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燕询的变法也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在陶燃的推动下,燕铭的“以战养战”也稳步进行。
三个月之后的某天,他便要率领大军前往前线去收复失地了。
在临行前一天晚上,那胆大包天的人直接夜闯了陶燃的寝宫。
一片黑暗之中,他下药放倒了陶燃,然后一言不发,将她压在床榻之上吻了许久。
直至把燕询留下来的痕迹全都盖得干干净净才魇足地离开。
从始至终,没有多说一个字眼,做足了一个色胆包天的浪荡采花贼模样。
把陶燃气得当天都没有随着百官出行去送他。
甚至半个关切的字眼都没有。
于是乎,坊间便有传言,说是皇帝与长胜大将军不和,怕是归来之日就是大将军卸甲之时。
陶燃听了之后冷笑了一声,卸甲?
她要把他“腿”都给卸了!
不过随着燕铭的出征,燕询也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变法涉及的方面太多,在陶燃的左补右补之下,事情更加的繁杂了起来。
不过再怎么忙碌,燕询还是会每天抽出时间去见陶燃一面。
大多时候都只是会紧紧的抱着陶燃浅眠一下,然后醒了之后又匆匆离开。
这般频繁的见面其实也有正经理由说得过去。
毕竟这变法三天两头就得重新梳理规划一遍。
但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他们两人的见面便夹杂上了暧昧的桃色气息。
第148章 囚徒(14)
他们传言,说当今首辅大人和新皇关系密切,常夜宿兴庆宫之中。
当月夜浓重之时,浅浅的暧昧低吟便彻夜不息。
甚至有的传得有头有尾,声色俱全,宛若当事人在场一般,连彼此心情都编排得清清楚楚。
333告知陶燃的时候,她一点意外都没有。
可以传成这样,明显是有人在背后纵容着。
况且只敢编排燕询与她,必定是受了正主的意的。
陶燃也不在意。
况且那传闻还有五分真实在里面。
捏捏眉心,她将目光投向黑着脸杵在角落的林白意。
从几个月以前来当值她便一直冷着他,像是当他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甚至燕询过来的时候都毫不掩饰,真真切切地坐实了他口中所谓的妖女。
现在火候差不多了。
再逼下去,这个人得要疯了吧。
“林白意。”语调微扬,如同羽毛一般搔在林白意的心尖上。
妖女!
压着眼睫不敢抬头看,他闷着声一言不发的上前听令。
陶燃慵慵懒懒地靠着,脂玉般白嫩的长指微弯,百无聊赖地撑着脸颊看着林白意。
“去御花园给我摘最好看的花来。”
这莫名其妙的命令让林白意眉头微皱,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听到上方的一声轻笑之后他心跳猛地加快,几乎转身便落荒而逃。
333懒洋洋地趴在桌案上,看着急匆匆离开的林白意好笑道:【他慌什么?】
陶燃笑而不语。
上一个任务她损耗的太多,所剩下的生命值只有18点。
再加上任务结算之后,生命值也只有38点。
而购买一次重生则需要100点生命值,若是将这三个任务目标都算进去,再加上主线任务,她很可能一个世界就能赚到足够的生命值了。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个任务结束之后,她便可以回家了。
可从始至终,她都有一种提线木偶的感觉,每一步似乎都踩在路威希尔布的局上。
k似乎开始着急一样,一个世界扔那么多碎片,他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上个世界那么处心积虑的榨取她的生命值,这个世界又强制绑定任务目标。
这样思索起来,那她原先的那些推断似乎又有一些问题了。
陶燃百思不得其解。
她哪里知道,那人吃起醋来根本不讲道理,k连自己的碎片都忍受不了,又逞论他人了。
k本是想要苏潜死的,但谁知道陶燃竟然愿意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去救他。
为了不重蹈覆辙,k只能罢手,转而让他沉睡至陶燃离开。
只是k未曾想到,她会心狠到那般地步。
――让k亲手杀了她。
路威希尔已经无法等下去了,融合的记忆里面全都是一遍又一遍的离开和死亡。
k快疯掉了。
k等不起了。
至于333的猫咪身体,那便是001的私心了。
对于“家财万贯”的001来说,他哪里会知道20点生命值就掏空了那个傻白甜。
……
离开的林白意心烦意乱,脑海里面一时是燕询和她的浓情蜜意,一时又是她的浅笑嫣然。
心情一上一下的,折磨得他心思紊乱不已。
以至于忽略了心底因为她的注意而蔓延起来的那几分欣喜。
可想了一会儿后他陡然森寒下来。
如此不知检点,不知羞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让他为其心烦意乱!
