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福晋闹和离日常(清穿)——西凉喵【完结】
时间:2024-07-21 14:37:26

  “怕我?”
  小觉罗氏摇头:“不怕,我觉得姐姐很厉害,我没有姐姐,跟堂姐表姐们也不亲近,一直很想要个厉害的姐姐。”
  “那你嫁我们家算是嫁对了,家里的大嫂你还没见过,她是个厉害又温柔的人,等以后你见到她,你肯定会喜欢她。伯娘家的大嫂你见过,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我堂姐,只要是家里人,她都护着,如此算一算,你嫁到我们家,上头有四个姐姐。”
  小觉罗氏捂嘴笑,没想到姐姐居然会讲笑话。
  叶菁菁微微一笑:“今日一进门我见你很惶恐,你在想什么?”
  小觉罗氏犹豫了下,才说:“我和嘉年大婚,本来是给伯父冲喜,没想到,这才三日,伯父就没了。”
  原来如此。
  叶菁菁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有负担。你和嘉年大婚日子提前,虽然有冲喜这层考量,但这只是我们一家人的美好期待罢了。我们都知道,伯父身子已经很差了,冲喜大概是不行的,家里只想着,赶在伯父去世前,叫他看到我们家最后一个小辈大婚。”
  “阿玛额娘都不怪我?”
  “我阿玛额娘可说了你什么?”
  小觉罗氏摇摇头。
  “阿玛先不说,我额娘对家里人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她如果没说,那就代表着没那回事。”
  “你们家人口多吧。”
  小觉罗氏点点头:“多,我阿玛有八个妾室,家里的庶子庶女加一起有十二个。”
  叶菁菁教她:“你们家复杂,你小心惯了也正常。你嫁到董鄂家不用这样,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跟额娘说,不好跟额娘说的话,你就跟嘉年说,或者跟我说也行。人活一辈子,不怕累不怕苦,就怕心里担着事情,那真是比什么都苦。”
  小觉罗氏嗯了声,双手紧紧握住叶菁菁的手:“姐姐,你说的话我记下了。”
  叶菁菁笑道:“等伯父的丧事办完,你跟嘉年去岳麓书院,好好去南方玩两年。”
  小觉罗氏睁大眼睛:“我能去?我不用留下伺候阿玛额娘?”
  “你看大嫂有没有留下?”
  小觉罗氏欢喜,眼睛亮得发光。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额娘坚决反对她阿玛,不答应她嫁到那些亲王郡王府,费尽心思也要把她嫁到董鄂家。
  给弟媳解开了心结,叶菁菁也累了,不想说话,她靠着椅子休息,望着外面的夜空,也不知道胤K这会儿走到哪里了。
  胤G、胤K带着人连夜赶路,人多,到底跑不快。叶淮他们动作快,午夜之时,他们已经到武定城外了。
  他们这一队人马,唯一有官身的只有刑部那位姓王的员外郎,但是他说不上话。
  这一路,走哪条路到武定,怎么进城,进城后去哪儿,一切都被九皇子府那个叫叶淮的侍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只能闷声跟上。
  山东的八旗驻军在济南、德州、青州等地,绿营军也是如此,武定这个地方守备松懈,他们很容易就进城了。
  不是头一回来了,叶淮领着人去叶氏商行旗下的粮铺子。
  粮铺前院大门紧闭,他们从后门进去。叶淮跟里头对了暗号,三急,一慢,两急的敲门声后,后院的大门打开。
  刑部的王员外郎跟着叶淮进去,只见不大的后院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二楼上还有人暗中盯着,他看到了反光的箭矢。
  “只你们来了?”
  “我们先到,四贝勒和主子爷天亮之前能到。”
  “这次来干什么了?”
  “查账,抓人,杀头!”
  掌柜拉着叶淮往里头走,也没忘叫上严真:“账本我知道在谁手里,但是我们不敢动手抓,怕打草惊蛇。你们来了,我们就敢动手了,惊了蛇他们也跑不了。”
  叶淮见掌柜的情绪不对:“里头有事情?”
  掌柜点点头:“你知道主子定下的规矩,咱们开粮铺,要是当地闹小灾,我们就跟着其他家卖高价粮;要是中等灾害,朝廷赈灾之前我们就卖平价粮;要是重灾,我们就关门不卖粮,去外头摆摊赈灾。”
  “去年冬天天气暖和,我们怕闹灾,年前就运了一批粮囤着,过年完后武定就闹腾起来,开始几日官府叫当地士绅捐粮赈灾,捐了十来天,士绅捐不动了,集体闹着要官府赈灾。”
  “怎么闹官府都不开粮仓,当地士绅家有几个年纪小的愣头青领着人去冲粮仓,好么,粮仓里一粒米都没有,武定百姓顿时就慌了,官府眼见压不住,又打上我们这些粮铺的主意。”
  “找你们买粮食?”叶淮猜测。
  “呵,买粮?哪里有这么好的事,人家一文钱都不给,做的是无本买卖。人家话还说得好听,人家说,反正我们家也要施粥,官府就代劳了。”
  官府闹这么一出,他们也不施粥了,官府见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这两日每天晚上都有人假装汪洋大盗闯他们粮铺,都被他们宰了。
  掌柜把他们带到暗室,收集到的证据都交给叶淮:“我劝你别急,等主子爷到了再动手,否则,官府不会听你的。”
  叶淮掏出怀里的圣旨:“不听话,直接杀了。”
  掌柜瞪大眼睛:“好小子,快打开给我看看,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圣旨长什么样。”
  叶淮把圣旨抛给他,让他稀罕个够。
  叶淮把证据摆在桌面上仔细研究,看了半天:“上回没把他们吓破胆?孔家人还敢从中作梗?真以为衍圣公这块牌子能给他们遮风挡雨不成?”
