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超越烛龙成为了修真界第一个成仙的妖呢?
“但其实,我知道希望挺渺茫的……妖兽的体内会源源不断生出瘴气,要想将这些统统转化为灵力,只能一直吃药,然后持续经历肉身被碾碎般的痛苦。”
“痛苦也许可以一直忍受,但灵药再多,终究有耗尽的那一天。”
这个隐藏的空间很大,架子上却早就空空如也,地上只有寥寥几瓶。
山尘那么急切想要成仙,最后却突然放弃的理由似乎被她窥见了一点。
她揭开细口瓶的塞子,透明的液体在里边闪着晶莹的光泽,不管怎么看都是酒。
“你说它只对妖起作用,那如果我喝了会怎样?”
“这我不知道……也许就是单纯的酒?”
狸妖理解真君的求知精神,但还是劝她不要这么做,万一有什么不好的效果呢?
“把茶盅拿来。”
“真君……”
狸妖拗不过她,把杯子递到她手里:“真君少喝点。我知道到了您这个境界,再毒的丹药也毒不死您,但我家乡那个地方比较特殊……”
没等他说完,朝长陵倒了半杯一饮而尽。
“真真真君!”他围着她转:“如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畅?”
朝长陵没答话。
“真君!”
狸妖脸色苍白,要是日持真君被毒死,自己可就要成修真界的大罪人了。
“……没事。”她皱了下眉,凝着杯子看,好一会才答:“味道不错,好烈的酒。”
“毕竟它本来也不是酒……”
“但我身体似乎没有变化。”朝长陵摸摸下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狸妖:“不能再喝了啦!”
元秋回到地宫时,祸斗正坐在门口,原本扭曲的景象恢复如常。
“哟,回来了。”它知道元秋不大喜欢自己,就算和朝长陵重新缔结了灵契,也不会常常往这边跑:“我是嗅到地宫这边有古怪的灵气才跑来看看,不过好像已经结束了。”
“那个符修呢?”元秋问。
祸斗:“他啊,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那看来朝长陵完事了。
他把胖鸟扔去祸斗脚下:“暂时别进来。”
地宫的模样又发生了一些变化,浑浊的瘴气也减轻不少,或许意味着朝长陵的力量已经渐渐深入地宫的内部。
不过这和元秋没关系。
他摩挲着手中的项圈,皮革的质感有些粗糙,不知道那个木头一会儿看见这个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想想就解气。
他推门而入,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地瓶子,有些被拆开了有些没有,满屋子的酒香气。
朝长陵正坐在案前,没有在看书,抱着手臂凝视着桌面。元秋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案上一叩:“为什么一股酒味?”
朝长陵给出反应是在好几息后。
她抬头,皱着眉,似乎辨别了一会才认出是他,目光明显不太清醒。
元秋这下知道那些酒不止是摆设,她喝了不少。
案上摊开的书册上写着几行潦草的字,大概是在总结什么东西的作用,不过只写了一半。
“朝长陵。”他气笑了:“我以为你要和那个符修干正经事才出去的,结果我误会了,你是和他在这里调风弄月,连酒都喝起来了?”
手一松,花落到地上,他凑近揪住她的衣襟,细长的眉挑起,私人物品被人触碰的不悦几乎要溢出来。
朝长陵却没感觉到他的不高兴,她在看元秋细瘦的脖颈。那喉结微微凸起,随着他说话时的声音颤动了几下,雪白雪白的。
“……别动。”
她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冲动,反手抓紧他的手腕,一翻身,二人换了个姿势,她将元秋摁倒在了宽敞的椅子上,膝盖抵在他腰侧。
他显然有些意外她毫不留情的力道,顾不得背脊一阵剧痛,冷笑道:“干什么?真喝醉了?”
他没说错,朝长陵真醉了。
所以下手不会再收着力气,脑子里那点理智,基本也没剩下多少。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字数没收住,还要再写一章。下章是粗暴哄人法
第73章 日常番外
“喝醉?”朝长陵对他的话总算有了点反应:“我没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元秋笑道:“一身酒味还说自己没醉?”他本想起来让她看看门口那一堆装酒的瓶子,但人罩在他上边,力气大得出奇,伸手推了几下没推动,他干脆指指旁边:“那是什么?你和那个符修相见恨晚,背着我喝得很开心嘛。”
“那不是,酒。”朝长陵声音有点磕绊,目光却没从他脸上移开过:“那是灵药。但似乎,对修士不起作用。”
解释起来很复杂,要是她神志清醒,大概能和元秋好好说说,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是不成了。
元秋果然不明所以,嗤了声道:“什么灵药能让人喝醉?”