只是目光陡然凌厉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朵开得极其张扬艳丽的牡丹。
在一众端庄素雅的花海里面,牡丹是最热烈的。
它迎着暖阳,势不可挡的美丽着,轰轰烈烈而又坦坦荡荡。
那一瞬间,林白意忘记了自己心中的愤懑,满心满眼都被心尖尖上的那人给占满了。
他想,那牡丹该是最配她的。
华贵雍容,热烈骄傲。
鬼使神差的上前,他近乎于虔诚地摘下了那朵牡丹。
待小心翼翼地捧着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回过神来。
该死!
那个女人怎么值得他这么做?!
自己这般想着她的时候,她可是和她的好情郎在浓情蜜意啊。
哼!
林白意咬着牙,刻意的将那花随意的拿着。
看起来似乎丝毫不在意,实则走路的时候时时刻刻分神注意着。
待回到兴庆殿的时候,陶燃正在批改奏折。
她垂眸不笑之时,眉目之间可依稀见到几分肃冷。
可即使这样,还是有着动人心魄的美。
按捺住像是坏掉了的心脏,他单膝跪在殿下,沉声道:“陛下,花摘到了。”
陶燃落下最后一笔,将那折子叠好之后才慢慢地看向他。
“呈上来。”太监欲拿,陶燃便开口:“林白意,拿过来。”
“是。”他应声。
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过来,宛若在朝圣一般,姿态莫名透露着几分虔诚……和紧张。
快挨近她的时候面上又隐隐有着几分懊恼。
陶燃好笑,眸底的恶劣被笑意虚虚盖住。
没有去看别扭的林白意,她浅浅笑着,微微压着长睫拿过他手心那朵开得正好的牡丹。
温热的指尖似乎无意一般,轻轻划过了他的掌心。
带起来的痒意几乎让林白意头皮发麻,下意识的便捏住了那只小手。
好……好软。
他瞪大着眼睛,拉得更紧了。
陶燃似乎有些不悦,微微皱眉,猛得将手抽了出来。
哪曾想林白意抓得太紧,心里面又慌乱得厉害,一不小心,便被带着朝着她扑过来。
两人的唇瓣擦着而过。
林白意像是傻了一样愣愣地趴在陶燃身上。
他生得高大,此时覆在陶燃身上时,几乎盖住了她所有的身影。
好小……好香……好软……
林白意心跳如雷,耳根红了一大片,思绪几乎连都连不上了。
“起开!”陶燃呵斥了一声,他才像是陡然回神一样,急急忙忙地站起来。
他红着脸跪在地上,嗓音嘶哑:“陛下恕罪!”
陶燃面上看不到喜怒,她随意将花丢在桌案上,冷着声音说道:“出去跪着!”
“是。”
林白意脖颈都红了,一言不发地起身就走。
陶燃看得眯了眯眼,唇角微不可见的翘了一下。
呵,林白意,可不要叫我失望啊。
第149章 囚徒(15)
如陶燃所料想的那样,不消一会儿,这事就被传到了燕询那里。
“砰!”
一身青衣笑得温文尔雅的燕询看着脚边碎掉的茶盏,眼底的暗色浓郁得像是风暴一般。
“林白意啊。”他眯了眯眼,低头理了理本就整整齐齐的衣服,笑意更冷了一些。
“陛下原来那么喜欢牡丹啊,呵,作为臣子,这点小事怎么能不满足陛下呢。”
他自顾自地说着,眉眼之上的笑意似乎越来越缱绻。
可旁人看了,却冷汗直流,宛如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恶鬼一般。
几乎只是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兴庆殿便被人堆了满满当当开得极好的牡丹。
跪在外殿的林白意看着进进出出的宫人,薄唇抿得极紧。
“林小侯爷这是怎么了?”带着笑意的声音缓和温柔,听着便叫人心生愉悦。
可落在林白意耳边的时候,却生生叫他恨得刻骨。
他死死握紧着拳头,脊背挺得笔直,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燕询似是看不到他的愤怒一般,勾着唇站在他旁边。
“陛下金枝玉叶,受不得冲撞,她呀,得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之中才行,你说是也不是。”
燕询轻笑了一声,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便抬脚光明正大的走近兴庆殿之中。
内殿的陶燃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室牡丹。
在见到燕询之后便皱着眉头问他:“在发什么疯呢?”
