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安楚和安乐都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给田冬梅的感觉,就跟甩开了什么垃圾似的轻快明媚。
安楚和安乐不就是甩了垃圾么。
这次事件的整个节奏都把握在安楚的手里,周蕴礼但凡还要点脸就不会再来找安楚秀存在感。
安乐宝贝的那些邮票周蕴礼估计想都想不起来。
这一大笔钱不就稳稳落在安乐的口袋里了么。
田冬梅帮着娘俩收了桂花,半句没提周蕴礼这个人,说了几句闲话后,就回家了。
钱家人见田冬梅回来了,就招呼着开饭。
饭桌上,钱进问道:“安楚娘俩怎么样了?”
“看着没事。”田冬梅委婉回答。
她倒是想说安楚娘俩好得不得了,自己找乐子玩得不亦乐乎呢。
可她这样说了,家里人估计不会信呐。
“那就好。”钱进说完就开始大口吃饭。
他心里对安楚是很感激的。
要不是安楚,他现在估计已经从大队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情况再严重一点,他可能还会被追责。
所以,知道周蕴礼的事情后,钱进心里是有些打算的。
他就等着周蕴礼回来给他好看呢。
周蕴礼在和程思柔“交心”后,确实回来了。
他不是来继续当知青的,而是拿着回城证明过来找钱进盖章的。
钱进:……本来还想着以后给周蕴礼穿小鞋呢。
不过,不能细水长流穿小鞋没关系,他还是能拿捏周蕴礼的。
“现在大队忙着分粮核算呢。”钱进看也不看周蕴礼递过来的证明,“知青回城盖章要开干部会议的,你过几天再来吧。”
说完,他就不理会周蕴礼了。
“老纪,你算得怎么样了?”钱进问旁边不停打着算盘的会计。
“哪有那么快。”老纪头也没抬,回道,“等着吧。”
周蕴礼:……总觉得后头那句是对着他说的。
而且,他只是盖个章啊,跟会计有什么关系?
“大队长,我那份粮食可以不要,就不用等核算了吧。”周蕴礼说道。
“你还要粮食?”钱进吃惊地看着周蕴礼。
他是真的吃惊。
周蕴礼出去一趟,“死”了一回,自己什么货色不知道了?
他做知青的时候倒欠的工分可都没有平账呢!
他不会以为娶了安楚后,没人跟他说倒欠工分的事情,这事就不存在了吧。
“老纪,周蕴礼的工分核算出来了吗?”
“这儿呢!”老纪听到周蕴礼那些破事后,熬了个大夜,连夜把周蕴礼之前倒欠的工分算了出来。
钱进把工分记录簿递给周蕴礼:“你先把账平了再说。”
“这么多?”周蕴礼不可置信。
平账竟然要十多块,怎么可能?
“这都是你做知青的时候倒欠的。”钱进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跟安楚结婚后,安楚养着你,你倒欠得更多。”
钱进一副为安楚抱不平的样子给周蕴礼看懵了。
不是,丰收大队什么时候这么团结对外了?
不知道的以为钱进是自己的前老丈人在给安楚抱不平呢。
周蕴礼真相了,钱进确实是在为安楚不平。
按理说,像周蕴礼这样回城的知青,大队里都会结个善缘,倒欠工分的事情,他们肯定会拿出来说,但也只会意思意思收点费用,就把账平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某一天会不会求到人家门口去不是?
但在周蕴礼这里,他要是不把账平了,钱进就更有理由不给他盖章了。
周蕴礼知道可能会被刁难,也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但他不知道还要补钱啊。
“钱没带够?”钱进“贴心”地说道,“那你回去吧,过几天再来。”
具体是几天,他没说,周蕴礼也没问。
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出了大队部后就去找安楚了。
开门的是安乐。
“你来干什么?”安乐拦住门,不让周蕴礼进。
“周西,我是你爸爸,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周蕴礼板着脸呵斥。
“请叫我安乐。”安乐挡在院门前,“我是妈妈的女儿,你已经跟我妈妈离婚了,就不是我爸爸了。”
这逻辑,也不能说有问题。
周蕴礼气结:“我就是跟你妈离婚了,你也是我女儿,这是血缘,不会改变。”
“所以呢,你宁可去养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愿意养我?”安乐回怼。
周蕴礼:……揭人不揭短!
