一次接触到魔界核心。
  随着茨渠前往议事殿的途中, 余发现整座魔宫的守卫布局与上次大为不同,也许……谢无祭从未防备过她。
  “余姑娘……您随属下走这边。”
  高耸入云的黑金色主殿近在咫尺时,茨渠恭敬躬身, 将余引像一旁虚掩的侧门。
  余:“?”难道阿祭当真因昨夜她不许……生气了?如今竟是正门都不让她走了……
  茨渠不知她心中所想, 只是小声歉意地说:“余姑娘不要误会尊上, 您随属下进去了便知。”
  余面色沉静,微微颔首。
  数丈高的黑金侧门被缓缓推开,入目不是想象中的大殿,而是一条幽深的小道,随着余深入其内, 殿内的只字片语隐隐传来。
  二人停在一处高台,前方有施了神隐术的屏风作挡, 可将下方的情形一览无余。
  对此,余抿了抿唇, 眸光诧异:“阿祭和那个……赝品呢?”
  茨渠硬着头皮道:“余姑娘莫急,许是快到了。”
  余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谢无祭哪是被迫见这赝品?他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就连这处‘看戏’的台子都给她搭好了。这不由令她想起此次下凡二人初见时,邀月酒坊那座高台,那一刻的谢无祭宛若天神坠地。
  说到底茨渠不过是兢兢业业的打工人, 余没有怪责他的隐瞒。
  她转身, 闲然自适地落座于事先安排的软榻,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静地窝在里面。
  空气中一阵精纯的魔气震荡, 青年暗红色的绣龙纹长袍逶迤拖地,现身于殿中央的高座上,漆黑的凤眸微眯,冷淡地睨向正缓缓开启的正门。
  一道娇小的妃红色身影,踌躇着步子,缓步入殿。
  那张与余别无二致的俏脸上隐着微微的怯意,小手卷着衣角,身形微颤,“罪女余特来给尊上请罪。”
  余:哦豁。
  茨渠:哦豁。
  她这话一出,余精神了,她微微坐直身子,看向这个一开口就给‘余’定罪的赝品,杏眼裹着显而易见的嫌弃,她扁嘴小声道:“我有罪吗?”
  “绝对没有!”茨渠中气十足地附和,还不忘帮自家尊上说话,“尊上疼您都来不及,怎会定您有罪?”
  他锤了锤胸口,以示尊敬:“余姑娘勿要忧心尊上……”
  “我没有……我相信他。”余见谢无祭单手支着额角,微垂睫羽,也不知在想什么?
  “尊上……”‘余’见上首之人不应声,有些慌:“您……”
  谢无祭未戴面具,松手向后靠去,闻言眼皮微掀,不咸不淡道:“哦?你何罪之有呢?”
  殿内未燃过多烛火,以至于高座上男子的神情她看不真切,‘余’心底打起了鼓,怎生是这般反应,难道他早已变心了?
  ‘余’攥紧手心,瞬间否认自己的想法,不,不可能!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唤作司余魔尊。
  这般想着,她垂眸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欲语还休:“阿祭……可是在怨我?”
  其实余这双杏眸生得十分好看,尤其是眼角含泪的模样,尤其是……每次都令谢无祭无法自持,可惜她不是余。
  谢无祭微抬下颌,唇角勾着浅淡的笑,“怨你?这从何说起呢,小?”
  余:“……”谢无祭的眸光若有似无地向这处看过来,她倒是忘了神隐术也只能骗骗这赝品,对谢无祭而言形如摆设。
  “那你、那阿祭为何待我如此冷淡……”‘余’仍垂着眸低泣,没有注意到高座的动静。
  谢无祭把玩着指间的幽影戒,漫不经心:“哦,多年未见,本尊未曾反应过来。”
  “尊上可是怨我这些年了无音讯?”‘余’当即抬眸,微微红肿的杏眸直直盯着高座上的俊美青年,眼底掠过一丝贪婪,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阿祭我又何曾不念着你?这些年我……实则为人所困难以脱身。”
  听着赝品一口一个‘阿祭’,余心底有一股说不上的气怒,小手抓着扶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茨渠:尊上保重。
  谢无祭似是来了兴致,望向她,唇角淡笑不变:“谁困着你?”
