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我心怀不轨——长安有信【完结】
时间:2024-11-24 14:42:15

  宋奕?他怎么白日便过来了?
  惊诧之际,只见他推开了正房门,计云舒回过神,急忙用团扇遮住了医书。
  宋奕见状冷笑,只道她用心良苦,为了避子,竟连医书都钻研上了。
  他回想起那堆成小山的药渣,只觉自己心口上裂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痛得他几欲窒息。
  短短半月,她便用了如此多剂量的避子药。
  这些药有多伤身她不知道么?她便如此厌恶他么?为了不怀上他的孩子,不惜如此玩命地糟蹋自己的身体么?
  她对他狠,对自己更狠。
  望着眼前狠心绝情的人,宋奕方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杀人诛心。
  他一步步走近,痛苦复杂的眼神紧紧锁住身前这个一派云淡风轻的女子,他忍不住想剖开她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她日日夜夜与他交颈缠绵,难道对他真的半点情意也无么?
  “殿下怎么来了?”计云舒被他阴鸷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开口试探道。
  宋奕强压住翻涌上头的气血,冷硬开口:“孤是来问问,你是否有事情瞒着孤?”
  她若愿意坦白,他便再给她一次机会。
  计云舒眼神微变,随即迅速恢复自然,淡淡摇了摇头。
  “没有。”
  语毕,宋奕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再睁眼,眸中尽是骇人的风暴。
  “来人!给孤搜!”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鱼贯而入,在房内翻山倒海地搜查起来。
  “住手!殿下这是做什么?!”计云舒惊怒道。
  “殿下,在这。”一名侍卫从木箱中搜出来约莫五六只药包,恭敬地递到宋奕面前。
  计云舒的心霎时间跌入谷底,指甲不自觉紧紧地嵌入掌心。
  他知道了……
  宋奕抬眸扫了一眼计云舒那瞬间惨白的脸色,语气寒如万年冰霜。
  “都烧了。”
  “不!”计云舒本能地想冲过去抢回药包,却被身前人掐住了胳膊。
  宋奕手上略一用力,把计云舒半提了起来,狠厉道:“孤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计云舒感受到胳膊上那钢钳一般的力道,痛得她身子都有些发麻,却是毫不示弱地回瞪他。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还在这装模做样做什么?我不吃药,难道等着怀上你的孽种么?!”
  计云舒靠近他面庞,似挑衅般地讥讽,他不让她好过,那他也别想自在!
  “你想死是么?”宋奕发狠地掐上计云舒的脖子,眼底猩红,面目狰狞。
  孽种?她管他的孩子叫孽种?
  “呵呵…这就生气了么?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呢……”计云舒渐渐喘不上气,唇边却始终噙着抹得意的浅笑。
  看,他破防了,忍不住要掐死她了。
  死便死罢,总比日日伺候一个匪徒来得痛快。
  虽然没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把他气成这癫狂模样,也算是在死前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宋奕阴厉的眼神死死盯着那面带讥笑的女子,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额前隐隐可见暴起的青筋。
  眼看着她面色青紫,几乎快要窒息,他却猛然松了手,任她瘫倒在地。
  新鲜空气瞬间灌入胸腔,计云舒止不住地咳嗽。
  “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
  宋奕面目阴寒,垂眸冷眼看着计云舒咳得发颤得的脊背,意味深长地留下了一句话。
  隐在对面屋顶上的霍临几人见宋奕带了亲兵前来,便隐隐觉得出事了,而且还是被他们疏忽了的大事。
  宋奕一出来,他们急忙翻下屋檐,齐齐跪在院里请罪。
  “殿下…”
  霍临话还未说完,就感到一阵劲风划过,随后胸口处传来剧痛,他发动内力堪堪抵了一下,才没被这股力量踹倒在地。
  旁边几人皆是虎躯一阵,头一次直面如此暴怒模样的殿下,纵然他们是刀尖上走惯了的人,心下也不免有些犯怵。
  宋奕冷冷地扫了一眼跪着的几人,将药渣狠狠砸在他们身前,阴声质问道:“孤让你们盯着,你们便是这样盯着的?!”
  几人皆垂首敛眸,大气儿都不敢喘。
  霍临拭了拭嘴角的血迹,道:“属下失职,听凭殿下处置。”
  “凌煜带人守在这,不许她迈出门一步。至于你们……”
  宋奕又看了一眼跪着的几人,沉声道:“各自去领二十军棍!霍临四十!”
  说罢,他汹汹离去。
  等那迫人的身影离开,众人皆松了口气。
  凌煜走上前,朝跪着的霍临伸出了一只手。
  “被踹狠了罢?”
