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川他但凡锤自己两下呢?或者不给她吃饭饿她两顿!
再不行,就不给她零花钱,不给她买玩具,她都能安心许多。
毕竟她干了有些出格的事情,连日除了晚上,其余时间都不着家便罢了,现在甚至想直接夜不归宿。
她留的纸条也是对楚霁川的一个试探。
她在试探他的底线。
只是这底线着实低了一些,楚霁川甚至没能让她在外面留宿哪怕是一夜。
唯一出乎她意料的便是,她在大相国寺突然变成了大人。
幸好她穿的衣服巨大。
也幸好变身的时间如第一次变身一样短,很快她便恢复了。
她这才有机会在楚霁川发现之前遮掩过去。
在大相国寺的时候她便发现楚霁川的情绪不佳了,如今看到他按捺着情绪半跪,更让她心慌。
“受伤了,便该涂药。”楚霁川将陈岁桉试图藏在裙子下的腿又捞了回来。
他边捞边看陈岁桉的眼睛。
陈岁桉心虚的要死,哪里敢跟他长久的对视。
没事,就是一块肉,一块肉,楚霁川涂了药就该回去了。
陈岁桉疯狂给自己洗脑。
他是来给她送攻略分来了,不要害怕,就是脚腕上的一块肉。
楚霁川又不是没给她涂过药,她上私塾磕破手的时候,楚霁川也给她涂过啊。
他那会还用涂药的瓷板压自己的伤口,故意看她龇牙咧嘴的窘样。
没事,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陈岁桉闭着眼睛,身子往后微微仰着,试图拉开自己与楚霁川的距离。
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一些什么别的情愫,陈岁桉觉得自己心跳不太正常。
她邦邦锤了两拳胸口,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却有些心律不齐的毛病。
楚霁川将陈岁桉宽松的裤管往上折了折,伸手将药膏涂在了她的伤处。
陈岁桉闭着眼睛,触觉却越发的敏锐。
先是裤管晃动,弄得她小腿痒痒的,直痒到心里。
麻蛋,小腿肚子要抽筋了。
接着又是冰冷的药膏贴在了她的脚踝处,她条件反射的缩了缩,又被楚霁川另一只手握住了,不容她后退。
接下来是什么,接下来就应该是被那涂药的瓷板贴住伤口,混着药膏抹来抹去。
那瓷板子才冷呢。
陈岁桉腹诽,做好了再缩一次脚的准备。
可接下来的触感却让她懵懵的。
冷是有些冷的,但是并非瓷板的冰凉,还有一点点软?
陈岁桉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她低头往下看去。
楚霁川修长的食指放在她带着肥肉的脚踝上。
他是在以指腹给她涂药。
烛光照在楚霁川的侧脸,她这才注意到他的鼻梁分外的高。
他眼神专注,盯着陈岁桉的伤处看,握着她小腿的那只手是不容后退的力道,指腹的力道却是一收再收。
他怕弄疼了她。
接着他拿过一边的纱布。
陈岁桉回过神,又出手制止:“等等等等,我这点小伤,用什么纱布?”
楚霁川用大夫的话堵她的嘴:“大夫说了,出了血,可以用纱布。”
是的,可以用纱布,而不是必须用纱布。
这点小伤完全用不着用这东西。
陈岁桉又不傻,但是楚霁川愿意,便随他去吧。
不过是脚腕的一块肉,就当牺牲一块肉哄黑莲花开心了。
楚霁川拿着纱布,看着陈岁桉的眼睛里却带着一丝丝迫切和祈求。
陈岁桉受不得这目光,脚往前一伸,那意思,你缠吧。
楚霁川不动声色地扯了一块轻薄细长的纱布,往陈岁桉脚腕上缠。
他的眼神更热烈了一些。
陈岁桉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里面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缠个纱布而已,这么兴奋吗?