  “孔家那位衍圣公胆子小,管得紧,孔家的族人不敢明着圈地,找了其他人倒一手买地,买地的粮食,正是从朝廷的粮仓里’借’去的。”
  孔家占了个地头蛇的好处,但他们爱惜名声,吃了不敢明着来的亏,这次’借’朝廷粮买自家地的主要人手,是苏州官场上的人,涉及人员非常广。
  叶淮把证据收一收,把圣旨夺回来,往怀里一揣,提着刀虎虎生风地往外走。
  掌柜遗憾自己还没看够圣旨,但是想到那些即将要被砍头的人,他又高兴起来。
  王员外郎拘谨地在粮铺后院子站着,严真进去了会儿又出来,叫他坐,他说想站一站。
  这么多大汉盯着他,他哪里坐得安稳。
  又过了半刻钟,叶淮出来了,点齐人手出发。让王员外郎心里发毛的这些大汗,扛着刀加入到他们队伍中。
  “叶队长,咱们去哪儿?”
  “去抓人。”
  “抓谁?咱们没有证据,你别着急,等着明日四贝勒来了咱们再做打算。”
  叶淮露出个匪气的狞笑:“别担心,以前爷砍的人头多了去了,也没见谁问爷要证据。”
  王员外郎小腿肚都在发抖,还是坚持道:“咱们是朝廷的人,杀人要讲证据。”
  老天爷,九皇子府养的侍卫怎么这么横!吓死个人!
  跟在后头的大汉们哈哈大笑,有个胆子肥的还推了小员外郎一把,小员外郎一踉跄,撞到前头的叶淮。
  叶淮把怀里的证据都塞给他:“你是刑部的官员,罪名你们来定,人,我们来杀。”
  一路上,王员外郎踉踉跄跄地跟着队伍,借着身边人举着的火把,快速看叶淮塞给他的一叠纸。
  完了,这回山东、江苏,只怕要血流成河了。
  咚咚咚!
  “是谁敲门?哪儿来的?干什么的?”屋里大喊。
  “你爷爷!京城来的!抓人!”
  小员外郎手一抖,还好还好,还好这个土匪没说要杀人。
第35章
  这处宅子是武定州知州夫人的娘家,掌柜给的消息上说,知州刘同乃原是浙江衢州府治下一农家子,中举后娶了座师族亲的女儿林氏,那林氏本是商户女,两人一个缺钱财一个缺名望,倒也相宜。
  刘同幸运,几年后考中进士,但没考中庶吉士,后岳家花银子叫他选官去江苏任县令,上面有人拉拔,他一路从七品县令做到了从五品知州,林氏及其家人也一路跟着刘同,刘同做官做到哪里,林家做生意就做到哪里。
  林家有刘同当靠山,除了做正经生意之外,也会帮刘同经手一些他不适合出面的事,比如贪污受贿,比如损公肥私等。
  年前林家联合江苏的粮道官、河道官等把粮仓里的粮食高价卖掉,待来年年景好,粮价便宜时再买入屯上,这种无本的买卖他们都做惯了。
  说实在话,以前这般操作的官员也不是没有,但是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干,粮仓里一粒粮食都不留着应付查验的人,那真是少之又少。
  这次山东之事,刘同等参与其中的人,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他们哪里想到去年山东才闹过水灾,今年刚开年又闹饥荒,闹旱灾呢?
  刘同岳家林老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看门的小厮却不是,叶淮敲门,里头大骂一通,只叫人滚,叶淮笑了声,做了两个手势,四个彪形大汉踩着身边人肩膀翻进院子里。
  小厮吓得大叫:“快来人,不好了,有强人闯门了!”
  大汉也不搭理他,任凭小厮喊叫,去了个人把大门打开,侍卫队举起火把冲进门。
  叶淮一把把小厮拽过来:“爷爷问你,你家主子住哪个院子?”
  “我我……”
  小厮吓得腿软,叶淮把他凌空提起来:“你想说你不知?”
  小厮哭喊道:“大爷饶命,小的,小的给您带路。”
  叶淮把他丢地上:“带路吧!”
  外院一通闹腾,住在内院的万家人被吵醒,叫伺候的丫头点灯。
  “不用点灯了,林老爷,你看我们的火把够不够亮。”
  卧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屋里的丫头吓得尖叫逃窜,林夫人也吓得赶忙拉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
  林老爷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强闯民宅,知道我姐夫是谁吗?”