他还想再讥讽几句,朝长陵忽然低了低头,压着他的额发在他额角上落下一吻,滚烫的热意掠过他的肌肤,把他接下来的声音愣是给吻没了。
“你……”
“干什么”三个字没完,她又往下亲了他的眼睛,动作虽轻,但不容推拒。
元秋如今正在气头上,不是她吻几下就能消气的,按住她的肩膀往后推:“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你生气了?”朝长陵的反应慢了何止半拍,是现在才听出他话里蕴着的怒意:“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如问问自己和那个……呜……”
元秋的耳朵是弱点,她稍微亲一亲,他就连说话都说不下去。这是朝长陵最近才发现的。
“朝长陵!”他咬着牙,抬手遮住自己的耳朵,顺便把她挡开:“我在和你说正事。”
“什么事?”
朝长陵的嘴和脑子完全没有衔接在一起,所以就算她看起来在无比顺畅地回话,但其实根本没在听,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就是觉得眼前的元秋很好看,也很可爱。
“我在和你说那个符修……”他的声音又断了,喘气声溢出来一点,朝长陵的拇指摸着他的耳垂,吻细细地印在耳尖上。
元秋似乎招架不住,那只原本按住她肩膀的手慢慢地像被抽离了力气,软软地搭在上边。
没了往外推的力道,这样反而像在勾着她的肩膀迎合。
“你原谅我了?”她的嘴又擅自动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没有……”元秋白玉似的耳尖这下红透了,连脖颈都红了一片,目光微眯,像只猫似地瞪着她:“你现在松开我下去我说不定还能原谅你。”
“……”这句子太长了,醉鬼的脑子处理不了。
但她听到了“原谅”两个字。
哦,他原谅我了?
那好。
元秋发现朝长陵动作停了,似乎陷入思考,因为面色如常,瞧不出情绪,那只执着地要来摸他耳朵的手倒是放了下去。
木头虽然木头,但还是听得懂人拒绝的意思。
元秋很记仇,并且脾气很大。什么人招惹了他,他事后势必要还回来。就算那个人是朝长陵也不能例外。
他找回了点游刃有余,从袖中摸出那个皮革项圈,冲还愣着神的朝长陵晃了晃。
“这是我给你的生辰礼。”他狡黠地弯了弯眼睛。
生辰给人送这个,心诚不诚不知道,但肯定有几分找茬的意思在里头。
可惜醉鬼醉了,没有对此做出反应。
他干脆道:“脑袋抬起来,我亲手给你戴怎么样?”
朝长陵如果明天清醒过来看见这个,脸一定会黑得很彻底。想想就有趣。
就算事后被她摘下来也无所谓,这个事实已经足够让元秋消气了。
项圈的背部嵌着一个暗扣,解开和扣上都很容易,他掰开暗扣,手臂往朝长陵背后滑,勾住她的后颈,让她往自己这边靠,那只项圈在他另一只手上发出叮铃的声音。
朝长陵没发现这玩意是打算戴在自己脖子上的,越看越觉得,黑色和元秋应该很搭。反正他已经消气了。
“乖,别动。”她在人耳边低语了一句,抓住他的手,也盖住了项圈,元秋尚未反应过来,朝长陵俯身在他颈侧落下一吻。
他本就没坐直,只有一部分肩背靠在椅背上,脑袋是歪着的,衣袍也因为她乱来散了一点,颈项连同锁骨露出一片冷白的肌肤。
想亲到是很容易的。
所以朝长陵又继续动了,两个吻、三个吻,有隔着那条细带吻的,有直接吻在喉结上的,很痒,还有点麻,元秋颤了一下,睫毛往下挤压着瞳仁,似乎想要张嘴骂人。
那抬起的下颌削尖,颈项的弧线优美脆弱,似乎一折就断。
在他出声之前,她捏着他的下巴尖,一路亲到他微微张合的唇。
元秋的舌尖好软。
这是从她的浆糊脑子里冒出的唯一一个想法。
细微的声音响起,是朝长陵一边亲一边抬手把那条细带从他脖子上解了开。白的细带滑落到他锁骨侧边,太过纯洁,反而显出一股糜烂。
黑的皮革被她从元秋已经软着没有力气的手中夺过来,要从他后颈穿过去时,她还开口对人说:“脑袋。”
然后把暗扣一扣,那条本来为朝长陵准备的项圈就这么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如她所料,黑的与白的相印相衬,白的地方更显得白。
“好看。”欣赏完,醉鬼还评价了一句。
“你……这个……”元秋被亲得面红耳赤,手脚发软,眸中热得沁出水雾,分不出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别的:“朝长陵,你等着……”
“等什么?”朝长陵感觉到他在细细喘气,所以凑近一些问:“你不是被我亲得腰都软了吗?”