  “是……大师兄,哦不……”‘余’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赶紧改口:“踏霖仙尊,沈云霁。”
  谢无祭摩挲着戒面,没有立刻接话。
  而余坐直的身子微僵,脑中思绪顿起,看来指使这赝品的人,目的之一是令谢无祭杀了沈云霁……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更何况,修真界传言皆是――踏霖仙尊极有可能在谢无祭手中。
  如此沈云霁又如何困住‘余’?乍看逻辑不通,然细想过后,余想到一个可能……便是此人已知晓沈云霁毫发无伤地从谢无祭手下脱逃。
  在这件事上她可以确认,除了涪陵、谢锦薇之外,其他人绝不知晓。
  想到这余抬眸向谢无祭看去,正对上青年缱绻的眸光,不由为之一晒,她能想到的谢无祭如何想不到?
  谢无祭几不可见地移开眸光,蹙眉似是诧异道:“沈云霁?他为何囚你?”
  “自是、自是我不愿与他合籍!”‘余’咬着唇迟缓道出原因,眸中的情意满溢而出,不似作假:“我心中只有阿祭,如何能答应他……”
  “胡言乱语!气死我了!”余气得径直从软榻上坐起身,真是造谣全靠一张嘴!到现在她哪还看不出赝品的目的是什么……她本就是冲着阿祭来了!前面说那些,不过都是铺垫而已!
  哼,她做梦!
  茨渠眼皮一抽,忙劝道:“祖宗、余姑娘冷静!”
  亏她初见时还认为这赝品模仿得惟妙惟肖,颇有几分像她,而如今……她只想掀了这屏风下去同她对峙!
  秀指紧握把手,指节掐得生白,余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心绪,将眸光落在赝品面上。
  “嗯?”谢无祭指尖微顿,抬眸盯着她,饶有兴致道:“那你想要本尊做什么?替你杀了……沈云霁?”
  “……”‘余’像是被哽到,还挂着泪珠的小脸仰面对着青年,抽抽噎噎:“阿、阿祭?你可是嫌我了?”
  “怎会?”谢无祭轻笑,“本尊怎会不要我的小?”狭长的凤眸微微掀起,再度看向高台的方向,意味深长。
  那柔情似水的眼神仿若一盆冰水,瞬间浇息余心底的怒火,她扁扁嘴坐回原处。
  茨渠暗暗吁一口气,还是尊上有辙。
  “阿祭,有一事我与你坦白。”对此,‘余’像是找回几分底气,她缓了缓继续道:“仙盟此次将我从踏霖仙尊关押之处放出,有一目的。”
  谢无祭眸光冷淡,矜贵地点点头:“说吧。”
  ‘余’眸光含情,含羞带怯道:“他们想……想让我代表修真界与魔界联姻,谋求两界安稳。”
  余:果然,她的目的在此。
  “阿祭,答应她!”她当即看向高座的方向,眉眼弯弯,狡黠如狐:“余本就是要与谢无祭成亲的。”
  余知道谢无祭定能听到她这处的谈话声,接着道:“如今有人将由头送了上来,岂有不接的道理?”
  果然下一瞬,余的识海中就想起了青年含着笑意的一声‘好’。
  如今这所谓的仙盟要与魔界谈和,岂有那么简单?两界如今实力悬殊巨大,谢无祭甚至都无需理会修真界的任何请求。
  只是他们以为此番拿捏住谢无祭的‘死穴’。
  而且这赝品一言一行,定是对三百年前的她有所了解,所以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令余十分好奇。
  不如将计就计,等‘狐狸’露出尾巴,到时令其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们做嫁衣。
  少女不知,如今她细思时唇角微勾的模样有多撩人,识海中再度传来青年带着略微醋意的话语,‘小莫再笑了。’
  待余诧异抬头时,青年已悄然别过头,正襟危坐,冷淡地看向殿下方的赝品,瑰色的唇瓣动了动,似是若非道:“既是小所愿,本尊岂能不应?”
