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疯批暴君的白月光——姜茶酒【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2 23:01:22

  “知道我好,那就好好当个明君。”
  温鹤绵不知是第几次重复这话了。
  她笑着,随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拂回身后,衣袖下滑,露出皓白的手腕,玉似的,惹人注目。
  谢琅的视线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随着她的动作挪动,最终定格在那截手腕上,心跳如鼓捶。
  和梦中一模一样。
第24章 成为一个明君】
  在被温鹤绵发现前,谢琅以最快的速度收敛了自己的异常行为。
  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口难言。
  有些事情,连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倾诉,况且他哪怕有那胆量,也决计说不出口。
  在太傅这样永远如冰似雪、雍容沉静的人面前,那些污糟事,说出来都是只玷污她的耳朵,谢琅没那脸。
  谢琅闷闷地:“知道了。”
  当明君,太傅都说过多少次了,谢琅有点听烦了,但从来没有提出过意见。
  能在深宫中活下来,他自小便敏锐,明白温鹤绵是为何而来,所以不会拂了她的意,最开始伪装居多,到现在,已经完全转化成真心实意了。
  他愿意为了期待爱护自己的人,成为一个明君。
  即便他不合适,他也会去学。
  温鹤绵心中始终守着一条线,她谨记自己引导的责任,至少目前看来,谢琅被她教得很好,个别事上的拧巴,无伤大雅。
  她侧眸看少年一脸郁闷的样子,有心让他高兴起来,便道:“正好天气不错,臣检查一下陛下的骑射学得如何?”
  温鹤绵练武的时间没谢琅长,纯粹占了个天赋的优势,才没有不进反退,说起来,现在应该勉强能和谢琅打个平手。
  用这个转移注意力一绝。
  谢琅不假思索:“好。”
  -
  阳光洒落,风吹拂草动。
  马车甫一停稳,坐在里面的人就掀起帘子,欲往外去。
  就在这时,有箭矢不知从何而来,直直冲着陆子慎面门去,但刚至中途,就被从侧而来的刀给挡住,噌然一声,半道拦截住。
  悄无声息落于他面前的人一身黑色劲装,看着神情冷漠不苟言笑,唯有臂膀处的花纹无声彰显身份——是禁军。
  那人朝他抱拳:“我们是陛下派来保护陆大人的,陆大人可放心。”
  说没被吓到是假的,陆子慎回过神来,恢复镇静:“谢过各位。”
  那人点点头,没有丝毫留恋地又隐藏回了暗处。
  马车在外停下的动静柳琼月听见了,迟迟没见着人进来,她心中一跳,出来看情况,见陆子慎在马车上半下不下傻愣着,似有所感:“刚才遇到什么事了?”
  陆子慎面色难言:“刺杀,但被陛下的人救了。”
  他不傻,这些人在他身边,既是保护也是监视,一方面表达了陛下对他的重视,一方面也是对他的警醒。
  柳琼月脸色也是微变,她压下情绪:“没事就好,别愣着了,先进来再说。”
  陆子慎点头,随她进去。
  高中状元后,陆子慎朝天子求了一道恩赐,同年便正式和柳琼月成了婚,二人在京城置办了宅子,大部分时候都住这儿。
  也是进入朝堂后,陆子慎才彻底明了了当初和他们商谈的“温公子”是什么身份——当朝太傅,天子老师。
  或许正是从那时起,注定了他们就是站在一方的,包括这些年柳琼月与王府的某些合作,同样越来越密切。
  进府后,陆子慎轻叹了口气,面色凝重:“温大人当真将千里镜的制作方法,交予你了?”
  “嗯。”柳琼月温柔笑笑,淡定多了,“不只是千里镜,还有别的。你说说,温大人怎么那么厉害,脑子里总能想到我们想不到的东西?”
  “温家人都很厉害,大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陆子慎如是说,“既然交给我们,我们就要好好保密,这东西落到敌人手里头去,可能会酿成大祸。”
  “看得出。”柳琼月深深凝了陆子慎一会儿,“夫君,你前些日子替温大人说话,应当是被那位记上了。”
  江湖和朝堂何其相似,柳琼月带着商队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自然知道陆子慎在做一件多危险的事。
  “无妨,得遇明主,若能还天下安宁,便是死也足惜了。”
  陆子慎说起这事,眼底笑意和担忧夹杂着:“温大人将陛下教得很好,有她在,那天不会太久。府中有陛下的人看着,我只担心你,若是外出,切记带好人。”
  他牵住柳琼月的手,看得出心头犹有不安。
  柳琼月听他说了刚才的事,也觉得心头一跳,柔声:“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轻轻笑着,眉梢跟弯月似的,见陆子慎一脸愁眉不展,抬手在他手臂上拧了下:“行了,夫君,既然决定好了,就不要畏缩不前,你难不成还怕吗?”
