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巧克力流心团【完结】
时间:2024-11-30 14:38:13

  然而路梨矜知道的是,未来她与楚淮晏,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温馨的瞬间。
  寻常当时会一直反复重演,直到大家的生命都消逝。
  二十岁到二十八岁。
  相识的第八年秋,来回往复,送别至亲友人,终得此刻长存。
  “楚淮晏。”路梨矜小心翼翼地把猫放到一侧,轻声唤他。
  楚淮晏抬眸,“要吃点什么?”
  她摇头,起身冲楚淮晏开双臂,“要抱抱。”
  楚淮晏取湿巾,仔细的擦干净手,上前把她拥进怀里,他抱得很紧。
  有过那样多水乳交融,嵌。入彼此的时刻,可这样无关情。欲的月下相拥,无端端令人眼热。
  “乖,我在呢。”低醇的嗓音在耳廓萦绕,“永远都在。”
  你我已经渡过了一切,这就该是应得的结局。
  深夜布偶猫被楚淮晏锁进客堂,他单膝跪在摇椅上,跟他的小梨矜亲吻。
  天地开阔,朗月清风,左边是李澄的院子,落路梨矜的名,右边原本是陈家的,自12年路梨矜遇到楚淮晏时就已易主,是楚淮晏的,不过才让她知道。
  “宝宝可以叫大点儿声,因为左右都是我们家,不会有人听到。”楚淮晏边说边加大了力道,食指触碰着路梨矜后。腰腰。窝处,自己的名字,喑哑道,“我以为你会洗掉。”
  路梨矜被弄得死去活来,泪眼婆娑的呢喃,“因为没必要。”
  离开你的时日里,我没有遇到别的爱慕对象,当初是我选的,不会后悔,也不用后悔,洗掉也会痛。
  “我爱你。”楚淮晏吮她如玉的后颈,滚。烫气息灼热肌肤。
  “我……唔,也爱你。”路梨矜被丁页得支离破碎,回应得也断断续续。
  到后半夜承不住,伸手去推阻楚淮晏的胸膛,被握着手腕拉到面前,楚淮晏很轻的舔。舐过白。嫩掌心,酥。麻瞬息间涌上心头。
  “最后一次。”他温柔的哄骗,路梨矜信了,因为后来她没什么意识,记不起自己究竟到了几次。
  同有情人做有情的事,纵情恣意又何妨?
  ****
  车祸发生在八月中旬,楚淮晏能彻底出院时已是深秋,他住的病房是多年前,路梨矜住过的那间,窗外有颗参天的枫树。
  两个月里,他们一同看着枫叶顺着季节的变换而发黄,最后彻底变成火红色。
  凉风有意,卷起枝头枯败叶片,楚淮晏伸手出窗,稳稳的接住,举在眼前,透过五角叶片的锯齿间隙,看坐在床头打植物大战僵尸的心上人。
  路梨矜着件兔子印花的真丝睡裙,领口有布艺花边,趁得本就没什么棱角的脸更显幼态,他靠近,坐到她身侧,撸起袖子给她按摩肩颈。
  力道适中,按的路梨矜舒适放松,她暂停了游戏,后仰直接栽进楚淮晏怀里,梨涡轻浅,“看不出,楚总还有这手艺,按前女友学会的?”
  “是啊。”楚淮晏允许她闹,顺着话往下讲,“我前女友没事就喜欢夜场点男模,让男模给她按摩,我痛定思痛,学了这手手艺,这不才又挽回成功?正给她白嫖求她点我呢。”
  皮一下很开心,被倒打一耙的路梨矜涨红了脸,“那我喜欢新鲜的,今晚就去重点模子哥!”
  楚淮晏颔首,狭长眼尾微挑,慢条斯理地回,“可以啊。”
  事实向路梨矜证明了,永远不要挑战素了几年的男人,更不要再他面前树立假想敌的存在,哪怕是单纯的口嗨。
  当天晚上回到君倾,路梨矜再度在落地窗前、卧室内、客卧里留下了自己的痕迹,最后连洗手间都没放过,楚淮晏握着她的腰逼问,“我和你喜欢的男模谁技术更好?讲话。”
  路梨矜的唇被手指阻堵着,说不出半句,第二天下午才迷蒙睁开眼,气急败坏地咬楚淮晏的肩膀,娇嗔着骂,“混球!”
