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调皮~”江天墨阴阳怪气道。
“挂了。”
“欸,别啊!”江天墨终于老实闭嘴,“找姑姑手机倒是不难,就在老宅里放着。但是你突然要姑姑手机做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他说。
江天墨不信,“王海诚又去找你麻烦了?”
“没有,你别乱猜,查到后把记录发我。”
“行吧行吧,你要是有事一定要跟我说,我可就你这一个表哥!”
江天墨又强调一遍,这是在暗戳戳说刚才的事呢。
“好。”
江望尘挂掉电话,见安屿还在旁边,于是嗔了她一眼。
安屿被看得飘飘然,倒打一耙道:“Omega应该矜持一点!”
江望尘已经习惯了她的胡说八道,随口反驳:“我又不是Omega。”
他想了想,补充:“我不会变身,应该是Beta。”
安屿完全听不进去,她确定以及肯定,江望尘绝对是Omega!
毕竟只有Omega才会长得这么诱人。
大直A的世界江望尘不会懂,他就算弹得再好听,对方也只是一头牛。
是萨摩耶也一样。
……
江天墨嘴上说小菜一碟,然而真等他把通话记录发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这些日子安屿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整个人精力旺盛得不行。
早晨第一个冲出门,早早跑去占了最好位置的摊位。
摆摊的时候她也是最积极的,往往江望尘还没站起来,她就已经把东西打包好递出去了。
“坐下来歇一会儿吧。”
“不用,再等一会儿人就多了。”
江望尘心软,夺走她手里的豆浆杯,“我来吧,你去擦擦汗。”
安屿脸上的汗顺着耳前往下滴,却还在咧嘴笑,“好,等会儿我换你。”
江望尘帮她取了几张抽纸,又去给客人倒豆浆。
“笑笑。”
“嗯?”
安屿将整张纸铺在自己脸上吸汗,江望尘伸手给她扯下来。
“别乱贴,这样不好看。”
安屿不知道脸上盖白色有什么寓意,不过江望尘都说不好看了,她也就没再贴。
“江望尘,咱们租个小店吧。”
再过一段时间就入秋了,夏秋季热一点还能忍,等到了冬天气温变低,她怕江望尘那纸糊的身子会受不了。
江望尘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说再攒攒。
“好,我们再攒攒!”
安屿并没有泄气,反而更积极了,恨不得将每个路过的人都拉来买一个包子。
江天墨发来消息时,江望尘正在厨房里做午饭,安屿在客厅里看电视。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起。
【墨非墨发送了一个文件】
安屿正要将手机给他递过去,紧接着又弹出一条消息。
【墨非墨:哥,你要的通话记录查到了,姑姑手机里的全部记录都在这里。】
安屿挑眉,改了注意。
自从上次她解锁不了手机还变成重启后,江望尘就简单教了她的手机的使用方法,连同锁屏密码一起告诉给她。
另一边,江天墨发完消息,惊讶地发现这次他哥居然秒回了他!
他高兴地点进去,面色立马黑了个彻底。
【江望尘:麻烦你以后叫表哥,因为你哥现在是我的了。】
又是那个可恶的女人!
江天墨双眼冒火,气到不行。
于是当江望尘接到手机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江天墨满屏的怒吼。
他疑惑地往上翻,看见安屿发的那句后,颇为无奈。
“笑笑,你怎么又去招惹他?”
安屿抱着手臂,“就是不许他叫你哥,从现在起这是我的专属称呼!”
江望尘好笑地看她,“他从生下来就这么叫我了。”
“那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讲道理!”
安屿一本正经地强词夺理,江望尘竟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他妥协了,“好吧,那我跟他说。”
安屿都能想象到江天墨会怎样气到爆炸,而她喜闻乐见。
饭后江望尘打开电脑,把江天墨发来的文件导入表格。
一键筛选出了江淼事发前半年的通话记录,他一条一条看过去。
除去推销骚扰电话后,一共有几乎三百条记录,再筛掉自己的,剩下一百九十条。
江望尘看到这个数字后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自己和妈妈打电话的频率竟然这么高。
安屿凑过来,“从通话记录里真的能找出来吗?”