  那厢一直得不到回应的‘余’心底的不安正逐步扩大,却听谢无祭这话,心又落回实处,喜形于色难以掩饰,“阿祭,你待我真好。”褐色的瞳仁深处是极深的执念和……贪恋。
  “嗯。”谢无祭自鼻腔中挤出一声嗯,抬手按着眉心,掩饰一闪而过的暴戾和嗜杀,青年抬了抬手:“茨渠,带小下去休息。”
  一语双关。
  即是跟随他多年的茨渠都听出了不善,涌上委屈,他又做错了什么吗?
  ……
  司余魔尊要与昔日小师妹余合籍成亲的消息,隔日便如同天边洋洋洒洒挥落的琼光那般传遍五州大陆,消息传播之快,似背后有人竭力推动。
  修真界与魔界以亲议和的做法,众人对此的态度褒贬不一。
  但所发生的一切对余二人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不过借势而已。
  谢无祭对此更多的是不屑,他若要娶余,又何须在意这群蝼蚁所思所想?
  余整日哄着谢无祭,为稳定他的情绪不受朝夜魔尊残余魔力的反噬影响,妄造杀孽。若非如此,只怕那些对此说闲话的人早已身首分家。
  就这般平静地过了半个月,谢无祭难得没有赖着她而是一早就消失处理公事。
  余百无聊赖之下,逛起了魔宫那些尚未去过的宫殿,顺便寻一寻被转移的鹿灵。
  直到一名莽撞的魔侍径直撞上余,她才窥见一丝阴谋的味道。
  那人在被拖下去之前,往她手心塞了一张传信用的细绒纸。
  ‘第五道友,戌时三刻,花前月下。’
  落鉴是楼。
  第五钟嗾飧錾矸莶畹惚凰抛之脑后,可这楼观玉突然寻她是为何?
  ‘花前月下’四字显然并非字面意思,而是字谜,借指地点。
  暖色的火光在指尖燃尽,细绒纸的灰烬絮絮落下,只余火烧留痕的‘楼’字。
  余眸光微滞,落于其上,这信来得怪异,她本想寻谢无祭商量一番再去赴约,可他一反常态,直至日暮西垂仍未归魔界。
  就连传讯符亦被单方面切断。
  “罢了,且看看他的目的为何?”
  楼观玉绝非泛泛之辈。
  作者有话说:
  猜猜狗祭干啥去了~~
  PS:明天把昨天欠的字数补回来,先睡了明天要去医院QAQ
第100章 挡一百刀【二合一】
  斜阳遥遥西下, 半点余晖映春台,祈魔东巷的花街逐渐热闹起来。
  魔界远离修真地界,故民俗风情与之大有不同。
  在这里无论是经营茶肆酒楼亦或是开设花街柳巷, 皆能得到光明正大的许可。魔族骨子里嗜杀暴虐, 并非嗜淫,却也好尊崇本心,不会假意掩饰内心的欲望, 需要纾解便会前往祈魔东巷。
  谢无祭没有回宫, 连带着茨渠亦不曾出现, 谢锦薇并雉乌自那日在沈家离开后再未回过魔界,而整座魔宫余相熟的人不过他们几个……
  楼观玉既用上价值千金的细绒纸传信,又只身闯入魔界,思及他曾助自己进入妖市,无论其目的是什么, 她决定独自前往细绒纸上暗指之地。
  ‘花前月下’取花字上部,及月置其下, 即指‘荫’字,魔界之大带荫字之地虽说不至于不胜枚举, 但也不在少数。
  但若是局限于魔界都城昌恒,只余一处最为出名――便是那祈魔东巷最负盛名的光荫小馆,无论男客女客, 皆络绎不绝。
  等余离开魔宫,抵达光荫小馆门前时,已是暮色阑珊, 整条祈魔东巷华灯初上, 笑语声盈盈。
  花街柳巷最少不得暧昧昏暗的烛火, 及浓郁醉人的芬香。
  光荫小馆不同于他处, 其门口不曾见招揽顾客的清倌伶人,只余一名容色清秀可人的魔族引路。
