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九重天——丹青手【完结】
时间:2024-11-28 14:47:21

  她心中一惊,反应不及已被宋听檐整个人抵在了门上,连带身后的门也关了上,只留一扇门随风摇撞,风更大了。
  她呼吸微急,还未来得及开口,宋听檐已经锢住她的下颚,低头吻咬上来。
  他的唇一贴上她的,牙齿撞上她的唇。
  夭枝忍不住吃疼,直哼出声,他越发蛮狠,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她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只觉他握着她的下颚太紧,叫她吃疼,不由忍不住呜咽出声,却被外头雨声掩去。
  只有一旁的门,随着风雨来回摇动,如此混乱,夭枝耳旁却能听到他们亲吻的水泽声,叫她心紧都要从心口跳出来。
  门外酆惕已然走近,见她没有回应,有些疑惑,“夭卿,你没在里头吗?”
  她心头慌乱至极,连忙伸手去抓宋听檐锢着她的手,动作却不敢太大,唯恐被酆惕发现。
  她如今这般气力不及,仙力本就缓弱,一时生急竟用不出半分,做这一二动作便气喘吁吁,根本挣脱不了一二。
  宋听檐用力亲过她之后,才微微离开,他薄唇缠磨之间生红,隐有水泽。
  呼吸交缠,夭枝一时心慌,竟不敢看他。
  他的手还是锢着她的下颚,唇靠着她的,似亲非亲,暧昧至极,“你的小袜还在我手上,叫你夫婿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夭枝听到这话,心头惊愕,连忙去拿他的手里的小袜,他却又吻了上来,薄唇与她相缠,极为过分。
  “要不要让你夫婿听听你是怎么做别人先生的,与自己的弟子都亲出声音了。”
  夭枝只觉浑身的血都往脸上冲,烫得她受不住,心慌跳得厉害,脑中已是一片混乱。
  外头酆惕已经走到门口,近门这处,“夭卿?”
  这般场面,要是叫酆惕看见了,她都不敢细想下去……
  夭枝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而看向他,他却充耳不闻酆惕走近的声音一般,故意锢着她半分不动!
第67章 太是恶劣!
  夭枝眼里多少有了焦急之意,要是这般被看见了,她的脸皮便是再厚,也无颜面对酆惕这个同僚了。
  宋听檐看着她这般,才微微松开手,夭枝心中一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忽然靠近而来,在她脸上咬了下。
  夭枝心头一顿,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已然转而贴上她的唇瓣,齿间用力。
  她不由吃疼,只感觉唇边一抹腥甜之意,怎得这般爱咬人!
  她着实生怒,当即用力咬了回去,宋听檐微哼出声,继而竟还笑出来,靠得这般近,他的笑声也这般近,格外悦耳好听,似在笑她。
  这时候,他竟还笑得出来,太是恶劣!
  她恼得忍不住用力打了他的肩膀好几下,却因为方才与他这般折腾,吃力得很。
  便是打过去,在他那处也如猫劲儿一样,倒像是打情骂俏一般。
  宋听檐由着她打,轻嗤一声,笑得有些嘲讽。
  而那头酆惕已然走了进来,夭枝心惊肉跳之时,他才堪堪松开了她。
  酆惕进来后,似有所感往这边看了过来,不过屋里一片漆黑,也不知他有没有看见他这般压着她。
  夭枝心跳得厉害,几乎要从心口跳出来,哪怕她是被强行这般,也是生怕被别人发现的心虚。
  酆惕进来之后才发现门旁有人一时疑惑,还未开口,宋听檐便从黑暗中走出来。
  他见状一怔,竟是殿下。
  他不由看向黑暗之中,模糊间看见夭枝靠着门站着,垂着头不知怎么了?
  且他方才叫她也没有听见回应,莫不是被这雨声阻碍,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看向宋听檐,不免疑惑,“殿下……怎会在此?”
