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爹是个万人迷——从心大师【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26 14:38:06

  丫鬟在一旁为姑侄二人打扇,凉风拂过面颊,姜璇迷瞪着睁眼。
  “姑姑醒了?”姜绾从书堆里抬头,动了动酸痛的肩头。
  姜璇清醒过来,见侄女还坐在桌案后苦读,便有些不赞同道:“怎么突然就对看医书着迷了,咱们府上又不缺大夫,就算谁病了,也不用你这位小姐费心,快放下书歇歇,吃块点心填填肚子。”
  姜绾合上手中医书,浅笑道:“就是一时感兴趣罢了,那日父亲发热,我坐着无聊,就让人拿了几本医书看,谁知就看入迷了。”
  姜璇失笑道:“你爹身子骨好得很,要是换了别人,哪能睡一觉就好,你且安心吧。”
  姜绾乖巧地点头,命人将医书收起来送回她院子里,等闲暇了,她再接着学。
  不过医术不比习武,习武不懂了,她还可以去问父亲,可学医遇到难处,便只能她自己钻研,或去府外请教坐诊的大夫。
  可就算问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教她。
  所以还是要想个法子,找个懂医的人教她。
  姜璇不知侄女心里想的,她午睡后起身去里间换身衣裙,刚出来,朴夫人遣来的侍女就到了,她只好让姜绾先坐着,随侍女去了西苑。
  西苑紧挨着秋霞院的一处院子里。
  朴夫人将手腕搭在侍女手上,亲自站门口候着,一见姜璇来了,忙亲热地拉着她坐到屋里,喊着丫鬟们看茶。
  “嫂子快歇歇,都是一家人,哪用这么客气。”
  姜璇接过茶水坐下,拨着茶盖浅缀一口,赞道:“真是好茶。”
  朴夫人笑着谦虚,“能入妹妹口便好。”
  她不是个拖沓的性子,旋即开门见山道:“妹夫他忙于朝政,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便相见,今日请妹妹过来,是有些话求你替我转达妹夫他。”
  姜璇自然说好。
  朴夫人将身边几个丫鬟赶到屋外,随后坐下叹气道:“我来上京有些日子了,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万幸有你和妹夫帮衬着,这才有惊无险到今日,朴家是商户,若没个门路,到死也不过家财万贯,幸亏妹夫他害念着律霖这个侄儿。”
  “嫂子哪里的话。”姜璇不敢替姜静行揽功,忙道:“律霖本就才学出众,就算不做官,也是顶好的郎君,兄长不过给了门路而已。”
  有道:“说起律霖,我也许久没看见他了。”
  “前些日子他去太学结识了几位同窗,少不得多些应酬。“
  朴夫人放心儿子的才学本事,并不拘束他,反而放在女儿身上的心思更多,“今早我收到他爹送来的信,问我们母子何日归家,律霖脱不开身,我便想着带玲儿回家去看看。”
  原来是这么回事,姜璇听明白了。
  见她明白,朴夫人和声细语地说道:”她爹疼她疼得紧,就盼着她回家呢,她自个儿也念着回去尽孝,再说过完年就要嫁人了,婆家的日子可不比在娘家痛快,想我以前催着她嫁人,可真要嫁出去了,我这当娘的却舍不得了。”
  说着说着,便说起了真心话,朴夫人不禁红了眼。
  姜璇听得心酸,忙道嫂子莫哭,“是这个理,嫁人前总要在双亲跟前尽孝才好,不然等嫁去别家,就是一辈子的憾事。”
  朴夫人抹抹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妹妹见笑了。”
  “不碍事,嫂子也是慈母心肠。”姜璇撑着笑脸说话,“那不知嫂子打算着何时动身。”
  “我已着人打听过了,十月初一有大船出京,这船两月一返,若是错过了,就只能驾车回了,到时候寒冬腊月里赶路,也是桩苦差事,只能是那日动身。”
  姜璇喝了口茶水,“嫂子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和玲儿安心住着,明日就是大嫂大祭,十月初一走不碍事,来得及。”
  朴夫人笑着点头,这时进来个丫鬟说厨房送来盘新做的桃酥,朴夫人赶紧让人端进来。
  就着点心喝了会儿茶水,姜璇便起身告辞。
  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她突然叹了口气,白皙莹润的脸上带着些愁容。
  荷叶问她怎么了,姜璇摇头不语,等回屋见姜绾还在,才又扬起笑脸。
  姜绾从账册抬头,俏声道:“姑姑回来了,舅母说什么了?”
