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湿软的睫翼轻哼一声,想把自己舌头拔掉。
Alpha到底有点人性,身体后倾拉开距离,弯腰去看毛毯周边,翻着毛毯上散落的空调毯,玩偶,还有他的智脑环等等,不忘将最后一个小杯子收起来。
床头光下,她的发丝隐隐闪着光,顺着她的动作移动,好像这个人本身就会发光一样。
Omega瘫着看了会,身体哪儿都是软的,使不上劲,但奇怪的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淡了些,除了饱受摧残的唇舌和眼睫,还有疲软的腰,他觉得自己好了些,至少脑袋不晕晕乎乎了。
此刻虚虚扫着她的动作,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腰部酥麻,他调整着倚靠床沿的姿势,将双腿交叠起来,无意识地夹了夹,肌肤相贴的瞬间,他灵光一现,差点咬掉自己舌头。
还以为她是在收拾东西。
发懵好一阵,他才小声哼着道:“别翻了,不在那。”
Alpha是抬头分了他一个眼神的,但也就那一个,下一秒她扯了扯唇角一笑,低头继续翻。
她似乎对这种翻找小游戏特别上心。
比对他上心。
被晾在一边的Omega抿着唇小声:“你还没回答我呢。”
到底是谁好看。
“香薰里加了什么。”
翻着东西的Alpha头都不抬,只是淡淡一句话,就把他定住了。
“我……怎么知道。”
他睫毛乱颤,咽了口水。
香薰是恋爱脑买的,收在抽屉里,他只是翻出来,点上了而已。
也许他确实忽略了一点,包装上的小字,又在喝完酒之后没有阻止它燃烧,而已。
“嗯,你不知道。”
Alpha的话意味深长,他有点想捂住自己发烫的耳朵。
不行,不能露怯。他硬撑着控诉道:“你把我衣服弄皱了。”
他不也把她衣服弄得一团糟,尤其是肩膀的地方,被揉得好似一团抹布。
她漫不经心道:“赔你一件。”
闻晏姝没翻出东西来,她走到床边人身边。
“干嘛?”他想反问,但语气是软的,耳朵也是软的,又坐在地毯上,显得很没有气势,“你不能再亲我。”
“你不是很喜欢?”
未说出口的话通通被堵了回去,吸了半晌气,他微微抬起一点头,对上Alpha颇具侵略性的目光,硬着头皮道:“不喜欢。”
说是这么说,因为方才被进得太深,他的喉咙还有那种被什么东西堵着的错觉,以致于说话都有气无力的,配上沙沙的嗓音和鼻音,倒像是他在说谎。
闻晏姝随手翻了下书桌上的书:“所以下午在生什么气,一个人躲在这喝酒?”
她靠得有点太近了,这个距离只要一转身,就能把他摁下去。
Omega低着头:“没有。”
“不说也行,我们直接……”说到一半,她停了停,伸手用力抽出抽屉,果不其然见到两盒东西顺着滚落的抽屉底,“在这。”
很奇怪,明明是他自己不想说的,也是他点了香薰没灭,还是他开了门缝待客,任她啄吻,但要是真不说,跟她滚到一起,他又不太乐意。
Alpha声音淡淡,仿佛毫不在意他那些咽下去的话是什么。
这让他有些心闷。
闻晏姝正低头仔细看盒上的小字,一转头发现隔壁的Omega已经不声不响红了眼,她摩挲着盒子边角的动作一顿,将盒子放下,心底叹气。
“哭什么?”
第63章
Omega自然不承认自己有在哭。
Alpha过去将他从床边捞起带到床上的时候,他一边往她身上埋头,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边念着:“……没哭。”
就是声线有点抖。
她站在床边任他环着自己的腰,随手揉了揉略微凌乱的发顶,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往她腰上一靠,就没有移开的意思。
闻晏姝索性就着这个姿势,一边顺毛一边道:“那好吧,没有生气,也没有哭,麻烦宝宝告诉我一下,你下午在屋里都做了些什么,这么乐不思蜀?”
“我……打游戏。”
“嗯,还有呢?”
“跟人聊天。”
“聊天呀,聊了什么,开心吗?”
“明天体检的事,还行吧。”
说着还行吧,他头靠着她的腰,手已经快在她衣服上揪出又一块抹布团了。
闻晏姝穿得宽松可不是为了当他的猫爬架,她听出他话语里未尽的言外之意,戳了戳他的脸颊:“噢,可你好像没回我的信息。”
傍晚问他吃不吃饭那条信息可是一直没人回。
Omega这会又不认了:“我没看见。”
“为什么没看见,聊了体检之外的事吗?”
他不应声了。
怎么像个零钱罐一样不投不响的,闻晏姝无奈地抓着他蓬松的头发玩:“宝宝,你要是不说,那我们还是别浪费今晚的时间了吧?
她还着急呢。
明天可是还有体检,她们最多睡到中午,自然也不能太晚睡。
“或者说,你智脑环给我,我自己看?”