“总会有蛛丝马迹。”
江淼的手机在出事后都是由老爷子保管的,不知道江天墨用了什么方法拿到的。
但他相信,老爷子就算再糊涂,也不会让王海诚有机会碰手机的。
从他生日的半年前起,江望尘一条一条看过去,如果有感觉不对劲的号码就单独标红出来。
“除了你的电话,出现最多的就是助理了。”安屿抓耳挠腮。
这种事情她实在不擅长,因为在她眼里每一条都非常合理!
公司老板遇到法律问题咨询一下律师,定期打电话给几个商业合作伙伴,身体不舒服打电话问一下私人医生,外出购物联系几个导购,这些都很合理啊!
安屿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方向不对?”她问。
江望尘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什么意思?”
安屿道:“既然是车祸事故,咱们为什么不先查查司机呢?”
江望尘眉头皱起,又松开。
“司机在车祸中受伤也不轻,救出来后截肢了一条右腿。”他细细思索。
安屿正要反驳,又听他说: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能因为他受伤就不去怀疑。”
江望尘手机里有江淼司机的联系方式,不过江淼出事时他曾迁怒过司机,这么久了再联系却还是因为怀疑。
他踌躇着,犹豫不决。
安屿看穿他的摇摆,主动开口道:“直接问他肯定不会说,不如先问问其他人。”
江望尘放下手机,松了口气,“好。”
他翻开联系人列表,从里面找出江淼助理的电话。
江淼的行程都是由助理安排的,她身边跟司机联系最多的就是这位助理了。
嘟——
电话接通,对面先开口。
“喂,江百食品谭方兴,请问您是?”
江望尘抿唇,“谭叔,是我。”
对面愣了一下,“小尘?”
“嗯。”
“抱歉啊,我换了手机,之前的联系人都没了。”
“没事,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你稍等,我换个地方。”
“好了,你说吧。”
江望尘沉吟道:“公司现在怎么样?”
谭方兴似是没想到他竟然第一句问这个,“你想问什么,王海诚?”
“嗯,听说他想参与股东大会。”
“他做梦!”谭方兴的语气竟有咬牙切齿之意。
江望尘有些意外,在他印象里谭方兴一向是沉稳的,喜怒不形于色,比江淼本人还像总裁。
“所以遗嘱是真的?”
“嗯,真的,我也是之后才知道。”
江望尘惊讶,“连你也不知道?”
谭方兴似乎也有些不解,“我确实不知情,那天律师来了之后我才知道江总立过遗嘱。”
谭方兴是江淼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从江望尘记事起他就在江淼身边了。
江望尘从不怀疑江淼对这位助理的信任。
是什么情况下,江淼会选择连谭方兴都避开,单独找律师立下一份偏心到极致的遗嘱?
他眉心一跳,忽然觉得连母亲的遗嘱也透露出古怪来。
在他记忆里,江淼和王海诚虽然说不上亲密无间,但至少也是相敬如宾的。
他也知道两人曾经有过一段爱情,只是当初的激情早已随着时间慢慢平静下来,却也绝不到如此绝情的地步。
一个想法忽然浮现在心里……
是他的身世被江淼发现了?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王海诚完全能找借口把责任推卸出去,江淼也不可能把全部财产留给他这个鸠占鹊巢的外人。
那会是什么?
万般想法从心中划过,事实上却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他整理好心情,再次开口:“之前走的匆忙,还没跟你们告别。不知道刘叔还好吗?”
