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知道——绘雾【完结】
时间:2024-11-30 14:40:14

  她熟悉的目光令知雾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祖母,瞬间鼻子变得酸涩不堪。
  “好孩子,”李锦华伸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发丝和后背,将她搂在怀里抱了抱,不大高兴道:“这丫头怎么这么瘦呢?年纪轻轻可不许为了漂亮乱减肥。你啊,即使身上多长点肉,也依旧很漂亮的。”
  “等会儿外婆包的饺子,你得多吃两个才能放你走。”
  知雾在她怀里笑着点了点头。
  不远处,潭临和梁圳白站在阳台上。
  一扇玻璃门隔绝了里外所有的声音,为两人开辟了一方私密的谈话空间。
  “你转交给我的那件事情,已经查找的有些眉目了。”
  潭临望着远处的街景,一脚擦灭了烟蒂,回身对着梁圳白说。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很在意,所以有结果就来知会你一句。”
  “不过,我不希望你再牵涉入其中,不仅是我,整个潭家都是一样。”
  他的目光严肃且威严,警告着:“梁圳白,不要再重蹈覆辙。”
  
第76章 Windbell 31
  Windbell 31
  吃完饭,距离睡觉休息的时间还早,大家闲着无聊搭了个牌桌玩游戏。
  知雾和梁圳白都被分在小辈的那一桌。
  似乎是前两年早就领教过梁圳白算牌的厉害,几个年轻辈的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再加入。
  “今晚让表舅妈陪我们打!”
  “人家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当然要给她留个牌桌位置。”
  梁圳白被排挤在外,捏了捏眉心,锋利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无奈:“你们几个不会以为和她打牌就能赢了吧。”
  他淡嘲:“牌技差还要赖对手。”
  “好哇,表舅,你居然这样挑衅!”说话的是表姐潭霜的女儿潭从露。
  她才刚上初中没多久,正是在网上当网民追星的年纪,房间里几乎塞满了周筝的写真杂志刊。
  偶然听说知雾和周筝认识,能给她要张签名后,一下子就化身成为知雾在家里的第一激推,热情程度简直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她边理着手里的牌,边看着知雾和梁圳白,古灵精怪地转了下眼,提议道:“要不我们这样吧,和平点,就不押钱了,每局输掉的那个人要回答赢的人每人一个问题。”
  本来也就是打发时间的玩闹,大家听后都答应了下来。
  不同的牌规则玩法不一样,开始的第一局知雾就因为不熟悉规则输了。
  潭从露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地说:“那我可就开始问了啊。”
  表姐潭霜端了一盘新切好的水果过来,放在大家的桌前,见她那副模样,没好气地打了自己女儿胳膊一下:“又在酝酿着耍什么坏心眼呢?”
  潭从露身子一偏,避开她的手,同时语调飞快道:“表舅妈,听我妈说,你和我表舅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那你初高中的时候有喜欢的人吗?要诚实回答哦!”
  这个问题问的明显是找梁圳白的不痛快,她眼底闪着狡黠,将刚刚吃的闷亏又小小地反击了回去。
  知雾不想她会问这个,抿着粉白的唇瓣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道:“有的。”
  几个小孩八卦地互相对视起哄了一声。
  潭从露直接和边上的女生伸手击了个掌,摆出一副胜利的得意姿态。
  知雾察觉到梁圳白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来,盯得像是要将她的侧脸燃出个洞,即使没转过脸,也能感受到那股难以忽视的在意。
  她眼睫闪烁震颤,硬着头皮假装没看见。
  很快,下一个人的问题,又不依不饶地接踵而至:“那你追过那个人吗?你们在一起过吗?”
  “没有,我……其实是暗恋。”
  承认这句话似乎需要很多勇气,知雾心口微窒,生怕被身旁的梁圳白看出什么端倪,放在座椅上的手,手心微微起着汗。
  “我真的很难想象大美女暗恋哎!”
  “就是,就这张初恋脸,放在校园里不得嘎嘎乱杀,还用得着玩什么暗恋!”
  几个小辈和麻雀一样围在一块叽叽喳喳说着知雾听不太明白的网络用语。
  这一刻,大家对知雾身上的八卦好奇心已经超越了一切。
  紧接着,最后一个提问的人压手示意大家安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想问为什么不和那个人表白?”
  “有过啊,”知雾弯起的棕瞳明淙,追忆的语气有些淡然缥缈,“毕业前我曾经鼓起勇气给他写过一封情书,不过对方看也没看就丢掉了。”
  “我是第二天在他们班的垃圾桶里看见的。”
  一旁的梁圳白捻着指腹,不动声色地拧起眉。
  在他的记忆印象里,知雾和他上的是同一所高中。
  然而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搜刮遍自己那点贫乏无味的高中记忆,和知雾有关的都少得可怜。
  她有喜欢过谁吗?
