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瑜猛地往后一退靠在椅背上,没有短发遮盖下的耳尖泛着绯红,连同被亲到的脸颊也腾起一片红晕。
这一瞬发生的很快,但桌子上的其他人还是看见了。
卧槽!
艹……!
亲了?
亲了?
亲了!
顾鸢淡定地喝着奶茶,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桌面。
迟瑜垂眸看着地上,额头的碎发遮住了眼睛。
暧昧的氛围流动在二人之间。
大家默契的没有开口打破。
……
从烧烤店出来,顾鸢把自己包在围巾里,脑袋垂的低低的。
迟瑜跟在他后面低着脑袋,也是一言不发。
“那个,我到了。”
姜女士的车就停在前面。
听到顾鸢的声音,迟瑜抬起脑袋,双眸落在她绯红的唇上,瞬间移开,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树影婆娑,冷风凌冽。
看着车子走远,迟瑜才转身离开,路边卖红薯的大爷见他过来了,忙招呼道:“小伙子要买一个吗?”
以往买了红薯都是顾鸢拿来暖手,等贺明到了再把东西塞给他。今晚姜之遥过来的早,红薯也就没有买。
“拿一个。”
“好咧。”
迟瑜到家的时候,叶蔓茹还在沙发上追剧。
见他手里提了好几个红薯,不禁诧异,“你买这么多红薯干什么?”
迟瑜把东西放茶几上,淡然道:“给你的?”
话落他就回房间了,一秒也没有多停留。
叶蔓茹摸了摸袋子,早就凉了。
就算要孝顺她也不用买六个吧。
回了房间,迟瑜把书包往椅子上一丢,整个人扑在床上。
脑子里不禁回想起烧烤店的那一幕,如果再偏一点点、
是不是就、
亲上了。
有些事不能想,一旦有了开头就会永无止尽。
少年的喜欢青涩的像是未拆封的糖果,糖纸未撕开前只有丝丝缕缕的清香,可一旦入腹,便是食髓知味。
-
又是一年元旦,林雪去了文科班,文艺委员便由祁蓉顶上,因为分科陷入紧张学习氛围的原因,今年的节目弄得简单,肖毅的独唱。
根据祁蓉说的,肖毅本来是想学文科参加艺考,但因为家里人的强烈反对,肖毅不得不选了理科,虽然如此,他依旧未放弃唱歌。
祁蓉就把这个机会给他了。
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顾鸢补上了之前落下的课。
下午的体育课上,体育老师要求跑八百计入期末成绩。
祁蓉念叨了一个上午,“怎么办啊我跑不动,我真的跑不动。”
顾鸢安慰她,“没关系,我可以拉着你跑。”
祁蓉亮着星星眼,“真的吗?”
顾鸢点头,“当然。”
话音刚落,一到微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可别自己先跑不下来。”
顾鸢扭头,男生侧脸线条流畅,下颚凌厉,薄唇微抿着,唇角翘起浅浅的弧度,正垂眸望着她。
顾鸢被激起了胜负欲,“怎么可能跑不下来,我三千都能跑。”
这倒是真的。
迟瑜噎住,盯着她半晌,说道:“你感冒刚好,别逞强。”
所以是担心她。
顾鸢眨了下眼睫。
祁蓉拉了拉她的衣袖,“顾鸢,你有没有觉得迟瑜今天看你的时候怪怪的。”
顾鸢不解,“哪里怪了。”
祁蓉抿了下唇,“就是他老是盯着你看,等你看过去他又赶紧撇开眼睛。像是怕被你发现一样。”
缓了几秒,她说:“迟瑜好像在心虚。”
“心虚?”顾鸢眯了眯眸子看向男生落拓的背影。
“对。”祁蓉肯定。
顾鸢反问:“他心虚什么?”