环着她腰侧的手紧了紧, Omega蹭了蹭她,呼吸打在她身上,闻晏姝只觉得腰腹部热热的,一顿,复而艰涩开口:“其实我们在床上谈也可以。 ”
“你跟他睡过几次?”
Alpha低低“啊”了声,问:“怎么突然……”
他不依不闹:“几次?有没有……”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次谈话简直是全无道理,问的问题也无厘头,只是不问出来,他就不舒坦,小腹内有种异样的沉甸甸的感觉,似乎是被他的心压得沉了。
袅袅的白烟从香薰上缓慢上升,汇入无声无息的空气里,辛辣的肉桂和玫瑰味搅在一起,馥郁又稠密,味道细细密密交织在方寸呼吸间。
他又想起下午那通电话,揪着她的衣服揉了会。
闻晏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没有什么?”
她弯下腰去,扣着人坐在床沿,侧过头将耳朵递到他唇边。
他老婆似乎说了句什么,说话的时候气息也是抖的,湿湿热热,闻晏姝短暂抽了下神,直到他又一次揪着她的衣服重复,她才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那个问题。
这个问题问得也很奇怪。
她老婆在问他们有没有过孩子。
结婚才半年,怎么想也不大可能整个孩子出来。
但揪着她衣服的力道时轻时重,闻晏姝只得先安抚他:“没有,真的没有……”
Omega像是不能自抑地抓着她的衣服,好一阵,那只手颤颤巍巍地抓住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小腹上。
闻晏姝第一反应是软,第二反应是热,直到被带着往下压了压,她烫手一般瞬间张合五指,虚虚蜷在了半空,没有往下抓。
有点……硬,那是孕腔吗?
她心神不定,闻晏姝能确定这几次自己都很老实,她老婆也不大可能怀孕,往常就算是易感期,黏人的小O往她怀里只不住地钻,小腹也不会烫成这样。
两人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她老婆又一向很有羞耻心,即使放得开,但这种动作倒是很少做,就算是摸了,也是她强迫去摸的。
就算是香薰,她目光往远处的白烟落了一下,淡淡垂眸,也不会烫成这样。
闻晏姝是知道她老婆的那堆香薰的。
两人同居不久,闻晏姝偶尔工作日中午,会回家拿临时要用的材料,总是能遇见她老婆,次数多了,她也奇怪起来,于是在某天又一次碰见,困惑多日的闻晏姝主动询问了这件事。
当时她老婆一愣,微垂着眸,紧攥着手里的酒杯。
好几秒的时间,久到闻晏姝都要以为他是心虚了,正打算自己给老婆找个理由。他忽然说他是个调香师,上班时间比较自由,不固定,并以有次他随手拿出香薰为证据,论证了自己的说法。
谈恋爱前,闻晏姝定力不足,被人追了三个月,哭上几回,她又心软了,一点头谈起了恋爱,刚谈没多久的时候,她还住在赛博高邦的人才公寓,那里智能系统时坏时好,好的时候特别好,可只要一断电,整个系统便会报废,还没有备用能源。
虽说这样的次数并不多,可那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新鲜上任的小男友去她家没几次,总是能遇上断电,除去窝在点了蜡烛的熹微光下接吻,两人没什么其他活动,亲完就趴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聊天。
聊着聊着,闻晏姝注意到桌面的蜡烛不太一样,圆柱体,通体乳白色,火苗跃动着升起袅袅白烟。
这看着并不像储备室里配备的蜡烛。
怀里人还在嘟囔着沙发有点挤,闻晏姝直接将疑问问出了口。
扒拉在她身上蹭的小男友愣了下,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那桌面的蜡烛,目光一闪,说那是朋友送的练手品,他懒得找其他蜡烛,就点上了。
当然,这个说法后面被那天的亓季昀自己推翻了,他说当时是为了不让她生气,才谎称香薰是朋友送的,毕竟谈恋爱没多久,就用上这些东西,显得他很急色。
嗯,那些香薰香型奇多,大多具有催情、助眠,调节氛围等功效。
当时闻晏姝都听愣了,看着老婆攥着酒杯节骨分明的手,她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除去谈恋爱时那香薰出现过一次,一直到她问他,为什么白天在家没去工作那天,她都没有见过这些香薰。
但此后,就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说法,也可能是这些香薰在闻晏姝那过了明路,色胆包天的Omega见她没有明显抵触,家里的各式香精、香水、香薰,就连洗手液和沐浴露的香型也越来越多,香薰也被两人堆在衣帽间里,和薄荷糖一样,算是他们的小情趣。
也正因此,点过不知道多少次香薰的闻晏姝一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就有点蠢蠢欲动。
当然,更多还是因为此刻她怀里蹭来蹭去的老婆今晚不知为什么,显得更为青涩而可口,让人想要扒开尝一尝。
可香薰并不会让她老婆这么渴求,至少以往不会。
手掌下的肌肤柔软,闻晏姝摸到了下面略微有些发胀发硬的孕腔,她整个人都有些僵住。
这跟她欺负人强迫他摸一摸又是不一样的体验。
闻晏姝难得跟平时羞愧欲死的老婆达成了共鸣。
抓着她的Omega还在问,仿佛是他的执念一般:“你们有孩子吗?”