  姜璇将刚才发生的事悉数告知她,又道:“等晚上你爹回来了,也给她说一声。”
  姜绾一向藏得住心思,她和舅舅一家感情不深,也没什么舍不得,坐在案后不在意地嗯了一声,便继续埋头理账目。
  看她又在忙,姜璇也坐过去,随后吩咐侍女去里屋拿针线过来,自顾自倚在罗汉床上绣东西,闲暇之余,时不时抬眼眸看一眼姜绾,哈当爹的潇洒自在不同,侄女完全当得起温柔娴静四字,随便性子怪了些,也是难得的好姑娘。
  姜璇看的入神,暗道这么好的姑娘,必定要择一位十全十美的郎君才配的上。
  其实她原本是有其他打算的,这打算还在朴夫人头上。
  原本她想着,既然朴玲的婚期已定下,那场没办成的及笄礼便该提上日程了,按她的打算,她是想着借此连姜绾的一起办了,正好姐妹两个年岁上就差两个月,也说的过去。
  这里头藏着姜璇的私心。
  侄女生而丧母,注定不能在生辰之日大操大办,就连及笄礼也要避讳着,按理来说,是只能闭门在家里小办一场,之后放出去话,告诉别的人家,自家有女长成,已过及笄,到许人的年岁了。
  可姜璇不愿这样委屈姜绾,这十五年来,为避生母祭日,小姑娘连个像样的生辰都没,只能躲在屋里吃碗长寿面。
  她看着都心疼的慌。
  所以就想着从中取个巧儿,谁知她连姜静行都没来得及说,朴夫人却先她一步说要带着女儿回清河郡。
  事到如今,只能作罢。
  晚上姜静行下值归来,姜璇将白日里发生的事说起她听。
  姜静行满脑子朝堂上的事,听完也没往心里去,她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九月上旬发生了不少事,除了靖国公府,朝堂上也是风起云涌。
  俗话说白露秋分夜,一夜冷一夜,却拦不住百姓的叫好声,又一家从荆州盐税得利的豪族入狱,上京城内一片沸腾,可这声声喧嚣下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康白礼领命入京,看在他治水有功的份上,武德帝不仅免了他的死刑,更是让他官复原职。
  督察院右佥督御史上书此举功过相抵不妥,武德帝知晓御史们上奏也算合理,因此只将奏折搁置,并未发怒。
  谁知,恰好此时三法司奏报呈上御案。
  奏报上附了张单子,简单一算,荆州盐税贪污近百万白银。
  而这位右佥督御史,正是从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史中升上来的,专管巡视盐务,所责之地正是荆扬一代。
  武德帝怎能不怀疑这是徇私报复,又怎能不怒。
  翌日大朝会,他当庭怒斥督察院众御史渎职,骂的一帮老御史们脸色涨红,最后所有御史罚俸一年,而原本的右佥督御史,直接换了个人上任。
  随后武德帝又下旨严查,不计一切,也要将这群蠹虫清理干净。
  姜静行看了一眼新上任的右佥督御史,又瞄了一眼垂首伫立的陆执徐,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下朝后。
  霍辛在宫门口挤上了靖国公府的马车,车里坐着的姜静行翻了个白眼,到底也没将人赶下去。
  霍辛一屁股坐下,开门见山道:“辰王领着三法司,都察院也算他半个地盘,可今早这一出我就看不太明白了,他这不是自己砍自己胳膊吗。我看这新上任的都御史原本是礼部的人,所以是安王安排的这一出?还是陛下不满辰王势大,有意打压?”
  姜静行闭目养神,不予理会。
  霍辛急了: “兄弟,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
  姜静行睁眼道:“无论是谁,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总归是陛下下的旨。”
  霍辛闻言一叹,他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可保皇党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姜静行倏然一笑,叹道:“你这是看好辰王了。”
  霍辛不语。
第150章 想砍人的霍辛
  姜静行敲了敲车壁, 外头马夫驾车拐了个弯,一路驶进了长安街,两道满是商户摊贩, 喧嚣声透过车壁传进二人耳里。
  霍辛撩开车帘看了看外头人群, 总算开口道:“你也知道我那大儿子给辰王做过伴读,原本我是想着做个伴读也没事,可前些日子我才发觉到不对劲。”
  说起这事儿来,霍辛就想砍人。
  大儿子将来肯定是要继承他的爵位, 因而他也早早把手里的人脉交了一部分给儿子, 至于儿子拿这些人做什么, 他也很少过问, 谁知不问还好, 一问就出了问题。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根本就没想瞒着他, 直说了是帮辰王查人, 查的不是别人, 正是今早两位新旧右佥督御史。
  他绷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咬牙低声道:“这臭小子私下一直在帮辰王做事!”
  说到此,霍辛深吸一口气, 怒道:“我倒是想学你做个保皇党,可难做啊。”
  姜静行笑他:“所以你就想着,干脆一条路走到黑算了。”
  霍辛无奈道:“不然老子怎么办。”
  “我看来看去,咱们陛下这几位皇子啊,也就辰王有个做皇帝的模样。”
  此时马车也驶出长安街了。
  霍辛脸色古怪地下车, 直到走进了家门口, 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辰王可不见得是砍得自己的手。”
  “而且老霍啊, 我说句实话,你儿子可比你有眼光。”
  ……
  大朝会过后。
  三法司拿着圣旨在京都势如破竹。
  几日过去, 主犯康白乾尚且在押,攀附康家的荆州大小官吏却判了斩首,刑部尚书亲自监斩,据说那日人太多,刽子手砍得刀都卷刃了,一刀下去没砍死人,惨叫声足传出去三里远,刑场上的惨状可止小儿夜啼。
  轮到最后一人时,已然吓破了胆子,疯癫地嚷嚷着有证据。
  年鸣英青着一张脸迈进刑部大堂,将证词递给陆执徐。
  “殿下早知此事?”