他问的很自然,谭方兴果然没有起疑。
“刘超右腿截肢,司机是没法继续做了,但是他跟在江总身边这么多年,公司也不好太绝情,就让他在厂里做了个监工。”
刘超竟然还在公司里上班。
“对了。”谭方兴又道,“刘超给你的礼物还在我这儿,虽然外表有些损坏,但到底是一份心意,要不要寄给你?”
第18章
刘超竟然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
江望尘愣住, 随即生出一丝愧疚,怀疑身边的人的感觉总是不好受的。
“江总的礼物她本来说生日当天给你。”谭方兴忽然提起。
那次生日太过惨烈,他早已经忘记生日礼物这回事了, 听到他提起这才问道:“您知道是什么吗?”
出乎意料, 谭方兴竟然说自己也不知道。
江淼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却成了真正的秘密。
挂断电话,江望尘心情十分复杂。
谭方兴说刘超于心有愧, 认为是自己的失误才害得江总至此,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都失魂落魄地独自待在家里,整个人颓废不少。
江望尘可以理解他的想法, 但并不苟同。
毕竟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 他们有什么资格逃避?
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 松开时竟有些僵硬。
“你觉得刘超没问题吗?”安屿问。
江望尘摇头, 解释说:“暂时看不出问题,而且……他在江家干很久了,如果没有证据,我也不想怀疑他。”
安屿了然,“那线索又断了。”
他们远离京城,又没有人脉, 想找出真相本身就很难。
“要报警吗?”
江望尘摇头, “不急, 如果真是王海诚做的, 半年时间足够他善后,警察来了不仅查不到什么, 还会打草惊蛇。”
安屿想了想, 确实是这个理。
花季已经过去,阳台上的蔷薇花开始蜷缩, 盆里已经有几片脱落的花瓣。
只过了一个夏天,安屿的兽型却又壮了一圈,已经接近成年体型的萨摩耶了。
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怀疑,她每隔几天就会变成兽型,要求江望尘带她出去遛一遛。
还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江望尘总是不明白她的脑袋瓜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但又每次都很顺从地配合她。
“嗷呜嗷呜!”
安屿撒丫子冲在前面,江望尘小跑着跟在她身后。
最近天气开始变凉,晚上运动一下也不会太热,江望尘便由着她折腾。
这里空气很新鲜,夹杂着落叶树木和泥土的气味,走在其中却是很放松的清爽。
再往前走,一个八角亭里有群老人围在一起下棋,走进看发现郭婆婆竟然也在。
安屿的好奇心又冒出来,挤过去看棋桌。
“笑笑?”郭婆婆惊喜,随后笑眯眯说道:“好久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没跟着小尘一起出来?”
江望尘拉住安屿,小心不让她被人撞到。
“最近忙,怕出去后照顾不到她,就留在家里了。”
郭婆婆明显心疼起来,“呦,乖乖,来让婆婆抱抱。”
安屿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扑过去让婆婆揉了个彻底。
等撒完欢,这才想起来自家“善妒”的主人还在一旁看着。
“郭雅琴,你这个炮我吃了啊。”
“欸!”郭婆婆连忙放下笑笑,回头去看自己的棋。
安屿摇着尾巴跑回来,江望尘挑眉,“现在知道回来了?”
“嗷嗷!”
安屿往他腿缝里挤,试图撒娇。
江望尘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后退一步避开她的动作。
“嗷?”
“走了,还跑不跑?不跑就回家。”
安屿闻言不再细究,迈开四肢冲了出去。
江望尘跑得有些累,便在花坛边坐下,伸手折了几只狗尾巴草。
知道他体力不行,安屿自然乖乖跟着他一起休息,只是绕着花坛转圈,时不时吓唬一下花枝上的蝴蝶。
这边的狗尾巴草有许多,江望尘挑了几个长短相仿的,缠起来编了一个小圆环。
“笑笑,来。”
安屿好奇地凑近,瞧他手里的东西。
“嗷?”这是什么东西?
江望尘低头绑上了最后一根,“这是你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