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蓉刚拉着顾鸢的手站起来，前面的一群妹妹就跑了上去。
有人把手里的水给迟瑜，迟瑜跟她说了什么，然后朝着顾鸢这边走来。
刚打完球他脸上还有细密的汗水，头发也凌乱，却又一种不羁的洒脱。
迟瑜没说话，只是俯下身，自然地拿起顾鸢手里的水，拧开瓶盖就喝。
周围响起一阵叹息声，还有好些妹妹心碎的声音。
迟瑜喝水的时候视线下垂，扫过顾鸢白皙的脸颊，还有那双澄澈的双眸，忽然之间，迟瑜就觉得自己挺没劲的。
“等会儿还你。”迟瑜捏着剩下的半瓶水，呼吸有些沉，“有纸巾吗？”
顾鸢从兜里掏出纸给他，嗓音温软，“迟瑜，你……”
“怎么？”
迟瑜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视线掠过别处，就是不看顾鸢。
靠！不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顾鸢脸颊微红，直起身凑到他耳畔，低声说道：“你裤带开了。”
……
其他人眼里看到的就是，顾鸢亲了一下迟瑜，然后迟瑜就害羞地跑了。
直到晚自习放学，迟瑜都扭捏着没和顾鸢说话。
高三很多人都不穿校服了，迟瑜正好穿的是系带的运动裤，虽然那根带子实际上并不影响裤子掉或者不掉，但是当时迟瑜就是脑子一抽，人先跑了。
出了教学楼，迟瑜才把笔记本还给顾鸢，礼貌的不行，“我看完了，谢谢。”
顾鸢接过来抱在怀里，“好，那我回去了。”
“嗯。”
顾鸢转身朝宿舍走，迟瑜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回头的时候看到汪林彦正盯着他看。
迟瑜：“……”
汪林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是一模了，考试加油。”
迟瑜：“谢谢老师，我知道。”
-
到家之后，叶蔓茹把准备好的夜宵端了出来，“小瑜，过几天我要去一趟邻市做调研，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迟瑜把书包放回房间出来，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叶蔓茹说道：“可以，你要去多久？”
“还不清楚，具体要到时候再看。”
看叶蔓茹出来，迟瑜把路让开，“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还用你说。”叶蔓茹放下筷子朝他招手，“过来坐，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以后的早餐得你自己解决，还有你同学那边也要跟她说好。”
喝汤的迟瑜顿住，半晌点了点头，“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迟瑜拿出习题，脑海里又想起那天姜煦庭说的话。
她真的要出国吗？
第54章 看脸
三月初，学校食堂突然整改，顾鸢不用迟瑜再帮自己带早餐，每天背完书之后直接就去了食堂。
周天早上，顾鸢醒来的时候家里又是空空的，姜女士又出差了，顾教授也很忙，似乎不在宁宜。
自从外公离开后，这唯一的半天假期顾鸢也闲了下来。
昨天晚上就商量好祁蓉肖毅和迟瑜要来家里一起复习，顾鸢起来之后在厨房捣鼓了一个小时，终于做出了一份卖相还不错了沙拉。
门铃响了，顾鸢洗了手去开门，祁蓉站在门口朝顾鸢摆手，“我是不是来的早了，你在做什么？”
“不早，刚刚好。”顾鸢侧身，“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我刚才在厨房研究吃的，你真幸运，是第一个吃到的人。”
祁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真的？”
“当然。”顾鸢把祁蓉带到餐厅，门铃在这个时候又响了，“我去开门，你先坐。”
“当当当，顾姐，我们来的是不是很早。”肖毅旁边站着迟瑜，他脸色淡淡的，手里还提着东西。
顾鸢让他们进来，说道：“并没有，祁蓉比你们早一点。”