  霍临掀眸扫了地上的药渣一眼,随后扶着那只手站了起来,不解发问:“殿下是为此药而发怒?”
  凌煜闻言,侧眸看了一眼正房的方向,回道:“她背着殿下喝避子药,被发现了,还骂殿下的孩子是孽种。”
  霍临不禁皱了皱眉,如此大胆?竟与从前怯懦的她判若两人?
  “还是头一回见如此胆大包天的女子,殿下竟没杀了她……”
  凌煜拍了拍他的肩,不知是在感叹,还是在可惜。
  霍临的心思却不在他的话头上。
  她……不愿怀殿下的孩子么?
  堂屋内,计云舒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死里逃生,然而她却没有半分欢喜。
  想那宋奕,自小尊贵体面,定是连重话都没听过一句,如今却被她一介庶民羞辱,他岂能善罢甘休?
  她知道,宋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只不知,他要如何报复自己了。
  瞧着罢,既然自救无望,那她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便是死,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第30章 帮帮我
  计云舒胞弟的下落有了些蛛丝马迹,姚文卿立时便去了雅轩斋,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半月前便走了么?”
  听见这个消息的姚文卿惊诧不已,云荷竟一声不吭地走了?
  小夏点了点头,道:“正是,公子若要寻云姐姐,便去石竹巷罢。”
  他作了一揖以示谢意,随即便循着路人的指引来到了石竹巷,却惊见计云舒的家门前都是大内侍卫。
  姚文卿的脸色凝重了些,心下揣测计云舒到底出了何事。
  担忧计云舒的处境,他毅然走上前想问个清楚,可还未靠近院门便被一妇人拽进了屋里。
  “是来找云姑娘的不是?”赵娘子急忙开口,生怕他头脑一热就冲进去了。
  姚文卿惊怔了下,这妇人应当是认识云荷的,又是住在对门,想来应是她的邻居。
  “正是。”他点了点头。
  “哎哟,劝你可莫再多管闲事了!前几日我便听见巷子里轰隆隆的马蹄声,开门一瞧,一群黑压压的侍卫就冲进了云姑娘的院儿里,后来就再也没见云姑娘出来过了。街坊们都说,是云姑娘犯了事儿,叫朝廷给抓起来了。”
  赵娘子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自己的话被外头黑脸的士兵给听见,再把她也给抓进去了。
  “犯事儿?”
  姚文卿皱了皱眉,这怎么可能呢?
  赵娘子点了点头,诚恳劝道:“是真的,不然哪来这么多侍卫呢?公子快些回去罢,莫要搅这趟浑水了。”
  虽然她一开始也不相信,这一个柔弱姑娘家能犯什么事儿?可这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信了,只盼着云姑娘是被冤枉的,早日沉冤得雪罢。
  见赵娘子振振有词,姚文卿又联想起云荷那日的反常,难道她真是卷入什么大案,怕连累自己才没说?
  可他在朝为官,消息灵通,却从未听说这几日有什么案子。
  罢了,先回去探探祖父的口风,确认一下罢。
  打定了主意,姚文卿谢过赵娘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仅与他一墙之隔的小院里,计云舒看着院里院外的侍卫,一颗心跌倒了谷底。
  宋奕这是要软禁她不成?
  她不信邪,打开正房门信步走了出去,果然还未靠近院门,两名侍卫就拦住了她,凌煜也走上前来。
  “太子殿下有令,姑娘不得擅自外出。”
  “呵……”计云舒绷着脸,冷笑一声。
  “我一非奴籍,二非罪犯,便是陛下也不会随意禁足良民,看来你们殿下比圣上还威风啊……”她剔了剔指甲,悠悠地讥讽道。
  “住口!胡说八道!”左边的侍卫瞠目瞪了眼计云舒,猛地拔高了声音。
  “既知我胡说,那就别拦我!”
  计云舒不管不顾就要往外冲,却蓦地感觉脖子上一凉,冰冷的剑刃指上了她的咽喉。
  “殿下有令,若姑娘执迷不悟,我等便可就地斩杀。”凌煜面无表情地说着,声音冷静而冷漠。
  这便是他的报复么?计云舒简直无话可说。
  她转身回了屋,狠狠地带上了门,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
  自那日放下狠话离开后,时隔五日,宋奕伴着浅淡的夜色又踏进了这座小院。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计云舒掀眸,回头瞧了一眼,又继续擦拭着湿发。
  “过来。”
  宋奕撩袍坐在了桌前,不疾不徐地开口,与前些日的暴戾判若两人
  见那纤瘦的背影无动于衷,宋奕略沉了脸色,从袖中掏出一瓶药,重重地放在桌上。
  “你不是想出去么?”