安乐:……就揭,打我呀!
周蕴礼伸手想给安乐一点教训。
安乐正等着呢,周蕴礼的手刚抬起来,她就开嚎:“救命啊,打人啦,周蕴礼要打死他不要的女儿啦!”
周蕴礼:……
最近丰收大队的大人小孩的关注点除了分粮可都在安楚娘俩身上呢。
安楚嘴里是没有一句周蕴礼的坏话的,但安乐小嘴会叭叭啊,加上有苗红菊和田冬梅两个人证,谁不知道周蕴礼是现时代陈世美啊。
安乐这么一嚷嚷,好家伙,她的小伙伴们呼啦啦一大群一下子涌了过来把周蕴礼给团团围住。
“不许欺负安乐!”
“陈世美!”
“搞破鞋!”
“不要脸!”
“咱们捡鸡屎疙瘩丢他!”
“塞他嘴里!”
“让他吃下去!”
周蕴礼:……
周蕴礼落荒而逃!
安乐冲着周蕴礼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安乐你别怕,咱们现在就去捡鸡屎疙瘩,都放在你家门口,下次你坏蛋爹来了,咱们直接丢他!”
安乐:……谢谢,但……
安乐来不及婉拒,就被热情的小伙伴们拉着去捡鸡屎疙瘩了。
正在厨房做桂花糖水的安楚:……这对话,味道直冲天灵盖啊。
安乐领着一群小伙伴玩老鹰捉小鸡,玩丢手绢,玩……
终于,小伙伴们暂时忘了捡鸡屎疙瘩放她家院门口的事情了。
安楚之前就跟安乐说过家里做了桂花糖水,让她请小伙伴们过来喝。
安乐哄好小伙伴们后,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一群萝卜头回家了。
安楚洗干净竹筒,用开水烫过,把每个竹筒倒满桂花糖水,又把桌子移到院子里。
安乐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整整齐齐摆放的竹筒。
“都过来喝糖水。”安楚招呼。
“哇,好香!”
“谢谢安楚嬢嬢!”
“不用谢,安乐,你招呼一下,我出去一趟。”安楚提着一包点心,带着一只竹筒走了,把院子留给安乐和她的小伙伴们。
“安乐,我真不能喊安楚嬢嬢妈妈吗?”小伙伴小口喝了一口桂花糖水,眼睛享受地眯了起来。
“安乐,我不贪心,咱们就换一天好吗?”
“安乐,我跟你好,我们换两天好吗?”
安乐:……
“不换不换,一秒都不换,再说不跟你们好了啊。”
“别,我们不说了,不过,安乐,安楚嬢嬢真好。”
“我最喜欢安楚嬢嬢。”
安楚已经走了,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彩虹屁,她去找老地主去了。
那天,她这么坚持要收谷子,除了她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会下雨外,老地主也给了她提示的。
第25章
安楚记得, 老地主是看了一下天色后,才倒的大粪。
呃,她的理解是老地主在提醒她即将大雨倾盆。
不管是不是过度解读了, 安楚想还上这份人情。
《锦绣人生》里没有老地主这个人, 之前周蕴礼和程思柔的事情, 也说明了这本书的有些情节都是用文字美化过的。
安楚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她就说么, 拥有完整传承的楚朝不会是假的,朝代更迭,世事变迁,到了现在的这个时代也不会是虚构的书中世界。
这几天,大队长钱进已经开始安排肥地耕田的事情了。
老地主仍旧被安排去挑大粪。
安楚来到上次找到老地主的粪坑, 果然, 老地主在那里。
“阿婆。”安楚喊道。
老地主仍旧没有理人,慢慢吞吞干着千篇一律的活计。
安楚走到离老地主不远的地方, 把手里的点心和竹筒递给老地主:“阿婆, 谢谢你上次给的提醒。”
听到安楚说这个,老地主才微微掀起眼皮看了安楚一眼。
她仍旧没有说话, 也没有接安楚手上的东西。
“阿婆,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只是谢礼。”安楚没有再靠近, 把东西放在了田埂上。
“阿婆,点心是镇上买来的,桂花糖水是我自己的做的, 给您甜个嘴。”
说完这些,安楚倒退了几步, 转过身走了。
老地主看着安楚离开的背影,挑着担越过点心和竹筒离开了。
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 老地主又停下脚步,在原地停了一瞬,转过身,走到放点心和竹筒的地方,驻足了一会儿后,她才弯腰把东西放在怀里带走。
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纯粹的善意了?