  目光曾经专注地注视追随过谁的背影吗?
  他的眼底清寂,表面看着没什么波动。
  实际内心却泛起无止境的烦闷波动,懊恼自己当初对周围漠不关心,竟然完全无从得知她的过往。
  不想再继续听知雾和这个男人以前的纠葛。
  等到下一局牌局开始,梁圳白忽然伸手夺过了知雾手里的牌,冷然撂眼:“这局换我和你们打。”
  要赢的技巧就是能算牌,梁圳白记忆力好脑子又聪明,即使在场三个人联合起来压他,也照样不是他的对手。
  最后几乎是一面倒的惨败。
  梁圳白抱着胸,指尖在手臂上轻点着,唇边隐隐带笑,姿态泰然,然而嘴里问的话确是犀利到毫不留情,专挑人不爱听的问。
  “寒假作业还剩下多少?”
  “期末考试排名怎么样?”
  “房间里放着的那些杂志签名小卡到底是花了多少钱买的?”
  问题直击灵魂,问得几个小孩背后汗毛竖立,眼见自己家长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吓得几乎快要魂飞魄散。
  三个人连忙心虚地乖乖撂了牌局,借口说自己还有别的事,就先不玩了。
  ……
  玩得太迟,晚上开车回去太累人,知雾和梁圳白就在潭家暂时住了一晚。
  潭家给梁圳白留着一个空置的客房,打扫得很干净。
  但是今晚两人就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分开睡了,只能住在同一间里。
  除夕夜按照惯例都是要守岁到零点的,知雾睡得早,怕自己醒不到那个时候,躺在床上提前给董知霁打了个视频电话。
  一接通,便挑唇祝福道:“哥哥,新年快乐!”
  董知霁那边是温暖湿润的南方,即便是冬天也没有雪,只有夜幕无止境升起的烟花。
  不知道是不是知雾错眼,好像看见他的身侧还站着抹娇小的身影。
  她正凑近了想看清屏幕,他却已经不动声色地将画面移开,回复道:“新年快乐,知雾。”
  知雾盯着他和往常别无二致的脸,总感觉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不过这也是董知霁自己的隐私,她无从干涉,手机信号不好,之后说了几句吉利话就将视频挂了。
  没过一会儿,董知霁转来一个大额的红包,备注是压岁钱。
  本来按照习惯,工作或者结婚之后,家里过年就不会再开压岁钱了。
  但董知霁完全不在乎这些礼节拘束,照样还是以兄长的身份开给她。
  知雾看着这个红包,唇角淡淡漾出笑意。
  之后又在仰姣给三个人拉的小群里回复了一下新年祝福,又给周筝发了几条消息,困意已经席卷上来。
  知雾翻了个身,看见梁圳白背对着这头,正在伸手解衣扣换衣服。
  单薄的衣物勾勒出他劲瘦优越的身材,宽肩窄腰,后颈和脊背都是挺直的,像是棵清肃挺立的松柏。
  解开了身前的,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袖口的扣子。
  知雾心里清楚梁圳白对于她的诱惑力,怕控制不住,不敢再继续看,又抱着被子翻了回去。
  浴室里响起一阵水声。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身侧的床垫下陷,他带着一股沐浴后的清香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前两次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都挺安分的,没有发生过什么逾距的行为。
  然而这次,梁圳白一上了床,就展臂从后将她牢牢扣进怀里,有力的手臂强势在她小腹上收紧,将下巴深深埋入她的脖颈。
  非常亲密无间的姿势,两个人几乎是毫无缝隙地贴在了一起。
  房间里还开着暖气,知雾被他滚烫的体温烘得浑身起汗,她挣了一下,隐约察觉到他的异样,半撑起身惶惑抬眼道:“你怎么了?”
  梁圳白闷不作声地伸手掰过她的脸,没打招呼地直接吻了下来。
  他的口腔里还残留着一股微凉清新的薄荷香气,与之相反的是这个吻,迅速火热地吞并着知雾润红的唇瓣,强势又不容挣扎地在她齿关间掠夺。
  她的手腕被他禁锢在胸口,感受着唇上传来的啃咬攻势,所有的反抗都在纠缠中很快败下阵来。
  知雾几乎是勉力地承应着,唇角无力招架地洇湿成一片。
  耳畔是衣料交叠不断响起O@的摩擦声。
  吻着吻着,她又感觉到梁圳白的手在不断地下移,或轻或重地揉捏着她的腰。
  同时唇也轻轻落在了她白皙的脖颈,吮出了一声格外清晰的声响。
  知雾整个人像是过电了一般,脊背窜过电流般的酥麻,浑身都瘫软下来。
  她攀住梁圳白胸膛下落的领口,浑身燥热,嗓音绵软无力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望着知雾澄澈疑惑的目光,梁圳白的眼睛烧得更深。
  他胸腔里沉闷着一股气,没有回答,而是面无表情地俯身又重新吻上她的嘴唇。
  只是一个已经是过去式的暗恋对象,却让他像个怨妇,心头疯了一样膨胀着妒忌。
  这股没来由又无处可撒的火,让他想将她每一寸都占据揉入进自己的身体里,想像宣誓领地一样将她全身都吻遍,想让她的眼睛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知雾被他缄默又疯子一样的行径弄得快发作了,伸手一巴掌软绵绵刮在他的脸上,试图让他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挣脱出自己的手腕,气喘吁吁地用手臂撑着他的胸口:“看着我,梁圳白。我最后再问一遍,你怎么了?”
