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竹马难嫁(重生)
本书作者:梨上升锦月
本书简介:
季楠思奉旨嫁入东宫当晚,等来了父亲通敌叛国的噩耗。
洞房之夜,她的夫君带人收押她满门,并于次日亲自监斩。
她被逐出东宫,孑然一身为父平反。
城楼之下,飞箭直指心口,有人孤身挡在了面前。
昔日一起长大的竹马,就那样倒在了她的怀里。
一朝重生,她决心保下国公府,拒婚太子。
可太子愈加疯魔,对她步步紧逼,甚至决意提前请旨赐婚!
季楠思这一世本想坚定地和竹马定亲……
但她如何也想不到,原来竹马才是那场灭门惨案的导火索。
――
世人眼中,苏淮卿是个无可救药的纨绔。
他不求功名,世间万物难绊。
但无人知晓,他心尖上放着位小青梅。
他惟愿她能觅得良人,美满一生。
可不知怎的,小青梅突然对他百般示好,乱他心弦,诱他起念。
他自觉并非良人,强装镇定,屡屡逃避。
后来小青梅如他所愿,抽身离去。
他再没了往日的洒脱,一再回缓,却只得她冷眼相待。
苏淮卿心如死灰,再无半分妄念。
直到小青梅踏破狂澜而来,将浑身染血的他抱在怀里……
于是他哪怕遭万人唾骂、于世间所不容,也要以身入局,为她谋出个不一样的将来!
――
*女主带着记忆重生,男主在大后期会想起前世
*sc/1v1/he
*竹马心口不一+前夫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雄竞修罗场
*防盗已开60%,连载期大修过多次,正版无错无漏,感谢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专栏完结姊妹篇《互换身体后高岭花他悔不当初》求翻牌~
内容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成长
主角视角:季楠思,苏淮卿;配角:皇甫临渊
其它:预收《如何让夫君放下杀心》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分明是青梅难回头!
立意:愿以此身换山河无恙,造太平盛世,护卿余生安稳
第1章
启正十九年,暮秋,西丹都城丹阳,裹挟在秋风中的寒意已经有些冷峭。
国公府后花园,永安侯夫人笑吟吟地瞅着跟前施施然行礼的人,招了招手,“快别多礼了,过来坐。”
季楠思听话地收回礼数,嘴边挂起浅笑,“伯母,您来了。”
侯夫人笑得愈加和蔼,“过几日你就该出嫁了,我特地过来添添妆。”
护国公十一年前携夫人和尚且年幼的女儿远赴边城常驻,四年前返回丹阳。永安侯一家则是一年前才搬来丹阳,此前一直在边城定居。
两家人在边城做了七年邻居,平日里经常往来,很是熟络。
侯夫人说是来添妆的,出手却十分大方,东西成箱成件地往国公府里搬,就好比自己嫁女儿一样。
坐在一旁的国公夫人接过话,“还不快谢过你伯母。”
季楠思正准备开口,侯夫人摆手道:“楠思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何必如此见外?”
季楠思收住了声,含笑看向母亲。
国公夫人摇了摇头,“罢了……”说完她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侯夫人,“淮卿那孩子呢?怎么没随你一起来?”
听到这个名字,季楠思的眉眼微动,下意识也朝侯夫人看去。
侯夫人悻悻然扶额,“提起那混小子我就来气!他说下午醉仙楼有台戏一定要看,说什么也不肯一起来!”
国公夫人一愣,弯了眉眼,“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苏淮卿是永安侯独子,从前便是个随心所欲的性子,我行我素惯了。
侯夫人觉得不能再赞同,恨铁不成钢之意溢于言表,“他确实和以前一样混账!”
季楠思一边听着这些话,神思恍惚了起来。
她与苏淮卿的情谊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淡漠了?他们幼时在边城相识,此后相伴七年、两小无猜,三年后再相逢时却疏离成了点头之交……
到如今她即将出嫁,他不曾露面祝贺,甚至连信也没写上一封。或许……之前她随父离开边城的时候,就已经与这位儿时挚友渐行渐远了吧?
侯夫人瞧了眼季楠思的神色,抬手向身后的侍女示意,“那混小子托我带了件东西,说是贺礼。”
侍女走到季楠思的身边呈上木匣子。
季楠思被拉回了思绪,定定看向那木匣子,伸手接过。
国公夫人好奇地探来视线,“这盒子好生精致,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物件?”
季楠思抚着木匣子上的雕纹,嘴角微微挽起,“是花茶。”
她抽开了木匣子,若有似无的花香茶香随之散开,闻着是她小时候最爱喝的那款。
原来他都还记得……
国公夫人惊奇地多看了几眼,“还真是花茶,亏得你能猜到!”
