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登门,我当场改嫁纨绔小叔子——橘橘兔【完结】
时间:2024-09-05 23:06:27

  “百姓们千言万语尽是诉苦,城的城守察觉不对,上报朝廷,揭露了辽东百姓的艰难。”
  谢永安无奈摇头,语气里有些惋惜,“死了那么多人,才为活人谋得一线生机,当真是可悲。”
  “他们沉寂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爆发,想来是背后有人操控。”谢庭玉冷下俊脸,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只有将事情闹大,上头的人才能听见看见,可谁又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在安平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谢永安摇摇头,垂眸思索,“不知那人是敌是友,更不知我们能不能保全国公府,如今情景,我们很是被动。”
  谢庭玉抿紧薄唇,低声道,“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三叔父了,只盼能拿回有用的东西。”
  兄弟俩相视一眼,没有再开口。
  又过了一刻钟,镇国公才踏着夜色归来。
  一入府,大堂的灯便亮着,妻儿翘首以盼,等着他回来。
  镇国公心头稍暖,面上的阴霾烟消云散,抬步朝着他们走去。
  “老爷!”卫氏急匆匆迎上去,抬手握住他的大掌,轻声道,“发生何事了?今儿怎么去这么久?”
  镇国公拍了拍她的手,稍作安抚,而后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沉声道,“辽东有变,先前的县令下马,一切事宜交由城暂时看顾,新的县官不日启程。”
  “黑印子的事被闹了出来,辽东在边境,百姓日子本就艰苦,如今又被印子钱摆了一道,可谓是成了人间炼狱,惨不忍睹。”
  谢永安正了神色,低声问道,“圣上……可有查印子钱一事?”
  “自然是要查的,当务之急是要安稳住百姓的情绪。”镇国公拧眉,长叹一声,“我们应该早做准备,若是查到你三叔父身上,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谢永安点点头,神色如常。
  卫氏听得云里雾里,视线在几人身上打转儿。
  什么黑印子?什么三叔父?
  眼见夫君和儿子有事瞒着自己,卫氏不敢多嘴,只好在心中憋着疑虑。
  “父亲,我有法子保家中平安。”
  梁晚余的声音从堂后传来,谢庭玉面色一僵,立马朝她望去。
  梁晚余款款而来,神情坚毅,手中还捧着个拳头大小的锦盒。
  “你怎么来了?”谢庭玉蹙眉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不是让你好生在屋中呆着,外头一切有我吗?”
  “出了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梁晚余搭上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悠悠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说罢,她便绕开谢庭玉,只身走到镇国公身前,将手里的锦盒递到他面前,“父亲,事情皆因我而起,是我见着三叔父家的谢绵绵出手阔绰,起了疑心,私下调查,才扯出三叔父偷放印子钱谋财害命一事。”
  “其中有我的责任,我也该出个主意。”梁晚余打开锦盒,里头躺着的赫然是肃和公主的贴身玉牌。
  “这是肃和公主交予我的令牌,见此物如她亲临,她也应了会保全我们一家性命。”
  镇国公愣了一瞬,神情凝重,“你是如何搭上肃和公主的?”
  “这重要吗?”梁晚余扬起小脸,唇边带了些笑,“只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余下的,都不算要事。”
  镇国公张了张嘴,眸色变得深邃。
  他此刻才意识到,眼前站着的这个姑娘似乎并不是看上去那般人畜无害。
  镇国公扫了眼谢庭玉,而后低声道,“此事错不在你,肃和公主那边……你若是有十足把握,便是给家中立了大功。”
  话音才刚落地,外头就有小厮匆匆跑了进来,扬声道,“老爷,宫里的福顺公公来了!”
第97章 有舍才有得
  外头弯月高悬,早已入了夜。
  镇国公听到小厮的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为何……这个时辰来了?”
  谢永安急着起了身,与身侧的弟弟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瞧见了惊疑。
  梁晚余握着锦盒的手抖了抖,轻咬住粉唇,指尖用力到泛白。
  “快请福顺公公进来。”
  话虽是这样说着,可镇国公依旧往外迎了几步。
  在宫里做活的人,可怠慢不得。
  刚出了前院,就见福顺挽着拂尘,脚步匆匆进了门。
  “福顺公公。”镇国公迎上去,面上挂上了笑,沉声道,“这个时辰过来,可是圣上有何要事?”
