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逸岛——城北徐娘【完结+ 番外】
时间:2024-11-10 17:23:01

  “去看看医奴到了吗?”褚凌君没现在心思计较木于的隐瞒与逾矩。
  等了一会,木于便再次进来带着随行过来的林子墨和一个医奴,医奴在门口位置跪下行礼:“奴叩见少主”。
  “先过来看一下他的伤”,褚凌君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医奴小心翼翼的摆弄着带来的医疗仪器,一样一样的坐着检查,过了一会,医奴膝行过来向她汇报“少主,陆近侍并无大碍,一些皮肉伤,就是长期的饮食不规律、休息不当、加之有些急火攻心,身体承受能力下降引起的高烧”,褚凌君越听表情越是冷淡,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木于,木于随是陆知洋的随奴,确是褚凌君亲选的,一方面是随侍一方面也是替自己盯着他。现在看来自己安排的“眼睛”到是不顶用了,她有必要考虑还是否需要留着了。
  木于被褚凌君盯得心下发冷,一言不敢发,这时候昏昏沉沉的陆知洋在床上不安的扭动,渐渐的恢复了些意识,褚凌君走过去抓了抓他的手,问道“好点了吗?”
  陆知洋醒来就看见主子在自己的身边,眼泪一瞬间又掉了下来,是这几年他梦寐的场景,像小时候那样主子总是能陪着自己,忽然发现房间里除了主子还有别人,又有点闹别扭,脑袋埋到枕头里,点了点头,褚凌君胡噜了两下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对医奴说道“先给他退烧,把伤口处理了”。林子墨看着主子的态度,心中不由得羡慕,主子的温柔在陆哥这里一直是不同的。
  “少主,奴需要给陆近侍打退烧针和消炎针”,医奴说完陆知洋不由得身子一抖,抬起头抿着嘴不说话,一双眼我见犹怜的盯着褚凌君。
  “换个别的法子”褚凌君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犹豫,陆知洋从小怕打针,尤其是烧到意识不清的时候,闹得更厉害。
  “现在烧的度数太高,服药会很慢”
  褚凌君想了想,点了点头,让医奴便去准备药剂“听话,打针效果快一些,要是烧坏了脑子,我可真不要洋洋了”。
  陆知洋听见不要他这话,一下子就老实了许多,犹豫再三点了点头,褚凌君看了看林子墨示意他帮陆知洋把裤子脱掉,自己握着他冰凉的手。
  医奴准备药剂过来,走过来开始准备消毒,冰凉的酒精棉接触到雪白的臀部,陆知洋瞬间紧张的绷紧了身子,“陆近侍,您放松,这样奴不好入针”
  褚凌君习惯了他这样,用一只手开始轻轻的捏他的后颈,慢慢的感觉人放松下来,趁陆知洋没注意,针一下子扎了进来,那种肌肉性的抽痛弄得陆知洋咬紧了嘴唇,好半天药物才全部推了进去。
  被打针的难忍,扎针的更是一身冷汗,退烧针尚且如此,一会的消炎针更是难捱,少主如此宝贝这陆近侍,要是稍微出点岔子,小命就会交代在这。准备好第二针的针剂,医奴开口道:“陆近侍,这消炎针可能会有点痛,您忍着点”
  “赶紧的,废话怎么那么多”褚凌君要不是看这奴才还有用,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本来就怕的厉害,还要张嘴多此一举的吓唬人。
  “是,少主赎罪”这一吓医奴的手都在抖,努力稳住,消毒入针,“呃..”药物缓缓的进入,陆知洋疼的绷紧了身子,根本控制不住,褚凌君的手都被他攥的通红。臀肉放松不下来,药进的更慢,医奴大着胆子在针头附近帮他轻柔放松。
  一只消炎针陆知洋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实在忍不住:“主子,不打了,太疼了....”
