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哥你就是我的神。”
“曹哥你是我亲哥。”
曹军平笑得眯起眼睛，“行了行了，拍马屁的话不要说，等成绩出来咱们再一个一个聊。”曹军平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放到讲台上，“班长把东西发了。”
“什么呀曹哥，这么神秘？”
“不会又是好吃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
等曹军平一走，离得近的那个同学站起来拨开袋子。
“我去！阿尔卑斯。”
曹军平自费买了糖，每个同学两个，高一这栋楼的灯几乎都关了在看电影，难得的放松。
顾鸢靠在椅子上，后面的同学有看不清拿着自己的凳子坐到了前面，她旁边坐的就是林雪。
林雪是学芭蕾的，身材高挑，长相极具攻击性，是典型的浓颜系美女。
在林雪第十五次偷看过来的时候，顾鸢扭头回看过去。
林雪怔住，极为淡定的撇开眼，语气不自然地开口：“看我干什么？”
顾鸢语气诚恳，“你好看。”
林雪：……？
她什么意思？
言酥也懵了，怔怔地看向顾鸢，“你夸她好看。”
顾鸢点点脑袋，一本正经道：“事实而已，她确实好看。”
林雪神色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接下来的时间偷看的更加频繁。
电影放完之后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教室里的灯都打开了，大家开始干自己的事情。
言酥拿出一本格子本和顾鸢下五子棋。顾鸢画圆，她画勾。
画完第五个圈，顾鸢又赢了，言酥有气无力道：“我今晚回去能睡到明天下午六天。然后起床吃个饭，再回学校接受现实，时间正正好。”
顾鸢拿橡皮擦把纸擦干净，又画下一个圈，随口道：“一中的阅卷老师效率这么高？”
言酥重重点脑袋，“可不，你知道高三和补习班一周三考吧，这都能阅出来，那些老师的手都不是一般的手，是装了加速器的手。”
顾鸢画下第五个圈，语气诚恳，“服气。”
又下了几局，下课铃一拉响，同学们纷纷冲出教室。
这几天顾绍辉没来接顾鸢，都是迟瑜送她回去，今晚也是，顾鸢在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根淀粉肠，分给了迟瑜一根。
刚过马路，顾鸢就看到了姜之遥的车。
迟瑜看她突然停下来，眉梢微扬，调侃道：“怎么，一个考试你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鸢张了张嘴巴，语气很稳，“我妈。”
“什么？”迟瑜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顾鸢面上没有动作，只是小声道：“我妈妈来接我了。”
迟瑜嗯了一声，面色不明，“明天见。”
顾鸢把手里咬了两口的淀粉肠塞他手里，“帮我处理掉，谢谢。”说完不等迟瑜反应就走了。
迟瑜：？
车上，姜之遥还在处理工作，直到顾鸢上车她才抬起脑袋。
“妈妈，您出差回来啦。”
姜之遥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下，把小蛋糕递给她，“感觉怎么样？”
顾鸢知道她问的是考试，缓了几秒才开口，“没什么大问题。”
姜之遥淡淡地嗯了一声，“你自己有把握就行，明天来公司玩，睡醒了就给司机打电话，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顾鸢的眼睛晕上一层星光，甜甜道：“好。”
母女俩再没有说话。
到家后，小组群里在问明天一起要不要去吃火锅，有家新开店的评价不错，学生价还有优惠。
顾鸢勾着唇打字，【明天什么时候？】
江皓阳：【当然是下午，中午谁起得来？】
言酥：【我要睡到下午六点】
徐百川：【猪.jpg.】
言酥：【滚.jpg.】
江皓阳：【无聊打滚.jpg.】
几人一直在无聊的斗图，没看到迟瑜的消息，顾鸢打开他的聊天框，爬起来在书桌上翻开练习册拍了一道物理题发过去。
对面没回，顾鸢猜测他可能在忙，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澡，洗完吹干头发再看手机的时候对面正好发来了消息。
【打字说不清楚，视频】
顾鸢咬了咬下唇，这套房子是复式，二楼就她一个人住，平时也没人上来打扰她。
想了想，她回了个好字，然后找出耳机线插上。
几乎是回消息的同时，视频就打过来了。
屏幕里蓦地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顾鸢屏住了呼吸。
男生似乎是刚洗了澡，头发半干，脸上还有没擦掉的水珠。
很赏心悦目的一幅场景。
总结为两个字就是好看。
对面的迟瑜看着屏幕里出现的人呼吸也顿住了。
