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色诱哄——若初宁【完结】
时间:2024-11-17 14:43:19

  一忍再忍,他没那么好的定力。
  桑南溪被他欺负得说不出话,缓了半天这才恨恨地说出一句:“是!我就该留你在这自生自灭!”
  周聿白低低的笑,语气缠绵又笃定:“溪溪,你舍不得的。”
  从她又重新进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舍不得。
  五年前她为了离开是怎么说的。
  恨透了他,巴不得从没遇见过他。
  因为留在他身边,她竟哭成那样。
  可分明不久前他们还那么相爱。
  他愿意放她走,可他却不愿相信他们先前的爱意绵长都是假的。
  那时,外界的话虽让他都拦着,但保不齐总会有传到她耳中的。
  他想,总是他不好,才让她受了委屈。
  所以他让宋承良去查,查她最近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去过的地点。
  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让她打定了主意要离开。
  可除了那张早早被订下的机票之外,几乎一切如常。
  她只是早就决定了,要离开他。
  甚至出了国之后,她也是夜夜在酒吧潇洒。
  异国酒吧的监控视频传来,灯影憧憧,她醉意酩酊地勾着旁人的颈脖,脸上的笑意远比在他身边时更甚。
  五年的感情,似乎在她这不值一提。
  他们刚在一起那会儿,就有人作赌,猜猜他能在桑南溪身边待多久。
  五年,他倒真成了在她身边最久的那个。
  自此,他才真正将她一点点藏进自己的心底,成为他心中不可触碰的逆鳞。
  可她回国后,尘埃拂去,才发现,本以为的恨意不过是因爱而生,那份爱意也只是在离别的时刻中日渐深沉。
  而他的溪溪,不论爱恨,对他总还是有情的。
  哪怕无情……
  这一回,他也不愿就此放手了。
第61章 露水情缘
  “溪溪,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额间的汗意滴下,他的体温终是降了下去。
  她说要堂堂正正的名分,受人尊重的认可。
  那本就是要给她的,只要她要,他便是翻了天也是要给她的。
  五年前是如此,如今也依旧是如此。
  分开了太久,隐忍了太久,到此刻,一切便都失了控。
  他半点力道都没收,那细腰终是在他掌下。
  桑南溪攀着他的肩膀,原本修得圆润的指甲陷入肌肤,妄图借此来获得片刻喘息的机会。
  她忍不住低泣出声,一阵阵浪潮几乎将她淹没,耳边的话模糊不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回答什么问题:“不要了……”
  什么不要?
  总之,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不要,不敢要,不能要。
  周聿白笑了笑,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问她:“溪溪,我们今晚算什么?”
  人总是贪心的,一旦得到了想要的,就会贪图更多。
  桑南溪失神地望着窗外,雨还在下,玻璃窗上的水珠滴落又重新凝聚。
  她摸上他的额头,出了一身的汗,烧是真退了。
  她红唇轻启,只吐露出四个字:“露水情缘。”
  话音刚落,她被腾空抱起,桑南溪惊吓得搂住他的脖子。
  “你还要做什么!”半嗔半怒。
  他言之凿凿地说不知哪儿来的歪理:“汗不出透了,一会儿得再烧起来。”
  露水情缘,能让他情绪这样起伏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周聿白抱着她进了浴室,水雾四起,在这天气闷得人透不过气。
  镜子里,隐约能看清周聿白手臂上越发紧绷的肌肉线条。
  她的手腕上的玉镯一下下撞击在大理石台面上,“叮当叮当——”每一声脆响都让人心头一颤。
  她压根腾不出手来护着玉镯。
  他是故意的。
  “会碎的!”
  “碎了我赔。”
  “谁要你的。”
  玉镯到底是没碎,她哭得可怜,央求着要把玉镯拿下来。
  那上好的翡翠手镯就被随意扔在了台面的一角。
  桑南溪不太记得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浴室,只是伏在周聿白的肩上,往窗外望去的那一眼,已经天色渐明。
  周聿白的电话响了又响,宋承良早就安排了车子到了楼下。
  他捧着她的脸蛋亲了又亲,“溪溪。”
  怀中的人已无力应答,原本白嫩的肩头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看着可怜。
  她睡着的模样乖巧得不行,哪里还看得出先前张口咬他的横劲。
  为了个镯子,又是凶他,又是咬他的,一个破东西,哪里值得那么宝贝。
  若不是怕那玉碎了伤着她,先前就该把那镯子给砸了。
  “先生,行程要推迟吗?”宋承良问。
  周聿白帮怀里的人拢了拢被子,是真舍不得,只是现在的时间都是一分一秒挤出来的。
  心急想让他早日断了念头的又何止他那岳父大人,棋差一步,都是满盘皆输。
  有些事情他输得起,唯独眼前的这个小人儿,他是输不起的。
  “十分钟后,我下去。”
  怀里的人动了动,只是下意识地伸手臂去探他的额头。
  他转而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问她:“跟我一块走好不好?”