  话音刚落,就见那顽固的身影微动了动。
  宋奕冷笑道:“把它吃了,明日你便可以出门。”
  计云舒怔了怔,随即急忙起身,唯恐是自己听错了。
  她径直掠过宋奕,打开那瓶子闻了闻,一股浓重的药味,她不禁蹙了蹙眉。
  “这是什么?毒药么?”
  闻言宋奕冷嗤一声:“孤若是想要你命,你还能活到现在么?”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终究是心存疑虑,她可没忘了他那天放的狠话,估摸着是什么把她毒聋毒哑的药罢。
  “我若吃了它,你自此便放我离开,永不纠缠,如何?”计云舒定定地看着他,试图用这次机会与他谈判。
  不知为何,听到永不纠缠四字时,宋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暴戾又卷土重来。
  他绷紧了下颚,指关节捏的啪啪作响,恨声道:“你休想!”
  “呵……”计云舒瞥了他一眼,幽幽道:“那我不吃。”
  她又不傻,永久失聪换出门一日,亏他想得出来。
  宋奕早就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遂加大了筹码。
  “放你走不可能,但,孤可以把他们撤了。”说着,他瞟了一眼外头站着的那些侍卫。
  撤了?就是说以后她可以自由出入了?
  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心动,可一想可能要失聪,她不免又犹豫了起来。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药?”
  “对你没有任何伤害。”宋奕停顿了下,幽深的目光在计云舒身上肆意游走。
  “只不过,若你身子不好,怕是要昏睡一两日。”
  宋奕的话打消了计云舒的顾虑,原是拿她试药的。
  思及自己的身体向来不错,计云舒果断拿过药瓶一口饮尽。
  见状,宋奕的唇边缓缓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骨春的厉害他深有体会,她不是厌恶与他缠绵么?今日他便要彻底撕碎她的清高,让她求着自己欢好。
  冰凉的液体甫一下肚,几乎是一瞬间,计云舒便觉得有些异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重新坐回了妆奁台前,可只堪堪过了不到半刻钟,她手里的梳篦便拿不稳了。
  体内的那熟悉的异样让她想起了第一次中情药的感觉,只不过这次来得更迅速,更猛烈。
  几乎是片刻她便意识过来自己吃的是何药,她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去,眼前人的龌龊程度,再一次地重塑了她的认知。
  宋奕的唇角挂着恬不知耻的笑,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颤抖的唇瓣,攥紧的双手,还有那一双充斥着厌恶与恨意的双眸,无一不在昭示她对自己恨之入骨。
  宋奕唇角的笑滞了一瞬,旋即笑意更甚。
  罢了,反正无论如何,在她心里,自己始终都是个强占她的无耻小人,那他索性百无禁忌了。
  宋奕那不以为意的笑,深深地刺痛了计云舒的双目。
  他凭什么?凭什么心安理得地对她做这些?!就凭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么?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她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抓起妆奁里的发钗朝他脖子扑了上去。
  计云舒突然的动作倒是让宋奕讶异了一瞬,他着实没想到她还有力气,也有胆量敢杀他。
  然而到底自幼习武,他只微微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气,便轻而易举地擒住了她的手。
  他眼神炽烈地看着计云舒,耐人寻味道:“身子不错啊,那待会儿便让孤见识见识,你的能耐……”
  话音未落,计云舒就支撑不住,瘫软在桌前,手中的发钗也掉落在地。
  难受,太难受了……
  体内异常的燥热让她脑中一片空白,也听不清身旁的人说了什么,只知道那只冰凉的手掌摸上她脸颊时,一切好似都得到了缓解。
  她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握住那只手,放在脸颊边不断地磨蹭,却未感受到那人突然僵硬的手臂。
  宋奕眼神复杂地望着这一幕,内心涌起一股难言的情愫。
  他略显僵硬地抽回了手,只见眼前失去唯一慰藉的女子,慌张无措了起来。
  中衣已被她胡乱扯开,白色的裹肚和大片光洁的肌肤袒露在他眼前,她循着唯一的慰藉,摸上了他的衣袖。
  “我,我好难受……帮帮我好不好?”计云舒的理智已经奔溃,湿润的眼尾微微发红,声音带了一丝难捱的哽咽。
  干净的人始终是干净的,即使在这种时候,她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透亮,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几乎是一瞬间,宋奕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
  迟迟等不到回应,失去理智的计云舒攀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如他所愿了,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药物的折磨让她有些疯狂,钝痛和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宋奕似毫无知觉,炽热地回应着她,舍不得推开。
  真是可笑,中药的明明是她,可为什么自己比她还难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他还有一件最紧要的事得确定。
  宋奕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告诉孤,你眼前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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