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成体统!】
帝王话语中带着促狭笑意,听懂他的意思后,温鹤绵又气又好笑。
“你那时候就是个小孩,又可怜又瘦的,还指望我对你想什么?”
不过时间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眼前这个肢体修长、身姿挺拔的青年身上,哪里还看得到曾经的羸弱?
他不说还好,一说温鹤绵觉得自己浑身别扭,没等到她催促对方将自己放下,顷刻间就被压入床榻间亲吻。
今夜敞开心扉,早就过了平日里他们歇息的点,然而谁都没有睡意,谢琅的动作也不似往日那般急切凶狠,反而如流水潺潺,只是温柔贴着人厮磨。
原本松松束着的发丝不知何时彻底散开,温热潮湿的吻落在脸颊上、唇角处,又热又闷。
温鹤绵不像谢琅那般脸皮厚,拿着话本子都能琢磨出新鲜花样来,是以吻技一直没有太大进步,谢琅抬起头来,忍不住笑。
“含霜真不打算学学吗?”
“……这有什么好学的。”
温鹤绵喉头一哽,再给她八辈子,她都学不到像谢琅这么厚脸皮。
小时候跟狗崽一样黏人又乖巧,长大了大体还是乖,就是某些时候特别叛逆,非要惹到她恼怒才肯收手。
“不学便算了。”谢琅黏糊地亲了亲她眼尾,才压低声音道,“反正朕会让太傅享受到的。”
不知廉耻!
好说歹说,温鹤绵是把这句话给憋了回去,否则今晚都别想睡了。
她转身背对着谢琅,不再理会他。
谢琅习惯了被这样对待,也不生气,圈了人,嗅到那抹熟悉的馨香,待到身体反应慢慢平息下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幸好第二日不需要上早朝。
系统只需要一只猫作为附着物就可以出现了,而暗卫们抓来的那一群猫,就这么关着也不好,最后由温鹤绵做决定,将这些猫儿给送出去,分别找些好人家养着。
留下的是只倦懒的橘猫,成日里躺在殿前懒洋洋地晒太阳,从来不给宫人们添麻烦,偶尔路过的时候还会悄悄投喂一些食物。
典型的吃百家饭了。
谢琅很好奇温鹤绵在现代的生活。
不过这不能给外人听到。
于是来喜就猛然发觉,陛下和温大人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更多了,二人瞧着相处和睦,让他不由得抹了把辛酸泪。
还好是真的熬过来了。
日后就这样和和美美的,最好。
温鹤绵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想法,也无暇顾及。
除时不时同谢琅讲些现代的趣事,更多时候他们要忙政务,忙着看探子传来的消息,以推测嘉王会不会有什么异动。
他私下里养着的兵确实不少,朝廷动荡之际,大肆从里面捞了不少便宜,周边邻近的藩王,大多与之结成同盟,私下里往来甚密,就连邻近的蛮族,似乎也有所勾结。
“嘉王好美人。”
谢琅说到这时,眉头一蹙,颇有几分嫌恶意味:“当日他落在太傅身上的视线,真想叫人剜了他的眼睛。”
若不是知晓温鹤绵当时有意在试探,不想坏了她的事,谢琅早就想找个理由处置嘉王了。
温鹤绵没觉得谢琅的行为过激,她着实讨厌谢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光触及都觉得不怀好意,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息,能够挑拨她和谢琅的关系。
“把他收拾了,有的是机会。”
温鹤绵翻看着送来的情报,看到其中一条,眸色凝重些许:“他府上数十位美人,其中有不下半数皆来自外族。”
蛮族只是一个统称,他们生活在塞外,更类似于游牧民族,那边的女子与大昭女子有所不同,介于前些年紧张的关系,通婚一直都管得严。
嘉王还这么明目张胆,可谓是仗着朝廷关注不到他肆意妄为了。
“正好扣个通敌叛国的名头,省得他们说事儿。”
谢琅显然已在心头盘算多时。
被小心眼的谢琅记恨上,谢咏只有等死的份。
不过想想谢咏那些心思,她也觉得心头一阵恶寒,什么下场也是他应得的。
温鹤绵摇摇头,对此没有多加评述。
谢咏没有动静,他们只需做好准备迎接就成,眼下暂且不论。
温鹤绵拿起另一份文书:“这是你看好的皇商人选?”
温鹤绵扫了眼,从里面看到了柳琼月的名字。
她与陆子慎,一个从商,一个从政,两人均在自己的领域有不错的发展,可见他们身为书中的男女主,是很值得人刮目相看的。
“嗯。”谢琅点头,“尚在考察中,待到年底再说。”
在读书人眼中,商人不入流,唯有入仕为官,才是他们的究极追求,而一旦冠上皇商的名头,便是搭上了这条线。
择出合适的皇商,既能为国库增添收入,也能让商人的利益得到保障,是两相得利的好事。
说完话,谢琅忽又想起什么,他眼中带了几分笑:“陆子慎、柳琼月。还忘了问太傅,这里既是书中世界,他们便是那主人公?”