  宋听檐颇为春风和煦,开口本还低哑的声音已然平稳几分,“本王来寻药,可惜太医院中无人,劳烦酆大人带去药房一趟。”
  殿下吩咐,他自然不能推拒。
  酆惕俯身应是,“殿下客气,太医皆宫中叫去,是以此处暂时无人,药房在东边,殿下这边请。”他说着又看向黑暗里的夭枝,“夭卿,我先去一趟,你在这处等我回来。”
  夭枝忙点头,轻轻应了声,一副被欺负得厉害的样子,雨夜里着实有几分狼狈。
  宋听檐闻言慢慢看了过来,视线落在她身上颇为玩味。
  夭枝不敢看他,她如今心情复杂至极,根本不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酆惕只觉得她声音怪怪的,却也没有时间细想,便迈出门去带路。
  外头风雨交加,廊下的路已然尽湿,他开口道,“殿下慢行,地滑。”
  宋听檐闻言一笑,看向他慢声道,“酆大人果然细心周全。”
  酆惕亦是一笑,“殿下过誉,微臣应当做的。”
  宋听檐闻言未语,眼中皆是意味未明。
  酆惕带路到了药房门口,便推开门,迈步进去,寻到灯旁,拿起火折子将灯点燃。
  药房里头为了避雨避湿,屋子做得很是严实,里头自是安静的。
  酆惕拿过灯盏,看向走进药房的宋听檐,“殿下要选什么药,微臣略通药理,可帮忙一寻。”
  宋听檐缓步走近,却并不急着拿药一般,他看向药台,随手拿起其中一个瓷药瓶看了眼,漫不经心开口,话里有话般,“酆大人不知伤口在何处,自然也不知要用什么药。”
  酆惕闻言微微颔首,他自然不知,便依旧有礼问道,“不知殿下伤在了何处?”
  宋听檐闻言抬眼看去,莫名玩味,他垂眼拿过台上选中的药,手间微抬,“替我拿给先生,让她抹在伤口上,免得生疼。”
  酆惕神情一怔,有些疑惑地接过了递过来的瓷白药瓶,一看,是止血的药。
  他有些不解,只是跪着,膝盖应当也没有出血罢?
  不过殿下既这般说,他自不能反驳,接过药瓶便道了谢,“多谢殿下关切,我替夭卿谢过殿下。”
  宋听檐闻言唇角微弯,笑了起来,“酆大人谢早了,先生未必愿意你来谢我。”
  酆惕直起身,自是听不懂此话,他正疑惑,宋听檐已然转身出去,他当即放下手中的灯盏,跟着送人出去。
  宋听檐一路往外走去,廊下迎面而来便是一阵风夹雨丝。
  酆惕双手作礼,俯身恭送,“雨大风疾,殿下慢行。”
  宋听檐走出一步,风扬起他的衣摆,他忽而转身看向他,抬手而来,递出一只雨水打湿的素白小袜。
  洁白小袜在他指间格外小巧,“酆大人,本王不小心让先生的小袜被雨水打湿,便不必再穿回去了罢?”