侯夫人也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眼底流过种种复杂的情绪。她从很久前就看好儿子和季家小姑娘之间的将来,总觉得这两人大抵能成。
可现在……
侯夫人强压下心中的惆怅,人家楠思要嫁的可是太子殿下,可不比她家那混小子强多了?
想到这,侯夫人轻轻拍了拍季楠思的手,“皇家不是寻常人家,好在殿下对你情深义重。”
“伯母只盼你出嫁后一切顺遂,喜乐一生。”
*
“传陛下诏令:护国公季梁,暗通东桑,叛国求荣,证据确凿。朕痛之入骨,琢赐满门抄斩,明日午时行刑。”
内监尖锐的声音轰入了季楠思的脑中,她一把扯下红盖头,惊愕地抬起眸子。
今日是太子殿下与国公小姐完婚的大喜日子,丹阳满城一派祥和,自发为这对天造地设的新人庆贺。
季楠思从一大早起便按照皇家繁杂的宗礼奔波了一天,好不容易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新房,这才刚坐下没半炷香便有内监闯进来。
内监传完诏令后抬了抬眼皮子,皮笑肉不笑道:“季小姐,圣上还说了,你虽是护国公的女儿,但念在你与太子昔日的情分,可以饶你一命。”
他眼珠子一斜,紧接着话锋一转,“只是太子身边这位置……不是你这逆贼之女能待的了。”
季楠思直直迎上内监的视线,握成拳的指尖狠狠嵌入掌心,“父亲是被冤枉的,我要见陛下!”
内监面上仍旧挂着漠然,“陛下痛心疾首,卧床不起。”他侧身让开了条道,“你毕竟是逆贼之女,在陛下改变心意前,还是尽快出宫吧。”
这就是直接赶人了,毫无情面可言。
“太子殿下人在何处?”季楠思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良久后,内监终于开口,“太子殿下奉旨收押国公府余孽,明日将亲自监斩,你今晚怕是见不到他了。”
“什么?”季楠思喃喃出声,耳边嗡嗡作响。
她白日里刚拜过堂的夫君居然在洞房之夜亲自带人去灭她满门!
季楠思只觉得心尖阵阵抽痛,颤着手抚上心口,双目通红。
一阵强劲的冷风突然从窗边灌入,桌上原本跳跃着柔和光芒的龙凤喜烛骤然熄灭,只留一道余烟缓缓飘入空中,尔后消失殆尽。
季楠思下意识抬步朝外走去。
东宫内四处张灯结彩,灯笼在夜空中闪烁,硬是将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映成了一片喜庆的红色。
想到父亲、母亲、兄长目前的处境,季楠思加快了步子,最后近乎是朝宫门的方向狂奔而去,抛却了以往作为娴雅贵女所有的端重、矜持。
“楠思!”侯夫人刚从宴会厅出来,看见那道飞奔的身影心中一痛,急急喊出声。
可惜离得太远,季楠思并未听见。
侯夫人在后边追了一段距离,最终没能追上,一边顺着气一边颤颤巍巍地指向季楠思离开的方向,对身后的婢女艰难道:“快……快派人,去、去找世子爷……”
从东宫到国公府的这一路上,季楠思遇到了很多人,其中不管是与父亲交好的叔伯,还是与她来往频繁的闺友,亦或是将她夸赞过无数遍的百姓们,没有一人敢与她有所交集。
护国公如今遭难,丹阳人人自危,唯恐祸及己身。
季楠思终于抵达国公府,拨开了围在外侧的人群,挤到府门前。
守在那的两名禁卫拔出了剑,目不斜视,“叛国逆贼的府邸已被查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季楠思瞅向其中一人,笃定道:“我认识你。”这人之前护卫在太子殿下身边,她见过几次。
被搭话的那名禁卫神色微变,垂下头恭敬问候,“季小姐。”
季楠思幽幽问道:“太子殿下人在何处?”
那名禁卫顿时眼神飘忽向一侧,面露为难,“季小姐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皇甫临渊押着人往哪去了?”若是放在以往,季楠思是绝对不会如此直呼太子殿下的名号,这会儿的她显然已经气极。
禁卫再次劝道:“夜已经深了,季小姐还是抓紧找个可以落脚歇息的地方吧。”
季楠思拧起了秀眉,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牙一咬,转身离去。
国公府前围观的百姓们望着她萧索的背影,大都在心中起了怜悯之意,却没人上前搭话。
逆贼之女的事情,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管?万一牵连到自己的头上……
晦气晦气!