  “国公猜对了,的确是要事。”福顺先是规规矩矩行了礼,而后道了句,“户部查明,谢三爷曾在辽东一脉私放印子钱,暗处培养自己势力,手下还有不少商人效仿,为其做事。”
  “慕容尚书递了折子,圣上见后大怒,特来让奴才问一问国公,对此事知情多少。”
  镇国公怔然,面上有一瞬的呆滞。
  谢永安眼底闪过诧异,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身侧的弟弟。
  谢三爷不过是个小喽,连个中间人都算不上,背后分明另有其主,东窗事发,竟是他被推出来挡刀。
  福顺抬眸,打量着眼前的一家人,低声道,“国公,您可不能知情不报哇。”
  镇国公身子僵直,眼底闪过不安,面上却瞧不出半分异样,“还请公公带句话,求圣上明察,我府上与谢锦程所行之事绝无半点关系,若需要我出面,我定然亲手料理了他。”
  福顺轻叹一声,上前两步,低声道,“国公,奴才实话告诉您,趁着夜里无人,御军出动,谢三爷已经被捕,妻儿也被禁足,等待审判,您的母亲也在其中。”
  “国公,您就听奴才一句劝,陆宝忠一案在前,谢三爷硬要往墙上撞,这回定然是凶多吉少了,你若是知情,就赶紧说出实话来,或许还能落个轻罚。”
  镇国公身子僵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圣上速度竟如此之快,前脚收到折子,后脚就抓了谢锦程……
  还有母亲……
  “老爷。”卫氏走到他跟前,抬手挽住他的臂弯,面露惶恐,“三弟他怎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还牵连了母亲……”
  镇国公猛地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她脸上,而后又看向一旁的儿子们,心中纠结万分。
  择一边便要弃一边,他为人子又为人父,实在难以抉择。
  “公公,谢锦程所做之事,我的确不知,若需要我配合调查,我自然也是肯的。”镇国公面露愁容,嗓音低沉,“可我母亲年纪大了,受不得刑罚,可否请公公帮着反映,免了她老人家的苦头?”
  福顺面上的神情一变,无奈摇头,“国公担心乃常理之中,可奴才刚从谢宅出来,谢三爷被抓时,谢老夫人举着拐杖将慕容大人抽了一顿,还说什么只死了一帮庶民,算不得什么大事,不准御军碰她儿子……”
  “辽东暴乱,圣上尤为看重此事,派出来的御军没有五百也有三百,那么多双耳朵听着,谢老夫人当场耍浑,口不择言,这顿罚怕是免不了了。”
  镇国公耳中一阵轰鸣,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脚。
  站在他身旁的卫氏也一脸震惊,心中不免一阵咒骂。
  这老太婆子真是越看越糊涂了,敢当众叫板,是疯了不成?
  谢永安抿紧薄唇,心头有气,脸色也有些发白。
  边月无措的站在一侧,神情凝重,她虽不知来龙去脉,却也知道家中出了大乱子。
  谢庭玉紧咬着牙关,恨不得现在就冲去谢宅,给那些没脑子的混账东西一人一巴掌。
  梁晚余垂下眸子,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捏着锦盒,强忍住身子的颤意,面色如常。
  “既如此……”镇国公闭上双眼,藏下眸底的痛苦,“那便照常罢。”
  福顺摇了摇头,小声道,“如今可并不是谢三爷一家能解决的事。”
  镇国公了然,急忙从怀中掏出了荷包,作势要塞进他手中。
  福顺急忙躲开,摆手推脱,“国公,这可使不得,眼下与从前不一样了,奴才帮不上您什么忙。”
  “公公就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公公一直呆在圣上身边,或多或少都是清楚的,还请公公给指条明路,保全我一家。”
  镇国公态度强硬,将手里沉甸甸的荷包塞进他手中,低声道,“我确实不知谢锦程所为,若提前知晓,怎会容忍他将我害成这般?公公,我府上不缺银子,瞧不上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这……”福顺瞧着手心里的荷包,长叹一声,“国公,晌午前肃和公主入了宫,与皇后娘娘呆上了许久,出来时特意寻了奴才,叫奴才给您带句话。”
  “必要之时,该弃的东西不能留恋,有舍才有得。”
  福顺摇头叹息,面色无奈,“如今谢三爷所行之事东窗事发,涉案金银暂且不知,牵连的人命不计其数,本就是该牵连全族的祸事,若国公不拿出个态度,不仅难消圣上怒火,更堵不住百姓们的悠悠众口。”
  镇国公听懂了他的话中之意,脸色瞬间惨白,喃喃道,“真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吗?”
  福顺颔首,语重心长道,“国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家是全的,安安稳稳活着,总会好的。”
  镇国公低下了脑袋,沉声道,“我知道了,今日……多谢公公提点。”
  “奴才是特意来见国公一面的,不能耽搁太久。”福顺边说着,边将手里头的荷包又塞给了他,“国公,您是个好人,这些银子不必浪费在奴才身上,您好好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奴才告退,国公爷留步。”
  说罢,福顺朝着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旋即转身离开,没再回头。
  “老爷……”
  “父亲……”
  声音传入耳中,镇国公恍然回过神,望着手中的荷包,眼眶顿时变得酸涩。
第98章 罢官抄家
  “老爷……”
  卫氏扶着他,眼神里满是担忧,轻声道,“没什么困难是咱们一家子聚在一起解决不了的,只要有命在,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镇国公缓缓抬眸,视线扫过匾额上的四个鎏金大字,喃喃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便是我们一家的命数了吗?”