楚霁川的小指勾在了陈岁桉的小腿肚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拿着纱布一圈又一圈往陈岁桉的脚腕上绕。
一圈。
两圈。
三圈。
像是一根久久拴住鸟的细线,像是把鸟一圈又一圈收拢在手心里。
楚霁川看着陈岁桉脚踝上搀着他亲手绕的纱布,只觉得陈岁桉身上沾了他的气息,她成了他的所有物。
她像是被他亲手捆了起来,再也逃不掉了。
这样的认知让楚霁川难以自持,他甚至隐隐战栗。
前所未有的满足溢满了胸腔,甚至将他整个人都填满了。
这比刀插心脏,温热的鲜血溅到他谪仙的脸庞之上,更令他快乐。
神仙将有缘之人渡往极乐世界,芸芸众生之中,生灵不知凡几。他就在数万生灵之中被仙人选中,从深渊之中踩着光,一步一步攀上了极乐世界。
陈岁桉是渡他的仙人,陈岁桉带他登上了极乐。
陈岁桉见楚霁川将动作一再放缓,最终终于是将纱布打上了结。
跟楚霁川多呆一秒,就是离危险更进一步。
于是她赶客:“我困了,我睡觉了。”
陈岁桉将腿缩回去,楚霁川手里空空,他笑着,没有丝毫的恼意。
他站了起来,后退一步,如一个克己复礼的君子道:“好,你休息吧。”
临走之时,他将陈岁桉床边的竹笼儿理好,红白两个小人被重新放在了笼子里,竹笼再一次落锁。
待楚霁川离开,陈岁桉像是打了一场仗一般,整个人瘫在了床上。
【肢体接触+1,被攻略者主动+1 】JŞǦ
听着系统播报,陈岁桉只觉得心累,这两分得的真不容易,她累的只想睡觉。
易浅遥非常靠谱,陈岁桉离开大相国寺的次日清晨,她就从僧人口中打听到了,陈岁桉已经随着楚大人连夜离开了。
因此她来了陈岁桉住的厢房搜找了一番,将衣柜里她换下来的衣裳给清理烧掉了。
没有留下丝毫证据。
陈岁桉离开了大相国寺,她便也不必在大相国寺里替陈岁桉打掩护,处理好痕迹,做好善后工作之后,便也离开相国寺,回府去了。
只是她人是回了府邸,却连陈岁桉的面都见不上了。
清晨,太阳初绽曦光。
易浅遥早早来西院找陈岁桉,打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但整个西院被重兵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密不透风。
易浅遥想,她就是变成苍蝇,都飞不进去的。
作者有话说:
虽然晚了但是我觉得你们没有发现,无意外的话明后两天万更(试图用承诺约束自己老老实实码字的作者)
第69章 、第六十九个盲盒
陈岁桉对外面的一切毫无知觉, 她昨夜睡得太晚,清晨自然是醒不来的。
她抱着小熊玩偶陷在大床里面睡得昏天黑地。
因怕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变回大人,陈岁桉用实心檀木凳抵住了门, 特意叮嘱容月不要进来打扰她睡觉, 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果然一夜都没有什么动静, 陈岁桉悠然转醒之时,已是晌午。
陈岁桉哼哼唧唧准备起床的时候,余光却看到了不远处的书桌边隐约有个人影在那里坐着看书。
陈岁桉吓得困意全消。
什么样的好人能一大早上就跑到她房间里坐着啊?
这是恨她入骨准备吓死她吗?
待看清来人究竟是谁之后, 陈岁桉只觉得冷汗都下来了。
只见楚霁川坐在自己那张自从搬进来就没怎么用过的书桌之前,翻着一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书。
手边茶还冒着热气,香气袅袅,缕缕热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明显,楚霁川的整个容颜似乎都氤氲其中,像是天界仙气笼罩着的仙人。
此番美景不能让陈岁桉神往,她悄悄摸了摸自己后背的冷汗,整个人都被吓精神了。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明明在门口抵了一个实心的重板凳啊,她搬板凳都废了老大的劲。
自己在这段时间有没有变大, 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陈岁桉看着楚霁川的视线过于明显,楚霁川感觉到了, 转头对陈岁桉展颜。
“还要再睡一会吗?洗漱的热水和饭已经备下了, 早饭午饭厨娘都做了一份,待会都端上桌, 喜欢吃哪样便吃哪样。”
陈岁桉哪还能是睡得着,她心不在焉回答楚霁川的话:“不睡了,我起床洗漱。”
楚霁川站起来, 去衣柜里给陈岁桉拿衣裳。
陈岁桉脑袋冒汗:“容月呢, 让容月进来给我穿衣裳。”
楚霁川拿着衣裳的手顿了顿, 笑容未改:“怎么,爹给你穿衣不好吗?”
陈岁桉觉得,睡了一觉的楚霁川完全没有变得正常。
或许楚霁川晚上没有睡觉,因为她发现楚霁川眼底有些淡淡的乌青。
“好,好,你穿吧。”
陈岁桉不愿在此小事上惹怒黑莲花。
她两手张开乖乖等着楚霁川给她穿衣,感觉自己就像楚霁川的芭比娃娃。
在陪他玩换装小游戏。
换身之时楚霁川便研究了如何穿女子的衣裳,因此现下给陈岁桉换衣裳完全不费力。
【肢体接触+1,被攻略者主动+1 】
“你最近的衣裳大了许多。”ɈŠƓ
楚霁川边给陈岁桉穿衣,边淡淡道。
这是在暗示她什么,还是说他发现了什么?