“啪嗒……”
一声、两声,豆大的雨点击落在地面上,天空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透不过一丝光亮,徒剩满街的红灯笼,缥缈摇曳。
季楠思为了婚礼从早上就空着肚子,期间只喝了点水,刚刚的竭力奔跑已然让她累极。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拍打在她的脸上、身上,不给她任何喘息的余地。
视线逐渐模糊,残存的信念支撑着她支离破碎的意志。
她的家人还在等着!
可是……她该去哪?她该……怎么办?
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季楠思的心头,汹涌的绝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泪水夺眶而出,肆意混入了瓢泼的雨幕中。
无边无际的雨声当中,一道清亮的嗓音破空而出。
――“思思!”
季楠思循声抬起了空洞、灰蒙的眸子。
男子喘着粗气,在看清她的那刻眸中一亮,笔直朝着她的方向大步奔来。
是苏淮卿,那个曾与她在边城相交七年,后来又形同陌路的儿时挚友。
“淮卿。”季楠思喃喃开口。
苏淮卿迅速脱下了外衫,垂眼又见外衫被雨水浇得实在透彻,果断一把扔向了路边。
他大步上前将季楠思护入怀中,摊开宽大的手掌挡在了她的额顶,焦急道:“什么都别说了,先跟我回去。”
“淮卿……”季楠思又唤了一声。
“我在。”
“你帮帮我……好不好?”
“好。”
回答她的,是他毫不迟疑的承诺。
……
*
“主子!主子!”
略带焦急的呼唤声在季楠思的耳边响起。
“主子……您快醒醒!”
季楠思恍惚中拧起眉心,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不行,怕是要去请大夫了。”含巧一边嘟囔着,一边转身往屋外走去。
季楠思终于睁开了眼,脑中一片浑噩,挣扎着坐起身,心脏狂跳不止。
含巧一只脚已经跨出了房门,听到动静去而复返。
“主子!”她捏着手巾去擦季楠思额上渗出来的冷汗,“您没事吧?”
季楠思的呼吸尚且还有些急促,转头看向床边这个长相亲和的小丫头,茫然地呢喃,“含……巧?”
她有两名贴身婢女,凝霜、含巧。
可……这两人不是都已经在国公府遭难的时候被灭口了吗?
季楠思疑惑地上下打量起含巧,犹疑道:“你……”
“主子?您还好吗?”含巧隐约觉得主子不太对劲。
季楠思不答,只是默默凝着她。
“含巧,主子还没醒吗?”又一道声音从屋外传来。
季楠思投去视线,是凝霜。
转眸间,季楠思察觉到周围的环境居然是自己以前在国公府的闺房,想到某种荒唐的可能性,翻身下床,赤着脚奔了出去……
第2章
“主子!”含巧和凝霜大惊失色。
季楠思顺着回廊一路飞奔,很快来到前庭的正厅外。她颤着步子缓缓朝厅门走去,忐忑地抬起了眸子……两道清泪划过面颊。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厅内饮茶的两人,不可置信地喃喃,“父亲……母亲……”
“思思?”国公夫人诧异地起身迎了过来,“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季楠思再也没忍住,一把抱住了母亲,下巴埋在她的肩头,痛哭出声。
护国公蹙起不怒自威的眉峰,提步伫立在一旁不吱声。
女儿从来不曾这般失态过,国公夫人吓坏了,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忍不住跟着一起落泪,“思思乖,思思不哭,母亲在呢。”
追在季楠思后边的凝霜和含巧看到这一幕相视了一眼,没有贸然上前,默默退到了厅外。
母女俩终于平复好了情绪,季楠思站直身子,眸光在父亲和母亲间来回流转,“女儿只是着了梦魇,让你们担心了。”
国公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绣帕细细擦拭着季楠思眼角残存的泪花。
护国公直勾勾地看着季楠思,语重心长道:“思思,今日之事既然你不愿意过多解释,为父也就不再多问。”
他家闺女怎么会平白无故着了这么严重的梦魇?定然是受了某些刺激。
护国公接着道:“不过你要铭记一点,有为父在,任何委屈你都不需要自己受着。”
季楠思垂首掩饰眼角再次泛起的泪意,轻声答道:“女儿知道了。”
*
季楠思回到房间后径直来到桌案前,提笔在一本书册上写写画画。
这么一写,便是两天。
含巧替她研着墨,百无聊赖,问起了主子在写什么。
“一个话本子。”季楠思如是答道。
含巧来了兴致,问起话本子的内容,不听还好,这才刚听了个开头就已经郁闷得不行!
这话本子里的贵族小姐怎么这么凄惨?不仅大婚之夜家中遭难,还被赶出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