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的表情还是笑眯眯的,开口说,“不是他,只是我想让你长个记性。”
可段景瑞丝毫没听进去,执着地恨上了黎寂,嘟嘟囔囔一边哭一边揪住自己头发,愤愤地开口,“总有一天,我要把这玩意儿继续染成红的!”
“你长大了也要省心点。”盛昭一边抿着酒杯里的果汁一边劝导道。
段景瑞倒是顿了顿,凑过来求夸奖一样吐出舌尖,含糊不清地开口,“但是舌钉,我没有让她们看见,所以没有被取下来,而且我又偷偷打了一个――”
盛昭又猛地抬手白皙的指尖捏住段景瑞的舌尖,表情几分晦暗的意义不明,嗓音轻轻,“看来还是没太长记性。”
“疼疼疼,盛,盛姐姐――”
他的眼泪又“滴滴答答”往下掉了。
盛昭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擦了擦,仰头一口喝下了果汁,一滴果汁甚至顺着下巴滑下,直到脖颈,以后隐入礼服。
喝完她甚至皱起脸吐了吐舌尖,低低呢喃一句,“难喝。”
等她再注意面前的段景瑞的时候,他微红的眼眶还挂着眼泪,抽抽搭搭的,但脸和耳尖却完全红了,憋了半天才红着脸呢喃一句,“刚刚,盛姐姐,好漂亮――”
低下头红着脸不说话了。
盛昭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满意地看着他捂着头哭着吃痛。
这边的阳台比较偏僻,而屋里正觥筹交错,盛昭反正懒得应付这些,在这吹风显然也不错,刚要静下心来吹吹风,旁边便传来微微的喧闹。
“我就知道在这里。”
段铭一身红色长裙勾勒出性感高挑的身形,拿着酒杯勾唇看着二人。
段景瑞猛地躲到盛昭身后。
段铭看见轻笑了一声,递给盛昭一杯果汁,瞥了段景瑞一眼,“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偷偷摸摸来找你,要不我直接把他许配给你好了,反正你从小到大也有这条跟屁虫。”
“还是小屁孩呢。”
盛昭完全不理会段景瑞期待的眼神,喝了一口果汁又吐了吐舌头,“真难喝。”
段景瑞强硬的插入对话,嘟嘟囔囔地,“我都上大学了。”
“上大学了还这么幼稚?跟个小孩一样。”段铭嗤笑了一声,她抬眸看向了盛昭,“最近风向很奇怪哦,陈朔星工作也不接了,你上次也把他的通告都推给别人了,搞得大家都在议论你们是不是分手了然后反目成仇。”
“这个可是现在娱乐圈里的大瓜呢。”
“我们有在一起过吗?”盛昭疑惑的呢喃了一句片刻之后还是顿了顿,“他的工作不关我的事情,如果他不珍惜自己的事业,只能当他蠢了。”
“蠢?”段铭嗤笑了一声,“他可不蠢。”
“还记得国外那个追求他的导演吗?他推了公告和任由流言蜚语也只是为了搭上那个导演的新电影罢了,要不是姐有点人脉,还真以为他是因为被你抛弃了而郁郁寡欢呢。”
“这男人当真有点手段。”
段铭指尖摩挲着酒杯,若不是放出来二人分手的流言蜚语,那个以严谨完美和宣称不用黄种人而火遍全球的导演怎么会一时急切,放弃原则有治愈美人伤心的机会呢。
作为第一个被阿丽丝导演任用的东方面孔,便是不想火遍全球也是非火不可了,等消息放出来,也算是爆炸性的新闻,热搜又要被陈朔星霸占好几天了,怕是全球人也知道了陈朔星的名字。
而且这部电影也是阿丽丝导演构思了多年的作品,作为全世界都家喻*户晓的、多部作品堪称经典的大导演,哪怕这部作品没有透露太多,肯定也会有极高的关注度和评价。
盛昭听到这个消息顿了顿,眸子中几分晦暗,段铭倒是几分看好戏的样子。
“那你的小明星要怎么赢他呢?说实话,我其实真的搞不懂你在做什么,陈朔星已经站在顶端了,也是你亲自捧上去的,你干嘛要放弃他去选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还要比谁能站在最高处,这难道还用比吗?”
她的嗓音几分不解和无奈。
盛昭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意思就是明晃晃的――你先别管。
“好吧。”段铭耸了耸肩,也不再说什么,反而和她闲聊起来,段景瑞在旁边半天也插不上话,气鼓鼓的去大厅拿蛋糕了,这里也只剩下段铭和盛昭,她们闲聊着,却隐约听到些许吵闹。
“请放手!”
“哟,小美人这么倔?你别装了,是本小姐不够格还是你看不上?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女人的嗓音压抑又带着调笑,男人的声音反而几分熟悉。
盛昭的表情变了一下,阴沉着脸往那边走。
段铭则是挑着眉,几分看好戏的样子,兴致勃勃的也跟着往那边走。
果然――是黎寂。
他一脸厌烦不耐地抽回手,而对面的女人一脸醉色,摇摇晃晃就要摸他。
“你装什么清高呢,你来这不就是想吊个大的吗?本小姐我是李氏集团的三小姐,包你也是绰绰有余了,怎么?你还看不上本小姐?你想钓个多大的?”
