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之下皆疯犬—— 石头屋【完结】
时间:2024-11-27 23:10:36

  而邓意潮也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意思。她在告诉他,这就是哄她高兴的手段。
  他的确有些恍惚。
  何楚云将她的奴隶唤过来,像是耍弄狗一般耍弄那个奴隶。
  边弄还边看着自己,仿佛她在玩弄他一般。
  邓意潮咽了咽口水,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若说何楚云的一巴掌让他心中的暗湖起了一丝波澜,她扔的那片云片糕便是砸进去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收回了自己贴近那个奴隶的左腿,将双腿稍微合并。
  而何楚云只是随意瞥了邓意潮一眼,就继续玩耍起来。
  她连续掰了两片云片糕投喂给了雪来。
  喂了两块后她也玩够了,摆了摆手示意雪来可以退下了。
  雪来吃了两块糕点,脸上却已耻得透红。
  主子让一个外男在一旁看着她耍弄自己。他虽说只是个奴隶,但从未做过这般羞人的事。
  可瞧主子与那外男都面不改色,雪来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是啊,他羞个什么劲,主子只不过是突然来了兴致想赏他点东西吃而已。
  雪来退开准备起身告退。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刚站起身,就听女主子如此嘱咐。
  雪来自然明白一个外男出现在女子闺阁中是何等伤风败俗之事。  他低着头,应道:“奴知晓。”
  何楚云也不怕他将这个讲出去,一个下贱的奴隶,诋毁自己的主子私见外男,谁会信呢。
  “嗯,下去吧。”
  “是。”
  门被严严实实地合上,屋子里又只剩下何楚云邓意潮二人。
  邓意潮瞧着榻上那女子神态自若的样子,才有些回过神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上唇,“嫂嫂,你这是,在教我吗?”
  何楚云没有否认,“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喜欢什么。”
  邓意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挨两下打只能说明她泼辣娇横,况且不痛不痒的也算不得什么。
  可,可让他做到这个份儿上,邓意潮却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是敏州大户嫡子,不是跪在地上的那个卑贱奴隶。
  他怎么能……
  邓意潮脑子有些混乱。
  “没想到嫂嫂比我还要孟浪。”
  可说道孟浪,她又什么都没做。  何楚云轻轻挑眉,摇头道:“我何曾孟浪了?我只是喂自己的奴隶吃两块糕点而已。”
  她看了一眼这男子合拢的双腿,道:“是潮儿想的孟浪,所以看什么都孟浪。”
  邓意潮张扬惯了,此刻竟颇感坐立不安。
  而何楚云就这么一直泰然自若地看着他。
  “我说了,你使的那些低劣手段都不如红楼小倌。有姑娘买你的帐,不过是看在你这尚且过得去的面庞,和,你爹的面子罢了。”
  邓意潮第一次觉得脸皮厚不过一个女子,蹭地站起身,“嫂嫂院里的下人应是快回来了,潮儿改日再来见嫂嫂。”
  说罢,也没等何楚云回他,抬脚便出了门。
  何楚云细颈微微转动看向窗外,就看见了男子翻墙离开。
  何楚云待他走了之后才哂笑起来,她越笑越开心。悦耳的笑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持续了好一会儿。
  笑够后手,她撑着脸颊深深呼了一口气,瞥了眼男子离开的方向,美目流转顾盼生辉。
第29章
“少爷回来了。”  焦连见邓意潮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 面上还有些难堪,便知少爷这会儿心情大抵不算好,还是不要触霉头为上。
  最近少爷总是独自往外跑, 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嗯。”邓意潮随意应了一声就让焦连下去了。
  从何家到邓家好长的一段路, 他还是心烦意乱。邓意潮进屋后绕着圈踱步, 随后用着盆子里的冷水使劲搓了搓了脸。
  冰冷的水滴自面上滑落,他的心才算平静了些。
  铜镜中映照的少年眉清目朗,敏州人皆是温和样貌, 许是因他儿时在北洲生活过几年, 是以带着几分北洲人独属的英逸, 就连鼻子都高挺一些。
  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 有几缕搭在了眼角, 邓意潮嫌着碍事, 伸手把头发都掀在脑后, 整张脸都清晰地露了出来。
  他两下蹬掉了靴子一个仰躺倒在了床上。
  也不知回来时赶路太过匆忙把他累着了还是怎地,他倒在床上都还在喘着粗气, 胸口不断起伏。
  邓意潮使劲晃了晃脑袋, 意图把那个女人从脑子里赶出去。