元秋没想到木头喝醉了连这种浑话都说得出来。
他现在,可不止是腰软。
“不、不行……你下去……”他攥紧手,有些胡乱地摇头。
“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所以你快点……”
死醉鬼。
他想张嘴骂她,在那之前又被朝长陵吻住。
他浑身都热得像烧起来一样,哪里还有空惦记生气的事,只想让朝长陵不要亲了。
真的不要再亲了。
元秋感觉到自己很不对劲了,朝长陵的手不轻不重摁在他腰侧,从那里好像生出一股痒意,渐渐向他五脏六腑扩散。
喉咙不受控地发出一点低低轻嗯,带着颤,朝长陵似乎被这声音取悦了,一点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他都说不生气了,原谅她了,她还想怎样。
“朝、长陵……”
“你这样,有点像只小狗。”朝长陵摸着他颈上的皮革,浓厚的酒味像一张密密的大网,笼罩在他头上,渐渐落下来将他包裹。
“谁是……你的狗了……”他咬唇反驳。
“的确,你不是。”她像是自顾自地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点醉鬼特有的笑意:“你是只高高在上的猫才对。”看着他顿了一下:“不过现在在我掌下了。”
还有点发颤。
“可爱。”
朝长陵从来只在心里想,没把这话当着元秋的面说出来过。如今酒劲上头,手从皮革慢慢摸到他的脸颊,又说了一遍:“好可爱。”
元秋那只握住她手腕的手滞住,本来就红的耳朵登时变得更红了,抬手想要挡住自己的脸被她抓住,一双满是雾气的眼睛因为害羞而有点无措:“你发什么酒疯……”
“我没醉。”醉鬼再次道。
“没醉你不会说这种话……”
元秋不能分辨这话是真是假,可,都说酒后吐真言,那,她是,真的,这么觉得?
趁他有点愣神的时候,朝长陵的手从他腰后穿过,摸着后颈把人往自己这边抱了抱,元秋下意识伸手抓紧她背后的衣料。
这是一个用力的拥抱。
还一股酒味。
他忍得很难受,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等了一会,朝长陵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要我帮忙吗?”
正因为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元秋的声音才越是小:“不要。”
“没事,我学过了。”
元秋:“你,你一天都在……”
学什么啊。
他话没完,朝长陵的手摩挲到了他腰间玉带,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木头醉了以后不禁胆量惊人,还越发的听不懂人话。
“朝长陵……”
“其实,今天就是我的生辰。”她打断他,现在才开始回答他刚才说过的有关生辰礼的话:“真正的生辰。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有我自己记得。”
“现在,告诉你。也只告诉你。”
说完,她更深地把人往怀里拥了拥,元秋微愣地攥紧五指,觉得这样真的很耍赖。
她都这么说了,还让他怎么拒绝?
……
折腾到了天蒙蒙亮,元秋基本没怎么睡好,日上三竿时,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脖子上有皮革的触感,一动,身周的感官就被齐齐唤醒。
床头上搁着一面铜镜,元秋抬头看了眼就不想看了。
朝长陵喝醉以后实在太过分了,亲得他嘴唇都有点微肿,现在还没消下去。不用看也知道,脖子那一片大概都是印子。
疲倦感,更多的是一点恼。
他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
现在倒好,除了没进行到最后一步,浑身上下被亲了个遍,什么都被她做了。
脚步声从外走进内室,有人来到榻边,元秋说不出心里什么情绪,很复杂,所以撇过视线不想看她。
朝长陵如今终于酒醒,因为灵药不能算是完全的酒,所以她还记得昨晚的事。
“搁在我案上的那个食盒,原来是狸妖给我的生辰礼。”
“是啊,你不吃吃看?”元秋闷声说。
“不了,我不是已经有你的生辰礼了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想起昨晚的事,转回脑袋看她,唇张合了几下又闭上,他不想自己先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好在朝长陵又说:“这个呢?是你的还是他的?”
她手里拿着一束白花,经过一夜已经不如之前那么茂盛,但依旧是好看的。
“……是我的。”他避着她的视线:“顺路买的,本来也没想送你。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朝长陵:“我挺喜欢花的。”
这让元秋有点没料到,毕竟朝长陵看起来不像是有这种闲情雅致的人。
“为什么,喜欢?”
“因为好看。”说到这里突然看他一眼:“尤其是野花。你不觉得他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