  “这位……姑娘?”那魔侍乍见余呆愣一瞬,待缓过神来殷切引路:“不知这位姑娘在此处可有相好的?”他在光荫小馆做引路者百余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姝色绝丽的女子来此寻欢,就连他都有些意动。
  这名魔族侍者问得如此直白,余抿了抿唇,楼观玉既敢约她至此,必是有所安排,想必他那无所不能的好友又在背后助他。
  她在侍者渐渐狐疑的眸光中,轻轻‘嗯’了声,迟疑道:“我来寻楼……”
  “原来姑娘便是楼公子的座上客?!”还不等余将名字说出,这名侍者便微微瞪大双眼,脚步顿在原地,这一声引来旁人驻足侧目。
  余:“……”虽然魔界没有多少人认得出她,但这般被围观‘寻欢’她心头唯有一个念头,想径直掉头离开。
  侍者眸中不掩惊异之色,掩口惊呼道:“姑娘您、您这边请,楼公子已候您多时。”
  “多谢。”看来他在此的地位不低。
  余心中暗啧楼观玉看起来略微憨笨,不料他那好友竟真神通至此,能深入魔都花街。心中种下疑窦,余忙拾步跟上侍者。
  光荫小馆共有五层,侍者领着余一路避开莺歌燕舞的大厅,走至深处拐角蜿蜒而上的木质楼梯,待行至四层时,他便停住脚步,恭敬道:“受馆内规矩所,恕奴不能再随姑娘同行引路。”
  “劳烦。”余淡淡颔首,抬眸看去,发现确有不同,这楼梯第五层与下四层都刷了桐油,但其上的灰暗的脚印数量却不多,看来侍者没有说谎,这第五层所上之人甚少。
  “不敢不敢。”闻言魔族侍者清秀的面上浮上红晕,像是想到什么猛地颤着身子向后急退,躬身再行一礼:“姑、姑娘您快请。”
  “好。”
  ……
  撇去心头略微的不适感,这五楼格局与其下四层厢房,然仅开设一门,四周呈弧形包围之势,皆为墙壁。
  当她将手搭上门锁时,略略有些迟疑,幻形丹已失效,她早已不是第五钟嗟拿嫒荩此番决心前来,亦做了要同楼观玉开诚布公的准备,只是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是否会因此……
  “可是第五道友?”里间传来青年熟悉的清润嗓音,尾音微微上扬,可见其心情不错。
  “是,楼道友。”余所有的顾虑在她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一袭素色锦服的楼观玉端坐于圆桌边,自窗口吹入房内的徐徐晚风吹起他面上的白色锦带,与发丝缠成一股。
  听闻推门的声响,他的长指摸上骨瓷茶具,向着她的方向遥遥举起,唇角微掀,“第五道友快些过来吃茶。”
  余跨入房内的脚步微微顿住,眸中盈上不敢置信,喉中似被什么堵上了一般,微微哽住:“楼道友,你的眼睛……”
  楼观玉捏着茶盏的指节微顿,抚上遮目的锦带不甚在意地笑笑:“只是暂时无法视物,过些日子便能好。”
  没有听见脚步声,他催促她:“第五道友杵在门口作甚。”
  余扯了扯嘴角,如此她倒是不必刻意解释自己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她走至另一侧落座,眸光定定落在那根遮目的锦带上,状似无意地提到:“楼道友如何将信件送至我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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