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个好消息,岑医生。”齐先生微笑着回答,“你做得很好。”
然而,岑泛也意识到,小百合的存在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是一个应该已经灭绝的物种,她的出现可能会引起公众的恐慌,甚至可能会吸引那些对古生物有着不良企图的人。
“齐先生,我们得小心。”岑泛严肃地说,“小百合的存在如果被外界知道,可能会带来很多问题。”
“我明白你的担忧,岑医生。”齐先生点了点头,“我们得保护好小百合。”
“齐先生,我有个想法。”岑泛说,“我们是否可以为小百合建立一个更加安全的生活环境?一个即使我们不在,她也能安全生活的地方。”
“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齐先生问道。
“我在想,我们可以利用一些电子生物技术,为她创造一个模拟她自然栖息地的环境。”岑泛解释道,“这样,即使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她也能有一个适宜的生活环境。”
“这个主意不错,岑医生。”齐先生赞同道,“我会提供必要的资源,我们一起为小百合打造一个家。”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岑泛和齐先生一起工作,利用最新的电子生物技术,为小百合创造了一个模拟她自然栖息地的环境。他们精心设计了温度、湿度和光照,甚至还模拟了晚白垩纪的植被和地形。
当小百合第一次进入她的新家时,她显得非常兴奋。她在模拟的森林中奔跑,用鼻子嗅着模拟的植物,甚至尝试着捕捉一些模拟的猎物。
岑泛站在一旁,看着小百合在她的新生活得如此快乐,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尽管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但至少在这一刻,她为这个来自远古的朋友提供了一个安全和快乐的家园。
第49章 爱上我之时就是你的死期
永安王妃(楔子)
应顺元年,潞王李从珂废黜唐闵帝李从厚,自立为帝,年号清泰。
清泰三年,契丹主耶律德光亲率五万兵马增援石敬瑭,唐军大败,死伤万余人。随后,石敬瑭与契丹军得以顺利南下进逼京师洛阳,末帝李从珂自焚而死,后唐遂亡。
天福七年,王淑妃遭耶律德光强占,养女永安公主则被许配为燕王赵延寿的继室。
接到契丹主的圣旨时,仙妤院中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人。
前来宣旨的执事郎君没见着那位小公主,倒见着自家三王爷满面春风地从公主寝殿里走了出来。
他的一头鬈发随意披散,尚未拢好的衣襟袒开半边,颈上那枚齿痕正微微渗血。
“公主正在休息,不许去惊扰她。”
殿中方才是何等香艳的情形,显然不言自明了。
宫人们跪伏在地,无人敢抬头,更无人敢接旨。
执事郎君只得亦步亦趋,捧着圣旨,跟着那位战功赫赫的契丹贵族青年走出中庭。
听闻永安公主被指婚给赵延寿,隼的步伐未停,面上微笑却有一瞬转冷:“行啊,本王这就去请奏陛下,务必给她多备些嫁妆。”
喜怒难辨的一句话飘回仙妤院诸人耳中,为首的崔娘子面色煞白,几乎等不及那些契丹人走远就立刻奔入永安公主的寝殿。
瑞脑香气袅袅四散,也难掩一室糜乱余韵。
殿中那美人眉目如画,却双目紧闭,拥着绛紫罗衾坐在绣榻边,就连手臂上也有几处或轻或重的红印子。
此前的半日光阴就如同一个黑色漩涡,彻底搅碎了小公主的魂魄。风雨肆虐之后,惊惧与惘然最终化为深深倦色,她看起来已平静得令人绝望。
“三王爷,您放过我吧。”李乐嫣起初死死拢着身上衣裙,也曾尝试为自己争取一丝保留尊严的机会。
“乐嫣的女红很好,而且粗通文墨。未必,未必只能以色侍人。”
“我有很多奴仆,不差你这一个。”
那人话音里带着狡黠笑意,像是故意捉弄小动物的顽皮少年。随即却抓住她的双腕,每一个吻都急切得近乎莽撞。
“李乐嫣,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公主终于泪落如珠,穷尽认知中最恶毒的语言,也只骂出一句:“我恨你!耶律稍,你不得好死。”
“你说恨我,可你的心跳,为何又快又乱呢?”
