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炎嗤笑着,“就算你回来了又怎样,就凭你带的这点兵力,抵得过我们三族的合力围攻吗?”
清语也变回人形来到狐宴身边,看着周围的形势暗暗皱了眉,就算狐宴再强大,要解决这么多毒蛇猛兽也几乎不可能。
敌人的数量远超他们数倍,鹤云远的支援至少也得两日才能到,现在他们是腹背受敌!
蛇炎见狐宴不发一言,心中升起扭曲的快意,对着一旁的妖兵发号施令,“上,杀了他!”
狐宴并未理会蛇炎的挑衅,他即使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也能震慑得周围的猛兽不敢上前。
狐族少主的威名可不是空穴来风,他们深知他的厉害,三族一时谁也不想打头阵。
蛇炎刚说完狠话,面上有些挂不住,明白他们是谁都不想吹亏,只能恶狠狠道:“一起上!”
狐宴看着眼前群起而攻之的妖兽,依旧冷漠与孤傲,十指逐渐变化成锋利的利爪,对着身后妖兵说道:“听我号令,叛族者,杀!”
“誓死追随少主!”
战场瞬间胶着起来,清语手握碎心不断地击杀着袭来的妖兽,但是妖兽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怎么杀都杀不完,这是一场注定的败局。
清语再次解决掉眼前的一头妖兽后,看向了战场中心的狐宴。
一身银色轻甲不断在敌人中穿梭,束起的黑色马尾随着动作飘荡,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宛如战神临世般所向披靡, 鲜血洒在他的脸上为绝美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厉色。
蛇炎站在一旁的高处,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没想到他们这么多妖兵竟然都不能将狐宴一举击溃。
好在虽然打得有些吃力,但局势还是在朝着他们这边发展。
清语战至最后,与狐宴背靠背,不断的解决掉面前袭来的妖兽,他们这边的人数在慢慢减少。
就在清语几乎坚持不住时,远处传来无数奔跑声。
清语抬起头,看见沧牙化身的白狼,身后带跟着大大小小的妖族,如穿云箭般直逼而来。
蛇炎起初确实震惊不已,但当他看清沧牙身后跟着的那些弱小妖族时,耻笑不已。
“一群蝼蚁,竟妄想拦住他的妖兽大军!”
随着沧牙他们的加入,场上的形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蛇炎不可思议的看着底下的战况,“这怎么可能?!”
沧牙带来的妖族虽然弱小,它们也没有强壮的体魄但胜在配合得相当默契,擅驭风的和驭火的在一起,组合下来就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狐宴和清语的带领下,三族被打得节节败退。
蛇炎阴毒的眸子里满是不甘心,他们竟然败了!而且还是败在这群蝼蚁手里!
阴毒的视线锁定了战场中正在击杀妖兽的清语身上,他就算败了,也要狐宴付出惨痛的代价!
蛇炎化身毒蛇,游走在战场中,毒牙渗出毒液,闪着蓝光,朝着清语毫无防备的后背咬去。
第52章 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毒蛇漆黑的眼珠里闪过红光,为自已即将得逞的偷袭暗自兴奋。
蛇口大张,还未能咬住猎物时,一阵寒光如闪电般闪过,蛇头便与身子分了家,落在地上,被正在厮杀的妖兵踩个稀碎,只剩下蛇身还在地上垂死挣扎,扭动。
清语解决掉最后一只妖兽后诧异的回过头,看着身后的狐宴。
狐宴眉宇间燃烧着怒意,盯着地上的一物。
清语仔细看去,竟是一条断掉的蛇身,蛇身上通体漆黑,上面有着圆形的纹路,一看就有剧毒!
这蛇竟想偷袭她。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着给她下毒?
战事已接近尾声,胜局已定,清语收回了碎心,她从未如此杀敌过,热血沸腾过后整个人便力竭了下来,十分疲惫。
狐宴冷面染血,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穿过尸山血海径自离去,沧牙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也不敢问,带着妖兵继续清点战场。
清语挣扎,对着狐宴又掐又打,“你放我下来,我自已能走!”
那么多妖在一旁看着,当众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一旁传来起哄的口哨声和轻笑,清语白润的脸皮瞬间沁出淡淡的粉色,索性将脸埋进冷硬的胸膛里。
狐宴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将她放下,清语气恼的别过身子,对他刚才的行为表达不满。
狐宴蹲下身,将她浑身打量了个遍,见她并未有事,紧张的面色才松了下来。
他捧起清语执剑的手,盯着手背上一道细细的伤口,眼里露出心疼之色,将手覆在那道伤口上,注入妖力修复。
清语抽出手,看了看自已完好无损的手背。
“一点小伤罢了,何必浪费你的妖力。”
狐宴凝视着她,眼底蕴着浓重的情意,“你的身上只有我能留下痕迹。”
清语起初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怒,当即想扇他一巴掌。
狐宴捉住了她扬起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印了一下。
清语像被烫到一般,忙抽回手,“你!”