  楚淮晏温柔地抚她脊背哄,“嗯,我混球,下次注意。”
  “……”路梨矜凝眸,她白皙的肌肤上还残存着昨夜恣意留下的浅淡指痕,嘟哝道,“你到底哪次注意过了啊?”
  楚淮晏也不反驳,只轻拍着她。
  窗帘没有拉严,露了条缝隙,秋日暖阳钻进来,眯起眼就看到光柱中翩跹起舞的尘埃。
  路梨矜委屈巴巴地在他月匈口划画,她还没有完全自混沌里清醒过来,依着惯性贪恋温暖怀抱。
  炙热气息扑在头顶,楚淮晏低头吻她发旋,“再睡会儿?”
  “不要。”路梨矜阖眸,撒娇提出要求,“你唱歌给我听吧。”
  似乎还从来没有听过楚淮晏唱歌,这是她杀疯了的领域,往往轮不到别人来唱,挺无理的要求,可楚淮晏真唱了,还是拿粤语唱的。
  他唱侧田的《命硬》,尚算标准的粤语,磁性的嗓音,没多少技巧,全是感情。
  楚淮晏愣生生唱出了那种决绝奔赴命运的感觉。
  “谁狂怒,谁拦路,谁话我共谁,不登对……这盼望很悠长,亦决心等到尾,等得起。”
  路梨矜忽然轻声和,“等整个世界换风气,历劫还是再在一起,这种坚决无人可比。”
  总有不为世俗认同祝愿的情感,所幸你我都还存着义无反顾的勇气。
  午晚饭是楚淮晏下厨做的,路梨矜负责趴在倒台上做吉祥物,大闸蟹正当季,黄满膏肥。
  蟹腮处理得干净,自中劈成两半,横截面蘸淀粉下锅慢煎,香气弥散。
  他的厨艺很好,毕竟在少年时代在外有过漫长的留学经历。
  只是多负责早饭,晚餐一般总由路梨矜着手。
  开背的青虾落入油锅,瞬间炸开成蝶形,楚淮晏取了只,沾辣椒面塞进路梨矜嘴里。
  “好吃哎。”入口酥脆,路梨矜不吝夸赞,紧接着又得到了一小盘炸薯条,附送番茄酱。
  楚淮晏熟稔的炒香底料,下入各种配菜翻炒均匀盛出,后放入虾蟹,得到满满一盘的香辣虾蟹,特地留了半份虾,给自家咸甜口都喜欢的小朋友做了份芥末虾球,又拌了个三丝,就开饭了。
  两人三菜,没有汤,以冰啤酒替代。
  蟹黄满得快溢出,吸足料汁,咬下去唇齿留香,配菜也都选了脆嫩的藕片、西芹等,精准符合路梨矜喜欢爽脆菜肴的口味。
  充饥又能作零嘴的一餐,从餐桌前吃到茶几前。
  客厅有整面的落地窗,圆月再度坠落于杯盏之中,路梨矜靠着楚淮晏的肩头,慢条斯理地剥着蟹肉。
  电视机随缘打开,是电影频道,恰好放的是《夜奔》,池妄和祝君好兄妹那一部,路梨矜有友情出演,她拍那会儿,这个本子还叫《重关暗度》,取自昆曲《夜奔》中的唱词。
  然而定档上映前改了名,虽然是青春文艺片,但总归要向市场扶手。
  两人默契的没有提出换台或是放碟片,各自有看下去的理由,路梨矜是为祝君好看的,而楚淮晏则是因为有路梨矜。
  已经开演了几分钟,池妄着白衬衫,穿梭在阴雨连绵的江南小镇里,有种不符合时节的肃杀气质。
  他也是真的容貌出众,路梨矜毫不怀疑,这部片子根本不需要剧情,就能热卖。
  影片口碑极佳,票房春节档第三,上映期间路梨矜没有回国,但是包了祝君好所在城市影院的几天场贡献票房。
  她没有亲眼看到荧幕里的自己,而是依偎在楚淮晏身边,看完了此生
  
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影片。
  《夜奔》爆红后涌现出不少cp粉,造谣式拉郎,路梨矜退圈后不再关注,还是托某次记者采访知晓的。
  池妄这人行事谨慎,挑不出半分错,没绯闻且高冷,总会有人好奇他的私生活。
  “您跟池妄私下熟吗?”