对方淡然俯首,细嗅她发间馨香,近乎无耻地喟叹道:“若能死在永安公主这朵牡丹花下,已算得上是世间极乐,隼此生无憾了。”
之后接连半个月,直至公主出嫁前夕,三王爷每一夜都在她的寝殿里留宿。
就连试婚服时,他也坐在一旁以手支颐,如同欣赏丛中牡丹缓缓绽放。
最后却不知为何又泯了笑意,满面阴沉地驱散宫人,抱着她走到一人高的铜镜前――
以金线绣满繁花、云纹与鸾鹤的大红婚服被一层层剥开,小公主似一尊无瑕玉人,望向镜中的自己,同时也难以控制地注视着那位契丹王爷正在为非作歹的双手。
“阿隼,我后日便要嫁给燕王了。”
他站在她的背后,一室幽寒化作发肤间的无形烈火,很快将彼此吞没。
“放心吧,我的小公主。你将会成为整座洛阳城最美的新娘。”
李乐嫣与燕王赵延寿成婚那日,一切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
为保住小命,仙妤院上下无人胆敢向外透露契丹三王爷曾经对永安公主做出的荒唐行径。
隼拈着请帖,堂而皇之地成了燕王府的座上宾。
拜过堂后,赵延寿向赴宴的契丹贵族轮番敬了几回酒,尤其是为首的三王爷,更是喜笑颜开,多次与他碰杯。
金樽中烈酒如鉴,很快就映出燕王的满面醉容。
隼抬起手轻轻一挥,当即有契丹族仆从上前,将不胜酒力的新郎搀扶下去。他自己却好整以暇地留在喜宴上,将酒樽晃了又晃,直至司仪官前来宣布礼成。
黄昏过后,宾客散尽。
三王爷仍在燕王府中逗留闲逛,只不过他有意避开了赵氏的自家奴仆,东拐西绕,终于从花园里翻墙进了后院。
屋中红烛高照,公主端坐在妆台前,竟似早有准备地屏退了所有侍婢。
她正盯着桌案上的两杯合卺酒微微出神,直到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赵延寿早已被本王安排的人塞去了书房,你今夜怕是等不到他了。”
乐嫣在月光中回过头,周身红妆虽如火,她的面色却冷白,眉眼也覆上了一层落霜。
“那三王爷又是来做什么?”
隼反手将门缓缓合上,语中带笑地反问道:“钦天监好不容易择出来的良辰吉日,本王怎舍得让你独守空房呢?”
两人的视线凝聚在彼此面容上,于静默中听取无数爱恨嗔痴的心声。
“公主,可愿与隼合卺共饮?”他走到她面前,指尖敲了敲白玉酒樽,轻佻神色中其实隐含一丝不自知的期待。
小公主倏地绽开一抹笑靥,声音轻柔如水:“阿隼,你们害死了我的三哥哥,又对我母女二人百般欺辱。你难道就不怕,我在这酒里下毒么?”
她话音刚落,隼就端起玉樽一饮而尽。他甚至带着挑衅将樽口朝下,慢悠悠地颠了又颠。
乐嫣顿时红了眼眶,竟也不知是气极,还是恨极。可阿隼凑近去亲吻她的时候,她却还是将双臂揽上他的肩头。
醉意弥漫于红帐之间,烛火、纱幔同时摇曳。
今夜她本该是燕王的新妇,却与并非自己夫婿之人共度了一个放纵至极的洞房花烛夜。
天将明时,隼勒住怀中人的纤腰,仿佛要在他的小公主身上留下永恒烙印,所以必须用尽所有力气来证明爱意。
“我绝不会让赵延寿靠近你。”他在离去之前,只轻声留下这句话。
李乐嫣将自己埋进锦被里面,假装听不到。却在阿隼起身时,抬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帐中光线极暗,即便看不清对方的脸,她也知道,彻夜缱绻之后的分离一定会让他真正感到“舍不得”。
果然,隼立即俯身紧紧抱住她。
“昨夜,乐嫣等的人……并非燕王。”
“我知道。”他轻抚着她的后背,柔腻触感令他更加心神荡漾。
――“不,你不知道。”小公主心想。
“阿隼,我曾发誓,一定要为三哥哥复仇。”
“我会杀死你,在你真正爱上我的时候。”
第50章 分鸾别鹤心如膏火夜自煎
永安王妃(壹)
同光二年腊月,契丹南侵。
宣武军节度使李嗣源的诸多女眷,于战乱中被劫掠至幽州瓦桥关,其中年纪最小的十六娘子不过及笄。
天成元年四月,李嗣源在洛阳称帝,是为后唐明宗。
自此七年间,明宗第三女嫁石敬瑭,封永宁公主。第十三女嫁赵延寿,封兴平公主。义子李从珂晋封潞王。
从蓟北归来的第十六女则被封为――
永安公主。
李乐嫣用了两年时间,才走完幽州与洛阳之间的千里风霜。
那日春雨迷鳎率兵出城迎她仪仗的,是李氏宗室亲眷称为“二十三郎”的李从珂。
随行婢女挽起车帘,永安公主露出半边清丽面容,俯首行礼时身姿纤弱,如一支风中摇曳的白玉牡丹。
“潞王殿下。”她轻声唤道。
“乐嫣,你怎么不唤我‘三哥哥’了?”
小公主被问得怔住,很久才勉强笑了笑。
直到后来,潞王在宫人口中听到幺妹深夜梦魇时的一句“阿隼”,他终于明白,自己那日的讶然,其实愚蠢得近乎自作多情。
*
“王兄,你瞧,这是永安新绣的鸾与鹤。”
李乐嫣坐在西宫后苑的梨树下,双手捧着一条帕子,笑吟吟地举到潞王面前。
他负手而立,瞥了那帕子一眼,神色淡淡:“乐嫣的女红有些生疏了。”
更多时候,李从珂只留意到这个十六妹指间本不该有的薄茧――到底是何人,曾教她挽弓射箭?