  “有所猜测,并未落实。”陆执徐淡淡颔首。
  如此多的钱财,能用来做什么?
  不外乎招兵买马。
  可大雍境内马匹皆有专人买卖,军马更是管束严格,稍有动作便会露出马脚,如此,便只能和疆外异族做生意。
  年鸣英却没他这份儿淡定,他脸色比外头天色还阴沉。
  这荆州织造使是个贪生怕死的二世祖,靠蒙荫入仕,人不聪明,胆子更小,为了活命,将端王让他做的事吐了个干净。
  原先他还不明白,为何明明握着端王府贪污受贿的证据,陆执徐却隐而不发,只让他等着合适的时机,原来根源在这儿呢,皇子通敌这种事说出去,还不够叫人笑话的。
  这时刑部尚书也从门口进来,佝偻着身形,脸黑的要吃人。
  刑部尚书这辈子最恨贪污之人,他以为端王只是贪财,还怕有皇子身份给人兜底,不能严惩,这下好了,贪财是不假,可贪来的钱全进外人嘴里了!
  他向上首坐着的陆执徐拱手道:“陛下将荆州一案全托付给了殿下,殿下认为此事如何处置?”
  陆执徐将证词递给身旁的乾一,叹了口气,眼中似有怒意,“兹事体大,理应由陛下定夺,可这不过是犯人一面之词,又是刑场临时反悔招供,恐有为脱身而攀咬之嫌,可这事也拖不得,不如先查证一日,若有实证,明日在入宫面圣。”
  刑部尚书眯眼,暗道陆执徐这话说的好,句句不提端王,句句都是端王。
  他想了想,负手道:“殿下主意是好的,可若是查不出什么呢,难道要当这证词不存在吗?”
  陆执徐脸上挂着斯文笑容,眉目清隽,极为平静地看着刑部尚书,“若是查不到,本王只好带着一纸证词入宫了。”
  刑部尚书听罢,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随后不顾年鸣英要来搀扶的手,拱拱手转身走了。
  年鸣英看着恩师远走的背影,不禁面露愧意,恩师是清流一派,从不参与党争,如今他违背恩师教诲投效辰王府,着实心中难安。
  陆执徐看他一眼,吩咐道:“看好了,人别死了。”
  “殿下放心。”
  年鸣英当即要行礼离去,他很忙,不过走之前,他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问道:“殿下不在刑部等消息吗?”眼见最大的竞争对手要完了,可不得亲自盯着。
  陆执徐轻扯嘴角,“你最近的话真是太多了。”
  年鸣英感到微微尴尬,他想起上回陆执徐扔进湖里的古琴,总算长了个教训,闭着嘴巴告退了。
  人走了,陆执徐问乾一,“什么时辰了?”
  “巳时一刻。”
  听到已到巳时,陆执徐起身向刑部府衙外走去,身后的乾一撑开伞,握着剑柄问自己主子,“殿下要去泰安楼吗?”
  陆执徐冷着脸不搭话。
  乾一心里没底,干脆学年鸣英闭紧嘴,心里却止不住嘟囔。
  自从上回在外院墙头遇见靖国公后,他们王爷就成了这副模样,外表看不出什么,在外人面前,谈笑举止一如既往温文尔雅,可眼底却总沁着几分凉意,让人难以琢磨。
  门外候着辰王府的马车,陆执徐抬步坐进车里,前头车夫持缰等着主人吩咐,谁知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身后传来三个字,
  “泰安楼。”
  今日是九月十六,宜祭祀移柩。
  靖国公府门口一早站着不少人,管家举伞站在门口石狮子旁边,指挥丫鬟小厮们赶紧将东西搬上车。
  为首的马车敞开着轿门,里头坐着的姜璇看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差错,便拿帕子挡住吹来的雨丝,问车外撑伞站着的荷叶,“还没来吗?”
  荷叶朝前探头望了望,摇了摇头。
  管家走过来,“有风了,大小姐先放下帘子进轿子里坐着吧,大人说了,夫人的祭礼要紧,若是时辰到了,就让咱们先走,她随后骑马追上。”
  “再等等。”姜璇唉声叹气,“陛下怎么赶在这时候将人叫进宫了。”
  荷叶一个下人哪敢回这话。
  姜璇也就是随口抱怨一句,她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姜绾,宽大的袖袍掩在胸前,紧紧抱着怀中的牌位,素白的小脸一派的平静淡然。
  姜璇默道真是随了当爹的,旋即放柔语气道:“绾儿,咱们先走吧,一会儿外头雨下大了,路就不好走了,再不走可就误了时辰了。”
  姜绾摇头道:“再等一等吧。”
  姜璇无奈,只好道:“那就再等等。”
  车外荷叶正要放下帘子,街角便拐过来个骑马的人影。
  荷叶惊喜出声,“小姐,大人回来了。”
  整条长明街被湿漉漉的雨雾笼罩着,姜静行披着一身青色薄氅,冒雨骑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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