  路梨矜无法准确的界定那段鲜衣怒马的时光,干脆没有回答。
  是伯乐,是十五岁时冲她抛出橄榄枝的人,也是十九岁签下她的唱片公司老板。
  最熟络的时候他们在一张牌桌上插科打诨,楚淮晏让池妄给自己唱歌,他就唱歌,同个屋檐下躲过雨,讨论过理想。
  但确实没有再多的了,从池妄把晕倒的她送到楚淮晏身边那一刻,就注定没有更多。
  命运有轻轻的推过一下,继而擦肩。
  这部电影楚淮晏其实是看过的,还在影院包场看过六次,直到看到心爱的女孩子搂着曾经假想中的情敌夜奔,从嫉妒的发狂到心里再翻覆不起一点儿波澜才彻底停下来。
  他其实觉得不应该揣度池妄或路梨矜任何一个人,前者是他多年兄弟,后者对自己的爱写在眼角眉梢,卑劣的思维曾困扰楚淮晏良久,终结在池妄愤然让他接低血糖晕倒的路梨矜时。
  池妄是真君子,他不过是困于情爱里随便吃醋的那位,理应道个歉。
  电影中,池妄立在暴雨中,振臂高呼,“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与我何有哉!”*
  电影外,楚淮晏侧目看向路梨矜,叹了口气讲,“其实当年。”
  “我们不提当年。”路梨矜捂住楚淮晏的嘴,摇了摇头,“今后我奉陪到底。”
  ****
  楚淮晏最近的爱好是养女儿般打扮路梨矜,她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他一如既往的出席拍卖会,拿奢侈品季度宣传页,在想念路梨矜的深夜里,勾画出觉得配她好看的订下。
  日复一日的积攒着或许永远不会有主人的东西。
  也终于理解了老一辈人所说的“留念想”是什么意思。
  我知那人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我殷切的期待某日能同她再会,即便已不能相拥。
  好在路梨矜现在就在面前,会在饭后吃撑了开始由着楚淮晏的意思,试他这几年买的衣服。
  人在成年后的体型基本上没什么变化空间,尤其是路梨矜这种戏曲演员出身的,尺码都契合。
  有剪裁得当、设计出众的奢侈品,哪怕过了季也是经典款;有日牌op的小裙子,可可爱爱,穿上像是只可口的小蛋糕……珠宝首饰更不必说,曲家甚至是专门的收藏世家,年年举办拍卖会,是楚淮晏的老本行。
  让人着笑的是楚淮晏确实知道路梨矜的审美,有不少裙子她本人都买过。
  “哥哥惯是会买衣服的。”路梨矜掐着嗓子拿戏腔逗楚淮晏,把丝巾当作水袖,轻扫过楚淮晏脸颊,“是不是给别人挑衣服学会的呀?”