从同光二年的冬日到天成元年的暮春,这段光阴已足够留下太多心事与伤痕。
关于乐嫣南归之前的一切,他从不细问,却说起了幽州以北近来的战事。
“上月壬申日,契丹大乱,泰宁王耶律察割死无全尸,耶律稍左臂为流矢所伤。”
提及后者时,李从珂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幺妹。她垂着眼,长睫如羽遮掩了所有情绪,看起来仿佛很平静。
“密信上还说,正是耶律稍与寿安王耶律述律合谋,诱杀了泰宁王。”
“这绝无可能!耶律述律残暴不仁,只有耶律娄国才会与这种人狼狈为奸!”
李乐嫣几乎是脱口而出。
看似无一字说到耶律稍,实则字字都在为此人辩护。
“确实,是孤记错了。”潞王勾起唇,显然是在冷笑,“手刃泰宁王之人,确实是耶律娄国,而非那……永安王。”
“永安王?”李乐嫣低下头,声音中有难以察觉的轻颤。
“这是耶律稍亲自向辽国主求来的封号。听闻在此之前,契丹人只称他为‘三王爷’。”
他忽然想起乐嫣回来时,那一声生疏至极的“潞王殿下”。
耶律稍,正是东丹王的第三子。
“‘镜想分鸾,琴悲别鹤,心如膏火,独夜自煎。’”李从珂用一双幽深的眼望着她,“乐嫣,你很了解耶律稍。他就是你的‘阿隼’,对吗?”
*
契丹的使臣在大寒时抵达洛阳,此行是为议和而来。
潞王特地请求唐国主,由自己负责接洽使团。
定鼎门外四方馆设宴以待,使团为首者银甲神骊,剑眉星目,右臂上立着一头玉爪海东青。
“久仰了,三王爷。”李从珂拱手为礼。
那年轻俊美的男子一扬臂,猎鹰展翅而去,于洛阳城上空逡巡,似在寻访某些踪迹。
随后,他执缰朝李从珂回礼,朗声道:“‘二十三郎’的盛名,隼也早有耳闻。”
“阿隼,原来是三王爷的小字。”
潞王的神情微微一滞。
也只有乐嫣她们,才会在蓟北称他为“二十三郎”。
众人步入馆中。
李从珂忽然笑了一下:“中庭原有千叶牡丹数窠,只可惜,这时节天寒地冻,竟不可见国色天香之姿。”
“无妨。真正的‘国色天香’,早已为本王所获。”
永安王抬起头,仰望那只翱翔于天际的爱宠,那分明是一种势在必得的执拗神情。
“隼有一旧识,曾在杏埚居住两年。她起初常常提起二十三郎大败梁军的辉煌战绩,言辞间望眼欲穿,盼着你能收复幽州,带她们荣归故土。”
他的语气平静,转头凝视李从珂时,仍然藏不住眼中锋利妒意。
后者只觉心酸多于快慰,明知故问道:“三王爷的这位旧识,如今又在何处呢?”
“四月春迟,她来了洛阳。等到明年的牡丹开尽,隼会带着她返回永州草原,去参加‘祭山仪’。”
李从珂倏地在石阶前停住脚步。
“祭山仪”是契丹大礼,只有各部首领与群臣命妇,才有资格到木叶山朝拜天神与地o。
“三王爷,这是何意?”他沉声问道。
那只神俊非凡的海东青正好在此时飞回,斜睨了李从珂一眼,目光如电。
永安王以臂膀从容承接,同样答得斩钉截铁:“本王率使团谒见唐国主,一为议和,二为联姻。”
李从珂冷笑:“永宁已许了石二郎。”
“隼求娶的是永安公主,李乐嫣。”
*
次日是除夕,夜里须得守岁。
李乐嫣已经很久没有饮花椒酒,只一口就被呛出满眼泪花。
不知为何,却想起了契丹的“岁除仪”。
阿隼执掌夷离毕院,每逢除夕时,就要率领院中执事郎君到国阿辇斡鲁朵――即永兴宫的殿前,将盐和羊膏放入炉中灼烧。
之后,太巫们会轮流走到炉边,向火神起舞祷告。
隼总是沉默着站在祭炉边,不退不避。
烈焰与火星跳跃不止,他的冷峻面容在光影中明灭变幻,那一刹美如神o。
能看到这一幕的异族女子并不多。
就连她们李氏姊妹当中,也只有乐嫣曾跟着她的三姊远远见过。
三娘子生性倔强,又有武艺傍身,落入契丹人手中也敢夺马出逃,多次失手被擒,也多次被三王爷所救。
至于十六娘子这个小可怜,她总认为,自己只是阿隼顺手捡回来的一件添头罢了――
毕竟一开始,李乐嫣并不清楚“三王爷”是圆是扁。
她只在三姊口中听到这个名号,知道他是契丹的大人物之一。曾经对她们施以援手,或许并非那种嗜血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