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大家都在从众传着梁圳白家境不好、负债累累,和人打架斗殴的传言时,她却像是灵魂共振般,一眼看见了他的内里本质。
他明明是一个拼搏敢于向上冲击的人,即使周围的环境差强人意,也能心无旁骛地专注干着自己的事。
是一个心地很好很善良的人,当初动手打架斗殴,也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一个差点被侵犯的孩子,哪怕自己最后意识不清,也坚持让路过的她报了警。
是一个哪怕自己穷到身无分文,也会将辛苦收来的矿泉水瓶默默放在拾荒老人身边离开的人。
知雾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滚进尘泥的样子;也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样子、高皎如月的样子。
即使是这样也情难自禁的话,那怎么称不上一句喜欢。
她一直以为将这份爱说出口是一件很轻松的事,然而时光将它变得沉甸甸的,发酵得酸涩万分,一时竟有些难以开口。
知雾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含着点泪光。
“梁圳白,我喜欢你很久。”
“在你第一次见我之前,我早已经见过你千百遍了。”
第79章 Windbell 34
Windbell 34
开始使用这本日记记录自己的心事,对于知雾来说是个很偶然的决定。
北沂校纪并不算严格,老师们对于电子产品管得也很宽松,课间休憩时总能见学生从包里或是衣兜里掏出智能机,在课桌走廊各处发着消息聊天。
知雾的手机很早就被晏庄仪没收了,她不许她触碰任何有可能影响到学业的物品。
每天循规蹈矩两点一线地从学校到家里,她像盆被养在混泥土里的花,早早固定好了的生长形状,永远凿不破天光。
在这个信息化飞速的时代,知雾听着别人谈论着她从未听闻过的学校八卦、追着她从未见过的热点明星。
她的世界和别人是有着屏障的,总是跟不上朋友的话题,只能够埋头枯燥刷着一本又一本的习题册。
课外活动知雾选报了花卉课,学校的请来上课的园艺老师教了他们如何水培扦插,并布置了作业让他们每天做好基础记录。
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做点别的事的时刻,因此她学得格外认真,几乎是每天都在记录水培植物的成长,为此还专门买了一本日记本。
她将那盆植物放在阶梯教室晒太阳,偶尔将卷子搬过来在一旁写作业。
很快,她就发现了教室里除了她以外的第二个人,在这方几乎没什么人出入的角落、和她一样在学校里刻苦到格格不入的人。
知雾在纪录植物的日记里写下。
[2014/10/31]
种子喷水保湿后开始发芽了,外皮褪掉很多。
他今天掐着点刷完了一整张数学卷子,笔没停过,前面的题目过程几乎没有打草稿,好厉害,全都是心算吗
[2014/11/4]
开始长根了,换了个盒子,加了水。
他今天迟到了,没有刷题目,只是背了一会儿书,声音发音还挺好听的,比学校广播员的声音还要好听。
[2014/11/20]
转进土里了,长高了很多,也长了很多叶子,形状居然是心型的,记得浇水。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来,身边难道没有其他朋友吗?既然这样,能不能请他照看一下我的植物呢?
……
[2015/1/22]
结了豆荚,拿了一粒留作纪念。
今天他没有来。
在本子上写完这句话,知雾怅然若失地将那粒红豆握在手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放学出了校门。
随着人潮走,她抓着书包肩带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好好看路。
肩膀碰到了一个着急往前赶路的人,被力道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往前踉跄了两步,正好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浑身被冰雪初融的晦涩气息包裹。
这在人流量密集的时候再正常不过,对方看也没看地伸手将她扶起来,等她站稳之后就撤回了那双修长好看的手。
他走得很快,毫不留恋,自然也没看见知雾在人群里猛然回过头寻找他背影,心跳无比剧烈的模样。
第二天上学,知雾才发现自己昨天摘的那粒红豆消失了,她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没有找到。
她想了想,又重新打开了那本笔记本。
同桌问她,活动课早就结束,种的植物也已经结果,为什么还在记录。
知雾撑着脸,神色宁和地淡淡一笑,回答她:“我想观察一株新芽。”
她翻开了日记本全新的一页,在上面缓缓写道。
[2015/1/23]
终于打听到了你的名字,你叫梁圳白,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你。
在你不知情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过很多面。
但你不必记得我。
也不用知道,刚刚的我用一粒红豆,交换到了一整个宇宙。
……
知雾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她整个人被拎抱放在书桌上,桌面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她的手肘正好撑在自己摊开的那本日记边缘。
梁圳白宽大的手掌牢牢禁锢着她的手腕,用力到几乎有些发疼。他有些粗糙的指腹顺着她的耳廓摩挲着,绕到了敏感的耳后处,揉捏得很重,将她的头被迫抬起。
动作不算太客气,偏偏吻又落得很温柔,用舌尖一遍遍细致地描摹着她的唇瓣,将她的嘴唇弄得很潮湿。
接着撬开她的下颚,勾住纠缠着她的舌头,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搅弄。
知雾双手攀着他的后颈,两个人急促的吐息和吮吻声交织在一块,逐渐分不清彼此。
她整个人脑子是晕眩的,脊椎酥麻,完全陷入被动的状态,无意识中牙齿不小心磕了他的唇一下,淡淡的血锈味更像是一道催化剂,将两人脑中热切绷到了极致。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人一把大喇喇地推开,传来了仰姣兴奋的嗓音。
“亲爱的们,菜已经做好了!你们还不打算下楼吃饭吗?”