燕询笑笑,周遭的所有太监宫女便极具眼色地退了出去。
馥郁的花香充斥在所有的角落,可是燕询还是从中找到了一股独特的香甜气息。
仅仅是闻着,他就已经兴奋了。
翘起来的唇角带上了几分痴狂,他一言不发,一步一步地靠近陶燃。
“他碰你了?”指腹挨上殷红的唇瓣,燕询依旧在笑着。
不待陶燃回答,他便忽然将人横抱了起来,随后自己坐下,将人圈在怀中。
“燕询,是朕给你脸了吗?敢这么放肆。”陶燃似乎极为不悦一样,眉眼之上尽是冷意。
可燕询不在意。
他满心满眼的只有嫉妒。
花?
他不可以送吗?
为什么要别人的?
太不乖了。
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他收敛了笑意,近乎于惩罚的狠狠吻了上去。
许久,他才将人稍微放开一些。
额头抵着额头,他伸手轻轻抚上那湿漉漉的唇瓣,哑着声音说道:“不是喜欢牡丹吗?我送给你。”
陶燃呼吸不稳,眸中还在带着水光,睨着他的时候让他更兴奋了。
呼吸急促了一些,他紧紧抱着她,挨在她耳边笑着说:“让林白意进来看看好不好。”
“看看你究竟是谁的。”
不给陶燃说话的机会,他直接高声宣道:“请林小侯爷进来吧。”
语落,又将陶燃的唇堵了去。
于是,进来的林白意便看到了让他几乎目眦欲裂的一幕。
高座之上,那人被燕询圈在怀中,双手拉住他的衣襟。
那副姿态勾人到了极致,眼尾的媚意几乎毫无遮拦,沾染上几分怒气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妖精一样。
林白意的理智几乎被这一幕刺激得崩塌殆尽。
滔天的恨意几乎让他喉咙之中都是血腥气。
“燕!询!”他眼中挣出血丝,指尖陷入掌心之中,脚步一动就要冲上去杀了燕询。
可才走了一两步,便被暗卫陡然按在了地上。
他心神巨震,看着上座的缠绵甚至呕出了一口血来。
不许!
不许不许不许!
我的!
“你给我住手!住手啊!!”他像是绝望至极的头狼一般,剧烈挣扎着,却始终逃不开钳制。
被按在地上的时候,狼狈得像是条丧家犬一样。
陶燃余光见了,自觉火候差不多了,便推了推燕询。
后者被她一动,情动更甚了。
将陶燃的脸按在自己怀中,他微微喘息着,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想要我饶他一命的话就乖乖不要动。”
陶燃埋在他怀中的时候恼怒得掐了一下他的腰。
燕询当即闷哼一声,拉住那只作恶的小手到唇边轻轻咬了一下,低哑着声音说道:“乖宝,不要勾我。”
这句话没有刻意压低。
落在林白意耳边的时候像是一道惊雷一般,震得他神思具散。
愣愣的抬头看去,便和燕询笑意盈盈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林小侯爷这是怎么了,狼狈成这种模样。”
燕询把玩着那只白嫩的小手,在林白意的目光下,暧昧地吻着那寸寸指骨。
他轻笑了一声,眼中却全都是恶意。
高高在上的笑道:“林小侯爷如今真像条被丢掉的狗呢,这般模样,怎么护得了本首辅放在心尖尖上的乖宝呢?”
他亲了亲陶燃的耳尖,笑意之中尽是宠溺,“你说是吧,陛下。”
在问这话的时候,他微微动了一下身体。
陶燃:“!!!”
不知羞的狗东西!
瞧着怀中之人耳尖染上红意,燕询眼里面的喜爱像是要蔓延出来了一般。
他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睨着忽然沉寂下去的林白意。
“林小侯爷冒犯圣颜,革了职吧,我的陛下宽厚仁慈,便不追究其他责任了。”
可惜般的叹气一声,他笑道:“丢出去。”
林白意眼中的光散得干干净净的,像是一滩浓墨一般,毫无生息的抬眸看向上座。
那人依旧没有抬头,似乎自己只是可有可无一般。
在被拖出去的时候,他听到燕询说:“陛下桌案上的花已经败了,丢了可好。”
她说好。
呵。
她在说好。
“砰!”林白意被丢到了殿外。
来往的宫人惊诧而又好奇。
他们看着最为持重的林小侯爷像是失了所有生机一般躺在地上,他愣愣的抬着头看天。
眼尾被水意沾得湿漉漉的。
许久之后,他才一点点地爬了起来。
散乱的发丝之下,那清朗的少年意气像是散得彻彻底底一般,余下的,是宛如恶鬼般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