  “……”楚淮晏挑眉,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膝盖,这个动作瞬间勾起了路梨矜的回忆,她下意识的想寻找软垫跪下,扬起下巴任楚淮晏抚摸脑袋和摩。挲下颌。
  他们原来就会在情。事方面玩很大,有过安全词与某些动作的特指含义。
  不管是肌肉记忆还是真实的记忆都没有忘记,人总会有需求,空窗的几年中,路梨矜每次也都是靠与楚淮晏的经历来疏。解,她没有别的实践对象,再与他之前也都忙于学业和生计,接触良少,只能如此。
  那天的打扮女儿游戏因为楚淮晏拉出个压箱底的行李箱而技术,里面装满了成套的内。衣。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反复观阅我们曾经的视频,或你穿它们的样子,聊以慰藉。”楚淮晏指尖翻覆,灵巧的将纯白系带打好蝴蝶结,满意欣赏,没过多久又亲手解。开,扔到地板上。
  路梨矜主动迎合,享受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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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季舒悦窈与闻落行闹得不可开交,热搜上了好几轮,跟池妄的亲兄妹关系曝光,同样她的词作署名也大白天下。
  路梨矜公开站台了舒悦窈,自然也在她的词作演唱会上出席,接连献唱三首。
  近年来歌坛式微,传统歌手出身的,除开祝君好外,竟再无耳熟者。
  路梨矜长留国内的消息不胫而走,她跟阅响的合约是五年期,已到期三年,没有再续,更没新作面世,不少经纪公司和独立制作人纷纷投来合作邀约,她都礼貌的回绝掉了。
  帝都的冬日萧索凛冽,她躺在有地暖的房间里,望着天花板出神。
  楚淮晏发了消息晚上加班,等回来一起去吃宵夜,今天的塑形操跳过了、陪鱼玩了一会儿、跟朋友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现下无所事事,忽然有点想念那个在舞台上唱歌的自己了。
  微博不常上,每次上去私信和评论区总有歌迷或票友还记得她。
  原来人到某个年纪,真的会怀念起过去。
  即将过二十九岁生日的路梨矜,有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全世界都需为她铺路的能力。
  决意在红馆开一场演出会,她只花了半顿宵夜的时间。
  跟楚淮晏在熟识的店里吃四川火锅,老板娘特地为他俩留的菜,食材九宫格里沉浮,才忙完的祝君好回了她的消息。
  她回路梨矜:[我愿意。]
  抛开教小朋友唱歌、唱戏外,路梨矜这辈子就收过祝君好这一个正式的徒弟,名利场浮沉几遭,她都坚持唱歌,真正做到了不负初心。
  路梨矜重新签回了阅响,原因无他,她有股份在,肥水不流外人田。
  因为是被誉为歌坛最后一位天后的路梨矜,所以很多事都顺利的惊人。
  红馆的场地预约申请批复成功,静候一月一日的抽签来决定档期,路梨矜的运气极好,心想事成,她抽中了二月中旬,连开两场,宣发也随即跟了上来。
  大大方方的写明了,是[路梨矜x祝君好]双人演唱会,曲目也都完全公开。
  路梨矜在转发宣传的时候措辞了良久,最后讲:[承蒙厚爱。]
  为了这场演唱会,路梨矜开始了严格的训练和身材管理,她不肯在多吃半口小蛋糕,终于能早起跟楚淮晏晨跑,晚上再来一组无氧运动,请了专门的舞蹈老师来为自己跟祝君好设计双人演唱时的走位和姿态。
  楚淮晏心疼她,却不会干预阻止,只是讲,“你似乎比以前更在乎演唱会。”
  她不是第一次在红馆唱歌,春晚都上过几次的人,不应该紧绷到这种程度。
  “是啊。”路梨矜抹开额角的汗水,眼神坚毅,“因为这次有君好,还因为,我不可以让对我有期待的人失望。”
  以前我开演唱会是为名为利,现在则是单纯的因为我想唱,大家来看我也是因为相信我能唱好。
  是我的愿景在被大家实现,惶恐辜负。
  “那可以留一点儿时间给我吗?”楚淮晏捻着手帕,为她擦拭汗水,神色自若地讲,“在安可以后就可以。”
  练歌房巨大,隔音棉铺了满墙。
  今夜的月色太亮,能看清楚楚淮晏深邃眼眸里,闪烁的是满载的爱意。
  路梨矜忽然意识到楚淮晏准备做些什么了。
  大家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当众表白、求婚这种事,提前说了是盛大的惊喜,没说很可能是让人骑虎难下的尴尬逼迫。
  泪意乍然涌上心间,年少时不抱希望种下的葡萄藤,春秋几度,枯萎后不再理会,某日逢甘霖重新萌芽熟透,到被酿成香醇的美酒。
  足足花了九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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