  他翻了两下身, 最后还是双臂张开仰躺着,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帘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输了。团圆节那日他没有特地跟踪她。的确是碰巧遇见的。
  不过他没想到会看见那般令他意外的事。
  他这个看起来端庄正经的嫂嫂, 竟与一个乐奴私会。
  那一刻他的思绪很复杂,他庆幸着自己无需再特意勾引,让她断了与那病秧子的婚事, 拿住了她的把柄,就能让她乖乖听话了。
  可无端地, 他还有着几分气愤。这火气来得突然,他也没想明白。
  许是知道那人大抵不会受自己的威胁, 又或许是怒火冲散了他的理智,他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打算继续以身做饵勾引她。既然她连一个乐奴都能接受,那爱上自己还不是迟早的事。
  可今日他发现,事情似乎超脱了他的预料。他这个嫂嫂,好似什么都不怕。
  她的举动让他知道,她是不会受自己引诱的。她是个聪明人。
  他还是太稚嫩了。
  明明拿着把柄,处在绝对有利的地位,怎么反倒弄得一身狼狈。
  邓意潮想了许久,他想象了一下,若真要娶那个女人的话,他并不抵触。
  如此,还是改日去与她摊牌为好。
  那个病秧子是个古板又冷漠的人,与他成亲,她只能乖乖做一个深阁妇人,伺候丈夫。
  可她若是选了他邓意潮,那两人就是合作关系,等他当上了家主,能给她的定不止一个家主夫人的位置,他有足够的诚意,他愿意许她至少两成邓家家业。
  她既是个聪明的女人,便知道该与谁合作最有利。
  想罢,邓意潮头脑也清明了许多,打算不再戏弄那个女子。
  心情比回来时好多了,他翻了个身准备入睡。
  可没一会儿,那女子纤细的手指又浮上他的脑海。未施粉黛,端凝着脸,赤红的指甲捏在那个奴隶的下巴,冷清又惑人。
  若是,若是她抚摸着的是自己就好了。
  想到这,他刚平静下的胸膛又开始起伏。
  他刚寻回的理智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恍恍惚惚,好像那个女子操控着他的手,解开了衣裳,向下面探去。
  等他眼神迷离,将那只手再拿出翻过来瞧见上面的白色浊迹时,才彻底回过神来。
  他‘咚’地一声锤在床上,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焦连,叫水去,我要洗澡!”
  门外的焦连连忙应声。他微微皱眉,心想主子今天出门前不是洗了澡的嘛……
  焦连摇摇头,立刻让下人提水去了,这位少爷的心思,真是难参透。
  还是焦恒伺候的大公子好,大公子虽说性子冷了些,但胜在情绪稳定,从来不朝下人随意发作。
  快出了正月,邓意潮这几日也因负责了敏州与北洲的生意 比之前忙了些,但也还算能脱得开身。  他那个病秧子哥哥就不同了。
  他今日得了闲本想出去骑马射箭,路过正厅便见到了邓意清在与其他商贾议事。
  邓意潮没有直接走过,而是特意进去与那些商贾打了声招呼。
  那病秧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介意还是不介意,只是朝自己简单点了点头。
  邓意潮笑着应了一下,还亲切地唤了两声兄长,叫其人看来可真是兄友弟恭的模样。
  他达到了目的,笑着冲众人告别。刚走出正厅,回过头瞧了两眼那病秧子,脑子突然想到了那个女人。
  若是那女人没有选择自己而是嫁给这病秧子,那他们是不是就会做夫妻可做的那些事,拜堂,圆房……
  她会用那双手抚摸邓意清的脸吗?她会与邓意清亲吻吗?她会因为邓意清没力气行房事而自己主动吗?
  这病秧子能承受得起那个放浪的女人嘛?!
  邓意潮深深吸了两口,越想头越昏,直接改道去了何府。
  何楚云这会儿正在家与何度雨对弈。
  今天何度雨也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一大早就来找她,可问有什么事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何度雨眼睛乱转,瞟到了桌案上的棋,便嚷嚷着要和她下棋。
  何度雨是个臭棋篓子,何楚云闭着眼睛都能下赢他。
  而且这个废物向来不喜欢吟诗作对,书画琴棋这种上得了台面的东西,怎会一大早来找她下棋。
  何楚云两指一松,一颗白子落回了棋笥,‘咔哒’一声,清脆悦耳。
  对面已是死局。
  她撵起茶杯浅喝了一口茶,“说吧,什么事?是要钱,还是又闯祸了要我找爹求情?”
  何度雨哎呀一声,囫囵将棋盘上的棋子扒拉四散,“长姐,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呢。我这帮了你你还这种态度,啊,不是,我,我改日再来找你,先走了。”
  他稀里糊涂说了一通,撅着屁股就从珠玉阁跑走了。
  何楚云了解她这弟弟,瞧他那样子定是有什么事要说。不过他爱讲不讲,讲了肯定也是让自己生气。
  还说什么帮了她?她可不信,他能有什么好事让自己高兴。
  何楚云转过头望向窗外,此刻晴空万里,使人心情舒畅。
  不过这舒畅都没持续一刻钟,何楚云瞧见了赏石后的那半个身子嘴角就耷拉了下来。
  这蛮子怎地又来了?