她一眼看清了屋内现在的情景,脸上扬着的笑容光速褪去消失,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红,她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喊:“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转身一把关上了门。
楼梯上传来一阵登登的脚步声,应该是她羞愤地跑下了楼。
知雾和梁圳白两个人被迫打断迅速分开,彼此胸口激烈的心跳还来得及没有平复。
她的双腿发着软,眼睛潋滟地盛着水光,几乎不敢直视此刻梁圳白那双清淡又沾染着色气的眼睛,慌乱道:“下、下去吃饭吧。”
“他们该等着急了。”
梁圳白动作轻缓地擦拭掉她唇边的湿漉水痕,慢条斯理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眼中还残留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满,他平静地说:“那好,等送走了他们,我们再继续。”
知雾的肩膀瑟缩了一下,明明没有碰一滴酒,整张脸都是红的。
两人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下楼。
仰姣整个人似乎已经宕机了,目光呆愣着,坐在餐桌边一动不动。
梁圳白将手里那瓶刚拿下来的红酒重重放到她的手边,淡声询问:“这瓶还满意吗?”
仰姣这才有了反应,在她的眼里梁圳白现在简直就是匹洪水猛兽,动一动指头就能捏死她。
她看也没看地毫不犹豫地接过来,欲哭无泪地点头道:“满意,非常满意!”
她明明都已经谨慎又谨慎了,为什么还是让她撞见了这种尴尬的事!
这下好了,三个人都不高兴了!
仰姣埋头吃着饭,假装自己是透明的空气人,机械地往嘴里塞着菜。
是她吵着嚷着要喝酒,所以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随着她喝了一点。
但是仰姣的酒量很差,其他人还面不改色的时候,她转眼已经晕乎乎地倒头趴下了。
知雾有些哭笑不得,被她发酒疯拉着说悄悄话:“我和你说,嗝,聂嘉誉他做饭的时候真的很帅!”
“其实其他时候也很帅,我和他在一起就是贪图他的美色,只是我不想让这小子心里暗爽,不想告诉他而已。”
“董董!我当初其实也不想分手的!我现在好后悔,都怪我那个傻逼前任,跑到他面前添油加醋地说我脚踏好几条船,我只是想给全天下的男人一个家而已!我又有什么错!”
“归根结底,他根本就是不够爱我,居然连这都无法忍受!”
说完之后,仰姣就抱着她的脖子大哭特哭。
她说悄悄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控制音量,以为只说给了知雾听,实际上一整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旁的聂嘉誉拿着筷子,神色微微僵硬。
“亲爱的,我和你说,”仰姣像是活雷锋一般握着知雾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她,“今晚一定要尝试一下我给你的那个凸。点超。薄的,还有那个兔子装,体验感真的……呜呜呜……”
还没说完,知雾忍无可忍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唇。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笑容灿烂道:“聂嘉誉,你应该认识她家的地址吧,等下就麻烦你把这个醉鬼先送回去吧。”
聂嘉誉从刚刚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中挣脱,点头答应下来。
剩下的时间里,知雾怕仰姣回去之后酒醒了会饿,又小心喂她吃了几口。
仰姣又抱着她感动地哭:“退一万步来说,你就不能是我的老婆吗?”
仰姣醉到走不了直线,最后是聂嘉誉打横将她抱回去的。
将她送走之后,整个家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把桌上没吃完的饭菜倒掉,碗送进洗碗机里清洗,终于将忙碌的一天画上了句号。
知雾低头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一抬眼就看见了镜子里抱着臂站在她身后凝视着她的梁圳白。
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简直无所遁形。
像是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她倏然若无其事地将头埋下去,心不在焉地挤了洗手液,假装在认真洗手。
梁圳白宽大的掌心从后面覆了上来,双臂将她整个人环住,包裹住了她纤细的手。
两个人之间的体型差让他将这个动作做得无比轻松,因为手臂松弛,他手背上的青筋浮现得尤其明显,和她娇嫩白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知雾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他微凉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
她半边身子都麻了,一动也不敢乱动。
梁圳白细致又绅士地帮她洗着手,洁白绵密的泡沫润。滑地打在指缝间,他宽大的指节挤入她细瘦的缝隙,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个举动,却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脸红心跳的意味。
知雾闭着眼睛,呼吸有些紊乱。
她听见梁圳白嗓音低哑轻缓,状若无意地重复仰姣在饭桌上无意漏出的话:“刚刚你们说,什么凸。点超。薄?”