  酆惕闻言初时还未反应过来,待看着他手中的小袜,才发现他衣领微乱,似乎是拽弄之间拉开的。
  他似有所觉,微微皱眉,再看向殿下薄唇不同寻常,似缠磨过后的红,还被咬伤了一个小口……
  他慢慢睁大眼睛,话生生卡在喉头,半个字都回不出来。
  …
  夭枝等他们离去之后,慢慢滑坐在地,瘫软至极。
  这般与他折腾挣扎一番,竟叫她累成这样,着实是叫她有些怕了。
  她脑中一片混沌,唇齿间缠磨之感挥之不去,一时有些魂不守舍。
  他怎能如此,往日惯有礼节,如今竟这般孟浪,是故意羞辱吗……
  宋听檐不知何时离去,等到酆惕回来,也像是与宋听檐不曾交集过一般。
  酆惕冒着雨进来,开口解释,“宫中有几位娘娘病了,太医去了那处,只怕没到天亮是回不来了,不若先回我府中,让府医先替你敷上药。”
  夭枝慢慢站起身,感觉到膝盖上不断有热意传进来,让她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她摇了摇头,忙道,“不必了,我方才已经敷好药,已经好了许多,我们出宫罢。”
  酆惕不疑有他,上前伸手扶过她,“外头雨大,小心些。”他说完这话却终究还是停住了,“殿下出去时,将伞留给了我们。”
  夭枝闻言动作一顿。
  酆惕颇有些担心,出了屋抬眼看她,见她发丝垂落,脸上竟有一道浅浅的牙印,在白嫩的脸上极为明显,再转而看到唇瓣有些红肿,还破了,一看就是被人缠磨之间咬的。
  他一时难压心中惊异,想起宋听檐方才给他的药瓶,竟是半点送不出去。
  他握着手中药瓶,垂眼不敢多看,亦不敢多想,“夭卿……殿下可对你做了什么?”
  夭枝亦是被他这般弄得思绪混乱。
  她着实被折腾地无力,缓缓摇头,声音有些低,“没什么……”
  酆惕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问,他沉默片刻后,只觉自己多想了,安慰自己一般开口说道,“殿下性情如君子,应当还是遵循礼教的有礼之人……”
  夭枝闻言上唇碰到下唇,伤口一疼,她不由有些生恼,连忙低下头一些,唯恐被瞧见,“言辞是有礼节的。”
  但行为是缺大德的……
  -
  翌日天未亮,皇帝下旨,正式立宋听檐为太子。
  给夭枝二人打得措手不及,连第二日去跪着都免了。
  酆惕得到这个消息,进门时神色甚是凝重,“殿下如今被立为太子,这走向已不太对……”
  夭枝闻言沉默未语。
  皇帝起了立宋听檐的心,谁也拦不住的。
  酆惕坐下之后,极为忧虑,“如今殿下被立为太子,而宋衷君又被废,他若是动手,如何拦得住?”
  夭枝听闻此言微微凝重,“我前些日子去看过他,他双目凹陷,印堂发黑,极为消瘦,可我把脉却把不出问题,只是身子虚弱,这般下去恐怕不需要他动手,他也会……”
  酆惕微微皱眉,“你这般说,倒像是中了蛊毒,此毒为药,藏在暗里,便是太医也看不出问题,时日长久,会日渐掏空他的身子,不着痕迹而死。”
  夭枝心中咯噔一下,微微一顿,“蛊毒?”
  她瞬间想到乌古族的嫪婼,她临死之前给了宋听檐灵药。
  嫪婼那性子,心中必然记恨,即便宋听檐答应她什么事,她也绝不可能会给什么灵丹妙药。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不担心这药会是毒药?
  他那时说,他替嫪婼完成死前遗愿,他相信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可他这般城府,擅探人心,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其心也善?
  所以他必然很清楚以嫪婼歹毒的性格,必然会想拉着他一同痛不欲生,那么嫪婼必然会给他至亲至爱的人一颗毒药。
  所以宋听檐一定非常清楚他拿到的就是毒药,所以他将嫪婼给的药拿回了宫中,给了皇祖母,以他祖母疼爱孙子的心,必然会将这灵药给身子虚弱的宋衷君。
  他知道这药必定会到宋衷君那边,故而将计就计,这药吃下来一年有余才开始慢慢拖垮人,谁又能看得出来问题?
  宋衷君身子日渐亏损,宫中太医看不出问题,久而久之人便没了,他亦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
  夭枝这般一想,背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般深,这般周密的心思,如何是人能想出来的?
  她当真能阻止得了他称帝吗?