  褚凌君没接话,捏他后脖颈的力度加大了一些,示意医奴让他动作快点,医奴也是有苦难言,这消炎针根本快不了,好容易推完了剩下的针剂,医奴给陆知洋身上的伤口上好药,拧了一条热毛巾敷在臀部上,冰凉的皮肤被热毛巾刺激的一凛,一会之后肌肉注射的胀痛感稍微减缓了一些,做好这些医奴死里逃生一般的离开了。
第十章 想好再说
  让屋里的几人都退下后,就剩下主仆二人,一个坐着一个趴着“现在说说吧,又闹什么别扭”
  “我...”陆知洋刚要说话,就被打断,“想好在说话”
  狗脾气上来的时候不管不顾,这会儿冷静下来就开始有些后悔,一时之间满腹的话又不知怎么说出口了。
  褚凌君倒也乐得宠他,陆知洋是她第一个近侍,褚凌君7岁那年,随母亲进行世家审核。世家审核五年一次,事关家族的晋级与资源,没有那个家族会不重视。进行到陆家,陆世杰自是不希望这个时候出现一点差错,谁料自己的风流债在这个时候带着个孩子找上门来,陆夫人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经历这种事儿,世家联姻又几乎无离婚的可能,绝望之下选择自尽。留下年近四岁的陆知洋,那时候的陆知洋瓷娃娃一般,世家的孩子懂事的早,小小的他本该清澈的眼睛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恨意。这种事情在世家不少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奈何陆知洋母亲本家地位地位高正二品,闹到家主面前不依不饶,惩戒了陆世杰又给升了品才算平息,两个正一品世家的仇也算是结下了,这倒是家主喜闻乐见的情况。
  小知洋失去母亲,陆家这个大宅园里混乱不堪,他一个没有依靠的嫡子自然变成了枪靶子。褚凌君瞧的透彻,又打心底喜欢这个倔强漂亮的小男孩,便和母亲讨要了过来,别人送都送不进的少主近侍,陆家自然乐不得的送上。
  名义上说是近侍,褚凌君对他的宠爱叫人嫉妒,每日像带个洋洋娃似的领着他,亲自教导陪他玩耍,训练营的所有课程都是在褚凌君的监督下完成的,任何人也无法插手。许是太过了解他这别扭的性格,褚凌君开口问道“先说说陆家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老头子身体现在就是个空壳,没几年了。“陆知洋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没有一点波澜,平静的叫人发冷。
  褚凌君看着他心里揪着疼,终归当年的事儿还要他自己去了解,陆家的事他也要学会解决,这就是世家的宿命,欲手握玫瑰,必承其痛。
  “陆家的事儿,你自己决定,当年的事情不单是你看到的那样,不要让自己后悔。”
  “主子不用替他说话,老头子咎由自取,他和那个贱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要不是主子心善把我带走,我怕是会落得和母亲一样的下场”每每一提,愤恨就会将他掩埋,褚凌君就是强迫他听进去陆知洋也不会信,她自会有别的方法帮他,自己的小孩还要自己宠。
  “自己拎清家族的关系,不许意气用事,陆家最终还要在你手里发展。别这么大了,再等着我拎着鞭子教你”,陆知洋是他母亲唯一的孩子,也是陆家这代唯一的嫡子,褚凌君势必要他接手陆家,将来成为左膀右臂的,否则也不会狠心将他外放历练。
  “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陆知洋宁愿不做这个嫡子,他只想踏踏实实的在主子身边伺候,可这吃人的世家,没有本事在主子身边又怎么站得住脚,稍不注意便会被取代。
  “怎么被军区的人扣住的?”
