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池渊对荀老下了毒,他已经昏迷不醒好几天了,就在昨天,摩罗将荀老命不久矣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会儿,周围其他几个部落估计已经在集结准备攻打雪狐族了。”
明明隔绝开了海水,可是池鸯还是感到了背后发凉,手脚僵硬着冰冷,她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心情后,强撑着镇定的声音问道:“雪豹族呢?”
“据我所知他们是想对白霜的母亲下手,这样下去你们就是三面受敌了。我是提前知道这个事,溜出来先给你提个醒。”
“等其他部落开始攻打雪狐族时,估计他们就会想办法让你们知道这几件事。别的不说,到时候银宵得回雪狐族,白霜得回雪豹族,而那个叫姜且的虎鲸,肯定要去雕^族救南临和步榕。”
“至于你,最好的选择就是与歌慕一起,跟着姜且去沙漠寻找最后一个象征之物。而这,就是池渊的计划,一个在沙漠里能力受限的虎鲸,一个是没有魂力的狮子,他们若是想对你做什么,轻而易举。”
垂着眉的池鸯像是在思考什么,莫慎的话不仅让她心慌,还有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她的好哥哥啊。
“我明白了,谢谢。”池鸯轻声道谢,莫慎能顶着被发现的风险来告诉她这件事,便是用行动在告诉她,他会和她合作。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次危机,但是至少已经提前知道了事情,不至于被动。
莫慎摇了摇头,看着池鸯心里泛起淡淡的心疼。
她与阿肆真的很像。
夜鹰的声音放轻了一些,他宽慰道:“南临和步榕那边,我会想办法帮帮忙。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你,没有得到你之前,不会对南临和步榕下死手的。”
池鸯点了点头,两人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一些事后,莫慎便展开翅膀飞走了。
歌慕知道池鸯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在做的事情,便只是泡在水里没有上前,所以并没有听到任何池鸯与莫慎说的话。
小鹌鹑的脸色很是难看,沉下水后便拉过歌慕的手往下游。
一路上歌慕都想问问池鸯怎么了,可是池鸯抿着的唇角下垂着,眉头也轻蹙着,歌慕都能感觉到肯定出了什么大事,紧张的也不敢多说话。
一进集结地,池鸯就撞上了在等她的银宵。
还没等银宵开口问,池鸯就让歌慕去找白霜和姜且,她拉着银宵先去了暂住的房间。
牵着的那只手泛着冷意,银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的状态不对这是肉眼可见的。赤狐用魂力升高了体温,抱着池鸯替她暖着手。
小鹌鹑落入熟悉的怀抱里,她把头埋在银宵的胸膛里,手环住他的腰,听着赤狐的心跳,烦躁不安的心也放松了些。
歌慕很是迅速的找到了白霜,在回去的路途上撞上了姜且,便拉着两人往池鸯那里走。
推开门就看见银宵抚摸池鸯的背在给小鹌鹑顺毛,白霜看着银宵挑了挑眉,无声的问着怎么了。
银宵轻微的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鸯鸯?”白霜蹲下身,去触碰池鸯的脸颊。
听到熟悉的声音,池鸯把头从银宵的怀里拔出来,见人都来齐了,便招呼着他们坐下。
池鸯将莫慎与她说的事情全盘托出,听到这几个消息,众人的心情也都低入了谷底。
这也终于是让白霜几人知道了池鸯瞒着他们的事是什么,这个小鹌鹑,竟然以牙还牙的在池渊身边策反了个奸细。
池鸯低着头,表情愧疚。
事情是因她而起,若是南临他们和白霜母亲遭遇不测,若是雪狐族出事,那么池鸯将会一直活在愧疚中。
白霜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把人带进怀里,低声安抚着。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毕竟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那么就有时间想出对策来。
也幸好他们提前知道了,不然若是真如池渊他们所愿,恐怕众人都会乱了手脚。
第182章 哥哥对不起
荀老中毒这件事明显对银宵的打击很大,赤狐神色不定的在房里踱步,他现在都已经等不及要立马赶回雪狐族了。
姜且也是,当他听池鸯说南临和步榕被困在了雕^族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现在,怎么办。”歌慕大概算得上是唯一一个局外人,他看着几人越来越糟糕的神情,小心的开口问道。
怎么办。。。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心乱如麻下又怎么能想到对策。
还是白霜沉着情绪,让众人先收拾一下,抓紧时间边赶路边考虑对策。
姜且想要去救南临和步榕的想法被驳回了,就像莫慎说的那样,他一个海洋生物,跑到沙漠那种地方,本来就是受限制的存在。若是没能救回南临和步榕,再把自已搭上了,更得不偿失。
现在最大的危机大概就是雪狐族了,商量过后,决定稍微绕一下路,多个小半天的路程,从海洋直接前往圣墟塔,再到雪豹族。