女孩穿着白色的荷叶领睡衣，小脸泛着粉，一双眼眸水润湿漉，大概时有些急，一边的衣领往下掉了些，露出白皙的肌肤，锁骨清晰可见。
迟瑜忙将摄像头反转对准了书桌上的稿纸，语气有些急。
“你看这里……”
清冽的嗓音从耳机里传出来还夹杂着电流的声音，顾鸢捻了捻指腹，敛眸跟着他的思路往下走。
寂静的夜色里，窗外蝉鸣声起伏，书桌前亮着两盏台灯，不同的房间里，两个人的思绪同频，连呼吸的频率也几乎一致。
解决了一道题，顾鸢刚要说话，敲门突的声响起，她吓得摘掉耳机和手机一起塞进被子里。
平复了呼吸，顾鸢打开门。
姜之遥换了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嗓音比之前柔和不少，“还在学习？”
顾鸢点了点头，“在写题。”
姜之遥把牛奶给她，“早点休息，不要熬太晚。”
“好的妈妈，你也早点休息。”
关上门，顾鸢才松了口气。
等坐到床上才反应过来，她心虚什么？
把手机从被子里翻出来，顾鸢发现迟瑜竟然还没有挂断。
她放低了声音，“不好意思，我妈妈刚给我端了一杯牛奶。”
迟瑜转笔的手停了下来，轻笑一声，“确实要多喝。”
顾鸢：“什么？”
迟瑜：“不然怎么长高？”
顾鸢翻了个白眼，意识到他看不见，语气也不好，“就你腿长，小心缺钙抽筋。”
男生的语气吊儿郎当的，似笑非笑，“你大可放心，绝对没有这种情况。”
几个小时候某人就被打脸了，半夜迟瑜小腿抽筋到疼醒。
这边，顾鸢一觉睡到十一点多才醒来，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就给贺明打了电话。
姜女士的公司坐落在宁宜商业街最繁华的地段，前台都认识顾鸢。
一路畅通无阻地去了姜之遥的办公室，秘书拿了自己的小零食分给她。
姜之遥不在，顾鸢盘腿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开始看书。
因为她经常光脚跑，家里很多地方都铺了地毯。比起书桌，顾鸢更喜欢坐在地上就着茶几看书。
姜女士很忙，直到12点半才踩着高跟鞋回来。
要不是有小零食垫着，顾鸢觉得她的肚子早就瘪了。
“妈妈，什么时候去吃饭？”
听到顾鸢的声音，姜之遥才想起办公室还有人，她的眉眼柔和了几分，嗓音带着歉意，“正好中午有个饭局，你跟妈妈一起去吧。”
顾鸢撑着沙发站起来，一个姿势坐的太久腿都发麻了，她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姜女士进了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还是裁剪得体的女士西装，从黑色换成了白色，款式没变。
姜女士真的很忙，即使在去餐厅的路上还在工作。
顾鸢偏眸看向窗外，商场大屏上是著名影视演员的巨幅海报，广场上有弹着吉唱着民谣的不知名歌手，旁边有年轻小姐姐跳着流行的女团舞。
宁宜的秋是热烈鲜活的，轻易就能把人带进喜悦的氛围中，然而这缕鲜活中还带有淡淡悲伤。
姜之遥带着顾鸢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
一位看着比顾教授稍微年轻点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和姜之遥握手寒暄。
顾鸢没想到在这儿还能见到熟人，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
——墨谦
墨谦朝她礼貌微笑，顾鸢也点了点头。
菜上来之后，顾鸢突然没了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墨谦一直在偷看了眼手机，和旁边的男人说了什么，等他前脚借口离开，后脚顾鸢也借口和同学有约出来。
没想到在大厅见到墨谦，他话语随意，“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顾鸢疑惑，“你不是有事吗？”
墨谦笑笑，“不喜欢在里面呆着就借口出来了。我看你刚才也没怎么吃，不如一起，附近有家烤肉店不错。”
顾鸢摇头，“不了，我不是很饿。”
墨谦挑眉，“那你这是？”
“见朋友，我先走了，学校见。”顾鸢朝他挥手，从大厅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金湾。
开学后顾鸢就没来过这边了，家里有些冷清。
三楼都是她的地盘，卧室，琴房，舞蹈室，书房。
小时候顾鸢学过一段时间的古典舞，后来顾绍辉见练功太幸苦就劝她不要学了。正好她也没什么兴趣，索性就没去过了。
大概是顾家人有遗传的音乐天赋她的钢琴课倒是一节也没少过。
顾鸢转了一圈就回卧室睡觉了，连下午他们去吃火锅也没去。
……
顾鸢是踩着点进教室的，她到的时候座位已经换好了。
大概能猜到是谁帮忙换的。