  “那些老东西本来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本来是想去摸清底细陪他们玩玩,但确实没有料到他们查得到我和岛上的关系”
  “玩玩?”褚凌君听着来气,狠厉的巴掌雨点般的打在他挺翘的屁股上,隔着湿热的毛巾发出响亮的“啪、啪、啪...”声音,本就疼痛未消的针眼,带着叫嚣着疼起来。
  ”啊..."陆知洋没忍住大叫一声,随后赶紧认错“主子,我错啦,不敢了,...啊...疼...我还病着,受不了啦,饶了我吧”
  他这一叫到是让褚凌君想起的确还发着烧,压下心底的火停了手,指了指满地的酒瓶和烟头,”再给我解释解释这些东西!“
  陆知洋看着满地没来得及清理的罪证,想起自己做的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蹭到褚凌君身边,把头搁在主子腿上,水汪汪的盯着人:“主子,我...头好疼,混混沉沉的,想睡觉”
  惯是个会撒娇的,善于利用自己的美色扮可怜,褚凌君叫他气的想笑,久别相见,狗崽子又是个敏感的个性,不愿叫他寒了心,轻轻拍了拍拍的脸,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睡吧,别以为这些事翻过去了,仔细你的皮,回岛之后我们好好算算你身上的帐。”
  陆知洋听得皮肉疼,自己干的这些事,单说抽烟喝酒被逮个正着,按照主子的规矩,就够他喝一壶的。但很快他就听出了话里的其他信息,“主子,您要带奴回岛吗?”咕噜一下抬起脑袋,盯着褚凌君一脸期待的看着。
  有求于人连自称都改的那么痛快,褚凌君一向在这些小事上都放任他,不想看到他被打磨的太圆滑,如岛上其他奴才一样死板,有意的保留他的天真与性格,陆知洋这张扬的脾性基本都是褚凌君有意宠出来的“恩,陆世杰那面不能逼的太紧,你交代好这面的事,和我回去。”
  “嗯嗯嗯...主子放心,一定不出岔子”陆知洋点头如捣蒜,生怕她下一秒反悔。
  “睡吧,好好休息一会”陆家这面不能做的太快,陆知洋在M国的所有行动她都清楚。陆世杰现在力不从心,该是时候让他松口气,M国的政事也是混乱之际,她不想让陆知洋掺和的太早,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之力就行,陆家欠他的她都会帮他讨回来。
第十一章 伊凡
  M国刑堂分理处是一座独栋三层楼房,地面三层看上去和正常的办公处没有任何不同,所有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分处堂主李庆恭恭敬敬的将褚凌君迎了进来,引着到了地下一层,和楼上截然不同的风格。
  隔音做的极好,幽闭阴森的环境,空气中带着浓浓的金属铁锈味,混着血腥的味道令人由内而外的打颤,隐约中还可以听见断断续续的哀嚎。
  李庆推开了一间刑室,门口的木质牌写着“素缟”两个字,没有阴森可怖的场景出现,打开门是纯白的一片。褚凌君看着好笑,她一向不爱到刑堂,隐逸岛刑堂极其讲究,身体上的伤害、心理的折磨一样不落,如此残酷的地方却对应着文邹的字眼,及是讽刺。
  褚凌君坐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看着墙上吊着的人,那人已经双眼空洞,精神涣散,意识不清。素缟刑室最是折磨心智,从入室便不会有任何人对受刑者开口,只有接连不断的刑罚折磨,纯白肃静的房间更压的人喘不过气,对未知的恐惧直逼的受刑者发疯,往往到最后都是心力不支而亡:"几级了?"
  李庆恭顺的回答:"带回来到现在,刚过了三级刑,现在再过四级,电刑,六档"
  褚凌君看了眼时间"停了,把人放下来"
  李庆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少主的命令他自然不会违背,世家奴隶出生就要学会的第一条基本准则就是忠诚与服从。下午接到命令去提人,少主下令刑杀。他却存了私心,拖延了时间,否则这个时候人估计已经废了。
  贴在身上的电极片断了好一会,木于才的神智才恢复些许,抬起头虚弱的看着眼前的人,看清少主后喘息着开口:"少主,奴欺瞒少主自知有罪,不敢向您求饶,只求您放过奴的家族,任何刑罚奴一人承担。"
  褚凌君看着他"你没有提权利的要求,”这是木于最怕的结果,木家上下怕是会和他一个死法,隐逸岛最不缺的就是奴隶,忠诚是主家最在意的事,冲谁都摇尾的狗,留不得。
  “但,看你对陆知洋掏心掏肺的份上,留你一命。"一个随奴犯不着她费神,处理了也不需给谁交代,就是怕陆知洋知道后会和她闹个没完,她才顺便跑一趟。
  木于正要开口谢罚,却听褚凌君接着说道"先别急着谢,欺瞒之罪暂时给你记下,陆知洋不在的这段日子,M国这面你继续盯好,出一点问题我拿你去喂狮子。李庆你负责协助他,顺便交给你好好管教,他再出问题,你这个分堂主也不要做了"
  "是"二人一起答道
  "那个皇子接来了?"