祁蓉哑然,“不知道。”
心虚的某人此刻正在做热身运动,男生一千米,跑完女生再跑。
少年快的像一阵风,遥遥领先。
老师嘀咕,“一上来就这么猛,我讲的战术都喂狗了。”
喂狗的某人。
早上醒来他就憋着一口气,趁着这会儿跑路,这口气也顺势发泄了出来。
他真的,禽兽。
顾鸢也很意外,一千米不是一百米,一上来就这么猛后面很容易力竭。
然而她的担心落空了。
两圈半跑完迟瑜稳居第一,甚至打破了学校的最高记录。
顾鸢把水递给他,迟瑜接过仰头就喝,水珠顺着唇角流下,划过凌厉的喉结,没入衣领。
“你怎么这么兴奋?”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顾鸢都要怀疑他用兴奋剂了。
喝了水,迟瑜捏着空瓶子,垂眸凝视着女生冻得微红的小脸,攥着瓶子的力道重了几分,他移开视线,喉结微动,嗓音有些哑,“女生组开始了。”
体育老师在清点人数了,顾鸢只好先去跑步。
顾鸢还是高看了自己,虽然她三千跑了第一,但这几周因为生病身体素质下降太多,才一圈下来呼吸就不稳了。
说好了她要拉着祁蓉,结果是祁蓉拉着她。
两难姐难妹卡着点跑完,一过终点就趴下了。
头顶想起清冽的嗓音,“还没过年就行这么大的礼?”
顾鸢抬眸,即使是这样的死亡角度他那张脸依旧漂亮的过分。
“扶我一下。”
就在顾鸢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胳膊被人抓住下一秒人就站起来了。
莫约是力不从心,顾鸢直直地往前扑过去,整个人落入男生坚实的怀抱里。
要换平时其他人就起哄了,但这明显就是跑步后遗症加巧合。
对,真的是巧合。
顾鸢抿着唇从迟瑜怀里爬起来站好,腿还是软的。
一个八百米,要命了。
“你怎么弱成这样了?”迟瑜走在她旁边,不可置信地说道。
顾鸢和祁蓉互相搀扶着,听到这话,她只想翻一个白眼给他。
到底是顾及形象,顾鸢懒洋洋地说了句,“哪能跟你比,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迟瑜这次没有反驳她,只是安静地跟在后面。
等到了教室,顾鸢打开杯子,发现里面的水是满的,她明明记得上节课杯子就空了。
所以这是迟瑜在上体育课之前接的,等下课了喝正好。
抿了口温水,顾鸢往旁边挪了挪,靠近迟瑜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吧嗒
迟瑜手里的笔掉到了桌子上。
他咽了咽嗓子,声线压低,“什么怎么回事?”
“你好像在躲我?”
“没有。”
“有。”
“没有。”
“对有。”
顾鸢眨了下眼睫,狐疑道:“为什么?”
迟瑜忽地扭头看过来。
猝不及防,顾鸢撞入他深邃的眼眸之中。
他的眼睛像是一个极深的漩涡,彷佛她多看一秒就会被吸进去。
心底猛地一颤,顾鸢咽了咽嗓子,别开脸,语气也略有些不自然,“不说算了。”
须臾,迟瑜低低地应了一声。
之后他便不再说话。
直到晚上放学之前,两人之间都处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
送顾鸢上车之后,迟瑜捏着一个红薯往家走。
第34章 逃课
到底是太久没运动过, 第二天醒来顾鸢的两条小腿像是灌了铅,又酸又痛。
尤其在爬楼梯的时候,痛到让人怀疑人生。
终于回了教室,顾鸢一下子摊在座位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顾鸢最近喜欢上了食堂的紫薯饼,迟瑜每天去食堂都会给她带几个。
看她连紫薯饼都不吃,迟瑜低眸看了眼她小腿的位置,放低了声音道:“腿疼?”
“还好。”顾鸢说着拿起袋子咬了口。
接完水回来的祁蓉亦是一脸苦色,“顾鸢,你的腿还好吗?”
