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九重天——丹青手【完结】
时间:2024-11-28 14:47:21

  不曾想,他留到如今,又还给了她。
  她昔日最爱摆弄这柄剑,这种子里应当就是她的剑。
  她剔骨修仙,就是为了上九重天布四方阵,此阵只有她上古虎族知晓,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旁人不得而知。
  此阵法威力极大,集四方之气,有毁天之力。
  升仙大试的幻境之处,乃是仙力最纯净的地方。
  妖界十层门妖气最甚,而人间乌古族那处林子,便是人间怨气汇聚之地,是以连山都能成精。
  人间会有神仙来往,难免会被发现,以保万全,她便让魔蛟前去压制底下阵法。
  凡间,仙界,妖界,如今只剩魔界这最后一阵……
  她特地在自己身上设下幻象,算到了指定的时辰地方会出现在其中,才有幻象中引她布阵的声音。
  那些声音其实全都是她自己。
  届时阵法开启,便是她收回修为,上九重天报仇的最好时机,如今这剑也应当快要长出来了。
  她上前将种子重新种到空空如也的盆栽里,若有所思看着。
  许久,她慢慢抬眼看向窗外,青山交错,草长莺飞,春和景明。
  她沉默几许,缓步出了屋,在林中捡了一堆石头,每走到一个方位,便摆下一块石头,等到布好阵法之后,林中空气慢慢静止,随着时间推移,气氛微不可见地变化。
  她做完这些,额间已冒出细密汗珠,她抬手轻轻擦去,偶一阵风拂来,竟有几分凉意。
  她站在原地,静默片刻,转而往山间屋中走去。
  夭枝走到屋外,池塘里的鱼儿显然已经喂过,颇为乖顺在水里游者。
  她迈进屋门,慢慢绕过屏风,却发现宋听檐就站在窗旁看着外头,他着一身月白衣袍干净出尘,衣冠端正,长身玉立,却与方才已然不同,周身一片冷然之意。
  她动作一顿,心中慢慢发紧,“……簿辞?”
  他如今仙力全无,如同凡人,不可能感知到外面的阵法,但也不排除他心思敏锐,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夭枝无法,即便她已经做得足够干净,但面对他还是会心生紧张。
  她心下慌张,面色竟微微苍白,有些不知所措。
  屋中片刻安静之后,他面上清冷已然消失无踪,仿佛从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
  他收回视线,撩过衣摆在窗旁靠榻上坐下,温声道,“去了何处,怎突然没看见你?”
  夭枝微微松了口气,强作镇定开口,“我瞧着日头很好,便出去走了走,午膳已然做好了?”她一边说,一边走进屋来,到了桌案旁,伸手倒茶。
  宋听檐坐在靠榻上,似要打坐修行,闻言开口道,“有一味食材魔界没有,它要去凡间寻。”
  如今去一趟凡间,恐怕是快不了多少。
  夭枝闻言点了点头,心思自不在这上面。
  她看着他平心静气打坐修行,心中微微打鼓。
  他集天地之气修炼,只要天地不灭,他的仙力便无穷无尽,聚天地之力,可无限延续。
  如今报仇在即,她绝不能让他静心修行,恢复仙力,否则如何困得住他?
  困不住他,此事必少了胜算……
  她想到什么,眼睫微微一颤,抬手连喝了几口水,还未行动,心竟莫名其妙跳快了好几拍。
  她将茶一饮而尽,又去寻来了酒,倒进杯盏里头,端着手中酒盏,小步往他那边走近,站定在他面前。
  他依旧阖着眼,面容清冷端肃,叫她都有些不知如何再进一步。
  哪怕他们之间已经那样亲密过,可如今他这般清冷,也依旧叫她无从下手。
  她端着酒盏,想到这处,微微拉开自己的领口,露出细白滑腻的香肩来。
  这一举动做完以后,她面上已经一片透红。
  她颤巍巍端着手中的酒盏,伸手而去,“……簿辞,这酒极为香甜,可要尝一尝?”她说话间,故意手一歪,将手中酒盏倾倒,状似无意般倒在了他身上。
  酒顺着他的衣领而下,落入他皙白的脖颈处,白色衣襟因为浸湿变透,显出底下肌理。
  夭枝这一番举动做完之后颇为心虚,心跳如雷,只觉心跳声得震耳欲聋,所幸再响,也只有她自己听见。
  宋听檐长睫垂下,在眼下透出一道阴影,越显眉目惊艳,他少年便好看,如今长大眉目皆是清冷禁欲之色,却也更加惑人。
  夭枝想起床榻之上他那样模样,便心跳加快,身子微微发颤。
  他闻言没有任何动静,许久,他慢慢睁开眼。
  夭枝连忙开口,“我没有拿稳。”她连忙在他身旁坐下,伸手而去,指尖轻抚,若有似无碰到他被酒沾湿的衣领内侧,指尖皆是坚硬温热触感。
  她声音微微发颤,话间微轻细声软语,颇显引诱,“我帮你擦干净,或者我帮你换身衣衫?”