  何楚云用鼻子轻哼了一声,侯府的人还真是吃白饭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外人溜进来。
  “喜灵,叫人都下去吧。”
  喜灵刚收拾好棋盘,就听见小姐的吩咐,以为小姐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便应声带着众下人下去了。
  邓意潮得意地笑了笑,从窗子翻了进来。
  何楚云皱着眉上身向后动了动,让出位置,好让邓意潮从自己身前挤进来。
  “有门偏要走窗,果真秉性难移。”
  邓意潮利落地进了屋,拍拍双手,笑道:“嫂嫂说哪种秉性?”
  何楚云今日懒得应付他,“少贫嘴。”
  邓意潮绕到她的桌案前坐下,摆弄着她的诗画笔墨,感叹:“嫂嫂真是才貌双全。”
  单瞧着端正的字迹,绝艳的画作,谁能瞧出这女子竟是如此浪荡?
  何楚云头有些痛,怎么好好的一天,一个两个都来烦她?
  她的耐心方才已经被何度雨耗尽了,这会儿实在厌烦这蛮子的满口废话。
  “什么事?”
  邓意潮听出她口中的冷淡,抬起头瞧着她的表情也是有些不耐烦后,莫名地生了火气。
  她不想见他是吧?
  邓意潮也没好气地随口说了句:“找你谈生意。”
  何楚云还以为他又要口出狂言,听他似乎真有事要说,才正了真神色,问道:“什么生意?”
  邓意潮用鼻子嗤了她一下,挑了挑眉,他就说他还是能拿捏她的吧。
  他有些得意,嘴角微微翘着,道:“自然正经生意。”
  说罢,他站起,走到何楚云近前,他想起上次也是在这里,她叫来了锦奴……
  “嫂嫂莫不是瘸子,怎么总不离榻的?”
  何楚云听他又讲起废话,轻轻白了他一眼,将头转回去,“你管的太宽了。”
  邓意潮刚熄的火又冲了上来,她就这么没耐心听他讲话是吧?
  行,那就说点她感兴趣的。
  “和我成亲,算不算笔大生意?”
  这蛮子又开始发癫,嫁给他一个次子能有什么好处?同是商户之子,他这个儿时走丢过的蛮子,身份上还不如那个死古板。
  况且前几日她与他那般,也只是为了平息自己心中对与邓家结亲的不满而已。她可从未真的想过要嫁给这个蛮子。
  见何楚云毫无兴趣,邓意潮更火了,不过想到接下来的话定能让她对自己和颜悦色,那刚窜上的火又歇了下去。
  “你嫁给我,我许你邓家的家业。”邓意潮平淡道,这邓家家业在他口中仿若什么寻常朱钗一般,能拱手送人。
  何楚云这才真的回头正经打量起面前的男子。
  邓家家业?
  是啊,正常人怎么会发现了自己的未来嫂嫂与人私通之后,没有发作而是溜进了嫂嫂的院子里同她行这种不轨之事。
  他这么接近她到底有什么好处?他说想娶她?
  他只是个生长在乡野的蛮子,虽说被寻回来之后,邓家主对他百般宠爱,但总会有人嘲笑他的经历,或许还会像她侮辱他那般,说他是个野种。
  而娶她,就是娶了侯府嫡女,妻子的娘家是王室。
  王室后人,怎么会嫁给一个野种。
  那么他的身世自然就不会遭人议论。
  解决了身世的问题,那么家主之位他也有力一争了。
  何楚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将这一切大致想通了。
  她也愈发确信了这人与他那个病秧子兄长关系并不怎么样。
  如果她真如她所想,那么她也有了牵制他的筹码,也不再需要担心他将自己与锦奴私会的事情披露出去。
  “原来如此。”
  何楚云轻叹了一声,心中竟对他有了几分欣赏。  这人真是好手段,为了争家业竟肯这般低三下四。
第30章
昨日邓意潮的提议确实叫何楚云犹豫了。  她思索到晚间也没得出个结果。
  若是按照约定嫁给邓意清, 她日后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邓家主母。可她大致知道邓意清那人,古板严苛,定会对自己要束过多, 届时说不准甚至都没有在何府过得自在。
  选邓意潮, 若他真能当上家长, 自己就能拿到他许诺的两成家产。可他若是当不成,那自己便什么都没有了,堂堂侯府嫡女, 嫁给一个商户次子, 说出都要叫人笑话死。
  可两成邓家家业, 实在足够诱人的。
  何楚云打算先拖着, 再探探邓意潮的意思。反正团圆节那天何度雨一闹, 这婚事一时半会也定不下来。
  “小姐好。”
  路上的几个婢女小厮见了何楚云连忙退到一侧屈身行礼。
  何楚云没有精力一一理会叫人起身, 只是照常目视前方走过。
  待人走过,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厮扒拉了下身旁的婢女,问道:“那是哪个小姐?”
  婢女蹙眉回道:“这是咱侯府的嫡小姐, 楚云小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