“无耻!”
狐宴弯起唇角,魅惑的眼角微微的挑起,眸里是势在必得的野心,靡丽艳色的唇轻启:“迟早的事。”
精致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喑哑的声音和着热气喷在敏感的耳垂处,“如能得偿所愿,当个无耻小人又有何妨?”
盯着清语愤愤离去的背影,狐宴不动声色的擦去了嘴角流出的血迹。
沧牙处理好战场后,重新找地方安了营,准备在此休整一晚再返回王宫。
打了胜仗,大家都很高兴,周围长期饱受虎豹族欺压的弱小妖族更是送来了美酒与食物,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火光映在绝色的脸上,狐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面上没有明显的情绪,但是清语看得出来,他内心是高兴的。
经过白天一事,此次前来的妖族都知道这位女子是少主未来的夫人,以后便是妖界未来的妖后。
清语在战场上奋力厮杀、英姿飒爽的模样,与少主简直是天作之合,他们心中都不禁认可了她妖后的位置。
大家齐齐端起酒杯,朝着上方贺道:“少主和夫人佳偶天成,我们也不太会说话,只能借这一点薄酒,祝少主和夫人琴瑟和谐,多子多孙!”
“对,多子多孙!少主定要努把力,生他个十七八个!”
一旁的猴精喝红了脸,端着酒杯笑道:“老猪,我看你是喝昏了头,你以为是你家猪媳妇呐!”
“哈哈哈……”
借着酒劲,大家又实在高兴,一时竟开起了两人的玩笑。
清语坐在狐宴身旁,如坐针毡,当即便想离席而去。
狐宴浸了酒水的薄唇潋滟,微醺的酒意上头染红了眼尾,将又想逃离的人拉住,音色水润,“阿语别恼,你若实在生气,等下怎么打我都行,先别走,好不好?”
“我累了。”
狐宴知她这几日辛苦,便松了手,只目光仍黏在离去的红衣背影上,一杯接一杯的酒水下肚,眼尾处的红晕扩散开来,倒像上了胭脂似的,邪气非常。
清语被安排在了一间宽敞的营帐内,解了外衣,脱了鞋袜,刚躺下眼皮便止不住的打架,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想着明天还得赶路,她有些撑不住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半夜,一人撩开布帘走了进来,带着一身酒气,朝着里面熟睡的人走去,定在边上,看了许久。
半梦半醒间,清语仿佛闻到了夹杂着酒气的莲香,这熟悉的味道令她从睡梦中醒来,微微睁开眼。
床边立着的一道黑影令她倒吸一口凉气,睡意全无。
清语不知他在这里看了多久,将薄被往上拉了拉,心中警铃大作:“你来我这做什么?”
狐宴嗓音慵懒,准备解了衣衫躺下,“这是我的主帐,你要我去哪里?”
清语看着他的动作瞬间爬了起来,“那我去其他地方睡!”
“其余的地方也住满了,难道你要去和他们挤?”
清语想到白日形态各异的妖,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睡地上总行了吧。”清语拖了被子,铺在地上,看样子还真准备就这样睡。
狐宴看着她的动作,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将她重重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目光摄人,"大婚之前,我不动你。"。
说完停顿片刻,拇指抚上樱红的唇,感受着底下的柔软,呼吸灼热,尾音加重,“大婚之后,到时不管阿语受不受得住,我都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清语心里紧紧的,说不清是恼是羞,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却还要被他如此逼迫。
连死都不能,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下执念,放过她?
狐宴和衣睡在了地上,背对着她。
清语不敢放心睡去,直到确认他不会再有异动,才缓缓闭上眼皮。
正当她逐渐浅眠时,听到了一声隐忍的轻哼,那声音很是压抑,仿佛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第53章 少主,虚了?
狐宴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尽管已经用力克制,喉中还是溢出了破碎的声音。
他太痛了。
这次的疼痛是以往的数倍,就算用妖力强行压制也不能缓解分毫,面上被可怖的纹路爬满,紧抓的手指几近扭曲,身子剧烈的颤抖。
清语瞧着他情况不太对劲,下了床,点亮一旁的油灯。
随着光线的亮起,她一眼就看见了狐宴面上可怖的纹路。
清语走向他。
“别过来!”狐宴喝止住了她,拒绝她靠近。
他死死的咬住自已的唇,强迫自已清醒,清语身体里有他两尾的灵力,对他的诱惑力已经成倍的增加了。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已,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清语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拒绝,明明以前他发病只要她的触碰就会缓解。
随着清语的靠近,狐宴的双眸越来越红,下唇几乎被他咬破,他快控制不住自已了,狐耳立起,尾巴也至身后显现。
七条狐尾在地上无措的晃动。
清语突然顿住了,仿佛有双手无形中掐住了她的喉咙,令她喉中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只有七条尾巴了?”