  他的贪念在这一刻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桑南溪迷迷糊糊睁了眼,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意识不清楚,却还是下意识的摇头。
  露水情缘,本不该发生的,既然发生了就该聚了就散。
  耳边的人轻叹了口气,呢喃低语:“溪溪,再给我些时间。”
  房门开了又合,窗帘以已经被人拉上,不见天光,只有雨水随风拍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酒店的最高层,风势太大,扰了人心。
  桑南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浑身都酸痛得厉害。
  酒店电话里传出服务人员亲切的声音:“桑小姐,周先生帮您准备的衣物与餐点现在送上去您看可以吗?”
  桑南溪张了张嘴,嗓子嘶哑,只能‘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桑南溪咬了口小笼包,汤汁溢了出来,微甜,食物的香味让人的思绪渐渐回笼。
  昨晚在饭局上喝了两杯酒,但不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她一直很清醒。
  清醒地沉沦,才是最恐怖的。
  她想了想,把那个未署名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这样的恐怖,历经一次就好了。
  大理石台面上,玉镯还孤零零地在那个角落,思虑再三,桑南溪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入了包里。
  不属于她的东西,还是得还回去的。
  车子是早就安排好的,她一下电梯就有人迎了上来。
  她到家的时候手机还在一直响,至于来电人,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她。
  “爸。”
  “一晚上,去哪儿了?”
  桑南溪脸上的倦意未消,却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去酒店住了。”
  沉默片刻,桑南溪从包里拿出了那个镯子,推到桑明德的面前:“这个镯子,您帮我还给陶阿姨吧,太贵重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
  桑南溪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发丝散落,原本惨白的面色几乎是在瞬间泛起掌印。
  从小到大,这是桑明德第一次打她。
  “你拎不拎得清!”
  杨芸被惊得怔在原地,好不容易才缓过神,先看了看桑南溪,满眼的焦急:“南溪……”
  桑明德气息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她又慌忙帮上去帮他顺着气:“你别急,这事儿到底是我们急了,有什么话你跟南溪好好说,别打孩子。”
  “好好说,好好说她有半句听得进去吗!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事!”
  桑南溪面色平静,面颊虽火辣辣的疼,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我做什么事了?”
  桑明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还好意思问,他姓周的要订婚了你知不知道!昨晚当着季之的面,把你接走的是不是他!”
  “你要干什么!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你妈!难不成我桑明德的女儿真要去给他周聿白当……”
  杨芸尖叫着打断桑明德的话,“明德!”
  父女俩本就有隔阂,这词要是一说出来,两人的关系怕是真就无法缓和了。
  桑南溪扭过头,眼底平和一片:“爸,我知道您要说什么,这话我五年前就在旁人嘴里听得不少了。”
  桑明德闻言一震,他对桑南溪在京北的那段日子,是一无所知的。
  “巴掌我受了,镯子您要是还不了我自己去跟季之说。”
  她转身上楼,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是脚步在门口的时候顿了顿,“您也别气,我……没那么自轻自贱。”
第62章 倒真成了个情种
  飞机是在晚间的时候落的地。
  周聿白看了眼手机,先前发出去的消息并没有回音。
  他又拨了电话过去,持续性的无法接通。
  “你给南溪打个电话。”
  宋承良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快应:“好”。
  过了片刻,他看了看周聿白的脸色,有些为难地开口:“桑小姐,应该是把我给拉黑了。”
  “我拿其他号码试试。”
  周聿白摆摆手:“算了。”
  她要不想接,没人打得通。
  窗外车流不息,夜幕即将降临,繁华的霓虹灯已经开始闪耀。
  各色的光线忽明忽暗地映入车窗,周聿白的轮廓在此之中显得愈发深邃。
  明明就在不久前,细嫩的肌肤还在自己的手下,她还会唤着他“阿白”,哭求着让他慢些。
  眼睛到后来都哭肿了。
  他怎么慢,五年,他慢不下来。
  她身上的每一处地方哪怕隔了五年他都仍旧记得清清楚楚。
  忍不住把人给欺负狠了,他却仍然不觉餍足。
  小姑娘心狠,这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就不要他了。
  但仔细想想,她这反应,其实也在预料之中,毕竟他家溪溪说了,露水情缘。
  不论他怎么折腾她,她都不改口,仿佛对这件事就是认定了的。
  周聿白本想摸烟,又硬生生忍住,小姑娘现在不喜欢抽烟的了。
  他有些不耐地嘱咐:“去给我那老丈人和陶家找点事儿干,整日里闲的没事,一天天光盯着不该盯的人。”
  宋承良听着他话里的称呼,愣怔片刻的功夫,又听见周聿白补了一句:“点到为止。”
  否则,被发现了,怕是要怪他的。
  宋承良点了点头,手机恰好响起,他递了过去,“先生,京北来的电话。”
  周聿白看了眼号码,接过电话,“喂,妈。”
  “在港城?”是罗子玉。
  “嗯,这里出了点事情要来处理。”周聿白说得坦然。
  这事新闻上是报道了的,罗子玉也知道,没深究着细问下去,只是突然话锋一转:“你跟琬沅是不是闹别扭了?老爷子那里都知道了。”
  周聿白手上翻弄文件的动作微滞,“怎么?她去告状了?”