  梁圳白的视线难得闪躲,他像是某种大型犬类,凑上前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角,终于哑着嗓子问:“那个人是谁?”
  知雾不知道怎么从他的眼里读出一股在意到极点的委屈。
  “你给他写了什么情书?”
  
第77章 Windbell 32
  Windbell 32
  被他的动作蹭得有点发痒,知雾忍不住将脑袋往后挪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唇角的笑。
  她认真盯着梁圳白那双微微失落的丹凤眼,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不徐不疾地缓声反问道:“你吃醋了啊?”
  知雾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一脸为难:“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总不可能穿到从前让当时的我不喜欢他吧!”
  “更何况他那时候学习成绩优异,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人也长得好看,学校里有不少的女生都在背地里偷偷谈论他。喜欢上他简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想,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他总该有点察觉了吧。
  听着知雾的描述,梁圳白的心中一沉,眼睛不自觉黯了黯。
  他的学生时代灰暗得像是一团乌糟的阴云,沉重地透不出一丝光亮。
  他不止一次地自卑于自己缺位的父母、贫寒的家境、还不清的款项。
  因为暂时性耳聋的缘故,经常听不清别人说话,被排挤孤立,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冷淡孤僻。
  能让知雾暗恋的人,大抵是光芒万丈耀眼的存在,应该有着健全的父母、富裕的家境、还具备着一副受人喜欢的性格,而这些,是那时的他远远无法企及的。
  不过他也是被命运眷顾的,那个人扔掉了知雾的情书,让他能因为这张勉强还能够过得去的脸,偶然被她看上,幸运地拥有了机会。
  梁圳白压低了自己那张漂亮清淡的脸,凑得离知雾很近,微微垂着细密的眼睫。
  他很清楚她最喜欢他哪个角度。
  果不其然,知雾紧张地一眨不眨直视着他,有些难以自持地咽了下喉咙。
  他含笑哄诱着问:“知雾,我好看吗?”
  梁圳白这一整张脸都像是按照知雾审美点长的,就连两个人吵架,看见他这张脸气都能消一半,怎么可能不好看,她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和那个人比,谁好看?”
  知雾一瞬间破了功,她弯起眼睛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憋着笑意如实说:“这完全没有办法比较啊!”
  梁圳白不死心地执着计较:“为什么?”
  “他长得比我还好看吗?”
  “还是你已经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他眼睛比我好看还是鼻子比我好看?”
  知雾笑够了,拉回自己的被子关灯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她困倦地闭上眼睛,躺了两分钟,感觉身侧的影子还是别扭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
  “你最好看啦,”知雾没睁眼睛,摸索着扯下梁圳白的衣领,胡乱在他脸上亲了几口,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敷衍安慰,“别生气了。”
  说完这句话,她很快呼吸平稳地进入梦乡。
  脸上还残留着嘴唇温软的触感,梁圳白在心里叹了口气,整个人却清醒得很,睡不太着。
  他躺下来,小心翼翼地抬起知雾软绵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身上,接着趁她翻身,将手臂顺势枕在她空落的颈下。
  两个人终于完全贴合在一块。
  梁圳白紧紧搂着她,像是拥着自己仅剩的太阳,心里的空落总算被勉强填满。
  ……
  知雾早上几乎是被热醒的,她后半夜一直在做梦,梦见自己在深海里,被一条八爪章鱼缠上了,怎么逃也逃不开。
  她汗涔涔地睁开眼,入目先看见横在她腹部上的一条男人手臂。
  知雾抬头看了眼悬空的身侧,发现自己已经贴到接近床的最边缘,眼看着马上就要掉下去。
  而梁圳白高高大大的身躯半蜷依偎着她,姿态强势,怎么也不肯撒手。
  知雾伸手掰他的手指,刚挪开了一点,梁圳白立马被惊动睁眼醒了。
  他完全不像是睡了一夜好觉的人,眼皮深褶,眼底还有疲倦的红血丝,简直比以前加班的时候神色更加疲倦。
  见知雾要起床,梁圳白终于撤开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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