陈哲明转身放了几包饼干在她的桌子上，“学委，给你的。”
“谢谢。”顾鸢把书包里的巧克力也分了他几个。
后面的江皓阳神经兮兮地说道：“你们说，这都要出成绩了，就突然下雨，是不是不吉利啊。”
迟瑜一个爆栗打他脑袋上，语气沉沉的，呵斥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言酥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嘴吧你。”
其实大家都在讨论成绩。
“你猜顾鸢能考多少？要是这次考不好老曹会换班委吗？”
“操心这有什么用，反正班委也轮不到我们头上。”
“你说的也是，对了班里有人打赌压顾鸢能不能考好，你压了没？”
“没有，你压了？”
“我压她能。”
江皓阳拿笔戳了戳迟瑜的胳膊，“你压了没？”
迟瑜视线凉凉飘过来，晒笑一声，“傻子才赌。”
“为什么？”江皓阳不理解，班里好多人都赌了。
他说，“我信她。”
顾鸢捏了捏指尖，唇角勾出浅笑。
言酥的笔不小掉到地上，顾鸢弯腰去捡，抬眸时看到曹军平的脑袋搭在窗户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里面人。
她拉着言酥坐好，悄声道：“窗户上有人。”
晚读下了之后，顾鸢正趴在桌子上回血，不知道是谁突然跑进教室大喊一声，“惊天大消息啊卧槽。”
第15章 走了
“什么消息你倒是说啊？”
“不说我揍人了，快说。”
这个时候有消息无非就是关于成绩的，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那位同学闭上眼睛做了三次深呼吸，其他人也摒住了呼吸等他开口。
这个时候又一声国粹响起来。
江皓阳从前门冲进来大吼一声，“顾姐牛逼，断层第一。”
顾鸢被言酥拉到一楼文化栏看成绩，有不少人认出了她。
“她就是顾鸢？”
“中考缺考那个？”
“林伟业比她低了二十分，魔鬼吧？”
言酥抱着顾鸢的胳膊，呆愣地仰着脖子，喃喃道：“顾鸢，你做到了。”
顾鸢微微勾着唇角，眸色淡淡，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
看成绩的同学很多，推搡中顾鸢被撞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本来都做好了摔倒的准备，突然横出一条手臂揽在她身后，腰间的柔软被掌心灼热的温度触碰，身体犹如过电般心跳停滞了一瞬，大脑宕机。
清冽的薄荷清香袭入鼻尖，顾鸢攥着来人的手臂站好。
须臾，头顶响起一道温沉的嗓音，“站好了？”
睫毛扑愫了下，顾鸢低声回他，“好了。”
回到教室之后，班里同学看顾鸢的眼神都变了。
江皓阳夸张的帮她拉出凳子，还装模做样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语气恭敬的像宫里伺候皇帝的小太监。
“顾姐，您坐。”
顾鸢撩起眼皮看过去，迟瑜抱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抬着下巴，指腹在手臂上摩挲，望过来的眼眸漆黑深邃，深深的漩涡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顾鸢垂下眼睫坐下，笑道：“谢谢。”
一落座，周围立马围满了人，他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顾姐，你就是我们班的神。”
“这下我们班出去可有排面了。”
“断层第一啊，我以后出门弯个背都对不起顾姐。”
顾鸢张了张嘴巴，讪讪道：“也不用这么严重。”
她以前成绩好的时候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以往她周围的人出了成绩都是看一眼就回到座位上继续看书，根本激不起什么波澜。
这些人反应也太大了。
江皓阳捏着纸巾假意抽噎两声，“顾姐你是不知道，自从我们班上次拔河比赛赢了，一班那帮人就看不惯我们。说我们只有蛮力没有脑子，这下看他们还能得瑟到哪里去。”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有几个感性的眼眶都红了。
顾鸢心底一震。
这事她没听过。
上课铃声拉响，大家都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鸢低头看着练习册，手里的笔停顿了下才落下。
没一会儿，曹军平拿着十五班的成绩单进来。
大家都放下笔抬起头。
曹军平显然也很激动，嗓音都透着激动，“这次你们可给我争脸了，想知道我们班的名次吗？”
“平行班前三总进了吧？”
曹军平笑笑，“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