温鹤绵与他提过一嘴,因里面的结局太为沉重,就三两句带过了,可谢琅何其聪明,还是猜得一二。
其实也不难猜,她的喜恶分明,只要认真回想,就有许多端倪。
“是。”
温鹤绵从容回。
“不过陛下若为明君,陆子慎也必是贤臣,这点无需质疑。”
正常人得知自己是个书中人物都该惊骇不已了,谢琅还有心在这里打探主角是谁,看来接受良好。
谢琅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无妨,朕信太傅。”
“也不怕我转手把你卖了。”
温鹤绵乜他一眼,随后诚挚提了个建议:“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多找些人,替你分担分担,大权在握固然诱人,但容易过于操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会带下属的老板,只能自己干到死。
谢琅深深沉思,领悟到了她真正想说的,旋即点头:“含霜说得有道理。”
“朕还想多些时日,同你好好耳鬓厮磨,怎能叫这些繁杂事务干扰了去。”
温鹤绵:“……”
她深深吸了口气,反手把文书给谢琅盖到了脸上去:“陛下还是继续忙吧。”
什么事都能扯到这上面来,不成体统!
第173章 等一切结束后,我们成亲好不好?】
七月,到了最热之时。
分明夜间才刚下过一场大雨,可空气中尽是燥热的气息,让人闷得慌。
赶在雨季到来之前,水泥的制作法子和负责监制的工人被送去了江南一带,目的就是为了加固堤坝,防止在大雨冲刷下出现决堤的现象。
发展处处都需要钱,国库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况且还有很大一部分要留作战备,如若河水决堤,造成的损失更加不可估量,赈灾也是个麻烦事儿,不如提前预防。
这方子之前就用过了,不担心会出错,眼下只是加固堤坝,等摆平藩王的事,还可以考虑筹资修路。
现在的官道大多不统一,走路难,坐马车也颠,要是能铺上水泥路,不知道有多舒服。
不过这都是日后再考虑的事,温鹤绵没有好高骛远,只是暗暗做好了计划。
谢琅对此全都看在眼中,笑着说:“也许太傅比我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就只有他敢将这个话题当做随口谈论,来喜听见都吓了一跳。
“别胡说八道。”
温鹤绵手下写着东西,没有抬头搭理他,不过仍抽出了几分心思来应付他:“皇帝都当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才想起说这个,迟了。”
她也明白,谢琅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写完后搁下笔,用镇纸压着晾干,复才抬起头来。
“这几日忙了些,疏于陪伴陛下。打明儿我就空了,陪陛下出去看看?”
温鹤绵认真负责,女学初具发展规模,只有她比较熟悉,经常要帮着参考参考,随着更多女子的加入,自然就忙起来。
有时候甚至顾及不上谢琅。
他这种会想些办法在她面前找存在感,幼稚但管用。
温鹤绵反思了自己对他的忽视,决定抽几天时间出来,耽误不了什么。
谢琅喜笑颜开:“可以交给朕来安排吗?”
温鹤绵顺着他的意:“当然可以。”
谢琅厌烦于应付原本一日一次的朝会,也懒得听大臣们拿些没用的话在朝堂上吵吵嚷嚷,听了温鹤绵的建议,于一个多月前将朝会改作了五日一次。
这样在上朝时,大臣们就不能肆无忌惮的争吵,而要字斟句酌,才能保证将自己说的说完。
至于不太重要不太紧急的,就留作内阁和皇帝共同批阅。
别说,不仅大大提高了效率,还能空出更多闲时间,谢琅很是满意。
温鹤绵不知他背地里是怎么安排的,自己只负责跟着玩就成了。
结果一出宫门,发现今日外面的景象分外热闹,与她想象中有所不同。
谢琅握住她的手,似是早有所料,勾唇笑了:“今日是七夕。”
“是我和你,真正过的第一个七夕。”
温鹤绵还尚未离去之前,纵然谢琅耍了小手段让她与自己一起过七夕,可那却是带有强迫意味的,他趁着她醉酒,偷吻了她,确实下作卑劣。
“不早些说。”温鹤绵无奈,“我忙昏了头,没记起。”
“无妨,我来记就好。”
许是高兴,谢琅难得大方,没有计较她忽视他,声音很柔和。
他凑过身去,在女子唇角亲了亲,语带揶揄:“在外头,含霜可莫要叫漏了嘴,被外人听到,他们可是会吓住的。”
温鹤绵寻思他自己当初也没见得有多收敛,扬了下眉:“知道了。”
京中繁华热闹,不管是听曲还是听说书的,都是不错的选择,白日里时间长,足以他们玩够。
但七夕这日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在晚上。
待到明月高悬,花灯亮起,少男少女各自结伴而游,街上摊贩更换,才真正热闹起来。
温鹤绵在一家摊贩面前停下,挑了两个面具,带着滑稽色彩,丑萌丑萌的那种,一个自己戴上,另一个则给了谢琅,否则他们二人在人群中太过显眼。
谢琅盯了面具一眼,看得出不太情愿:“一定要戴吗?”