确实,这样高端的酒会便是会有一些不入流的小明星拼命找关系挤进来,毕竟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便是傍上一个,事业也便不用发愁了。
所以黎寂这样穿着并不高端,面容也在娱乐圈几分面生的小明星,便是众人眼中心照不宣的来钓人的,况且还有――
白幸幸的添油加醋。
他着实看不下去黎寂,而且这邀请函也不是他一个不入流的小明星能收到的,想必也是不知道上了哪个女人的床,瞧那左看看右看看,像是物色女人的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他不屑撇嘴对旁边的李家三小姐添油加醋,“这男人看面相便不是安分的,你可是不知道他攀了多少人,连之前那个李导他都下得去嘴,您可不要被这样的男人骗了。”
“你是不知道我们那李导多大年纪了,又老又丑的,真亏他能下得去嘴……这种人――”
李三小姐听了他的话倒是猛然一顿,兴味地打量着黎寂的身材和脸,微微舔了舔唇角,“你情我愿的交易怎么了?这滋味――本小姐倒是也想尝尝。”
她拿了杯酒下了点东西便笑眯眯地像黎寂走过去。
这是助兴的东西,一拍即合最好。
白幸幸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几句坏话,却让李三小姐对黎寂感兴趣了,他面色猛然不好看起来,却不好对着李三小姐说什么,只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黎寂,暗骂了一句。
――骚/货。
李三小姐的目标明确,既然是个卖身求荣的男人,做个你情我愿的交易便好了,所以她下了点助兴的药,就等着黎寂勾搭她今天便成事,明天起来给他安排点好处就好,随便给个男主角,但这身材和脸蛋也是极品,多包几个月也好。
可是完全没想到,黎寂礼貌地拒绝了她的酒,甚至还显然一副不太愿意搭理她的样子。
他推拒了李三小姐的酒,眼神还在搜寻着什么,目光只淡淡停留了一瞬,嗓音平淡,“不必了,谢谢你。”
黎寂想要抬脚就走。
可他的话却让李三小姐脸黑了一瞬,她本来就喝醉了,只撑着笑心里恶狠狠的,征服欲也被勾起来了,直接推推搡搡。
“美人给个面子,亲自给你倒得酒。”
李三小姐把他摁到隐蔽的阳台,在他厌恶的推搡和拒绝之中,猛地灌了那杯酒,黎寂挣扎着,但他一个男人的力气怎么样也是挣脱不开女人的,只能被摁着肩膀喝下了那杯酒。
“唔――滚,呜……保安――救命,滚开,咕噜――咕噜――”
这种事情常见,就算是保安看见了也不会管什么,毕竟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有权有势,打扰了人家的场景扮演,便只能收拾东西滚蛋了。
李三小姐知道他呜咽的叫喊毫无意义,却怒火更甚,嘴里也不干不净骂着。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贱人还瞧不起本小姐,本小姐不够格吗?玩玩你怎么了?”
“你个贱人还想攀谁?爹的,本小姐你都看不上,怎么你就喜欢李导那种大腹便便的老太婆吗?”
黎寂咳嗽着,下巴和衣领被酒浸润,他狼狈地往后躲着,眼神厌恶嫌弃,宛若被臭虫摸了一般,“你有病……吗?咳咳,我都说了不喝不喝,我也不认识你,咳咳――滚开……”
“本小姐是你能骂的吗?!”
李三小姐本来就是个偏执的性子,一下子酒气上头情绪也上头,抬手一个巴掌便要扇下去,却被人猛地一下子抓住手腕,纹丝不动。
“谁,谁啊?!”
她叫喊着,回头却看见盛昭面无表情气压极低的脸。
阳台这边比较黑,她看了好几眼才看清楚,顿了顿疑惑开口,“盛,盛昭?”
盛昭不是,好久没来过酒会这种东西了吗?
黎寂也顿住,似乎看见来人松了一口气,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直接放松下来,身体支撑不住,一下子坐在地上,低低地喘着气。
盛昭猛地把她甩到一边踹了一脚,嗓音嘶哑,“真没脑子,你的脑子和下半身长反了吗?!滚回去好好跟你妈解释为什么你家会被撤资破产吧。”
李三小姐的酒一下子全醒了,完全没想到这个勾引人的小贱人和盛昭是一起的,只好结结巴巴的说,“不是,盛,盛总,咱们好歹当时是同学,你,一个男人,做事不要这么狠――”
她嗓音发虚,哆嗦着开口,却猛然想到什么一样,大喊着指着黎寂,
“是他勾引我的!对!是他勾引我的!这个骚/货原来不仅勾搭了我还勾搭盛总您啊,您赶快把这个贱人给――”
“滚!”