  他闻言视线看过来,神色清明,无悲无喜,清冷不容亵渎。
  夭枝被他这般眼神看得不自在,只觉自己与他这般清冷端正相比,有些放浪形骸。
  她微微坐直身子,他才有了动作。
  他伸手而来,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放上自己的领口处。
  夭枝只觉指间触感温热烫人。
  他视线看来,抬手抚上她软嫩的唇瓣,微微用力,清冷的声线慢慢而来,带着莫名意味,声音微重,“舔干净。”
  夭枝听到这直愣了一瞬,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可看着向他,他虽眉眼清冷,可这般孟浪的三个字确确实实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她一瞬间从头到脚烫红。
  她只觉他好似在生气,却又实在看不出来为何。
  他不做声,就这样看着她,显然就是在等她。
  夭枝呼吸发紧,心跳越来越快,她视线落在他浸湿变透的衣襟上,呼吸几瞬,慢慢往前,伸手攀上他的肩膀,靠向他的脖颈处,只觉他周身的男子清冽气息萦绕而来。
  她靠近而上,唇瓣贴上坚硬的肌理,下一刻,便碰到了水,酒香缓缓而来,她不过浅尝片刻,便觉自己有些晕晕乎乎起来,似乎醉了酒。
  她缓缓沿着衣领里头游走过他的肌理,轻轻慢慢,感觉他的气息微重,抓着她的手腕也越发得紧。
  她下意识抬眼看去,他如今看着明明颇有距离却显得格外惑人,她无意识对上他的视线,被他眼中的欲色烫到。
  他视线落在她面上,慢慢落在她的唇瓣上。
  他俯身而来,亲上她娇嫩的唇,话间轻缓道,“坐上来。”
  夭枝呼吸一滞,只觉自己耳中如耳鸣一般,听他这般说,脑中竟空白了一瞬。
  她竟有些羞耻于如此,他就故意这样看着她,这般衣领松散,眉眼欲气,叫人不敢多看。
  他是故意的。
  夭枝在他的视线中微微咬了咬唇瓣,慢慢低头去解自己衣裳的系带。
  这一次竟格外容易,她解开衣带之后看了他一眼,只觉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就是不动声色等她来。
  她解完系带之后,便抬腿往他腿上坐去。
  他这般坐着,腿越显修长,坐到他腿上很容易。
  夭枝只感觉到什么,脸通红一片。
  见他看着自己,她满脸通红,垂首避着他的视线,伸手搂上他的脖颈,慢慢靠近他,亲上他的薄唇。
  他自始至终都不动,视线却如有实质,落在面上格外烫人。
  夭枝贴上他的唇瓣,生疏至极,亲磨几番。
  他薄唇微微张开,呼吸之间檀木清冽气息越发滚烫明显,极为引诱,她便鬼使神差地越亲越深。
  下一刻,他伸手而来,锢着她的腰,颇为用力。
  他伸手抚上她的头,张口就咬了上来,夭枝轻哼一声,只觉他越发重。
  夭枝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他好像真的在生气,且举动都格外过分起来。
  果不其然,她的感觉没错。
  夭枝只感觉像是放火烧山,控制不住火势,看着自己玩火自焚。
  她没想到这般可怕,他没让她下来过床,像是听不见她说话,叫她硬生生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显些没被他拆了。
  她现下才明白过来,他当初有多克制了。
  夭枝艰难起身,看了眼床榻,再不复齐整,凌乱得可怕,到处都皱巴,床幔都凌乱散下,她的衣物也不知去了何处。
  她颇为艰难,伸手到被褥里去探寻衣裳,捞出一两件,都如菜干一般皱得不能看。
  她颤着手随意穿上,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温玉一般细腻的肌肤,已经红得不能看了。
  他真的好是过分。
  这般乱来,着实吓人。
  夭枝眼眶都还红红的,显然是被欺负得狠了。
  她勉力保持意志清醒,微微动弹了一下身子,只觉腰酸背疼,腿酸得厉害。
  她微微转头便看见宋听檐坐在桌案旁,喝着茶,周身还是一片冷淡之意,与方才在床榻上完全是两个人,叫她都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不敢有其他的动作,见他看过来,当即往被子里瑟缩了一下。
  她是当真不敢再招惹他了,现下都觉衣裳磨着胸口生疼。
  宋听檐见她醒了,端过茶盏起身走来,将手中的茶递到她面前。
  夭枝是真的渴了,整整一日,她硬是滴水未进。
  她当即伸出细白纤细的手,接过他手中的茶盏,有些意外,“凉了?”她开口声音都哑得厉害。
  夭枝有些意外,他竟然喝凉的茶,往日可是不喝的,因为口感不佳。
  宋听檐衣领微敞,露出里面白皙的肌理,夭枝莫名便想到摸上去是怎样的温热,她一时心口慌跳,不敢多想。
  他神情依旧冷然,可眉眼染上情欲滋味,看上去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谪仙模样,这般相衬之下反而越发惑人。
  他看着她,慢声道,“喝凉的方能平心静气。”