  李庆赶紧回答"是,刚才和军方交接过来的,身份已经确认过,确实九皇子无误"
  "嗯 ,把人带过来"
  李庆疑惑道"带到这?"
  褚凌君看了他一眼"有问题?要不你找个宴会厅给他供起来?"少主的命令,李庆哪敢质疑,虽是不解,也是赶紧答道"奴才多言,这就带来"
  稍待片刻,李庆便带着一个半大的少年走进了刑室,少年白透的皮肤,碧蓝的眼睛是M国王室纯血的象征,金色长发温顺的束缚在脑后的高马尾上,一身华服透着天生的贵气,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打磨出来的一丝不苟的礼仪:"叫什么?"
  少年看着面前的女人,在皇室早已习惯了看形势讨生活,很快他就明白这才是这个家族的头目,下午听着内臣对自己宣读决策,他就陷入了绝望。自己将被当成质子送走,很有可能就变成个任人染指的玩物,堂堂皇子却落到如此下场,他深觉可笑。
  但转念一想不见的会被自己在皇室不受宠的日子再差了,于是努力降低自己的身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恭顺:"伊凡.卡文迪"
  "皇室的姓在你没有回去之前就先不要用了"褚凌君观察这个少年,敏锐的捕捉着他的变化。从进入刑室,少年快速打量了一圈自己的处境,没有表现出任何惧色,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来面对,这份隐忍与沉稳属时难得。
  "伊凡,名字不错,你母亲还是爱你的,别让她失望"
  伊凡一瞬间看向褚凌君的眼神有些慌张无措:"您...认识我的母妃?"他记事起身边只有对自己冷漠的乳嬷嬷,对母妃的印象仅限于那几张寥寥的画像。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从今天起你要做的就是遵循我的命令,做好我让你做的每一件事。"
  少年微微的咬了咬下唇,还是应了,他现在没有任何谈条件的资本。"是...如果我全部出色的完成,您能让我见见母妃吗?"
  "她死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她的事情。"褚凌君终是不忍,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应承,少年看着她的神情还是带上了点点希翼,"谢谢您。"
  "李庆,把人带下去教教规矩,回岛前送到别墅"交代好这些,褚凌君先回去了。
  李庆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总算是舒了口气,连忙跑回素缟,赶忙亲手将木于放下来,扶着他坐好:“怎么样?还好吗?”
  木于歇息了这半天,缓过来不少:“庆哥,谢谢你”李庆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慌张,“小木,你怎么跟我还是这么客气...”本来想接下去的话到又咽了回去,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一会。自己开解了自己,李庆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开口道:“谢啥,我还是先带你去疗伤,旁的以后再说。”
第十二章 怒火
  褚凌君回到别墅已是半夜,惦念着陆知洋还是决定去看看,走到房间门口却发现灯意外的亮着,房门虚掩着没锁褚凌君推门而入,屋内的人被吓了一跳,慌张间将右手的东西藏了起来,望向进来的人,惊喜之余忙将左臂虚掩到身后,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冲人扯出个微笑:“主子...您...没走...”
  陆知洋一个多小时前迷迷糊糊的醒来,黑暗间发现空无一人,猛然觉得主子的到来好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光着脚跑下床,打开灯推开房门看着漆黑的别墅,仿佛又回到了那孤独的五年。
  被抛弃的无助感一瞬间逼得他发疯,摸起矮几上的水果刀,熟练的划向自己的手臂,看着鲜血滴落在纯白的地毯上,感受着丝丝的疼痛仿佛被释放,每次只有这样陆知洋才能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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