盛昭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嗓音压低,段铭看完了全程,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只上前扼住李三小姐的手腕,捂住她的嘴,笑了笑表情也有冷意,把李三小姐带离了现场,只能听见她挣扎一般的呜呜声。
段铭嗓音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却带着冷意。
“怎么想的呢?玩些你情我愿的不倒行了,在这里搞什么强迫,你已经犯法了不知道吗?反正等着吧,有你受的――”
黎寂喘息着强撑着抬起头看着盛昭,他咬着下唇,被抱着搀扶起来才哑着嗓音说,“呼……你……”
“你为什么会在这?”
盛昭只轻轻的问这个,打断了他的话,表情几分阴暗。
黎寂看着她的表情猛然顿住,咬着下唇的力道加大,最终是忍不住才嘶哑着道,“不是你她爹的把邀请函给我的吗?!我以为……我以为你让我来找你――”
“呼……哈啊……呼――”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体温也越来越高,朦朦胧胧的推着盛昭,嗓音嘶哑,“别,碰我――我自己起来,不打扰,盛小姐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盛昭蹙着眉头把他横抱起来,嗓音压抑着怒火。
黎寂浑身被汗水浸透,发丝也湿哒哒黏在额头,喘息着露出一声嗤笑,“你叫我来,又不出现,还这样跟我说话,只是为了侮辱我吗?”
“呼……行了,就是我勾引她,怎么样?我们要在这打一炮,盛小姐破坏了我们,的约会行了吧?”
“是我爱慕虚荣,来这就是,哈……随意勾搭一个富家小姐打一炮攀高枝,盛小姐……把我扔这里就好,呼,哈啊……也打扰不到你们这些上流人士……”
他眸中情绪复杂又嗤笑,似乎在嘲笑自己,嗓音断断续续的,攻击性却一如既往的高。
随后盛昭黑了脸,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没有邀请你,也没给你发邀请函,我不知道你要来。”
“所以――你现在闭嘴。”
她的嗓音压抑。
黎寂咬着下唇,浑身颤抖着,汗津津的,不说话了,手紧紧抓着她的衣服不放,许久才哑着嗓音哽咽着说。
“……我讨厌你。”
没有听到盛昭的回应,他又重复了一句,嗓音却很轻,“盛昭,我讨厌你。”
盛昭顿了顿,抱着他往楼上的住宿区走,哑声开口,“你中药了,我叫人给你送过来……解这个的。”
“把我,扔到浴室,呼……让我洗个凉水澡,我以前在夜店,知道这种药……没有解药,除非忍着,或者……做。”
黎寂闷哼一声,嗓音哑哑的,呼吸也颤乱,只更紧得抱着盛昭,尾音几分朦胧,似乎略微沉溺其中却克制着自己的理智。
盛昭深吸了一口气,将他抱进浴缸里。
他浑身无力,面色潮红,发丝也湿润地黏在脸上,喘息着动弹不得,双腿交缠着,躺在浴缸里,眸子懒散抬眸盯着她,似乎不舍得移开视线,盛昭只能拿起浴室喷头,打开开关,彻骨冰凉的水洒在他身上,微微唤醒了一点他的神智。
“唔――”
可他穿得简单,在磨磨蹭蹭之下衣服已然松散不堪,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膛,衣服被水浸湿,腹肌和马甲线若隐若现。
“唔,好凉――”
他还喘息着发抖,一声一声,在狭小的浴室回荡。
黎寂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颤抖着撑起身体,拿过盛昭手里的花洒,又在水汽朦胧之下揽住盛昭的头,侧头吻住她,舌尖眷恋描摹她的唇缝,又恍惚着喘息瘫软下去,宛若受惊的蝴蝶一般只露出一瞬间的痴迷。
他低着头,发丝盖住脸,轻声嘶哑道,“出去吧,我自己来……”
盛昭被这样的场景弄得恍惚,怔然摩挲着唇角便走了出去。
她关上浴室门,微微怔然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和男人隐忍的喘息。
……真奇怪。
盛昭微微闭上眸子。
随后才拿出手机,睁开眸子,面上冷凝。
她问陈朔星――‘是你给他的邀请函吗?’
那边回得迅速――‘当然,我在国外度假,去不了,只能给他了,希望你们玩得开心呢。’
哪怕隔着屏幕,盛昭也能知道现在陈朔星的表情。
眸中没有波澜,唇角却愉悦恶劣地微微勾起来。
盛昭打字的手泄出几分情绪,‘差点被人强迫也是你授意吗?’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回应,‘我当然只是想侮辱他,让他进去看看自己有多不堪,至于那些事情我不会去做――如果他自己有别的心思,那就另当别论了。’
‘反正你肯定会说,他不够格,所以不会带他去――我帮他见识一下而已。’
‘也算是好事,不是吗?’
‘盛昭,你知道的,我比你想的还要了解你。’
盛昭面色冷下来,面无表情,打了一行字,‘滚吧。’
陈朔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机里传来的讯息,又看见落地窗下城市的车水马龙,微微勾起唇角,眸中却是清浅,没有什么波澜,似乎愉悦地哼了一段旋律,将手机扔到柔软的床上。
“朔星?”
伴随着一阵敲门声,是女人不熟练的中文叫着陈朔星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