  夭枝越发不敢看他,毕竟他们当初在魔界那般清白,如今竟这般亲密无间,且想起他方才那般肆意妄为,着实叫人羞臊。
  她渴得嗓子冒烟,当即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宋听檐又给她倒了一杯,垂眼看着她,未语。
  夭枝见他站在面前,微微有些紧张,一边喝,一边抓紧披在身上的衣衫,发髻早已凌乱,整个人如同海棠春睡图格外诱人。
  他视线而下,忽道,“把衣裳穿好。”他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哑,本来偏冷的声音都带上了莫名的暧昧。
  夭枝听在耳里,有些慌乱,连忙低头穿衣。
  可下一刻,便他要往外走。
  阵法需要时间启动,他走了便无用了。
  她心中紧张万分,当即起身,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别出去。”
  宋听檐回头看过来,“怎么,我还出去不得了?”他淡声道,眼中已如春日雪初融般冷然。
  她一时止了声。
  宋听檐收回衣袖,转身掀开珠帘,往外走去。
  夭枝感觉到他的衣袖从她指尖滑走,来回摇晃的珠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叫她瞬间紧张起来。
  她当即上前抱住他,身子贴上他的背。
  他生生顿住了脚步,“放开。”
  夭枝察觉到他的僵硬,当即越发用力搂住他的窄腰,正要到他面前,却被他伸手抓住手甩开。
  夭枝正要到他前面,却被他的力道一带,“啊。”她脚一崴,反应不及就要摔倒在地。
  宋听檐一把揽住她,搂在怀里,俯身抚向她的脚踝,“扭到了?”
  夭枝心中一动,当即伸手抚向脚踝,“夫君……好疼。”
  他闻言动作一顿。
  夭枝看着他微怔的样子,莫名有一股羞怯涌上心头,她竟然叫他夫君,往日可都叫师父,亦或是簿辞,一时竟觉羞臊,连声音都发颤。
  半响,宋听檐俯身将她抱去,走到床榻旁,将她放下便要起来。
  夭枝心下一横,当即搂着他的脖颈,往后一倒。
  他一时没有防备,被她连带着往前压到她身上。
  她被压得倒吸一口气。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要起身。
  她自然不许,手便越发用力环住他的脖颈,拉着他往身上靠,怎么也不松开。
  宋听檐一时气着,厉声开口,“还不放手!”
  夭枝见他挣扎实在太过,微微一咬牙,当即整个人环抱住他,死死不松开。
  他们二人本就衣冠不整,纠缠之间衣衫不整,显得越发暧昧。
  纠缠之间,他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夭枝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都因为太过哑而有些温软,“夫君……”
  宋听檐抬眼对上她的眼眸,眼中神色极为复杂,看她几许,似气急猛地吻着她的唇压了下来。
  几番用力过后,似才解气一般,放开她磨得通红的唇瓣。
  夭枝靠在他怀里张着小嘴,轻轻喘气,着实是被折腾得不轻。
  见他深深看来,她心肝微颤,连忙开口,“我吃不消了。”
  他闻言才收回视线,低头而来,与她耳鬓厮磨,话间轻浅,颇为不留情面,“如今才知道怕?”他说话间,似不解气用力捏了她。
  她连忙拽开他的手,瞧他生得这般好看,手也修长好看,却不想这般乱来。
  她不由涨红着脸揉胸口,只觉他瞧着眉目清冷淡漠,却颇为放肆妄为。
  她一时颇为乖生靠着,也不知他怎生这般旺盛的精力,仙力都还未回来,竟比她这神仙还能折腾。
  外头渐渐静下,阵法已然隐下,说明已经布成了。
  夭枝心却慢慢沉下,良久的沉默之后,她轻轻道,“倘若世上无事便好了,我们便能一直在这里。”
  宋听檐揽着她,一腿屈起静靠在榻上,“我自是可以,你能吗?”
  她闻言一顿。
  他开口,“世间之事不过白驹过隙匆匆尔,又何必身负重累。”
  夭枝没有开口说话。
  不必身负重累。
  此间谁都可以卸下此担,唯独她不可以。
  师父恩于她如天,她怎可能放任师父不管?
  她师父含冤而死,她岂能容九重天那群人逍遥法外?
  这天下总要有一个人记得师父的怨,记得师父的恨,这个人便是她。
  她微微垂眼,话间坦白,“簿辞,你我都知道,我不可能,你亦不可能……”
  宋听檐闻言一顿,垂眼看来。
  片刻的安静之后,他长睫微垂,话间微止,“何时发现的?”
  夭枝慢慢从他怀里坐起身,“簿辞,你了解我,我亦了解你。
  你其实早就猜到我的师父是谁了罢?
  你收我做弟子,助我修行,教我心法,不遗余力,不就是为了让我尽快恢复修为,让我去妖界,不就是因为算到了我要布四方阵吗,你助我,不就是为了灭掉那些盘踞天界的蛀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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