他低头啄吻了一下知雾的脖颈,惹得她浑身一颤。
“什么兔子装?”
第80章 Windbell 35
Windbell 35
梁圳白的问话像一句魔咒,将知雾整个人都钉在原地,她无比僵硬地抿着唇,目光游移着,面颊绯红地装着傻。
“没什么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她都是喝醉了胡说的,不能当真。”
知雾太想尽快摆脱这种令人不安的氛围,于是伸手去开水龙头,却因为手上慌急整整湿滑开两三次。
水龙头潺潺流出的水逐渐将两人指间的泡沫都冲洗干净。
梁圳白看着她慌不着边的莽撞动作,胸腔轻轻震出一声,手指勾着她的一缕发,明知故问道:“慌什么?”
“我又没说今晚要用。”
这话令知雾愣了下神,她回过头想问些什么,刚一偏脸就成功落入陷阱,唇瓣立马就被男人滚烫的嘴唇无声捕获。
刚刚喝过的红酒香醇气息还停留在唇齿间,被舌尖挑开肆意掠夺,唇舌摩擦搅动间发出黏。腻的水音,含吮的啧啧响动让知雾的耳廓很快红了大半边。
她娇小的身影被男人铺天盖地的荷尔蒙气味笼罩着,这个姿势有些吃力,才亲了这么一会儿,腿肚子已经开始有些不争气地打颤,几乎是整个人靠在梁圳白的身上,依赖着他有力的手臂,才能够勉强站着。
哗哗流淌的水声里,知雾忽然被翻了个身抱起来放在了洗手台边,她嘴里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梁圳白的肩背。
哪怕洗手间里有暖气,肌肤接触到大理石台盆时也是一阵冰凉,但是他身上很烫,蓬勃炽热的体温从毛衣间透出来,几乎快要热化了她的胳膊。
两人短暂分开,都有些气喘不匀,他的呼吸深重,那双清冷的丹凤眼被烧得尤其黑亮,眼底很深,燃着沉浮的欲。
一线勾连的银丝从两人唇中牵扯开,淫。靡绮乱的知雾承受不住,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
她的唇太娇嫩了,才这样接了一会儿吻,还没怎么用力,边缘已经晕红了一圈。
梁圳白安抚似的凑上前碰了碰,心肠却很冷硬,并没有打算放过,很快又席卷重来。
知雾身后几乎就是镜子,梁圳白将手掌垫在她后脑,防止她磕撞到,但她的手肘却时不时从光滑的瓷砖上滑落,纤细的手腕胡乱地想找到一样物品做支撑,最终却只能摁到那个水龙头开关上。
流淌的水声瞬间戛然而止。
男人的身躯挤入她裙摆领域,修长的长腿抵着她的膝盖缓缓分开,懒散地握着她的腰,将人严实地拢抱着。
“宝宝,告诉我,把东西都藏在哪了?”镜子清楚地倒映出梁圳白薄雪般清冷的脸,他注视着镜子里两人相拥在一块的身影,眼眸色泽很暗,唇角噙着的淡笑意味不明。
知雾被他断断续续地亲着,好不容易回过神,犹豫地皱眉喘息:“你刚刚不是……不是说今晚不用了吗?”
“刚刚又反悔了。”
梁圳白将无耻的话说得面不改色,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凌乱的鬓发和红润的腮颊,握着她的后颈,两人额头相抵,将话又问了一遍。
“藏在哪里?”
知雾阖着轻颤的眼睫,咬着下唇,依然难以启齿。
她遵循循规蹈矩的礼教二十多年,像张白纸一样干净,没有接触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一眼看到仰姣给她袋子时,心头浮现的羞耻心让她第一反应就是藏起来。
快点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梁圳白低头亲她细腻的脖颈,掌心逐渐不满足于只单单抚摸她的衣物,而是逐渐往下。
知雾的手松垮地拦着他的手臂,然而这点弱小的阻拦根本无济于事,他的手强势地从裙摆下探上来,顺着她光滑的腿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她的后腰。
很快知雾浑身都软了,像是松散成了一团浸水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