  酆惕微微颔首,“我蓬莱仙岛自有一派医术,此症我也见过,极为隐晦,若当真是,便需要将其移出,可惜天规在身,我们无法提醒太子司命,只怕那处如今也是焦头烂额。”
  宋衷君若是没了,那么一切都无回旋余地。
  往日皇帝还在,他自然不会下手杀褍凌,免得徒增怀疑,可如今不一样了,皇帝卧床不起,那宫中就是宋听檐的天下,前太子便是出事也无人过问。
  “那么只能将褍凌安全送出去,如今呆在宫中多一日,便多一日危险,如此拖延下来的时间,也可让我们尽快找到老者。”
  酆惕自也知晓如今只能这般,可他还是有顾虑,“可是离开途中漫漫长路,前太子没有人护送还是危险……”
  漫漫长路有的是办法杀人,而他们二人这个时间不可能离开皇帝左右,与他们不同空间的太子司命亦不能施法出手杀人,如此太过冒险。
  夭枝思索片刻,看向酆惕,“我有一个人选,此人擅长蛊术,武功高强。”
  嫪贳最是阴狠毒辣,行刺暗杀在他这处不是难事,防住这些也自然不是难事。
  酆惕只觉可以,这样既可以杜绝了蛊术,又可以防人,“那要如何找到此人?”
  夭枝沉默片刻,看向外头的天,“只要守住一个地方,就能找到他。”
  -
  月黑风高,夜色如墨,忽而一阵风过卷来了雨,所有的声响在雨声中格外轻。
  一道人影站在院中淋着雨,微曲着身子,似乎痛不欲生,“贵人,我看过了,前太子的蛊毒早已扎根,他两日之内必死无疑,便是喝太多的药也无用……”
  他说着,开口祈求,“我替贵人做了事,贵人能否将母蛊给我,我实在痛不欲生,若能给我,我必定视贵人为主子……”
  嫪贳确实很听话,搬取宝藏,招兵买马这过程中难免会被人发现,他手段向来狠辣,杀人不留余地,用起来格外趁手。
  只是这种听话是因为蛊虫,如今他做不成事,自没了用处,也不必再留……
  宋听檐站在廊下,屋檐遮掩下的阴影笼罩着他面上,只留薄唇和分明的下颌,朦胧月色之下,如山水画中一笔清晰惊艳,薄唇上的伤痕还在,一丝不完美的破口却越显惑人。
  他看着在雨中疼到站不直的人,薄唇微启,言辞淡淡,“母蛊已死,我如今也帮不了你。”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得平静温润,可在这般初春雨声之中却显得格外冷。
  嫪贳捂着胸口的手下意识抓紧,瞳孔微张,一阵紧密的离骨之痛又传来,叫他险些没站住脚。
  难怪他这几日来痛感越来越强,原来是母蛊已死,那留给子蛊时日自然也不多了,他的疼痛会慢慢加剧,最后痛不欲生而亡。
  “你!”
  他眼中透出阴狠,几近咬牙切齿,“你竟然耍弄我!”
  他往前一步欲要同归于尽,却疼得险些跌倒,还未缓过神来便被人一脚踹翻,飞出几米之外,撞倒在台阶上,猛地咳出一口血。
  一声刀剑出鞘的清脆声音在雨中响起,常坻的剑已经对上了他的喉间。
  宋听檐完全无视他眼中的阴狠,就像看着蝼蚁,人怎会畏惧蝼蚁?
  他见多了叫嚣的狗,叫得再凶,生死也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
  宋听檐修长的手指微微转动手中的佛珠,声音如玉石落玉盘,清冽悦耳,“送你去庙里拜拜神佛,说不准会有奇迹?”
  嫪贳心中又恨又怒,一番血涌上头,此人真是太擅长杀人诛心,难怪在皇权争斗之间玩得风生水起,实在是残忍冷血中的佼佼者。
  他明明不信有神明,却偏要礼佛;明明不屑于求神拜佛,却偏偏要告诉他,让他去求,让他去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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