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津南皱了皱眉。
温景宜笑道:“你快去忙吧。”
谢津南只好放下餐筷,喝了口水,这才抿着唇起身,走到温景宜那侧,忽地俯首。
温景宜心跳一紧,下意识闭上眼。
温热的触感落在她额头。
她愣住,睁开眼。
上方的男人却笑了下,抬起她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温景宜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退开了,摸了摸她头发,转身离开。
唇上的触感还在,温景宜回想起他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小脸后知后觉的发热。
走到门口,谢津南又回头:“等我。”
温景宜轻轻点头。
点完头她又皱起秀眉,她就是过来送个晚饭,送完就回去了啊,在这里等他做什么。
等他下班?
还是等他这场会议结束?
然而还没等她问,谢津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
莫晨拿着文件门外等着,他身后还跟着位女秘书,怀里抱着电脑,打扮很精神,低眉顺眼,显然是要过去做会议记录。
从办公室出来,谢津南眼底的笑意不在,顺手关上了门,边往前走,边问:“吴徊是谁。”
莫晨跟在他身侧,听到这个名字,稍微想了下,便给出了答案:“是廖总的侄子。”
谢津南语气很淡:“知道了。”
会议室在楼下,谢津南乘电梯下楼,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参会的人已经整齐坐着,在他下首左侧第一位是廖开应。
见谢津南进来,大家从位置上起来。待他落座后,才又都跟着坐下。
前方的大屏幕打开了幻灯片,其中一位高管起身,过去边讲边分析了起来,不疾不徐,有条有理。
谢津南看向身侧的廖开应,许是感受到视线,廖开应礼貌地颔首示意,得到了他更冷淡的目光。
廖开应不明所以。
谢津南已然移开了目光,看向前方演示文稿的人。
会议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等散会,谢津南率先离开。
廖开应跟着出去会议室,到门口,把莫晨拦了下来。
“等等莫助。”
莫晨停住脚步,等了他会儿,两人并肩往前走。
“是有什么事吗?”莫晨问。
廖开应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我今天是不是哪里得罪咱们小谢总了。”
开会的时候,看他那眼神冷的像是让他跌入了冰窖,明显是看他哪里不满意了。
莫晨愣住:“这话怎么说?”
廖开应看他不像说谎,一时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眉头皱了起来。他自认看人向来很准,特别是混到如今这个地位,看人眼色简直是家常便饭,他确定自己没看错,谢津南绝对因为他不高兴了。
就算不是因为他,多少和他也沾点关系。
莫晨手机倏地震动,是谢津南刚刚发来的消息。
他看了眼,随即嘴角抽了下,像是终于知道了廖开应的困惑,抬头:“廖总,吴徊是您侄子吗?”
廖开应没否认,拧眉:“怎么了?”难不成和他侄子有关。
“您侄子正在追求我们老板娘。”
“……”
真是惊天大新闻。莫晨给廖开应“答疑解惑”后,心里唏嘘了阵,不再看他瞬间黑了脸的身影,坐电梯回了二十八楼。
…
晚上七点,太阳已经落山。
暮色逐渐缭绕。
谢津南回到办公室,原以为会见到伴着黄昏看书的温景宜,却见她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落地窗的百叶帘开着,城市的灯光落了进来,女孩靠着沙发扶手,小脸恬静安详,浓黑的长睫毛一排排往下搭着,像是小扇子。
谢津南往她身侧坐下,把外套脱了下来,轻轻盖在她上。
莫名的,他突然想起温景宜刚跟着他来京江的那天,是在飞机上,他也
给她披外套。
只不过他刚给她披上,她就醒了。
这次她没醒。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对自己也越来越熟悉了。
望着女孩身上笼罩着自己的外套,谢津南眼眸沉了沉。
电话倏地震动起来,谢津南皱着眉头,迅速把手机掏出来,然而已经晚了,温景宜迷糊着睁开眼,见到他,抱着他外套起来。
“你会议结束了。”因为刚睡醒,她声音有些模糊。
谢津南嗯了声,目光温和,抬手揉了揉她微乱的头发:“接个电话。”
温景宜点头。
是廖开应的来电。
谢津南接通电话,语气寡淡:“什么事?”
那边廖开应清咳了声,没直接进入正题,而是道:“你在办公室?我过来找你谈点事情。”
谢津南眼底的笑意不达底:“廖总这是不想下班?”
“不是工作上的事。”
“除了工作的事,已婚人士并不打算陪廖总加班。”
那端沉默了有三秒,才开腔:“吴徊的事,很抱歉。”
“嗯。”
廖开应无奈笑着:“这件事是我的失误,想来吴徊也是不清楚你太太的身份,不然不会那么大胆子。我先替他向你太太道个歉。”
谢津南没再说什么。廖开应识趣地说:“行,那我不打扰你了。”
见他挂断电话,温景宜眨了下眼睛,这时候已经清醒了:“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什么?”
“中秋过后,我要去趟缙市参加我朋友婚礼。”
谢津南皱眉:“要我陪你去?”
温景宜没急着拒绝,而是问:“你有空吗?”
中秋过后也逼近推介会,谢津南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腾出时间,只能尽量挤出时间。
他沉思着,迅速想自己后面几天的行程,看看有没有可以往后推,或者提前的事,没立马给出回复,以免最后变成空头支票。
温景宜善解人意道:“没事的。有白衡陪我去,你忙自己的事就好,我就是和你说一声。”
谢津南问:“当天回来?”
这个很重要。
第39章
“应该要第二天才回来。”温景宜不确定地道。
主婚礼在下午, 虽然缙市离京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等婚礼结束也差不多晚上七八点了,她也不好让白衡开夜车, 肯定要第二天回。
如果第二天还有什么事,也有可能再延后。
他蹙眉:“参加婚礼要这么久?”