迟瑜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顾鸢，顾鸢顺手接过，“直接进来坐吧，我给你们准备了吃的。”
迟瑜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顾鸢把做好的沙拉分成三份，祁蓉和肖毅非常给力的夸赞，反倒是迟瑜有些意外地看向顾鸢。
“快尝尝。”顾鸢看着三人，眼底透着希翼。
祁蓉剜了一大勺放入嘴里，脸色有一瞬的僵硬，旁边的肖毅在接收到迟瑜的眼神时默默拿起桌子上的水淡定地喝起来。
“怎么样？”顾鸢问。
祁蓉竖起大拇指，“不错。”
肖毅也竖起大拇指，“好吃。”
顾鸢看向迟瑜，迟瑜夹了一块西兰花放进嘴里，面上的表情适时的温和起来，唇角上扬，“很好吃。”
“那就好，还怕你们不喜欢。”顾鸢说罢松了口气，“我去楼上拿资料，你们慢慢吃。”
等顾鸢一走，祁蓉和肖毅开始大口喝水。
肖毅：“顾姐这是放了什么东西，能又麻又咸又苦又酸的。”
祁蓉：“我还隐约尝出了一丝甜。”
说完两人一起看向迟瑜。
迟瑜面色不改，又吃了一块西兰花，说道：“我觉得很好吃。”
祁蓉&肖毅：“你不用勉强。”
迟瑜：“并没有。”
顾鸢下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吃完了，连碗也洗干净了，她诧异道：“这么好吃吗，要不中午我做……”
“不用。”三人异口同声。
祁蓉忙说：“我过来的时候看到西街那边有家烤肉店，我们中午吃烤肉吧。”
肖毅：“对啊对啊，我看网上的评价都说很不错。”
迟瑜也附和着说道：“要不出去吃。”
顾鸢：“……也行。”
她把总结好的资料分给几人，“这是我按照自己的思维总结的，也不知道你们看起来会不会吃力，要是觉得哪里不懂我可以再改改。”
知识点都是用思维导图的方式写的，用的是A4纸，写完之后装订了起来，三人分别拿起一本翻看。
顾鸢和迟瑜坐在一侧，迟瑜拿的是英语和语文，顾鸢凑近他，低声说道：“我按照往年的真题频率做了标记，五颗星就是一定会考的，一颗星的是考了一次，或者是我猜测可能会考的，这部分可以选择性地看，但我觉得最好是都看了。”
迟瑜侧眸，漆黑深邃的目光沉沉的压下来，心底某个想法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顾鸢眨了眨眼，低头看向纸页，“这个语法是必考的，不过你已经掌握了，你现在的问题是要多背范文，在套格式的基础上加上自己的东西，还有就是你的书写……”
迟瑜的视线实在太过强烈，顾鸢止住了话语，“你怎么了？”
“没什么？”迟瑜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看资料。
顾鸢看了他几秒钟，也转回去坐好看自己的书。
十点多的时候，顾鸢捂着肚子看了眼手机。
正要起身，迟瑜也起来，他垂下眼睫，说道：“有点饿，有吃的吗？”
顾鸢：“有。”
两人进了厨房，迟瑜来的时候带了吃的，顾鸢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迟瑜双手环抱靠在料理台上，顾鸢站在微波炉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微波炉运作的嗡嗡声。
良久，衣服面料摩擦的声音响了一下，顾鸢转头的瞬间迟瑜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对方的呼吸声都清晰的落在耳朵里，空气中开始飘浮起躁动不安的因子。
顾鸢往后退了半步，抬眸往上看，即使是这样的死亡视角，这张脸依旧帅的过分，顾鸢不合时宜地想起姜煦庭说的出道，要是他出道了，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吧。
“好看吗？”
“好看啊。”
“呵——”迟瑜蓦地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视线与之平视，他扯动嘴角，混不吝地说道：“还真是看脸啊？”
顾鸢咽了咽嗓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半晌，她眼睫一颤，又说道：“不是，你说什么吗？”
迟瑜的视线紧紧地锁在顾鸢脸上。
