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沙发上刷手机放松脑子，再次手滑滑进了匿名论坛，写作交流区现在又炸了，就是因为律师函的事。
只不过自从上回那几个wsn在论坛艾特管理员要求扒马说漏嘴的人之后，人们说起“外站开马甲”这种事都会谨慎许多，坚决不提自己有没有这个打算。
当然，社交网站上这事儿炸得更凶，毕竟社交网站上什么都发酵得快，碧落海日常要完。
特定一部分人——也就是开楼狂欢被反噬的那群人的诉求就是给全职中层商业作者——其实就是被反噬的特定一小撮开通免费解约通道，跑了跑了都要跑了，碧落海凉了。
而艾渺知道，碧落海没凉，因为自从掌握了幻化之力后，她的收益和续航收益都在不断地上涨，都快从全职底层直接越到中上层了。
即使是底层作者，只要没有参与那场狂欢数据也不会变得更差。一来她们的精力都是放在自己身上的，二来她们即使不怎么积德也不会因为参与网暴狂欢而把德行散光。
那群特定的人之所以续航收益全部清零、新书甚至无法入V倒也不仅仅是因为在艾渺的魔法攻击下断崖式降智，新书的质量也断崖式下跌跌到连新带旧都做不到了也有那些人精力被网暴大业分散了的原因。
至于艾渺，她数据差只是因为女大时过于摆烂，浪费了新人保护期而已。
如果她真的写得不好，那就算顾折枝再喜欢她也不会劝她写一些适合影视化的题材的。
现在的匿名版写作交流区还在因为碧落海不肯取消违约金制度让那些人免费提前解约而炮火连天，再没人围攻那寥寥几个没有参与过任何狂欢、只是表达欲过重所以经常被揪住语言漏洞围攻举报的眼熟固马了。
“经常被扣帽子的那几个倒是好人，压根就没参与狂欢，她们一定能起飞的。”艾渺再次手滑滑进对违约金制度炮火连天的的匿名论坛写作交流区后，突然这样自言自语。
【系统·丹特利安：“我也希望好人都能得偿所愿。”】
“这不像丹特利安会说的话。”艾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而系统就像没有听到这一句一样。
她渐渐地睡着了。
*
而她也不是自然醒来的，她醒来是因为顾折枝又一次在她打瞌睡时亲吻她。
这一回她没有偏过头，眼睛甚至一直都没睁开过，就好像已经彻底被他驯服了一样，但更有可能是大脑过载让她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下意识伸手将亲吻她的那人回抱住，顾折枝得到了想要的回应，于是就更进了一步。
在沙发上，在窗台上，最终都倒在被褥里，顾折枝拥抱着她，好像只要稍微松手，她就会在他面前消失一样。
“你不走的话我就另外随便找个房间将就一晚上了啊……”艾渺稍微清醒了些，试图把他推开。
而顾折枝只是紧紧抱住她，不愿松手：“就这几天，我这几天压力太大了。”
他超爱，不是演的，因为现在他的意识还在第一版本里。
艾渺叹了口气，就这么靠在他怀里又睡着了，睡前还想着现在的存稿量是不是也够开新连载了？
*
醒来的时候，顾折枝还在，而他这回醒得更早，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刚醒的艾渺。
“……”
艾渺感到很不快，而她也没有掩饰她的不快。
但顾折枝还是吻了她，吻得小心翼翼，柔肠百结。
跳过这短短的插曲不看，这个清晨依然是一个与昨天、前天、大前天都几乎没有差别的夏日的清晨。
*
碧落海日常要完。
言情频道顺V需要300收藏，但那得是有效收藏，每个账号权重不一样。艾渺并不清楚有效收藏制度到底算馊主意还是好主意，只希望这个操作不会误伤老实作者。
“那么，我必须相信一件事，那就是除了该被百倍反噬的那些下水道蟑螂外，所有小作者都能顺利入V、顺利起飞。我希望好人都能财富自由，讨厌的家伙才破产负债。”
艾渺这样说的时候，正随手同步了码字软件中的手机电脑双端。
【系统·丹特利安：“只是希望还不够，还需要行动，而且你明显不相信你所希望的。对了，匿名论坛的写作交流区还在因为提前解约需要违约金的事各种炸呢，当然社交网站上炸得更凶。”】
“重生之我是炸了文学的幕后黑手。”艾渺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下一本再来个脑洞向的幻言得了，正好幻言不像蒸朋跟西幻一样需要边写边查文献边根据查到的文献反复大返工，把节奏钩子人物写好就够了。”
【系统·丹特利安：“这个太拖沓太啰嗦了，简洁不俗又有一定信息量的标题才是最好的，可以叫《幕后黑手炸了全网》。”】
她一拍脑门：“好主意！”