  “错了,这才不是我们的命!”谢庭玉攥紧拳头,俊脸彻底沉了下来,“此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凭什么要认?况且我们手里头有人证,纵是去敲登闻鼓,我也得讨个说法回来!”
  “庭玉,如今不是意气的时候。”谢永安拦住他,眉头轻蹙,因着也动了怒,脸色有些苍白,“我们手中是有个人证不假,可那丫头也只是知道三叔父的名讳,动摇不了后头那两位。”
  “三叔父命数已定,无力回天,当务之急不该是忙着撇清咱们与三叔父的关系,而是找出更有力的证据,将真相公之于众,只要立了功,圣上就不得不放我们一马。”
  闻言,谢庭玉躁动的心逐渐安抚下来,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谢永安侧眸看向镇国公,语气温和了不少,“父亲,事情还不算太糟,您不要往坏处想,总归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罢了…罢了……”镇国公阖上眼,眉头轻拧,“只要我们一家平安,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夜色朦胧,明月高悬,众人聚在一处,相互依偎。
  -
  翌日,天还未亮,镇国公早早就入了宫门,直到日落时分才回来。
  众人候在门前,等着家中的顶梁柱归来,日头半落,将不远处的身影拉得老长,倍显落寞。
  在他身后,是一身官服的京兆尹,领着一众衙役缓缓跟着。
  “老爷……”卫氏迎上去,面上是掩不住的慌乱,“您这是……”
  男人摇摇头,转身望向身后的京兆尹,沉声道,“郑大人,请便。”
  京兆尹张了张嘴,低声唤道,“国公……”
  “郑大人,如今我已不再是国公,只是一介草民,若您还看得起谢某,唤我一声锦华便是。”
  这话似是一声惊雷在地上劈开,谢家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谢兄,此话言重了。”京兆尹皱紧眉头,面上恭敬不减,“您是不是个好人,是不是位好官,我心目之中最是清楚。”
  “落到如今境地,也是逼不得已。”京兆尹沉下脸,低声道,“下官等您回来……一定会有再见那日的。”
  谢锦华愣了一瞬,眼眶微红,半晌才低声应了句,“郑大人还有公务在身,尽快执行罢。”
  “国公,得罪了。”京兆尹长叹一声,朝着后头摆了摆手,低声道,“公府被封,财产悉数充公,动手。”
  话落,衙役们齐齐动身,进了府中,一砖一瓦、房契地契、连女眷们身上戴着的金银珠宝都不曾落下。
  卫氏双目茫然,愣愣瞧着那些人在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院子里翻查,憋了一夜的眼泪,终是决了堤。
  “老爷……”卫氏扑进谢锦华怀中,失声痛哭,“我们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摊上那么个亲戚,害了一大家子啊!”
  谢锦华单手搂着她,将她拥进怀中,望着被卸下来的门匾,久久不能回神。
  三代基业,时隔百年,最终断在了自己手上。
  他恨,恨自己有个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的弟弟,他怨,怨效忠了多年的圣上不肯听他多言,一心要罢免他的官职,没收他的家产。
  可他偏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家,无能狂怒。
  国公府也曾辉煌过,尚有底蕴在,查抄财产时足足用了两个半时辰,才全数清点完毕。
  原本宽敞富贵的府邸不在,只剩下个空壳子,无比凄凉。
  “谢兄……”京兆尹嘴唇轻启,嗫嚅半晌,才道了句,“再会。”
  说罢,他赶着交差,便急匆匆走了。
  谢锦华坐在石阶上,望着连门匾都不剩的空宅子,实在没忍住心中的苦楚,在小辈面前落了泪,“圣上……谢家忠心耿耿……忠心耿耿啊!”
  可惜,那位不会再听到他说话了。
  瞧着父亲这般,谢永安动了气,嗓间涌上一丝腥甜,为了不给家人添麻烦,硬生生被他逼退回去。
  可奈何有人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见他神情微动,边月立马上前,小声唤道,“夫君……”
  谢永安垂眸望向她,微微摇首。
  边月抿紧粉唇,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塞进他手中,沉默不语,只一双湿答答的眼睛盯着他瞧,意思不言而喻。
  谢永安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无奈打开瓶塞,放在鼻下,清冽的草药香萦绕在鼻尖,压下了嗓间的痒意。
  见他知趣,边月这才放下心来,可那双水眸仍旧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出了什么差池。
  “老爷……地上凉,快起来。”卫氏急着去扶他,明明自己眼角的泪还没干,却还是强装轻松的劝道,“虽说我们眼下不剩什么,但圣上开恩,没拆散我们一家,这便是最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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