顾鸢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不太好,在闹离家出走,意见不合打了一架。”
祁蓉:“你的腿好有想法。”
顾鸢:“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迟瑜听着两人的对话,不动声色地拿了一块顾鸢的紫薯饼塞进自己嘴里,动作自然毫无维和。
顾鸢对别的科目都不害怕,就是物理,缺课两周想要自己补上来还是有点困难。所以中午在学校吃了饭,迟瑜帮她补习。
“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同时……”迟瑜偏着头,仔细给她讲解,顾鸢听的认真,也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中午教室里会有学习的同学,陈哲明和徐百川从后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近乎靠在一起的样子。
两人目不转睛地走到座位上坐下,也没打扰他们俩个。
在迟瑜讲完一遍之后,顾鸢就自己做题了。
似乎是有人找,迟瑜出去之后再没进来,甚至
第1节 课就逃课了。
徐百川说迟瑜初中的时候经常逃课去网吧,后来休学一年,上了初三就没怎么去过了。
高一迟瑜偶尔也会不在,但大多时候是晚自习,主课几乎没有逃过。
下课之后,顾鸢给他发了消息,直到上课也没回她。
大课间言酥和陈静来找顾鸢去超市买零食,祁蓉也跟着一起。
顾鸢拿了一包番茄味的薯片,四人边吃边在校园里逛。
言酥最近压力很大,不停地给顾鸢吐槽,“真的好难背,现代化经济体系内容……”言酥说着说着就开始背了。
陈静捂住她的嘴巴,“停,不要在这么开心快乐的时候说这个。”
祁蓉深表理解,“我背《离骚》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到现在我都记得印象最深刻的那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当时背的天昏地暗。”
顾鸢咬了一口薯片,打趣道:“幸好你没学文科,言酥的记忆力这么好都受不了,你去了说不定还得转回来。”
言酥想起因为分科和顾鸢闹别扭的事,其实事后一想,确实是自己太执拗了。不管顾鸢选什么,那都是她的自由,她不应该强加自己的意愿。
那会儿在江浩阳家顾鸢说自己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她。
像是追星一样,因为添加了太多的光环,稍有一点不如意就会觉得对方背叛了自己。
然而大家都是普通人,没什么谁能完美到让人无可挑剔。
人跟人相处总要有磨合的过程。
是她自私了。
大课间二十分钟,由一开始的言酥一个人吐槽,到祁蓉的加入,最后陈静和顾鸢也加入了讨伐。
文言文难背,数学题难做,英语阅读看不懂,写不完的作业,一支又一支用完的笔芯,凌晨的夜灯,晨起的困倦……
这就是最真实的高中生活。
回到教室,顾鸢一眼就看到坐在位置上俯身奋笔疾书的男生。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鸢把顺手买的汽水放到他的桌子上。
迟瑜停下笔看过来。
男生的头发有些凌乱,敞着的拉链终于拉上,连同下巴也缩进了衣领里。
他眉眼锐利,眸低漆黑不明,低声道:“刚来。”
“哦”
顾鸢瞥了眼他眼前的本子,在补语文作业。
顾鸢没有问他为什么缺课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做自己的题。
余荔说他是
第2节 课才请的假,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又逃课了?
直到晚自习下,顾鸢等迟瑜写完了才开始收拾书包。
马路边,顾鸢捧着一个红薯取暖,迟瑜一手插在兜里,语气平稳地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蛋糕店吗?”
迟瑜这话有些无厘头,但顾鸢听懂了,“是阿姨上班的那个?”
迟瑜低低地嗯了一声,“之前为了给我交住院费,我妈把饭馆买了,等我好了之后她就去蛋糕店里上班了。后来店长有事要转店,她找人借了些钱,就把店盘下来了。”
说道这儿,迟瑜停顿了下。
由于家里经常争吵的原因,顾鸢善于捕捉别人细微的情绪,迟瑜言语落寞,所以肯定是阿姨的店出事了。
“阿姨还好吗?”顾鸢轻声问。
迟瑜低敛下眼睑,喉结滚动,“她没事,只是店里被砸的比较严重。”
顾鸢蹙了蹙眉,眸低闪过一抹厌恶,“是故意的吗?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迟瑜:“昨天晚上我见到了云执。”
顾鸢:“你怀疑是他?”
迟瑜点头,“只是怀疑。”
但基本可以确定,除了云家人,他们没和任何人有过节。
结合之前迟瑜告诉过自己的事,顾鸢对云执的厌恶到达了顶点。
简直可恶至极。
见顾鸢气的小脸鼓鼓的,迟瑜伸手捏了捏,指腹的触感太过温软,一时竟忘了收回手。
顾鸢微扬着脖子,原本戴好的围巾有一端掉了下来。
浓长的睫毛在昏昧的灯线下轻颤。
顾鸢正要说话,迟瑜抬手将围巾给她围好,低声道:“别担心,警察会解决的。”
“我就是觉得他们太可恶了,这样把人抓住也关不了多久吧,要是再放出来他又找阿姨的麻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