见他似乎很介意自己回来的时间晚, 温景宜眼里露出疑惑。
这不是很正常吗?
还是说他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她, 她在不在家, 应该对他没什么影响才对。更何况他最近工作那么忙, 两人见面的时间也少。
谢津南瞳眸微深, 终是没再说什么,把她放沙发上的包拿了起来,又顺势牵住她的手:“很晚了, 先回家。”
温景宜茫然地被他拉起来,又跟着他离开了办公室,还没弄明白他刚才什么意思。
所以她早不早回, 有什么问题?
但看他的样子, 显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温景宜也就识趣儿的没再问了,跟着他坐电梯下楼。
这个点公司已经基本没什么人,谢津南没带她去地下停车场, 而是直达一楼, 从大堂出去。
莫晨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车子打着双闪, 车型流畅的奢华迈巴赫, 车标在夜灯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十分扎眼。
来到车旁,谢津南已经率先替她拉开车门, 温景宜怀里还抱着他的外套,后知后觉地反过来,把外套递过去:“你的外套。”
温景宜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待那么久,四点左右过来的时候还有太阳,所以衣服穿得不多,也就是一件薄薄的高领上衣,以及一条宽松长裤,很休闲。
虽然才九月初,白天仍然有些热,现在这个点,温度下降,晚风里还是微微带了点冷意。
谢津南没接,而是把她的包放进了后座,又道:“穿着。”
温景宜来不及拒绝,他大手抚上她肩背,带着她坐进了车里,顺势关上车门,才迈步绕到另一边上车。
虽然两人相处起来都很有礼貌,谢津南甚至算得上是温柔,温景宜还是在有些时候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强势。
从小生活在这样富贵的家庭,又高高在上,身边都是阿谀奉承的人,即使他再温柔,长久地站在上位者的位置,不经意间还是会体现出他几乎刻在骨子里的强势。
上了车,温景宜把谢津南的外套盖在自己腿上。
有人给她发消息,发现是顾湘,她还有些意外。
虽然她和顾湘相处起来不错,但她俩在微信上基本不聊天,也就是见面的时候可以有说不完的话。
【顾湘】:在忙吗?
【温景宜】:不忙,怎么了?
【顾湘】:我听说你也要去缙市参加婚礼?
温景宜疑惑。顾湘怎么知道?
想了想,问:【你也要去?】
【顾湘】:对。
几秒钟后,顾湘又发:【我现在在缙市,听说你也要来参加,我想着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温景宜求之不得,笑了下,回复:【好。】
回到香山弯,温景宜把谢津南的外套收好,先去了浴室洗澡。
谢津南这几天许久没那么早回来,本是打算去次卧洗漱,视线掠过床头的抽屉,目光迟疑。
…
温景宜从浴室出来,来到洗漱间,换睡衣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痕迹消了没有。
过去了一两天,那红色已经淡下去不少,但也没完全消散。
看情况,应该不出两天就能完全没有了。
收拾妥当,温景宜从浴室出来,刚好看到谢津南把手上的计生用品包装盒扔进垃圾桶,硬生生都把原本里面没什么垃圾的垃圾桶给塞满了。
温景宜呆怔住:“你……干什么?”
怎么把他刚买回来的那几盒都扔了。
不要了吗?
谢津南没料到她刚好出来,眼里有一瞬的不自然闪过,俊脸沉静从容:“每次都要拆盒子不是很方便。”
拆盒子?
温景宜很快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往垃圾桶看了眼,发现扔进去的盒子都是拆封了的,里面没有东西,只是空盒。
还真是。
温景宜小脸微热:“你去洗澡吧。”
一个盒子里才两三只,有时候他要是一晚上用了三四只,难免得重新拆封一盒。经过上次那晚,谢津南干脆就把这剩下的几盒都散装放进了抽屉,方便以后取用。
等谢津南进了浴室,听到里面响起水声,温景宜犹豫了好久,还是纠结着过去,拉开抽屉看了眼,果然到见了里面已经取出来的十几片方形包装,零零散散地放着。
温景宜:“……”
拆包装也就那么一两分钟,他有必要吗。
这么想着,她又忽地记起前晚谢津南用完了两只后,艰难拆包装的一幕。
包装盒外面还有一层塑料封,用手不是很好撕掉,加上没灯光照明,他废了好长时间才拆出来。
避免再出现类似问题,他还真是未雨绸缪。
也就十分钟左右,谢津南从浴室出来,没看见温景宜,去阳台看了眼。
阳台仍旧空无一人,唯有几盆清新淡雅的绿植花卉在微风里舞动。
这段时间很少去阳台,谢津南现在才发现阳台多了许多装饰品。
不仅多加了几株他没见过的鲜花,露台廊架下还多了个少女心十足的吊床,放着粉色抱枕,面前的茶桌上有个花瓶,插着白玫瑰,看起来是今早才放进去的,还很新鲜。
原本单调的卧室,忽然就生动起来。
…
温景宜和谢津南一起回来,白衡便自己回来了,把从书店带回来的古琴放在了书房。
虽然白衡了解她,应该是知道她想把古琴放哪儿,她还是想来看看。
这几天不上班,闲来无事可以在书房弹弹琴,总好过放在店里闲置,什么
时候需要再带回书店。
大概收拾了下,温景宜才回卧室。
谢津南刚好出来,两人在卧室门口碰上,温景宜愣了下,还以为他要出去做什么,结果她前脚刚进去,他也跟着折回。
谢津南说:“睡觉吧。”
他说完,已经率先掀开被子上床。温景宜抿了抿唇,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单纯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