舌尖在口腔里裹了一圈，他嗓音温沉低哑，“顾鸢，你……”
“那个，打扰一下，我就是想问一下卫生间在哪儿。”肖毅举着手，模样乖巧的堪比幼儿园的小朋友。
顾鸢走出厨房，肖毅看了眼眸色沉沉的迟瑜，忙转身跟上顾鸢。
因为肖毅的打断，迟瑜也没有把话问完，吃了几个蟹黄包之后，大家又开始战斗。
时针落在数字十二上的时候，肖毅把手里的笔麻溜地装进笔袋，面前的书也很快收好。
见三人都看向自己，肖毅淡然道：“怎么了？都十二点了，不吃饭吗？”
祁蓉：“对，是要吃饭，”
肖毅等祁蓉收拾好就拉着她往出走，“咱们俩先过去。”
顾鸢检查了一遍门窗，然后锁好门和迟瑜在后面出来。
等到了店里，祁蓉朝两人招手，“肖毅去洗手间了，我们俩先点了一些，你们俩看看还要加什么吗？”
顾鸢接过菜单放到两人中间，偏眸问迟瑜，“你还要加什么吗？”
“你看着点就行。”迟瑜拿出手机似乎在给谁发消息，顾鸢也不再问他，又加了培根和红薯片。
“不是不是吃红薯？”迟瑜突然说道。
“我想试试。”顾鸢冲他友好地笑笑，“就要了一份，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你们。”
对面的祁蓉疯狂降低存在感，低头伸长了耳朵。
迟瑜看了顾鸢几秒，等服务员来的时候把菜单给他，“暂时就这些。”
等菜上来之后肖毅也终于回来了，一坐下他就神经兮兮地说道：“你们猜我刚才看到了谁？”
祁蓉：“谁啊？”
肖毅：“墨谦和余荔。”
话落在场的几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肖毅：“你们好歹给个反应啊？”
祁蓉：“他们也在这儿啊。”
顾鸢：“真巧啊。”
迟瑜：“你还看到谁了？”
肖毅猛地一拍手，“果然是你懂我，我还看到陈哲明和她妈妈了。哎你们不知道吧，陈哲明要出国，我刚才从他和他妈妈的聊天里听出来的。没想到他瞒的这么好，咱们班可是没一个人知道。”
迟瑜现在对“出国”这两个字比较敏感，他下意识地去看顾鸢。
顾鸢倒是没有发现迟瑜的不同，而是客观的说道：“陈哲明的成绩出国的话说不定能去到更好的学校，我记得他妈妈是老师，这方面肯定懂得多。”
祁蓉点了点头，“确实，咱们班隐形的学霸就是他了，虽然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每次考试成绩出来，班级排名总是稳定在前三，全级的排名也稳定在前十。”
肖毅轻嗤一声，“听你的语气还挺崇拜他。”
祁蓉：“陈哲明学习好为人谦逊，我崇拜他很正常吧。”
肖毅：“……正常。”
他竟然无法反驳。
“对了。”肖毅突然问顾鸢，“顾姐你不出国吗，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去申请国外的名校啊，那不比陈哲明厉害。”
此话一出，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顾鸢想了想，说道：“本科先不考虑，研究生可能会去。”
听到这话，迟瑜放在膝盖上蜷起的手指散开，压在胸口的气似乎也顺了。
“哦，这样啊。”肖毅叹气，“羡慕你们成绩好的，你们才是在挑学校。不像我们，人学校都不带搭理的。”
顾鸢噗嗤笑了声，“你好好努力还是可以去你想去的学校。”
肖毅长叹一声，“难呐，难于上青天。”
迟瑜一直看着烤肉，等好了先夹给顾鸢。正好肖毅烤的豆腐也好了，夹起一块就放到了顾鸢碗里。
迟瑜拿着筷子把豆腐夹到自己碗里，在肖毅不解的目光下淡定地说道：“她不吃豆腐。”
祁蓉为了缓解肖毅的尴尬，忙说道：“给我吧，我喜欢吃。”
肖毅把剩下的都夹给她。
祁蓉：“……”
再喜欢也不用吃这么多吧。
顾鸢有些意外看向迟瑜，“你怎知道我不吃豆腐？”
“你不是说过，不吃豆腐不吃茄子，不吃葱姜蒜，不吃太辣不吃太咸。”迟瑜说完眉眼带着笑意，语调上扬，“是你说的，我没记错吧。”
顾鸢仔细想了想，是他们第一次吃烤鱼的时候，她随口说了吃青提，因为店里没有，他就去外面的水果店买了。
“记性真好。”
顾鸢拿起一片生菜，夹了一片五花肉，又把肖毅刚才夹的豆腐也加上，又散上胡椒粉，然后包起来给迟瑜，“顾氏独家，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