闻晏姝真觉得有点刺激过头。
换到以前,她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像这样,被老婆摁着手,触碰他的身体。
Omega的手分明是抖的,可她却没有力气推拒,仿佛她的手也被那热度灼伤,黏黏稠稠地化在了一起。
闻晏姝低头,垂眸看了他好一会,亲了亲他的发顶再次安抚:“没有。”
她顺势摁着人往床上靠, Omega小声哼着,等她抽了东西扔在床上,去摸他柔软皮肤下滚烫的暖手宝,又往他身边贴了贴,看见他湿漉漉的,不住用手臂遮着的颤动眼睫和雾蒙蒙的眼神,才听清他唇齿间流露出来的喃喃,微弱的像是气音:“那我是第一个。”
狐疑间,闻晏姝还没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直软趴趴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随手精准地抓起身边的盒子扔到了远处。
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盒子啪嗒撞到不知哪处的墙,掉下去一下没了踪影。
闻晏姝都看呆了。
她老婆的手指抖动着,仿佛无法握合,用猫儿似的力气拽了拽她的衣领:“亲亲我。”
声音虚弱。
闻晏姝默了默,顺着他微弱的力气低头,狐疑地攥着了他的几根手指,确实没什么力气。
可她要扭头去拿另一盒东西,他又死死攥着她不让她抬头,更别说转身,声音颤抖得好似马上要哭出来:“你亲……”
一声叹气被堵在唇齿间, Alpha被抓着,就没能再转身。
第64章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纱,昨夜好不容易整洁了一会的毛毯,这会枕头和衣物乱成一锅粥,不远处,一件外套半挂在椅面上,另一半垂落地面,香薰已经燃尽,整个主卧都充斥着浓稠馥郁的香气。
只有被窝里,那层香气没能冲破被窝的屏障钻进去。
灰被下露出一只白瓷般的脚踝,偶尔会划一两下,蹭到被子里的人,像在挣扎,幅度却时而大时而小,让人不禁怀疑那下面其实藏着只欲拒还迎的情人,正背着夫人做事,张牙舞爪的大胆却又怕被人发现,就连被子都捎带着鼓得有些高。
Alpha确实也没放过她的“小情人”。
她并不提及夫人的存在,只是附在耳边的每一句,都带有强烈的暗示色彩,偶尔亲亲人湿热的眼睫,问他害怕被发现吗,如果不是怕被发现,又为什么不睁开眼,等Omega挣扎着睁开一点迷蒙的眼,她又亲亲对方的眼角,说怎么哭得这么可怜,要不要照照镜子。
偶尔身下人啜泣一声,她或衔着唇瓣研磨,或轻咬喉结,含住后颈软肉像果冻一样吸吮,不忘提醒让他小点声,不时还会咬咬对方的耳垂,用力压下去贴近他,蹭着湿透的额发,无视小声的呜咽问吃饱了吗,明晚还不想吃也没关系,她可以亲自喂,多喂点,总不会让他馋着。
生怕对方吃不饱,她会抓着他的手,帮他找到位置,摸摸鼓起来的小肚子,问够不够,有时还会鼓励着告诉他,这是第一个,问他现在开不开心。
怕人真哭大声了,她也会吓唬吓唬他,有时是堵住他的嘴不让发声,有时是跟他说香薰烧完了,再点一个,用在他身上,或者故意曲解他含糊声音里的意思,结果把人吓得眼泪掉得快了,她就亲亲他,哄哄人说是骗他的,听话就没事。
小猫真以为她是“幡然悔悟”,还会主动黏上来回应她,支离的字词偶尔从缠绵的唇齿间漏出来都是“不行”,“对”,“错的”,“不能”。
如果闻晏姝如愿说出来他的意思,他就哼哼一声,表示自己就是这个意思,还会用脸蹭她的手臂。
她抓着他的手腕,柔柔贴在自己侧脸,笑着夸赞:“好乖。”
这句话来来回回哄得小猫从夜晚累到清晨。
睡着的小猫喜欢卷被子,似乎是小腹不太舒服,折腾来折腾去睡不着,最后双腿勾着她睡了,像是把她当成抱枕,睡着了不时哼唧两下。
闻晏姝任他缠着自己睡,偶尔他迷迷糊糊蹭上来,她就用手捂捂他的肚子,一开始小猫会反射性躲开,嘟囔不要,可真捂久了,他又会主动贴一贴她温热的掌心,似乎是觉得这样更舒服些。
照顾着伴侣身体不适,闻晏姝将医师上门来访的时间调整到下午晚些时候。
这次,她没找那位用来当幌子的艾先生,直接找了他的“副手”。
闻晏姝已经想好怎么跟老婆解释:她老婆今天身体不适,艾医生性别有异,不适合上门,而那位伪装成副手的亓家找的医师,倒是刚刚好是个Omeg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