  陆子慎失笑:“那倒不是。”
  -
  宫中练武场够大,可以随他们折腾。
  许久没有正儿八经练过骑射,温鹤绵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感觉,在马背上坐着跑了几圈,畅快极了。
  谢琅中途停下歇息,霍平见状就将陆子慎遭遇刺杀的事情告诉了他:“……依陛下所见,陆大人那边还要增派人手吗?”
  “暂且不用,先盯着。”谢琅眉眼压着,瞧着戾气横生,他嗤笑一声,“宁贺褚手下的人都这个德行,动不动就搞刺杀,以为杀了就能止住所有人的嘴吗?”
  霍平也很想说,老玩这种把戏,到底是瞧不起谁呢?
  “陆大人被刺杀了?”温鹤绵刚好骑马经过,听了一耳朵,见霍平也在,索性勒马下来,“查到是谁动手了吗?”
  赏桃花那次线索断了,就给谢琅身边的人涨了记性,霍平手下禁军全部被耳提面命,这次没有。
  霍平道:“应当不是宁贺褚亲自派出的人,刺杀手段拙劣,已经查出来,是和陆大人有过恩怨的人,怀恨在心才为之。”
  “就算不是他亲自吩咐的,那也有他的默许在。”温鹤绵道,“当年他大意放任我和陛下成长起来,肯定不愿再犯第二次错误。”
  出手的就是个翰林院小官,一命换一命,带走前途一片光明的陆子慎,绝对不亏。
  只是他可能没料到,陆子慎身边也有人保护着。
  毕竟是男主,根据男女主定律,身边少不了小人找事,温鹤绵防了一手,果真派上用场。
  她眯了下眸:“去查查,那人家中情况如何。”
  霍平会意,看了眼天子并无反对的神情,点头:“是。”
第25章 受惊的小狗】
  “太傅早知道会有人刺杀他?”
  霍平走后,谢琅才将自己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来。
  从得知这件事后,温鹤绵的反应就太淡定了,淡定到她好像提前就知道这件事会发生,并且还派了人去保护陆子慎。
  而在此之前,根本没有谁能够料到被刺杀这种事情会发生在陆子慎身上,再料事如神,也不可能事事都算无遗漏吧?
  太多的巧合凑到一起,就不像是巧合了,反而像是……阴谋。
  谢琅的怀疑没有表现出来,可温鹤绵与他相伴多载,又岂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在隐瞒与坦白之间,她稍微纠结了下。
  “不算是提前,我只是猜到他可能有这个动向。”温鹤绵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说法,她看着谢琅,唇畔悠悠笑开,“或许陛下不知道,宁贺褚曾经拉拢过我。”
  谢琅愣了下:“我确实未曾听太傅提起过。”
  在他知晓的时候,温鹤绵就已经与宁贺褚站在了对立面上,至于更久之前的事,从来没有人和他提起过。
  但仔细想想,其实是能想得通的。
  淮陵王一脉与皇室有怨在,温鹤绵身为淮陵王夫妻唯一的孩子,又是新科状元,只要宁贺褚不傻,都会因为种种原因去拉拢她。
  “不可否认,宁贺褚一开始是惜才的,可随着他的权势地位逐渐膨胀,站在敌对面,正茁壮成长起来的人才,反而成了他的威胁。他是权臣,所忌惮的,不仅仅是逐渐成长起来的新天子,更是能够被培养起来,日后与他分庭抗礼之人。”
  温鹤绵语气温温和和。
  “这很好猜,他动不了我,更动不了重重保卫之下的皇宫,从臣子身上下手,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笃定了我们现在不会急着与他翻脸,况且早就找好了替罪羊,没有后顾之忧。”
  “如今与我们接触最密切的,除了叶照旋,就只有陆子慎,我也只是赌一把而已。而且若我猜得没错,陛下应该也有监视陆子慎的想法吧?”
  谢琅对此无话可说:“确实。”
  这么一顺逻辑下来,所有地方似乎都合情合理,谢琅再是觉得心中怪异,也只得勉强压下去。
  见谢琅哑口无言的模样,温鹤绵就知道自己糊弄过去了。
  她的眉眼舒展开来,看着眼前的少年,颇有些语重心长:“我知道陛下忌惮再出现第二个宁贺褚,可你是君王,倘若一味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上,时间久了会累不说,而且还可能与朝臣离心。这其中该如何平衡,需要陛下自己想通。”
  她太清楚谢琅这个孩子的性格了,骨子里是冷的,适合当一位君王,但太过防备的性格,又会让他对外界抱有强烈的警惕心,处处防备,难保不会忧思过度,反噬自身。
  “知道了太傅。”
  谢琅半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他余光瞥了眼不知何时退避到一旁去的来喜,心道算他识相,转而脸上挂上甜甜的笑容:“这些我往后都会做考虑,只要太傅不与我离心,那不就好了吗?”