银宵带着池鸯几人不做停留,而白霜回雪豹族,先确认母亲的安危,若是无碍后,再赶上众人一路向西回雪狐族。
姜且虽说心里焦急,但也知道现在这是最优解的办法。若是他真的去了沙漠,恐怕也是正中敌人的下怀。
为了赶时间,姜且去求了虎鲸族族长,由虎鲸们开路,驮着池鸯几人往陆地去,这也大大减少了在海里浪费的时间。
上了岸后,白霜几人就马不停蹄的变回兽形,迈开腿往圣墟塔赶去。这一路上,几人根本没有歇息的时间,只有在捕猎进食的时间里才停下脚步稍微休息了一阵。
几乎是在与时间赛跑,他们节省下来的时间就是能处理这次危机的资本。
当众人看见那高高的圣墟塔时,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些。
白霜往他母亲的住所去,等到走近院子发现母亲正带着一群幼崽在晒太阳时,悬着的心也整颗放了下来。
幼崽们先注意到了他们的大哥,嚷嚷着冲上去把大哥当猫爬架,核心能力超高的挂满了白霜身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满头大汗?”白霜的母亲凑近,替儿子把身上挂着的崽子们一个一个摘下来,温柔的拭去白霜额间的汗水。
听见了崽子们大喊着“大哥大哥”,白霏和白霖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头,凑上来和白霜打招呼。
见两个弟弟来了,白霜也没有隐瞒,拉过两个弟弟将事情说了个清楚,白霏一把抓住惊呼的白霖,捂住他的嘴,避开母亲疑惑的目光。
“我知道了大哥,放心吧,母亲这边我和白霖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注意的。”
得到弟弟的应答后,白霜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后,便马不停蹄的去追众人。
差了没有几分钟的时间,银宵等人刚到雪狐族,白霜后脚就跟了上来。
明明还是白天,可是雪狐族这里却静悄悄的,门口的积雪也被踩得凌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银宵带头走进雪狐族,仿佛族人们都呆在房里一般,空荡荡的四周包裹着寂静,明明是雪白一片,却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仿佛在这一层层的积雪下,隐藏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像极了大战前的黎明。
随着银宵的脚步踩在雪地上传来咔哧声,裹挟着风声从一旁射出削尖的竹片,直逼银宵命门。
银宵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的白霜燃起魂力,飞出的冰锥撞上竹片,二者相互碰撞砸落在地。
看着地上掉落的东西,银宵皱着眉,张口问道:“连人都不看清楚就乱动手吗?”
大抵是银宵的声音太过于有辨识度,雪狐族兽人也OO@@的从隐藏的地方走了出来。
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从侧面响起,嘉莉手上握着削尖的竹子,红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那里的银宵。
赤狐依旧是一身红衣,黑色的长发梳成马尾,高竖在脑后。上挑的眉眼静静的看着嘉莉,嘴角勾着混不吝的笑容:“哟,你这是要谋杀兄长?”
嘉莉手中的竹子拿不稳的落在了地上,眼眶中翻涌的泪珠再也支撑不住的滚落,视线被模糊掉,她瘪着嘴哭着,抬着手又固执的去擦着眼泪。
银宵上前,张开手臂,还是那副贱呵呵的表情与嘉莉说道:“要抱一抱嘛,小池鸯不会介意的。”
像是被银宵逗乐,嘉莉噗嗤笑了一声,可是在看着银宵的脸时,还是没忍下情绪,再次哭着扑进了银宵的怀里,把他胸前的衣服当抹布般,脸趴在上面蹭着眼泪。
像是六神无主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港湾,在银宵搂着她肩膀拍着背时,嘉莉终于是喊出了那句哥哥。
她说哥哥对不起,我没有守好父亲。
她说哥哥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族人。
我让你失望了。
“傻子。”银宵嗓子好像也哑了,他抱紧嘉莉,轻声道:“做的很好了,辛苦了,我的小妹妹。”
荀老这时候依旧是昏迷的,嘉莉平常不爱学药理,只是凭借着对草药的熟识,熬了些万能的清热解毒的草药给荀老喂下去,也算是歪打正着没让毒素再扩散。
银宵仔细看过荀老的状态后也放心了些,虽然荀老还在昏迷,但是没有扩散的毒素和还算平稳的呼吸也从侧面表明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里面的银宵捡着草药替荀老解毒,外面的白霜等人从雪狐族族人们的口中得知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荀老是在集结地里替人看病时中的毒,开始只是觉得头晕,在回到房里后,嘴唇都乌青了起来,再然后便不省人事。
这件事一开始是被雪狐族族人们瞒了下来,但是就在几天前,周围的一些部落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便试探性的来打探荀老的消息。