她抓着狐宴,厉着声问:“你又做了什么傻事?你的尾巴呢?!”
狐宴失了神智,眼珠通红,面上的纹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破碎的木偶,眼神却如索命的恶鬼,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不是想死吗?你死一次,我便拔一尾救你一次,你想抛下我去死,想都别想!我定会永远缠着你,哪怕去死,也是我们一起!”
崩溃和绝望袭来。
清语愣了许久,心中一股郁气直往上涌,猛的呕出一大口黑血,眼泪夺眶而出,声嘶力竭般吼道:“你这样,我永远都还不清了!”
狐宴见她这样吐血,恢复了些许理智,惊慌不已,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向她,抱住她,“我愿意的,阿语,是我自愿的。”
"你别吓我,阿语!"
歇斯底里过后,便是极致的平静,清语面如死灰,愣愣的看着抱住她的人。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逃也逃不了,死也死不掉,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狐宴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痴缠,“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只有你。”
她极少拿正眼瞧他,如今却不得不直视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面上的那种可怕纹路。
奇怪的是,这次的纹路并没有因为她的触碰而迅速消失。
清语凝眉,“你的伤加重了?”
难怪他发病时独自忍着,原来简单的触碰已经对他没用了。
清语将手放在胸口处,感受着里面的跳动,现在也只能用心头血替他疗伤了,距离上次喂他血也已经有段时间了。
清语召出碎心,准备往胸口划去。
狐宴惊惧之下,一把抓住了她手腕,“你又想干什么?”
上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每每回想起便心痛的几欲死去。
狐宴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满是痛色的眸中蓄满了眼泪,“你还想寻死!”
清语眼神十分淡漠,“我只是想替你疗伤。”
狐宴反应过来,她是想取心头血。
他苍白着脸,盯着那白皙紧致的肌肤,喉头滚动,不顾身体里饥渴的叫嚣,强行控制着自已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站住!”
清语叫住了他,“你想被人知道你发病的事吗?王宫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势必会卷土重来,你不为你自已考虑,难道也不为你的子民考虑?”
“或者你想看着他们沦为被人践踏的蝼蚁?”
狐宴怔在了原地。
“过来。”
清语见他不肯过来,拉开衣襟,在胸口处划开了一个小口。
闻到血腥气时,狐宴身子一僵,抖得更加厉害。
清语知道他快忍不住了,故意走上前去,口中轻声唤着,“墨墨,过来。”
金色的瞳孔逐渐被猩红取代,身体的本能占据了理智的上风。
最忠诚的猎犬,带着爱与渴望,一步一步走向自已的主人。
尖牙即将刺入肌肤的瞬间,清语抬手挡住了他。
不行,她中毒了!她的血中自然也有毒!
失去了理智的狐宴,却顾不得那么多,拉开她的手便想咬下去。
清语抬手捂住他的嘴,死死扣住。
狐宴皱着眉头轻唔一声。
见他好像咬到了自已的舌头,清语连忙松开了手。
狐宴张嘴又想咬,清语只能接着拿手遮挡,他却学聪明了,不给她捂他嘴的机会,捏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衣襟顿时被拉开了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白晃晃的光景。
两人顿时都愣住了。
清语羞愤之下甩了他一巴掌。
狐宴恢复了理智,露出些许惊讶,盯着那片光景移不开眼,咽了咽口水。
原来竟是这般模样,怎么会那么像小兔子?那么圆润饱满。
清语瞬间拢紧了衣襟,又见他眼中猩红之色未退,此刻的他没有神智,想来应是不会记得的。
虽然这样安慰自已,但面上仍一片发热发烫。
担心他又发疯,她朝着狐宴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
狐宴当即软倒在了她怀里。
清语由他依偎着,手心一下一下抚摸着他顺滑的头发,嘴里轻轻吟唱着儿时的歌谣。
心头血是行不通了,只能打晕他,希望他明天便能好起来。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之前狐宴曾提到过,但那样绝对不行,光是想想她都接受不了。
清语吟唱了一整晚的歌谣,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微睁着眼,脸上慢慢的绽开了笑容。
第二天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二人出来。
清语先出了营帐,外面的各类小妖都齐刷刷的看过来,原本热闹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他们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
沧牙走上前问她,“少主呢?怎么还没出来?”
清语眼神有些闪烁,“他……可能要晚些……”
这话一出,周围的妖兵连带着沧牙脸上都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昨天他们就听见了主帐内传来了动静,闹得好生厉害,原以为少主夫人会起不来床,没想到竟是少主被折腾趴下了!
周围的小妖小声的议论着,“不是吧,少主身子这么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