温鹤绵没想到他竟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纠结上了,似笑非笑:“还臭美上了?”
“丑。”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看见温鹤绵都戴上了,谢琅犹豫片刻,也跟着戴上了。
好歹和太傅是一对。
戴面具朴实无华但管用,他们在人群中的存在感果然降低了许多,瞅见河边有放花灯的,谢琅兴致冲冲非要拉着温鹤绵跟着过去一起放。
过节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些新奇的事,两人都是第一次经历。
温鹤绵乐得陪他一起幼稚,在花灯中写好祝福语,再仔细小心放入河中,围观着那两盏花灯混入众多的花灯中,随着流水一起,挨挨挤挤飘向远方。
仿若在瞬间,真成了皎皎银河。
谢琅侧眸看温鹤绵。
在面具的遮掩下,只能瞧见那双眼睛,平和从容,清冷干净,被暖融融的光辉映得明亮。
而在被他亲吻蹂躏后,眼中便会含了情,令人勾魂摄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一直盯着我看?”
温鹤绵忽然转头,逮了他个猝不及防。
谢琅面不改色心不跳:“含霜好看。我从前就想过很多次,与你过七夕的场景。”
只是那时都还太遥远,他只能在脑海中幻想幻想,生怕自己走得再急些,温鹤绵就会被他吓跑。
“现在实现了。”
温鹤绵蓦然有些心疼,她抓紧了谢琅的手。
倘若一直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她不敢想象,那些年谢琅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
“嗯。”谢琅应声,难得没卖可怜,过了半晌,他才继续低声道,“含霜,等一切结束后,我们成亲好不好?”
明明从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应该已经能够有十足的把握,可真到了说出来时,还是觉得心中忐忑。
说起来,运筹帷幄的帝王在情爱之事上露出小心的神色,着实让人心中动容。
温鹤绵一直看得出他的想法,还以为他会憋上多久,结果现在就按捺不住了。
不过她没让他等多久,很快给了确切的答案:“好啊。”
谢琅眼眸微亮,激动得呼吸都难以克制:“真、真的啊?”
温鹤绵垂下眼:“假的。”
谢琅牵着她的手晃了晃:“我不管,就是真的。你亲口说的。”
第174章 谢怀川,你到底在怕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做不出更过分的事,顶多像许多有情人一样,私下里默默牵住她的手,传递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愫。
待到他们二人的花灯彻底飘到看不见之处,谢琅才挪动了脚步,带温鹤绵去别处。
说书的依旧在滔滔不绝,可能因为今日特殊,说的也不再是些奇闻异事,而是与七夕有关的小故事。
其中经久不衰的,便是牛郎织女的故事。
说书人将语气放得极缓,给人的代入感倒是一如既往的强,场下男男女女,或多或少有些感伤。
不过听完,谢琅却只是嗤笑。
温鹤绵同样笑着靠坐在椅背上,侧过头去问他:“你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谢琅嗯了声,神色嘲讽:“用下作手段只为了让女子留下来陪自己受苦,还为他诞育子嗣,无耻至极,怎能称得上良配?”
这话属实一针见血。
温鹤绵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她陡然话音一转,“你那时……”
谢琅猜到她想说什么,陡然截住了话题,压低了声音:“没想着要一直困着你,我只是太害怕,冷静下来,不会强迫你的。”
说到底,他不是原书中那个阴鸷冷血的暴君,他是温鹤绵从骨子里就教正的君主,沉郁警惕的狼崽子,也是会被温情陪伴所感染的。
温鹤绵哼笑一声:“你做过强迫我的事,难道还算少吗?”
哪次不是说亲就亲,根本不带预告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谢琅胆子大着呢。
这独断专制的模样,倒真挺像一位合格的帝王,一时之间她不知是喜还是忧。
谢琅偷偷瞥她一眼,确认只有调笑而没有责怪,唇角悄悄弯了下:“抱歉嘛。”
看上去没有太认真悔过的意思。
温鹤绵懒得和他计较,目光转了回去。
七夕没有宵禁,他们听完说书的,时辰都晚了,正巧这几日准备住在宫外,直接回王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