  少年语气中带着几分耍无赖的意味,他委屈巴巴地瞧着温鹤绵,全然没个皇帝架子。
  来喜在一旁憋得辛苦,若不是他早就习惯,此刻怕也要失态。
  小陛下着实是太黏温大人些了。
  从小陪伴着长大的情谊,到底不能同一般而语。
  “你……”温鹤绵被他偷换概念的行为逗得失笑,反驳了也会绕回最初,干脆懒得争辩,“放心吧,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温鹤绵觉得自己十分坦诚,多日来的纠结如同拨云散雾,在方才那刻全都清晰明了。
  她已经想好,等到能够功成身退隐退那日,就和谢琅坦白一切,做不做官的无所谓,主要是想四处走走。
  想来多年的感情摆在这儿,不会起太大波澜。
  温鹤绵心情轻松地想。
  “那便好。”
  谢琅也从心地笑了,他吩咐一旁的人拿来冰帕子,牵起温鹤绵的手,低头仔细为她敷了敷。
  温鹤绵身上有许多矛盾的地方,或许她自己没有注意到,谢琅却发现了。
  明明是习武之人,手上的皮肤却比谁都嫩,刚才不过是抓着缰绳久了些,现在上面就一片红痕,久久未能消散下去,看着有些骇人。
  谢琅喉间有些干渴,他遏制住了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认认真真的,将她的一双手都给包在了帕子里。
  “倒也不用这么小心吧?”
  温鹤绵是真的没有感受到疼,这身皮肉和她在现代一样,看着都脆皮,只不过在现代是真脆皮,在这里,可能单纯就是体质问题,看着严重实际上一点事儿都没有。
  但谢琅态度强硬,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抽不动。
  顿时就有点理解了谢琅几年前被自己戏耍时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那不行。”
  谢琅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我要好好表现,才能讨太傅爹娘欢心。”
  温鹤绵:“……”
  瞧这话说的,若是换个场景,怪让人误会的。
  她刚想开口,谢琅却没给她机会:“再说了,你是朕的老师,朕对你好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来喜!”
  突然被叫到,来喜反应贼快:“奴才在!”
  “去把新进贡的膏药拿来。”
  来喜应是。
  温鹤绵知道那新进贡上来的膏药,据说是某个小国特有的草药制作的,金贵得很,一年最多也就产三小罐,以示诚意全给大昭送了来,据说活血化瘀效果一绝,抹在伤口处,也能加快伤口的愈合。
  她这下是真的有点头痛了:“陛下,这真用不着吧?”
  谢琅沉默不语,用行动给她演示了什么叫做拒绝无效,来喜动作麻利,很快就拿了来。
  膏药带着一股特殊的异香,淡淡的沁人心脾,温鹤绵一个晃神间,谢琅就已经快给她涂完了,手上竟然没有半点黏腻的感觉。
  她下意识握了下,结果就握住了少年还没来得及撤离的指尖。
  谢琅心头一抖,不知想到什么,苍忙收回自己的手,咯噔往后退了步,耳尖顿时就红了。
  眼眸微微瞪大,像只受惊的小狗般。
  温鹤绵不明所以地盯着他:“怎么了?”
第26章 “避火图”】
  “没、没怎么!”
  谢琅瞳孔震颤,绝不承认是自己想歪了,那梦对自己的影响也太大了些,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孩子大了,有点秘密是正常的,温鹤绵决定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轻而易举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手上的膏药干得差不多,小皇帝看上去终于愿意放人,她不准备继续在这里耽搁了。
  日头越来越大,外面晒着不太舒服,她询问:“我陪陛下回去处理折子?”
  休沐归休沐,谢琅这个皇帝清闲不了一点,案头上一堆奏折等着批阅,迟早都要批,不如现在批。
  谢琅巴不得有什么事情能够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顺着台阶下:“好。”
  温鹤绵甩甩自己的手,后知后觉有火辣辣的感觉慢慢蔓延上来,不太痛,尚在能忍受的范围内,她先一步往御书房的方向去,谢琅在愣了下后也赶紧跟上。
  身后来喜看得眉开眼笑。
  瞧瞧陛下和温大人,师生感情多好呐。
  -
  谢琅难得有一天,没有半点将温鹤绵留下来的想法。
  直到看见太傅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谢琅脸上的笑容才瞬间沉了下来,如同打翻的墨盘,透露出他不虞的心情。
  少年天子的半边脸颊都隐没在阴影中,饶是是伺候多年的来喜,同样被吓了一跳:“……陛、陛下?”
  伴君如伴虎。
  不是说说而已。
  随着昔日的小少年渐渐长大,身上威势愈重,来喜真切感受到了这话的分量。
  “去……”谢琅拧着眉,深深蹙起,语气不太明朗,“去给朕找本避火图来。”
  来喜:“……哈?”
  什么玩意儿?避火图?
  谢琅一个冷冷的眼刀子扫过去,来喜立马一个激灵:“奴才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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