在知道荀老中毒一直昏迷后,周围部落的手段也大胆了起来,先是让族人们来集结地抢夺资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雪狐族族人们都没能反应过来,好在在集结地的兽人们也帮了忙,赶走了那些强盗,但是第二天他们便又来了,这次是正大光明带着武器和众多兽人一同进入雪狐族。
雪狐族族人们以惨痛的代价获得了这次的胜利,可是也得知了接下来周围的部落们会结合起来一起攻打雪狐族。
第183章 拿命来换吧
嘉莉垂着头,明明带着哭腔却还强压着自已的情绪,用尽量平稳的态度和池鸯几人说了这些天的事情。
小狐狸轻轻抽泣的动作带动耳朵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小声响着,就像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佩婆婆在他们打进来时,为了护着幼崽们往后走,被丢来的石头砸到了头,流了好多好多血,我根本止不住。。。”
在池鸯住在雪狐族的时候,佩婆婆给了她很多温暖。谁能想到一回来,已经见不到那个会笑着喊小闺女的白发婆婆了。
佩婆婆被嘉莉埋在了之前长着冬至树的位置,除了佩婆婆还有好些在这次事件里去世的雪狐族族人。
池鸯站在那里。
这里不像现代会立碑,只是挖个洞埋好便是后事,所以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出来哪里埋得是谁。
风吹动着池鸯银白色的长发,低垂着的睫毛轻微的颤动。她紧闭着唇,看着被积雪覆盖的地面,脑海里闪过佩婆婆之前和她相处的画面,还有些雪狐族族人的面孔。
白霜和歌慕都去帮忙把周围的围栏加固,防范着其他族的偷袭。银宵带着嘉莉在招呼着荀老。
姜且爬上小坡,入眼的就是少女纤细的背影,她就静静的站着,与这雪白的一片融为了一体,被风吹乱的长发像是在替她发泄着心里的怒火,纠缠在一起。
莫名的心尖一疼,姜且走过去,试探性的牵起了池鸯的手。
少女没有躲,小小的被他窝在掌心,用体温暖着。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平静的仿佛只是在发呆。
可她就像这满天飞舞着的雪花那般,由衷透露着悲凉。
“鸯鸯。”姜且感觉心疼坏了,伸手握着池鸯的肩膀把人抱进了怀里。
瘦弱的身躯被风吹的冰凉,她像个麻木的瓷娃娃,任由姜且抱着她。
“别难过。”明明平时小嘴挺能叭叭的姜且这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是笨拙的说出一句。
池鸯很轻的嗯了一句,推开姜且后,跪在雪地上,对着被埋葬的雪狐族族人们与佩婆婆磕个头。
一向逆来顺受的池鸯其实是很护短的人,她可以接受在她身上发生的任何不好的事情,但是身边人大概就是她唯一的逆鳞了。
如同宝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红光,她的银发也闪着光。
细看发现她身边围绕着的,是冬至树叶碾碎后那般的细粉,散发着银光,围绕着池鸯就像围绕着行星的星星。
池鸯从未有过如此生气的时候,沉着一颗心尽量用理智在克制着情绪。
“池渊,你会死在我手上的。”
褪去软糯的腔调,声音冷的与这风有得一拼。向来当鹌鹑的池鸯,身体里流淌的,也是凤凰的血。
今晚的风雪有点大,月亮也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可视度太低了。耳里能听见的只有那呼啸的风。
因为太忙没有顾上池鸯,晚上守夜的白霜等人一直以为池鸯已经回房休息了,他们打起精神来防备着联合起来的其他族攻打进来。
等到后半夜风声小了,外面细碎的传来惨叫声时,众人才感觉到不对。
等到白霜带头冲出去,银宵燃起魂力当做火把照明时,他们瞪大的瞳孔心惊胆战。
并不是来袭击的人还没到,而且已经被人拦在了雪狐族的门外
池鸯踩在被鲜血染红的积雪上,黑暗里闪动着的是银色星光汇聚成的无数条纤细的线。像是尖锐的刀锋,围绕在雪狐族的周围。
拿着武器冲上来的兽人们完全没把站在那里的一个弱小雌性放在眼里,他们邪笑着夸池鸯好看,说要把她带回去折磨。
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冲上来后就被那看似纤细一碰就碎的银线将身体一分为二。
鲜血染红了视线,倒下前最后的画面,便是那弱小的雌性勾着唇,偏着头轻笑着看着他们,目光中汇聚着轻蔑。
满地的残肢与尸体,流淌的鲜血染红了一片,像是燃烧着的火焰。池鸯站在那里,白色的裙摆尖沾染了些许血液。
她并没有出手,只是围绕着雪狐族做了防御,然后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贪婪的兽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冲上来。
一只手从后绕过来,遮住了池鸯盯着满地尸体的视线,她被人从后面抱住。
白霜的身体在发颤,他紧紧抱着池鸯,不让她再继续看着这满地的残忍。
仿佛洁白的纸张染上了仇恨的影子。
天也渐渐亮了,还存活着的兽人丢掉了手里的武器,惨叫着往回跑,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嗅觉。
“我给他们机会了,若是不往前,谁都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