  罗子玉叹了口气:“你半点脸面没给人家留,还需要告状?”
  京北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真要出了点事,那风言风语传得比谁都快。
  周聿白冷哼了一声:“她闹什么别扭,不过是吃了两顿饭,她倒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什么人都敢往桌上带。”
  “这事儿本也闹不到老爷子那儿,这么浅显的理,妈您看不透?”
  罗子玉被他这话说得一时语塞,这还教训到他老娘头上来了。
  两家的婚事在外头传了那么久,却仍旧迟迟未见真章,王家本就对此有所不满。
  现今又被驳了那么大个面子,就算人家抱怨两句也实属正常。
  要的还不就是一个态度。
  谁都看得透的道理,偏他这个当事人在这装傻充愣。
  罗子玉气得咬牙:“你少在那跟我没大没小的,也甭想着这事儿还能拖下去多久。到时候真惹急了老爷子,你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人还能不能护得住。”
  周聿白合上文件,轻揉了揉眉心,讥嘲着笑:“妈,您倒是说说,我念着的人是谁?”
  罗子玉听着他这话身子都晃了晃,刚要发作,自家丈夫上前打断了对话:“好了,聿白都大了,他的事你让他自己做决定。”
  电话一挂断,罗子玉便将这怒火发泄到了周明奕的身上:“你就会在这充好人,弄得我在儿子面前倒像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恶人一样。”
  “况且,他那事是他自己能定的吗!他本来心就不定,你少给他不该有的幻想!”
  周明奕搂过罗子玉的肩膀安抚道:“是我不好,以后这白脸我来唱,你别把身子给气坏了。”
  罗子玉插着腰,属实是气不过,“我们谁不是那么过来的,偏你儿子,倒真成了个情种。”
  周明奕眉头一皱,“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你对嫁给我这事儿就那么委屈呢。”
  “况且,我也是个情种,对你我不也是情根深重的。”
  他们俩也是家里订下的婚事,两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只是从小就不对付。
  按照当时罗子玉的话就是,周伯父和宋伯母那般果敢刚毅的性子,怎么生出个满是书生气的儒雅公子哥儿来。
  周钧之自然也觉得罗子玉这性子太过风风火火。
  他们刚结婚那阵是谁也看不惯谁,但婚后相处出的感情却是个顶个的让人羡慕,称得上是少有的模范夫妻。
  他们俩这例子摆在这儿,感情是相处出来的这话,可信度又高了几分。
  罗子玉睨了他一眼,“咱们的事儿和他的能一样吗!你少在这儿给我翻旧帐。”
  周明奕立马服软,“成,我闭嘴。”
  罗子玉被他这一打岔,消了点气,却依旧坐在沙发上犯愁:“我想起他五年前挨的打,这心里就揪着疼。”
  周聿白自出生起那就是被老爷子寄予了厚望的。
  有时候,遗传这事儿真挺难讲。
  就好比周明奕,两位长辈最年轻气盛的时候生出来的,可那性子,两家往上数就没出过这么温吞的。
  少了几分血性,终是难成事的,只能说把那路子走稳当了。
  一开始,老爷子也着急,生怕周聿白继承了他父亲的性子。
  只不过,那些担忧在周聿白启蒙之后也就渐渐散了。
  就先不论他的聪颖,聪颖之人往往自傲,可偏偏周聿白又能静下心来,做事沉稳,进退有度。
  随着年岁渐长,他的手段气性,连周老爷子都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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