然后又看了看她的存稿量……前面说过，蒸汽朋克和西幻一样，也是一种需要不断考据和返工的难写选题，所以她现在的存稿量连十万字都还远远不到，因为一半的时间都拿去补课和根据补课内容返工了。
现在，连载中的两本幻言都算是全文存稿的状态了，开得早些的那本即将完结，蒸汽朋克的存稿量甚至都还不够让艾渺放心开文。
幸好现在离夏季结束都还很早，如果最后通牒是八月一日的话，她都还能有一定的时间做准备。
赶在八月一日前开文，并争取在八月上旬结束前写出口碑，那么中旬或下旬黑热搜到来时，她还能应对一下。
这么想着，艾渺咬牙又存了一些稿，然后……
又因为考据方面的拿不准而躺到了沙发上。
【系统·丹特利安：“宿主不急。”】
其实艾渺也没有那么急，但还是有点急，于是就这么悄声说：“系统，十分钟后喊我。”
她觉得她急需引用一些什么来倾诉一下她现在的心情，比如陀思妥耶夫斯基，于是打开社交账号发了一段话——
我存在，在万千痛苦中我存在，在精神上痛苦得我浑身抽搐，但我存在。我坐在柱塔里苦修，但我存在，我能看到太阳，即使看不到太阳，那我也知道它是存在的。而知道太阳的存在，不正是生命的全部意义所在吗？【注*】
现在离十分钟还早，但她还是起来了，继续写稿。代号丹特利安的系统说得没错，潜意识永远都只是辅助，行动与否才是决定潜意识目标是否实现的关键。
否则就跟艾渺最讨厌的幻化圈被害妄想症成一类人了。
直到一种谜之预感让她再次拿起手机，再次打开了社交网站。
转发区来了三个人，都在嘲她“咯噔”，这三个人还都在一条转发链里，怕不是互相认识。
经历了之前的匿名版挑刺，艾渺的心理素质也好了很多，于是她只是将那条转发链转了出来，并写道：出自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马佐夫兄弟》。
然后赶紧放下手机，继续心无旁骛地存稿，并边写边同步边说：“系统，下回我再摸鱼你就毫不大意地电击我吧。”
【系统·丹特利安：“亲亲这里并没有这样的服务呢。”】
“……”
算了，自己把注意力整集中点吧。
*
她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直到第二天再次从顾折枝的怀中醒来，下意识拿起手机打开社交网站“微博”的APP，这才惊觉“炸了文学”又又又又又上演了。
这回炸的，是她那段引用的转发区。
更多的路人在嘲那最初三人转发链里的三个人没文化，那三个人就说怪她引用不标注。
再有人说引用需要标注明明是碧落海的规矩，微博又不是女频网文网站，那三个就又狡辩说一个写网文赚窝囊费的不管在哪儿都不配引用名著……
总之，一团乱麻。
【系统·丹特利安：“宿主！别转粉见！这是一个立声望的好机会！”】
介于顾折枝还正在旁边半睡半醒，她只能用行动回答系统。
于是她又在转发区发了一句：【们互联网上等人下回再审判谁“咯噔”的时候都好好回忆一下今天。】
【系统·丹特利安：“……也不失为一种立耿直人设的方法。”】
床边似乎隐隐约约站着一个右手拿着一本书的模糊影子，祂的额角渗出了一大滴汗。
*
整整一个上午，艾渺都没敢打开大眼仔也就是微博的APP页面。
她只是在存稿间隙默默开了又一个预收——《幕后黑手炸了全网》，然后将预收的文案接档到了《在蒸汽游戏逃生》的文案最后。
然后就更不敢去看社交网站了，再炸一次的话她真的会害怕自己的潜意识的。
直到她在别墅的一楼大厅吃午餐时快速看了一眼收益，发现《幕后黑手炸了全网》的预收也收到了一些投雷，此时此刻愈发地汗流浃背了。
艾渺默默上了楼，继续存稿，决定挑战一下存完该存的稿子之前不看任何社交网站，包括匿名论坛。
反正她因为害怕匿名论坛那边揪住一点点语言漏洞然后一窝蜂涌上去大骂特骂的风气，所以一直都没发过言，现在控制住不去看可以节省更多时间。
专心存稿别摸鱼冲浪了，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艾渺如此告诉她的潜意识。
*
直到顾折枝今天破天荒地提前离开了公司——或者说，不仅破天荒地提前离开了公司，还直奔这座庄园里艾渺在的那个地方。
“渺渺，陪我走走。”他在下午的时候猛地打开艾渺房间的门，这样说。
--------------------
【注*】引用自《卡拉马佐夫兄弟》
求收藏，作者V后才稳定日更，V前只能随榜更。
最近阅读不是收藏，不能帮助作者入V，真正的收藏键是文案页面那个标了“收藏”的星星，wap端就是“收藏”标注。
所有收藏我的小天使都能暴富！
第12章
“渺渺，陪我走走。”顾折枝在下午的时候突然推开了艾渺房间的门。
“这么早就回来了？”艾渺略略僵硬地转过头来，脸上的烦躁根本就懒得掩饰。
也是，总裁的工作时间本来也是很自由很弹性的，毕竟公司是他家的。就算顾折枝几年都不去公司，他都依然是换月娱乐的总裁。