  叶淮一脚把小厮踹过去:“跟你家主子说说,我是谁。”
  小厮跟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老爷,这是京里来的,说是来抓人。”
  “混账,你说抓人就抓人。”
  叶淮懒得跟这人打嘴仗,直接掏出怀里的圣旨丢给王员外郎:“王大人,你是刑部官员,圣旨你来读。”
  王员外郎手里还捧着一堆纸,叶淮随意把圣旨丢给他,他手忙脚乱地接住,生怕圣旨摔地上了。
  王员外郎气地骂人:“那是圣旨,怎可随意乱扔。”
  “王大人,你念不念?你不念我直接砍人你可别怪我。”
  王员外郎更气了,没用的时候喊他小郎中,用得着的时候喊他王大人。
  偏偏,他不得不走这个流程,他到底是科举出身的正经官员,不是什么土匪强盗,看不惯叶淮行事。
  王员外郎打开圣旨,看林家人都还站着,他怒道:“见到圣旨,还不跪下。”
  林家人膝盖一软,跪了满地,林老爷心里直道:完了,这次他们林家真的完了。
  那位面嫩的刑部大人念了什么林老爷一个字都没听到耳朵里,直到这位大人问他账本在哪里,他顿时清醒过来:“大人,冤枉啊,我林家向来是老实本分的人呐。虽然武定的知州是我姐夫,我们林家也没欺负过谁,您说的什么账本,草民真的不知道啊!”
  叶淮给王员外郎一个眼神,你不是说要讲法嘛,你先给他讲吧。
  叶淮拍拍王员外郎的肩膀:“给你两个时辰,好好审问。”
  林家人全部被押到主院,林家的下人也一个不少地被关到主院的耳房里,保准没有一个人会走漏风声。
  叶淮十分大气,专门留了六个长相凶恶的大汉给他打下手,王员外郎换了身官服出来,从林家的书桌上拿了块木制的镇纸当作惊堂木。
  “来人,带嫌犯。”
  王员外郎在主院升堂问罪,前院一间屋里,严真带着人粮铺的账房正在算账。
  一本本摊开的账本上记着去年密密麻麻的粮食入货出货记录。比起粮食记录,分账的账本记录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粮食记录只记载了去年一年的,分账的记录从康熙二十八年一直记录到去年康熙四十二年,横跨十四年。
  这十四年,也是刘同从县令当上知州的十四年,这一箱箱账本记录的,也是刘同的升迁史。
  叶氏商行的账房学的都是同一套记账法子,叶淮也看得懂,他一言不发地站到严真背后,看他用表格统计出来的清晰账目,也是惊呆了。
  怪不得主子爷隔一段时日就会在府里嚷嚷大清要完,刘同一个知州都能牵连上如此大的贪污网络,整个大清内里不知道坏成什么样了。
  “严真,天亮之前能把账册统计完吗?”
  严真摇头:“山东粮仓里丢的粮食账目能统计出来,这些积年的账册,靠我们这些人,只怕要好些时日。”
  “不着急,先把山东的差事交了,这旧账,后面再作安排。”
  叶淮给王员外郎两个时辰审案,王员外郎忙活到天亮,只审问出林老爷借他姐夫的名声去年跟商户索贿一千余两,还说刘同并不知情。
  按照大清律令,官员家人索贿,官员失察,这都不算什么大罪,就算定罪,还可以花银子赎罪。
  林老爷把这些小事拿出来说,证明林老爷肯定懂些律法,王员外郎心知林老爷在骗他,他使唤两个壮汉把林老爷打了二十杖,林老爷哀嚎哭喊,只说他冤枉,账本什么的他都不知道,还骂王郎中想屈打成招。
  刚才客串了一把衙役的大汉还没过够瘾:“大人,再打二十大杖?”
  王员外郎瞪过去,你们手多重自己没数?再二十大杖,人都打死了还怎么审案。
  王员外郎虽是刑部官员,他主管律例馆,对怎么审案他也没有多少手段,就这样僵着。
  充任衙役的大汉们也倦了,其中一个道:“王大人,既然案子审不下去就先歇一歇吧,等四贝勒、九阿哥天亮到了,自有老刑名接手案子。”
  这话,几乎是在打王员外郎这位大人的脸,但是他没法子,只能如此了。毕竟,四贝勒塞他过来,也只是因为他擅骑马,能跟得上趟,跑过来给叶淮他们背书,让叶淮他们的行动更加名正言顺。
  林老爷都快晕过去了,听到四贝勒和九阿哥,他浑身一抖,两个皇子来审问他,他老林哪里来的活路?
  “王大人,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账本在哪里放着。”
  王员外郎面露喜色:“你且一一道来。”
  正在这时,叶淮推门进来,把一张单子拍到桌上:“王大人,山东粮仓粮食丢失的账册我们已经统计好了,其中涉及到分钱的官员名单都在这里,待会儿等主子到了,你去禀报吧。”
  林老爷涨红着脸,试图挣扎站起来:“你们,你们哪里来的账本。”
  “你家祠堂祖宗牌位下面的暗道里,一共二十三箱账本,你别为我们担心,我们昨晚上一进门就找到了。”
  林老爷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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