老地主牵了牵嘴角,又面无表情地掏粪去了。
安楚回到家的时候,安乐的小伙伴们已经离开了。
“妈妈,你回来啦。”安乐像只快乐的小鸟,一看到安楚就飞来安楚的身边。
安楚揉了揉安乐的头发:“很开心?”
安乐大力点头:“他们都很喜欢糖水,谢谢妈妈。”
“不用谢,你们开心就好。”
“对了,妈妈,渣爹过来找你想干什么啊?”
“不知道呢。”
安乐有些苦恼:“他不会是想来抢咱们的集邮册吧?”
安楚失笑,怪不得安乐那会儿想改名叫安百万呢,她的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钱啊。
“放心吧,就是他上门来要,我也不会给他的。”安楚给出了保证,“集邮册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周蕴礼离婚的时候提都没有提安乐的抚养问题,这本未来价值不可估量的集邮册,就当时周蕴礼给安乐的抚养费吧。
什么,周蕴礼不同意?
不存在的。
安楚总有办法让周蕴礼同意的。
落荒而逃的周蕴礼根本不知道安楚娘俩的想法,他的关注点也没有在集邮册上。
集邮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跟风罢了。
身边的人都在集邮,那他也就正儿八经买本集邮册,开始收集一些看的过眼的邮票而已。
《锦绣人生》中写他人到中年,发现手里的邮票超级值钱时,他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立人设罢了。
其实他拿走集邮册和一些略微看的过眼的东西,不过就是抠搜,且不把安乐当一回事,如此而已。
无功而返,周蕴礼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白月光变成大圆饼子后,他就有些意兴阑珊。
原本兴兴头头计划这个规划那个,现在都提不起兴趣。
周蕴礼现在就只想一件事情,他要回城。
回城不仅需要钱进盖章,还需要程思柔手的回城名额。
程思柔虽然把回城证明给了他,但她随时能把这个证明收回去,即使已经盖好了章。
想到这里,周蕴礼就有些心烦意乱的。
搞的他现在还打算跟程思柔结婚就是为了这个回城名额似的。
他是真的喜欢了程思柔很久很久的,从年少时就开始的暗恋好么。
真心比什么都重要,他是真心的!
话虽如果,但周蕴礼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他对程思柔已经不一样了。
“思柔,我回来了。”周蕴礼深吸一口气,收敛起万千思绪,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程思柔有些憔悴的脸出现在周蕴礼的眼前。
这要是换了从前,周蕴礼早就心疼不已,嘘寒问暖了。
可现在,他只觉得烦躁。
尤其想到程思柔的憔悴可能是跟她怀着韩城的孩子有关系,他就不想看到程思柔。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思柔,你饿了吧,我给你买了些点心。”周蕴礼笑着把点心拿出来,“甜口的,是你最近喜欢的口味。”
“我现在想吃咸口的了。”程思柔摸了摸肚子,很自然的说道。
周蕴礼:……矫情劲儿!
“那我重新去买一份。”周蕴礼说道,“这份甜的我吃。”
“想到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的心里就甜滋滋的。”
介于从前周蕴礼实在是太舔了,程思柔一点也没有怀疑他的话里是带着点言不由衷的。
“对了,章盖了吗?”程思柔问道。
“没有,我钱没有带够,要再去一趟。”周蕴礼语带苦恼地说道,“钱进说我还有工分欠着,没有平账就不能盖章。”
他苦笑一声:“安楚的父亲是大队的支书,他们关系好,故意卡我呢。”
“思柔,你别急,我多跑几趟,这个事情就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