陈岁桉伸直两手,侧着脑袋看楚霁川的脸。
他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一句无心之言。
陈岁桉放下心来。
“小孩都是要长大的呀。”
楚霁川点头,认同陈岁桉的话。
看来她是长高了的,衣裳都大了一号。
她应当是高兴的,毕竟之前还特意向花神许了长高的愿望。
只是大约自己天天和陈岁桉在一处,并未怎么感受到她的变化。
“现在能让容月进来给我梳头了吧。”
陈岁桉照了照衣柜旁的大铜镜,转头对楚霁川道。
只是她看着楚霁川手里拿着的木梳,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更喜欢容月帮你梳头吗?”
楚霁川嘴角的笑容淡了一些。
陈岁桉诡异地从他的语气之中品出了一些委屈。
于是她往前几步,脑袋直接伸到楚霁川的手下:“来,梳头,可以梳。”
楚霁川又笑了。
铜镜之前,陈岁桉看着他不甚熟练的手法,心思复杂。
这大约是黑莲花第一次给别人扎头发。
难以想象,挥手间夺人生死的一双手,在认认真真给她扎小辫。
楚霁川真的很认真,他专注地看着陈岁桉的头发,手里的动作轻柔。他连最简单的双髻都盘的不是很好,两个鼓包松松垮垮。
陈岁桉晃晃脑袋,散了一半。
她点点铜镜里像个小疯子的自己,哈哈大笑,不知是笑自己看着有意思,还是笑楚霁川手法不娴熟。
楚霁川完全不生气,他好脾气地又将头发拆下,从新梳。
【肢体接触+1,被攻略者主动+1 】
陈岁桉十分体贴:“你给我梳一个跟你一样的就行。”
楚霁川总是会盘男子发髻的,再让他重新给自己梳一轮双髻,菜都冷了。
楚霁川似乎和陈岁桉在两个频道。
他声音低沉,还带着几分不确定:“你想要个和我……一样的?”
一样的。
这话听起来格外悦耳。
陈岁桉肯定:“对啊,就是你梳的那种,看着风流潇洒。”
楚霁川的笑意掩不住了。
陈岁桉口中说出来的“一样的”,像是将二人之间的距离都拉进了,他们有相似的东西,像是告诉所有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般。
陈岁桉透过铜镜,看他的表情,也跟着乐呵。
瞧瞧她夸他风流潇洒,给他乐的呢。
果然谁都不能拒绝马屁,神仙都不行。
陈岁桉对自己拍马屁的技术越发自信起来。
容月端菜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陈岁桉的发型,惊了一下。
陈岁桉晃着小脑袋:“好看吧。”
她指了指玉冠:“风流倜傥。”
容月被逗笑了,点了点头应声。
自侍卫将院子围住之后,西院人人自危,生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行之差池,惹怒主君。
本以为小姐也当是被影响到了,她猜测应当是有些萎靡不振的。
但是瞧着小姐的模样,乐呵呵的,无忧无愁。
心态真好。
瞧瞧饭都比之前多吃了许多呢。
陈岁桉并非是胃口大开,而是事已至此,她无法将楚霁川赶出自己的房间,便只能如死猪不怕开水烫,多吃点是一点。
反正她又不能借口跑掉。
之前总借口要睡觉,早早吃完了饭,和楚霁川分开。
现在她哪怕睡着,楚霁川都得在她房里坐着。
她往哪里跑。
整个楚府哪里还有她能藏的地方?
陈岁桉本打算破罐子破摔,谋划着找机会再次出府的。
但是,府邸有地方可去啊。
她可以去南院找易浅遥啊。
陈岁桉往嘴里扒米饭的动作快了一些,吃完碗中的米后,同楚霁川道:“我去找易浅遥玩去。”
楚霁川默不作声。
陈岁桉往外跑,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
跑至院门口时,被两杆长枪拦住了。
陈岁桉这才看到外面守着院子的士兵。
她讷讷缩回往外跑的脚,十分识时务地回到楚霁川的身边。
“京城怎么了?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让士兵守着这个院子呢?”
陈岁桉见楚霁川不讲话,吞吞口水继续道。
“该不是有什么兵变吧?很危险吗?如果是兵变就该及时逃跑……”
逃跑?
楚霁川温和的眼睛逐渐冷了起来。
陈岁桉心如死灰,该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楚霁川为了防止她逃跑,把她关了起来吧?
她看着楚霁川的脸色,只觉得他大约是对变脸艺术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心得。
“那我乞巧节那日还能出去玩吗?”
陈岁桉问的小心翼翼,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是我们一起。”
楚霁川纠正她。
陈岁桉在小心,楚霁川的心里也并不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