只不过因为一些合作方都默认所有人都要拼命996，所以他很多时候为了谈生意也会自己给自己加班而已。
然而合作方再不做人，他到底也是大总裁，劳心劳力的事都可以直接丢给下属，所以即使回家晚一些，也依然头脑清醒，甚至还有精力在庄园里的健身房锻炼两小时再冲个澡。
艾渺当然知道他到底有多轻松——相对真正的打工人来说，所以对他的杀意一直都不轻。
即使知道外企一直被劳动法压制，所以再怎么过劳压榨也不敢跟民企一样公然地搞996大小周，但暗戳戳地让一个人做三五个人的工作以节省成本不也是一种压榨吗。
今天顾折枝早早回来的行为，只能让艾渺感觉更加烦躁，因为艾渺真的不想看到他。
艾渺穿的自然不是她来时穿的那款白底粉碎花的泡泡袖棉布连衣裙了，现在她从里到外都穿着顾折枝给她准备的衣服，只不过顾折枝也确实很了解她喜欢和适合的风格。
她今天穿的是淡粉色带蕾丝边的真丝花罗连衣裙，领型是复古的流线型V领，略微落肩，袖型仍带点泡泡袖的感觉。
罩在外层的四经绞罗是定织定染的星花蔓枝暗纹，裙摆、袖口和领口层层叠叠的白色蕾丝也是百分百真丝的材质。
内搭的衬裙又是白色的樱落流水纹真丝湖绫，衬裙的肩带和下摆上又镶了同色的真丝蕾丝。
“走吧。”顾折枝并没有问艾渺愿不愿意，直接把她给拽了起来，艾渺甚至都来不及拿手机。
所以她也抗议了一句：“等等！我先拿一下手机！”
顾折枝还是没有松手：“然后你就光顾着看手机，不愿专心陪我了。”
“……”
他真的非常讨厌。
“那让我同步一下稿子！”艾渺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那可以。”顾折枝虽然不是创作者，但到底在文娱行业混得也蛮久，所以也理解这种“就算地震海啸火山爆发了也要保存/同步做到一半的稿子”的心情。
*
要说他们此前完全没交流那绝对是假的，此前顾折枝每次故意跟艾渺“偶遇”的时候，他们不管是聊文学作品还是聊比较知名的外国通俗小说都能聊得几乎可以引为知己，只不过一旦聊起与文学无关的话题就会突然冷场而已。
而自从顾折枝将艾渺强夺到他的庄园做他的“所有物”之后，艾渺就一直在跟他冷战了。
现在，艾渺依旧冷着脸不理会顾折枝，而顾折枝也因为她的冷淡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只能沉默着在一望无际的庄园里并排踱步。
这并不是一座常见的洋式庄园，而是以一栋中式大别墅和周边一些院子为中心扩散开来的庞大园林，假山、花草、湖泊、乔木都不缺，好在现代生活设施也不缺，隔几年就更新一次以保证生活的舒适。
但有一说一，艾渺还是觉得这里挺压抑的，呆久了确实会对除西幻之外的古代组题材产生排斥感，以至于她甚至连武侠都不太想开了——反正武侠在网文圈本来就是比西幻还凉的北极圈题材。
顾折枝确实也是个矛盾的人，他入外籍、信基督，同时又对老家的“传统”分外迷恋，在日常谈话中总能随机从东方西方两个方向挑出一种旧思想忽然刺艾渺一下。
然而在讨论文学作品和那些出版线的通俗小说时，顾折枝又会没事人似地将中外两边旧思想对他的影响全部暂时藏起，一百八十度转变成一个能与她相谈甚欢的新青年。
这就是他们只有在谈论文学和创作时不会冷场的原因。
隔壁现言组大约还没出现过这种复杂到不该出现在碧落海的人设……吧？
其实艾渺也不怎么确定，因为她正式成为作者前看得最多的网文还是各种衍生，包括名著衍生。
她搜名著衍生看时如果遭遇了裹脑腐朽到完全违背了原作本意的创作，还会气得想打人，那种生气的感觉也造就了她写作时的一些谜之坚持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要裹脑不要low……扯远了。
*
顾折枝坚持不使用任何代步工具，走了一阵后才决定在一间湖心亭里休息一会儿，拿起手机发了一段语音就摇来了为他们撑船的人。
亭子里的桌椅和周围一圈栏杆都一尘不染，无形中暗示了他的财力——足以雇佣到足够多的人为他打理这么大的一座庄园。
换月娱乐的财力到底有多雄厚啊？艾渺这样想的时候，顾折枝拿起手机又发语音给谁交代了一些什么，然后马上就有两个佣人端着茶点乘另一艘船来了又离开。
她品不出茶的好坏，只觉得盘子里的荷花酥造型很漂亮，口味其实也还行吧，但她精神压力太大，所以浅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而顾折枝在饮食方面向来克制，所以对于这种漂亮的糖油混合物也只是象征性地尝一小口就放回盘子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